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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风波骤起。

    当太子与如烟正沉浸在无边的卿卿我我快活之中时,李忱与浅舞亦是郎有情,妾有意,当庭对坐抒情品茶。这可苦了园中其他兴致昂扬的达官贵人、文人学士,今日难得朝中盛事,普天同庆,园中也是前所未有的热闹,故今日他们奔着如烟和浅舞而来满怀期待,即是不能亲自与之对酒吟诗,哪怕是近观佳人美颜,赏一曲盛舞,也可一疏相思之情。

    如今,刚见二位姑娘,兴致勃勃准备畅饮一番,二女却突然被园中管事在耳边私语后起身离去,再也未见踪影,这怎能不让人义愤填膺,难解心头之恨。多方打听,终于得知如烟和浅舞是被两位陌生公子邀请而去。这让园中众人咬牙切齿,巴不得将其分尸食之。

    于是,义愤难平的众人怂恿着柳园少园主结伙而行,直奔后园私会之处,大家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人士,竟有如此排场,独享美人青睐。

    情到浓时置世间万物为无物,深陷情迷的李忱和浅舞当庭对坐,深情相望久久无语,俱是在感受这难得的温情时刻。许久,李忱正欲再说话时,隐隐听到园外似有嘈杂之声,准备开门去打探一番,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此时,敲门声突然传来:“少爷,是我,李勇。”

    李勇推门进来后无视屋子里的一切,直奔李忱而来,附在李忱耳旁低语到:“因为二位姑娘,园中其他人气势汹汹的要来找事。”

    李勇等人为了减小目标都没有紧紧跟随在前,只是在园中四周悄无声息的存在着护卫刘宏和李忱,当前园众人准备出发来后园寻如烟和浅舞时,李勇就先行一步前来汇报,在此紧要关头不能犯一点错误。

    “事情不妙。”李忱听到李勇密报后突然睁大眼睛说道。

    李忱想起太子仍在隔壁房中快活,倘若是往日二人前来寻欢,被圣上知晓,倒也没什么大事,顶多是被严厉训斥一番,言语几几。可现在却大不一样,当今圣上现在一心崇佛、礼佛,今日更是兴师动众,亲率文武百官前去大佛寺礼佛,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而刘宏作为国之储君,理应跟随以显诚心。

    可实际上刘宏对崇佛、礼佛一事,毫无兴趣,更嫌麻烦。今日更是欺瞒圣上,假装生病卧倒在床。可现在呢,刘宏不是在东宫的卧榻上休养生息,养护身体,而是在宫外美人于怀,纵情声色,行快活之事。

    现在要是因为园中的其他达官贵人、文人学士知晓,他们所一心崇拜追求的如烟姑娘正在房中与他人激烈云雨,而这个他人更是当今太子殿下,那岂不是就要打翻天王之印。更坏的结果是,要是被有心人发现刘宏的真实身份,然后在朝堂上奏弹劾,依照刘治的脾性,这次事情怕是难以收拾。

    李忱给了浅舞一个抱歉的眼神,没有再说什么便立马开门而出。

    此时的太子房间内仍旧是纸醉金迷,充满靡靡之音。李忱在房外轻轻敲了几下没有回应,便急切而又重重的继续敲击房门。正沉浸在无限快乐中,乐不思蜀的太子殿下,听到敲门声猛然一惊,顷刻怒从心起,关键时刻袭扰自己的好事,刘宏恶狠狠的问道:“谁啊,不是说了不让打扰吗?”

    “殿”殿下尚未喊出口就戛然而止,“公子,是我。”李忱应道。

    “有什么事?”听到是李忱的声音,刘宏的语气稍微有所改善。

    若是换作李忱正与美人巫山云雨的时候,被突然打断想必心情也不会好受,怕是会直接提刀砍人,李忱如是想:“公子有要事,很急切。”

    “那你进来吧。”刘宏无奈的说道,看来今日又要无疾而终了,望着怀中的美人,内心一片郁闷。

    李忱推门而入,刘宏凌乱的穿好衣服站在床下,床幔低垂,内有轻微的悉悉索索穿衣之声。李忱也想一睹如烟姑娘的全貌,但这种大胆的想法瞬间穿脑而过,如烟可是跟前这位爷的禁脔,自己连非分只想都不能有。

    李忱快步来到刘宏跟前低声说道:“殿下,我们要赶紧走了。”

    “走,走哪去,我们才刚来。”刘宏徒然提高声音说道,一脸的不情愿、不可思议,今日难得出宫,更是状态爆好,准备与如烟好好的共度佳时,现在怎么能离开呢。

    此时,园中人群的嘈杂声已经越来越近,情势更加危急了。

    “没有时间解释了,再晚就来不及了,要出大事。”李忱一边着急的说,一边拖着刘宏就要夺门而出。可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房外众人已经到了跟前,将门前团团围住,没有逃脱的机会。

    “对,就是这里,都打探清楚了,他们就在这里。”有人大声说道。

    “出来,让我们大家看看究竟是何方人士,竟能让如烟和浅舞姑娘,单独作陪。”

    “对,出来,快出来。”

    室外已乱作一团,众人七口八舌的喊着、叫着,甚是愤怒,恨不得将屋中之人五马分尸。

    “外面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刘宏听着屋外嘈杂的喊叫声心中不解,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安的询问着李忱。

    李忱很无辜,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平静的看着刘宏,又看了看已经穿好衣服,静然而立站在刘宏身边的如烟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浅舞。

    如烟和浅舞一脸疑惑的看着李忱,如果仅仅是因为自己二人冷落园中的其他人,招致他人愤恨,也不该是目前这种情形,跟前的这二位爷想要赶紧躲开超乎反常的行为,让人甚是不解,难道中间还有什么名堂在内?如烟和浅舞心里泛起了嘀咕。

    刘宏霎时就明白当前问题所在,脸色发白,这可是真的不走好运,今日怎么会这么不凑巧,竟被他人堵在房间中进退不得,若是传扬出去以后如何见人。

    李忱站在一侧,紧皱眉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是亘古不变的至理名言。现在可是捅了马蜂窝,如今不单单在柳园,甚至在整个京师,这二位姑娘作为园中头牌,名声被大家广泛所知。

    如烟姑娘作为柳园今年灯会的花魁,其名气可想而知,不知有多少富贵官宦公子想一亲芳泽,更有甚者愿意花费巨额银两为她赎身,迎娶回府,却不知为何都被一一拒绝。浅舞虽不像如烟那般让人痴狂,但因能歌善舞,斟茶艺术更是一绝,因此也是众人所争相崇拜的对象。

    如今倒好,被世人争相膜拜的二位姑娘现在陪伴在两个陌生男人身边,搁往日倒也有足够的理由搪塞过去平息事端。可今日正值园中盛事,她们二人却中途退场,冷落平日追捧的众人,独自于房中陪伴他人。现在被大家知晓,如何能不让众人生气,这行为无异于虎口夺食。

    对这些达官贵人、文人学士而言,脸面最重要,可现在却被刘宏、李忱二人无情的抽打,这口气让他们如何咽得下。现在一个个都在气头上,如果不能有合理的解释,怕是真的会有烦。

    况且就如李忱先前所想,刘宏身居东宫不怎么外出,在外人面前多是陌生面孔,可刘宏毕竟是大楚王朝的太子殿下,今日园中达官贵人不在少数,万一被曾见过刘宏的人认出,状告给当朝御史大人,御史大人再参奏给圣上,想到这里李忱浑然一惊,容不得再多想,要赶紧想办法离开,留在这里多一分钟就会有多一分钟的危险。

    “公子,你做好伪装,一会站我身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开口说话,更不要露面,一切事情都有我来解决,如有合适时机让李勇他们护你先行回去。”李忱思考一番后对刘宏说道。

    “好,好,一切都听你安排,要注意”刘宏话没有再说出口。

    李忱明白他的意思,看着刘宏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无法躲避,那就大胆的面对,搏一搏,情况或许不是最坏。李忱推开门,门外已经站了一堆人,都是在义愤填膺的大喊大叫、推搡着,却无一人真正的向前冲,去推开那扇门。

    文人皆如此,一个个自恃清高、睥睨天下,特别是当他们感觉你很弱,构不成威胁的时候,就会使劲的诋毁你、凶你,恨不得跳起来用手指着你的脸,呵斥你;当你比较强大神秘,他们不能抵抗的时候,他们只会趁着人多大声喊叫,却不会让自己真正的向前冲一步。

    正面不敢面对,他们就会躲在黑暗的角落里,绞尽脑汁用其他的方法来恶心你,他们会用手下的笔将你书写的多么的不堪,多么的令人不齿,让你恶名远扬、遗臭万年。这些文人是可欺的,也是可怕的。

    “怎么,诸位有事?”李忱气定神闲的问道,虽然内心仍不确定,但气势上一点也不能输。

    这群文人学士,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都不想第一个出头,不想在自己中意的如烟和浅舞姑娘面前失了形象。

    “你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知好歹的狗东西,竟然敢让如烟、浅舞姑娘独自陪伴?”沉寂了半天,终于有一个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来,一个尖嘴猴腮、醉意熏熏,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李忱的猥琐公子颐指气使的说道。

    平地一声惊雷起,场面的平衡瞬间被打破,哪怕是一介布衣,你若如此呵斥,都会与你撕扯一番。更何况是在这柳园,哪一个不是有才华在身,有功名在上,岂是这般被人随意呵骂欺负。

    李忱脸色瞬间变了,李勇等人更是脸色暴怒。

    刘宏被围巾遮挡住的脸看不出具体表情,但那双眼睛却是要喷火了一般:我刘宏可是当今太子,国之储君,未来的皇帝,向来只有我责骂、欺负他人,今日竟被一个如此丑陋的男子指着鼻子骂,而且更是在自己心意的姑娘跟前,这口恶气难以下咽。

    是可忍孰不可忍,刘宏顷刻便要冲出收拾猥琐公子,却被李忱暗暗拉住,动弹不得,生怕刘宏不忍一时之气,骤然冲出暴露了身份。

    周围的文人学士都是一惊,大家吵闹着要来讨个说法,只不过是为了彼此脸面上好看,也可以缓解心中的怨气,但没想到这个猥琐公子开口便是如此脏话辱骂对方,没有一点读书人的斯文,让众人不屑与之为伍,不经意间就与其保持了距离。事情到此就没有一点缓和的余地,双方这个仇怕是结下了,无法想象最后会如何收场。

    拦下刘宏的李忱瞬时启身,抽出腰间的短刀,直接移动到猥琐公子面前,将刀架在猥琐公子脖颈上方,稍微用力猥琐公子脖子上立马有鲜血渗出,但李忱没有丝毫要停止的意思,意欲取了猥琐公子的性命。

    众人一阵惊呼:“你不想要命了吗?”这时没有人会想起正是他们的躲避,将猥琐公子一人隔离在前,才让李忱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其控制。

    “快放下刀,你可知道他是谁?”有人在身后赶紧说道,就怕晚一点猥琐公子就没了性命。

    李忱停下手中的刀,狠狠的扇了猥琐公子几巴掌,眼神冷淡的看着众人。

    “他可是大名鼎鼎的钱上进,钱公子。”有人在后面补充道。

    李忱无动于衷,甚至还有点懵,钱上进是谁,这人很厉害吗?李忱是真的不知道这位钱公子为何须人也,平素见识的官宦公子可没有这一号人,再说不论是谁,能有身旁这位爷厉害吗?只是如今身不由己,不能暴露身份,放在往常不用说什么,麾下的太子卫率就会分分钟钟教会他们如何光明正大的做人。

    “钱公子可是这柳园的少主人,他父亲可是这柳园的主人钱道秋,叔父更是当今圣上近臣,京师吏部尚书钱道春,钱大人。”见李忱对钱上进的名号没有印象,有人把钱上进,钱公子的背后势力合盘拖出,意欲恐吓李忱,让其放下刀来束手就擒。

    原来如此,怪不得钱上进如此嚣张,不分青红皂白就敢随意恶语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