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为了回答他的愤怒，几个披着黑斗篷的人出现在了高台边上。
老人拍了拍权杖，遮掩住二人的气息，他神情微微严肃，似乎有些忌惮底下出现的几个人。
姜步光猜测那几个应该也是魔族，而且还是十分厉害的魔族。
那几个魔族并没有摘下斗篷露出真面目，而是从洞穴里抓出了几只怪物，在谈论着。
他们的声音飘进了姜步光的耳朵里。
“还是不行，太弱了。没有神智不会自主思考，除了打架就不会其他的。”其中有一个魔族挑剔地说。
另一个魔族摸了摸怪物光秃秃的脑袋，也是十分嫌弃：“没错，还长得这么丑，和哪边都不像！”
“最重要的是，不会用术法，只会蛮力攻击，对上那些修为低的人修也就罢了，碰上天品大阵法器或者化神，一点作用都没有。”
“各位稍安勿躁。”一道年轻男子带笑的声音劝住了满腹牢骚的魔族们，“毕竟这只是第一批，稍有不足是正常的，往后所培育出来的只会越来越强。”
姜步光的拳头紧紧攥起，看着那几个魔族的眼里不自觉带了杀气。
那个年轻的声音再次响起：“好了，为了两族共同的大计，还请几位再辛苦辛苦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其他几位纷纷走上高台围在莲花灯旁边，一个个抬出手似乎是将修为注入到了莲花灯里。
姜步光眼瞳一缩，满脸不可置信。
因为他感受到了除了纯正浓郁的魔气之外，竟然还有另一种陌生的气息。
那是他在法器上感受到过的气息，是他们口中妖族的气息。
这群魔族里面竟然还有妖族的存在！
这个发现让姜步光不自觉颤抖起了双手，一时间脑子成了一团乱麻。
为什么魔族会和妖族一起出现？他们共同将修为注入莲花灯里制造出了这种怪物又是为什么？他们想要对惹人修做什么？
颤抖的双手触碰到了铁锁链，发出一阵声响。
“什么人！”其中一个魔族霎时抬头朝这边看过来，老人抓住姜步光的肩膀，在魔族发现之前带着他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回到了阴寒的崖底，姜步光趴在石头上，冷汗自额角滴滴落下。
刚刚与那个魔族目光相对的一刹那，他感觉到死亡离他只有一步之遥。
老人优哉游哉坐下，笑着问：“你该相信吾的诚意了吧。”
“信你什么，你也是魔族！”姜步光擦掉额头上的冷汗，冷笑几声，“谁知道你和他们是不是一伙儿的呢！”
“如果吾真的和他们是一伙儿的，为何要在他们发现你之后带你离开。”老人摇着头叹气，一副“你这孩子怎么听不懂话”的无奈表情，“吾是真心喜欢你，想要为你好。”
姜步光沉默了一下，又问：“那你告诉我他们在干什么。”
“干什么？无非是一群没打过的孩子在胡闹，以为这样就能占据整个五洲了。”老人讽刺一笑，“吾等魔族终年居于此地，魔气丰富，就算跑去五洲也修炼不了。也只有这群脑子昏昏的孩子们被妖族给教唆，以为抢夺了五洲能扩大魔族生存的地盘。”
“殊不知，这一举动只不过是满足了他们的杀欲罢了。”老人说起此事的时候目光十分清明，姜步光差点就相信他是个想要阻止人修悲催命运的大好人了。
“说吧，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姜步光满是嘲讽地看着老人，这老东西说的话他得挑着字相信。
老人气势一变，他重重捶了下权杖：“吾乃天魔苍牙，今收汝为徒助汝报杀亲之仇，汝可愿意？”
“杀亲……之仇？”
“度厄城被作为试验之地遭到怪物血洗，你父母下落不明皆是因为他们手中的宝物遭到了妖魔两族的窥视。”苍牙收了笑容，满是皱纹的脸严肃又端正。
“可是我们家没有什么宝物啊……”姜步光话语一顿，回想起掉落悬崖前那个熊瞎子扔在他面前的东西。
“看来你心底有答案了。”苍牙缓缓伸出黑袍下干瘦的手，朝姜步光摊开手心，“愿意否？吾助你报仇，而你，帮吾肃清那些与妖族勾结的魔族叛徒，成为新的魔王！”
“老疯子！我是人，怎么成为魔王。”
苍牙依旧气定神闲：“吾说了，吾有办法。反正你如今作为人修只能止步金丹，不如相信吾一回。不破不立！”
不破不立，置死地而后生……姜步光低头看着自己紧紧握起的拳头，一时间脑海里闪现过无数画面和无数熟悉的脸，苍牙的话语洗脑似的不断回响起。
他沉默了很久，思考了很久，最终脑海中的画面停留在了妹妹一张美好单纯的笑容上。
无论如何，他还有妹妹要保护，还有爹娘的仇等着他报。
他，绝不能在这里停下脚步！
去吧，姜步光，哪怕这条路是通往地狱的，只要能走到高处，只要能变得强大，刀山火海又有何惧怕的？
“好！”他抬起头，眼神沉沉地看向苍牙，“我答应你。”
苍牙露出满意的笑容：“放心吧，吾等待了这么多年，你是吾最满意的那个。你，一定会成为魔族之王，无上之王的。”
“你再说一次？”姜夷则盯着眼前跪在地上的散修，双手握紧扶手，不自知的情况下释放出了威压。
散修颤抖着身体，但是一想到梁方的叮嘱，大着胆子抬起头，再一次说：“姜步光在度厄城的密林外坠落悬崖，我们只在附近寻找到了他的衣服碎片，至今生死不明。周围有打斗过的痕迹和斑斑血迹，怕是难以生还。”
“打斗？谁，是谁打斗！”姜夷则沉下俏脸，她在哥哥的刀鞘上留下了自己一部分的修为，关键时刻会激发保护哥哥，究竟是什么人能将哥哥逼落悬崖。
散修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不过是个报信的。
“砰！”
姜夷则手掌微微曲起，茶几连同上头摆放的茶杯一起化作了碎片。
暮秋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等到里面的威压散去才走了进去。
他走到姜夷则身边，将她的手裹在手心里，乖巧地笑：“姐姐先别急，说不定这会儿姜大哥已经平安归来了。辛苦你了，先下去休息吧。”
最后这句话是对那个散修说的，散修战战兢兢几乎要吓尿了，听到这句话后哪里还记得讨要什么东西，连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