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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梁门神谄媚激众怒,吴兵男得宠…

    且说这里梁保长,听见歇马店来报丧的人说,有兵营的官员护送着李家老四的死尸,来到歇马店地方。当下就泛起了心思,正好认识一下兵营的人,把这几个逃兵的事,直接向官兵禀告一下。

    禀报到当地官员那里,人家不理视自己,兵营的官员肯定会追究这事情。想到这里,梁保长便要急着往李家去,在官兵面前表现一番。就对黄世满说:“你看,我还要忙其它要紧的事,当下根本顾不得问候打你的事,等以后我闲了再说。”

    说起这梁保长,祖上的行迹无考,只听说祖籍是白水江一带人。乱世年代,专门从事贩卖鸦片烟的行当。当年灾荒期间,家中银两可以当铺盖,就是没有粮食吃。起初拿钱在集市上买些,后来渐渐就买不到了,就是买到了粮食,也没有能力背回家。

    梁家年老体弱的人们,先后都饿死了,强壮点的爷儿三个一看,情况不妙,索性背了些钱财银两,投奔了土匪行当。见了强手讨要或者拿银子换点吃喝,遇上弱者,不是劫财就是劫财害命。最后饿得连路都走不动了,便拿银子投奔了官府,经官府救助度过了灾荒,捡了三条人命。

    灾荒过后,爷儿们几个回到老家一看,家族房舍变成了废墟,一片狼藉,眼看着没有个落脚的地方,只好把原来埋在地下的银子,挖了一些出来,背到远一点的集市上,准备在这集市上置买些家档。

    一日,这爷儿三个在集市上闲逛,正好遇上一个姓周的人,正在与一些杂胡做鸦片交易。梁家人见了同行人,长辈的一个便上前答话,先说一阵鸦片烟的事,后来就说起了买卖地的事。姓周的准备把自家占有的土地,连同庄院一起变现,姓梁的正需要有个落脚之地。

    两人见面,没有多长时间,谈及买卖庄地的生意,一拍即合。就找了个牙侩磋合了一番,当下订了契约。时下庄宅的买卖还需要官方认可,梁家的就找到官方当事的,送了些银两,官方就给办理了许可典卖契约。

    周,梁两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做成了交易。周家便迁到水岔沟去住,这周家沟的地场就归了梁家人占有。

    时下梁家长辈已经年高,把所有希望都寄托于儿子和侄子身上。老梁在想,过去家族贩鸦片积蓄丰厚,灾荒期间家族中的其他人都饿死了,存下的银子也没有配上用场。

    人们常说,蔫牛丑妻是家中的宝,留存钱财是催命的鬼。这银子存在家中,一旦遇上和自己一样行当的,说不定人财两空。还不如拿钱给两个小辈的买上个婆娘,另外再给儿子捐个官。

    老梁想到这里,就下定决心,要让这存下的钱财,能顶个用场才是。于是就先是背了些银两,跑到店子街官府去给儿子捐官。店子街官府当事的收了银两,就勉强地应承了。但还要求梁家的领着人,亲自到官府来一趟,让考官考问一阵,另外还得报平安驿的官府认卯才行。

    老梁得到官府的应承,只要能捐上个官职,拜哪里的神仙都成,便领着儿子到了官府。考官打眼一看这来人,下意识的感觉到,不是个善良之辈,当时就泛起了心思。

    原来这梁家的儿子,正值弱冠年华,长得是:蜘蛛肚子罗圈腿,瘪瘪子眼睛蛤蟆嘴。一副土匪模样,问及学问,斗大的字一个不识,言谈粗野,举止轻狂。考官这就犯了难场,官府哪里招用这样的货。但这银子收了就不愿再掏出来。

    再回头一想,当下官府正在推行保甲制度,安顿他在当地当个甲长或者保长,也是个差事。就这样,这道沟便有了个梁保长,后来又买了个婆娘成了家。因这保长一副恶相,人们称作梁门神。

    再说那上李家人,得知老一辈的老四在服兵役期间,修工事的时候,被滚石砸死的消息,就请了庄上人帮忙,选了几个年轻力壮的人,奔陇南一个叫腊子口的地方去,准备把尸抬了回来。兵营见家中人来收尸,还派了两个有身份的官兵,骑着骡子护送来到李家。李家为了给死者安顿后事,还请了阴阳,择了日子准备下葬。

    这道沟熟悉的人知道了,下葬当日就赶到歇马店来,为李家老四送葬。在建廓子的人中,梁保长跑得最快,第一个来到李家,说是为死者送葬,主要是在护送的官兵面前显摆一下,顺便翻一下舌头,把几个逃兵的事,禀报给从兵营来的官员。

    送葬期间,歇马店的人不由分说,男女老少来了不少。苏家梁的孔云海、上新庄的道永章、碱滩里的、梁家岔的等,来了一大帮人。先是阴阳先生做了一番道场,随后就是众人吃喝,虽是李家的不幸,大家都还尽兴。

    酒席之间,梁门神多喝了几碗,酒劲就上来了。先是跑到吴家老五跟前,拍着肩膀说:“你看人家李老四,死也要死在兵营,不像你这逃兵。”随后面露狰狞,揪着老五的耳朵,来找官兵说:“这就是从兵营逃回来的。”那吴老五一看,两个官兵好面熟,顿时一身冷汗。

    两个官兵只顾吃喝,皮笑肉不笑地应付了一下,不予多理睬。这梁门神就放开吴老五,瘪瘪子眼睛叽里咕噜,往满院子乱瞅。三两步跑到李显的大儿子跟前,同样揪着耳朵,凑到官兵跟前说:“这也是个逃兵。”

    官兵年长的一个听着,有点不耐烦,心想自己当年也是被保长领着人抓去当兵的,当时的情景就浮现在脑海里,估计这就是保长。这官兵想起那村头的保长,心中是恨之入骨。就随便回复说:“等埋了死人咱们再说。”

    梁门神感到无比的自豪,转身又把这李敬宝揪了过来,给官员嘀咕一阵。众乡亲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只是在过事情场合不好发作,只等埋了李家老四再想办法算账。

    刚埋了李家老四,坟头还没有收拾好,李家人还跪在老坟地里,哭喊着没有起来。梁门神就对众人喊着说:“先不要走,这几个逃兵要向官兵说清楚。”话音未落,一块胡基疙瘩就飞到脸上了,把个门神打成土灶爷了。

    梁门神双手抹了一下脸上的土灰,只觉得满脸麻木。随口就骂道:“这歇马店地方没有几个好怂,再揉了一下眼睛,到处寻找着胡基疙瘩的来路。”谁知那李二慢慢腾腾,走到梁门神跟前,就用左手捏住了梁门神的右手,嘴里说:“谁一个把你惹了,你这是,一根筷子吃馓饭里,揽求了个宽。”遂甩起右手,照着梁门神的脸就是两个饼。

    梁保长还没有弄清扔土疙瘩,打自己是谁干的活,又挨了李二两个饼。当下就气得跳了起来,眼睛一边望着两个官兵,一边瞪着李二,嘴里胡乱骂了起来,还想挣脱手反抗。那李二是做啥的人,都能把几百斤的磨盘,从几十里路上背回来,那可是经常握錾子,提锤子干石活的手,想从李二手中挣脱,可不是容易的事。李二劲大,但口齿不利索,还没有脏腑,下不了狠手。既不开口骂,也没有再打,只是使劲连捏带撅保长的手腕。保长当时疼得受不了,就往地上出溜。

    李二以为这保长要给自己下跪求饶,手里稍微松了点劲。谁知这保长还真是个叶子客(屠夫),左手一把就挖抓住李二的下身,李二的劲再大,当下就不中用了。保长这下可抓住李二的要害了,口气也大了起来:嘴里喊着说“放开,要不就捏碎你的蛋。”

    李二疼得开始叫唤了,但还不敢放手,只是小声说:“你先放开。”保长又使劲捏了一下,李二实在背扎(忍受)不住了,便放了右手,双手抓住梁门神的左手。四个手抓着两个蛋,这蛋就糟了殃。不一会李二都快站不住了。

    众人一看这情景,还不敢随便。正在李二最难受的时刻,这吴家的老大出手了。从束腰中抽出鞭子,奔到两人跟前,照着保长的头就抽了起来。几鞭子下去,保长的手只能顾头了,才把李二给解救了。当下李二已经有气无力,瘫在地上起不来了。

    保长转身准备与吴家老大比试一下高低,这吴家的老大也不是省油的灯,平时管教家中的婆娘娃娃,除了喊骂,最管用的就是一条鞭子。这鞭子总是在束腰里别着,当下就配上用场。一见保长气势汹汹对着自己来了,就指着鼻子骂道:“去把鼻子擤净了浪去,哪里的鬼去害哪里的人。”接二连三就是一顿鞭子。

    吴家的后人,吴家栋年龄虽小,也是个喜欢打架的人,一看大大与不认识的人打起来,也上前帮忙,拾起地上的土疙瘩乱扔开了。众人一看人家娃娃都上了,咱们也正好趁个混,把这坏怂收拾一下,便一拥而上,先是拉起了偏捶。

    保长知道是拉偏驾,手指头向周围一扫,就信口出了言语骂着说:“你们这一群疯狗。”众人一听这话,就准备直接动手了。只见这孔云海上前二话没说,就是两个耳光。保长一看是孔云海,指着鼻子说:“你前些日打了人家黄家的掌柜,我还没有跟你算账呢,你又在这里当疯狗了。”

    此时众人一拥而上,你一拳,他一脚,喊着说:“干脆把这坏怂两头子捏住,踏掉响炮子里算了。”有人直接提起抬棺材的杠子,就压在梁保长身上,前后左右乱棒窜身,没有多时,保长开始叫唤起来,眼看着快要把这保长弄成个半蔫汉(残疾)了。

    送尸的两个官兵,起初只是有点讨厌这保长嘴长,当下这保长与众人打了起来,一看真是癞蛤蟆跳姜窝子,寻着挨锤子货。本想看个热闹,自己当兵都是修工事,没有打过仗,看看这肉搏战也是个长见识的过程。

    两个官兵正在说,这肉搏的时候如何抓关键部位的事,谁知这梁保长,手指向众人一扫,把在场的人都骂成疯狗了。官兵一听,自己都忍不住上手,既然大家制服了,落个人情也是主意。便上前劝阻,众人一看官兵来劝,立刻就停了下来。

    保长爬了起了,指着众人说:“等以后跟你们这些怂算账。”众人一听便说:“还皮犟个啥,你是骑的老虎上坟呢,吓唬你先人着里。”

    且说这梁保长叫众人一顿狂揍,打回了孽障人原型,一瘸一拐回家去了。两个官兵就把吴家老五、李显的老大、李大胆叫到跟前,询问了一番。

    先问吴家老五,你是怎么回来的。老五结巴着说:“是、是、是骡子把、把我硬驮、驮回来的。”这官兵一听说话,就知道是那个饲养员。当时发现这饲养员不见了,兵营派人寻找了半天,没有找见,当官的怕不好交差,上报就说病死了。

    十亩地里一苗谷,有了不嫌稠,没有不嫌稀。一个喂牲口的人,哪里都能找到,另派个人就是了。就这样,兵营名单簿上已经注销了,就不再追究。

    当下听见这老五说,是骡子硬把他驮回来的,两个官兵不由得同时笑了起来,还有骡子指挥人的事。再问一下,老五被吓得嘴皮子颤抖个不停,更结巴着说不清了,说了半天,官兵没有听清一句,旁边人重复说:“他骑上骡子准备干活去,谁知骡子诧了,驮着老五开始乱蹩,跑了好远,最后都认不得回兵营的路,只好跑回家来了。”

    年长的官兵听了,心想,这人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还真能糊弄人,真个是瘦驴屁多,蔫人计多。便竖起大拇指对老五说:“你脑瓜子很灵,应该去从学业,谋功名才合适,估计以后还能干出些大事”

    官兵随后问了李大胆,李大胆也学着老五的说法,同样的回答了官员的询问。两个官兵听了,顿时大笑着说:“难道你们这里草多,骡子都愿意往这里跑,骡子在哪,拉出来让我看看。”李大胆一时没有主意,半天不敢吭声。长一点的官兵指着李大胆说:“你连个谎都不会喧,说谎话哪也是个窍道,你要向他学习。”官兵看见个个都可怜吧唧的,就不忍心再去过多地追问,骑上骡子,一溜烟就奔店子街而去。

    过了好些日子,那梁保长开始出门了,先是到店子街找官府去告状,一是说逃兵把他打了,二是说孔云海打了当地的富户人家的掌门人。哪知道官府时下已换了人头,前些日,有兵营的官兵来,说了歇马店的事,这里的保长挨了打,地方官员也就知道了。

    话说这民意难违,官府正准备要换掉这个保长,保长就来告状了。官员听保长啰嗦了许多,回答就是一句话:“你现在就叫梁新怀,不再是保长了。”

    这梁新怀一听,愣了半天,遂问为什么,官府前些时候还夸我呢。官员心里想,你这个瓜怂,连个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都不知道,你还当个啥保长。你当保长是拿钱捐来的,现在要民选,村上人若是还选你当保长,那才是怪事。

    就答复说:“时下这保甲制改了,实行保甲具结,连坐制度,管、教、养、卫一体管理,等过一段时间,官府派人来民选,若选了你,那你就是保长。”这梁新怀知道,自己在村上惹得猪嫌狗不爱的,肯定是选不上,就丧气地回家去了。

    梁新怀挨了打,还丢了保长。这正是损了夫人又折兵,连墩尻子带伤脸,当下的日子如何过,就成了问题。村上人不再敬供了,混吃混喝也没有个由头,没有拿耍了,只好乖乖地把从周家人手里买来的土地,想办法糊弄着种上。

    由于长时间浪荡,不从农事,种的庄稼,根本打不了粮食,人家的麦子拔节了,他家的还没有盖住地皮,像癞痢头似的,稠稀不均。人家都收到场上了,他还在地里拔田呢。实在无法,就去给黄家、道家扛长工,打短工去了。只是一有闲工夫,到官府去告状,诉说自己挨打的事,还是老狗记着陈干屎。

    再说这吴家老五,受到了官兵的讥讽,自己还很得意,众人也以为是真的夸奖,传得到处都知道,吴家的老五有本事。这样的说法,不少人家就当成教训后人的训词:“你看人家吴家老五,当了一回兵,人和牲口都顺当地回来了不说,还白捡了一匹骡子。”

    再说这吴家,时下是老大当家,听到大家对老五的抬举,自己也是飘飘然了。心想,老爷在世时交代过,要供给老五念点书,现在官方和兵役的事都平静了,就得送他去读私塾,便与老太太说了。

    老太太听了以后迟疑地说:“岁数大了,还能学得进去吗。”老大说:“姜子牙八十岁才出山,黄忠六十岁跟着刘备闯天下。虽说岁数稍大点也不妨,只要自己上心,以后说不定就是这道沟的秀才。”老太太无奈地说:“免心思的事,你们看着办吧。”

    说起这吴老五进私塾,那可是件稀奇的事。不论是庄上人还是私塾先生,都觉得离奇。学龄期间放羊,喂牲口、干家务,弄戏耍、最多就是唱个花儿什么的,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过念书的事,家中老少也没有指望着他念什么书。只是因从兵营逃了回来,还赚了人家一匹骡子,大家都认可有点本事。快到弱冠之年,家里人才要让进私塾,开始接受蒙教。

    一日闲了,老大就把老五叫到跟前说,我已经给几个私塾先生都说了,准备让你去念书。你看是到三圣庙去,还是到阳坡庙去,到牛王殿也行。老五一听念书,头都大了,自己说话都有点吃力,那背书的事恐怕不成。几个侄子的嘴一个比一个快,都挨了不少板子,我这去念书,肯定是要挨板子的。

    吴家栋、家柱、家梁几个侄子,听说老五要念书了,都凑过来了。家梁喊着说:“五爸,念书好玩得很,只要会背书,把字写好不要写错,先生是不会打板子的。”家栋说:“你在宋先生那里念书,宋先生不打,但严先生打板子可狠了,你看我的手。”

    老五一见家栋的手都是血溜子,宁愿放羊喂牲口,死活也不愿去念书。老大劝着说:“那就到宋先生那里去念也行。”老五怕挨老大的鞭子,还不得不听话,只得应承了。准备即日行大礼拜私塾,大家各自散去了。

    等大家都忙去了,老五就开始哼哼朗朗地唱了起来:大墙根里吗宰猪哩,娘娘爷庙上献了,娘老子供给着念书呢,指望我啊门个念呢。姜太公八十岁出山呢,到底谁一个见了。天生就是放羊的命,还不认命着算了。

    老五本不想去私塾凑热闹,但这是家长的主意,还不敢不听。老五一边唱着,一边就走到驴圈里来,摸着骡子和驴的脖子说:“人家要叫我去念书,以后就不能给你们再添草了。”

    话说这一日,老大领着老五,来拜见宋先生,见了面,老大介绍说:“这是我家兄弟,排行老五,拜请先生勤勉严教。”宋先生见了老五,就先让拜孔子像,再给宋先生磕头作揖,行了拜师大礼。

    宋先生接受了叩拜,随叫递上名片,老五双手递上家梁给写的名片,先生一看,官名叫吴兵男。就授了书籍,交代说:“先读三字经,再读百家姓,准备文房四宝,先把自己的名字练习着写好。即日起,每日辰时到学堂,完成认字,断句朗读,背读,会写,还有写方,即可回家。”上课不得迟到,在学不得打架斗殴等,还有好多的规矩,其他繁琐程序不在话下。

    第二天一早,兵男就和家梁一起,背着书、笔墨纸砚、干粮等来到阳坡庙来念书了。进入私塾,先生就讲了:行为,礼节,着衣、叉手、作揖、行路、视听等规矩。第一课就是三字经,宋先生见这兵男已成年,估计学起来比那些童子要容易些,就先断了八句,领读了八遍,随后交代两天之内背熟,再听讲解。

    兵男跟着先生读了几遍,就记得一清二楚了,然后就在地上开始比划着默写字了,一天之内连读带写就弄得滚瓜烂熟。

    到了讲解的时候,宋先生把兵男叫到跟前,让先背诵一遍,谁知这吴兵男一开口,人之初、初、、、初个没完,旁边其他学生都在偷着笑,年龄稍大点的开始起哄,李四密调侃着说:“人之初、处烂了,不会背书就不念了。”这兵男一见大家在笑,心里更是着急,这一着急更是背诵不成了。

    先生一看这学生是个结巴,就问你到底背会了没有,兵男连忙点头说,我唱给先生听,先生许了,兵男就开始唱了起来。人之初来性本善,性相近来习相远。苟不教来性乃迁。一口气就把八句背完了,还没有收住,接着还唱:头戴纱帽保丁官,手里提的是牛倚杆,从来不见把书念,十品之外也是官。宋先生忍不住笑了起来,其他学生一见先生笑了,也就哄堂大笑起来。

    几个学生相互还嘀咕着说:“听说过唱戏的,也听说过念经的,从来没有听说过唱书的。”先生随问会不会写,用笔写在纸上看看。兵男拿了毛笔,就像抓粪叉子一样,在麻纸上比划了半天,也没有画出个八字来。

    兵男怕挨板子,赶紧给先生说:“我在地上写给先生看看。”先生许了,不一会,就一字不差写好了。宋先生见这情景,心里想,这娃是天资倒还不错,记性很好,心计也多,就是手脚笨拙,性格蔫点,肚子里有货就是倒不出来。日后就教他读写识点字,能否成才就看他的造化了。随后赞赏了几句就打发了。

    这吴兵男进了私塾,起初因怕先生打板子,自己很是谨慎用心,先生教过的都记在心中了。虽说口齿稍微笨了些,背诵有点吃力,但都能唱出来,私塾先生也很是关照,基本不用板子,时常还夸上几句。

    时间一长,兵男心中开始自豪起来,尾巴慢慢就露出来了。要知后来如何,且看下回。

    【作者题外话】:改了几个错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