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恋爱绝缘体的宿命
啦啦啦，啦啦啦。
今天真是幸运的好日子，万人迷一面哼着小曲、一面踏着轻快的脚步，迈向回家的路途。即使数学可能拿零分，但中文这一科，可要拿到这辈子不曾见过的一百分。兴冲冲的万人迷，迫不及待地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的父母，不料一回到家，发现父母不在。
算了，还是等成绩单出来后，再交给他们过目，想必这难能可贵的好成绩，能满足他们望子成龙的祈愿。
接下来，既然连小抄也不必做，温书假不过是另一个玩乐天，他应该把重心放在见习爱神的任务上，毕竟今天已一月二十三日，他撮合的情侣却只有十四对。
在这个月仅剩的九天里，他能顺利补完不足的十七对进度吗？
欸，就算补不完而被取消见习爱神的资格，他也记得月老说过，本要他从今年二月四日开始当「实习月老」。因此，他何必辛辛苦苦地当见习爱神？凭月老的慈悲，若是他当上「实习月老」，他的进度即使不符理想，也不会贸然取消他的资格。所以，等应付完后天的期末考后，他就要罢工，等到二月四日那一天。
嘿嘿，反正只要能够继续拥有请天神帮忙的能力，他何必担心自己的考试成绩？
既然都是打发时间，不如在网络游戏里痛快玩耍。他开启计算机电源，连上孙家虞架设的浪漫补给站，登入《梦幻冒险》──
◎如如：您好。◎
万人迷瞟了眼传讯者，是一个巫女，从人物造型看来，长得还满不错。呵呵呵，果然如他所料，一旦进入游戏世界，他的恋爱绝缘体便不再发功，立刻成为真正的「万人迷」。
对了，不晓得在游戏里的见习爱神，具备哪些能力？他拉开选单，赫见「偷窥对方真实数据」一项，这俨如GM（游戏管理者）的特权能力，不用白不用，于是他立刻查询这位「如如」的数据。
◎姓名：沈君如
性别：女
年龄：二十四◎
「哎呀！」一看到年龄栏，万人迷马上退出如如的个人资料，现年十七岁的他，可不想交一个年纪比自己大上七岁的熟女。
◎如如：您的职业很有趣。◎
该理她吗？可以不理她吗？万人迷犹豫了会，就算对方不是在自己的守备范围，说不定也有爱情烦恼，先跟她交上朋友再说。
◎见习爱神：我是爱神丘比特指定的接班人，目前见习中，请多指教。
见习爱神：他要我在今年十二月三十一日以前撮合三百六十六对情侣，才能升级。
如如：哇，听来真是困难的任务。
如如：你现在完成几对？
见习爱神：十四。
如如：那还有三百五十二对，你要好好加油。
如如：以及，如果有兴趣的话，欢迎加入我们的同萌公会，一起奋斗。
见习爱神：大姐人真好。
如如：哎唷，我是你的大姐（羞）。
如如：你一定是男孩子，而且没谈过恋爱。
见习爱神：大姐好厉害！
如如：那是当然。因为女生不管年纪多大，都希望自己被叫小姐。
如如：所以遇到女生一律称「妹妹」，这是行走江湖必备的知识。（茶）
见习爱神：有了解！
见习爱神：那我就叫妳如妹啰。
如如：都好。哈哈，我立志成为桔梗第二！
见习爱神：桔梗？妳说的该不会是《犬夜叉》里的巫女桔梗吧。
如如：我说的就是她。
如如：看我的巫女成分分析！
如如的成分：
＊桔梗（犬夜叉）：百分之三十点五二
＊天鈿女命あまのうずめのみこと（跳舞拉天照出天石岩戶的luck）：百分之二十六点五九
＊降し巫女：百分之十七点六
＊童女（小罗莉啊你）：百分之十五点六三
＊美朱（梦幻冒险）：百分之九点零七
＊神社里打杂的小巫女：百分之零点六
见习爱神：妳是从哪弄来这玩意儿的？
如如：这是网络上很流行的成分分析机啊。
如如：***://analytic.e-ip.net/
如如：你也可以去试试看。
说时迟、那时快，万人迷已登入网站，在成分分析机浏览了会，找到「爱情分析机」，便输入「见习爱神」──
见习爱神的成分：
＊成份一浓情密意：百分之二十七点十七
＊成份四超强媚药：百分之二十六点八三
＊成份八无色无味：百分之二十二点一三
＊成份二温柔体贴：百分之二十一点二六
＊成份十一清心寡欲：百分之一点八二
＊成份九同归于尽：百分之零点六六
＊成份十二深入一切：百分之零点一三
哈哈，看来还满不错的，万人迷输入自己的本名「万人迷」──
万人迷的成分：
＊成份五金钱至上：百分之二十五点十七
＊成份六超强耐心：百分之二十四点九
＊成份二温柔体贴：百分之十九点二一
＊成份八无色无味：百分之十六点六二
＊成份三醋坛子：百分之十四点一◎
所以，这个分析的结果，完全地证明了万人迷之所以成为恋爱绝缘体，除了宿命注定外，他父母命名的草率，也功不可没……
◎小治：你是见习爱神？◎
自怨自艾之余，《梦幻冒险》的游戏频道仍在继续，他看到发问的是性别为男的盗贼小治，就意兴阑珊，连打个「是」回讯都嫌懒。
◎如如：小治，他是爱神丘比特指定的接班人，刚加入同萌公会。
小治：爱神丘比特指定的接班人？
如如：他要在今年十二月三十一日以前撮合三百六十六对情侣，才能升级。
小治：这是毕竟依的小说《见习爱神》的设定吧。
如如：反正《梦幻冒险》就是什么都有，别太计较。
小治：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打怪？
如如：我们两个亲热一下嘛。亲爱的公。◎
哇，这是什么鬼？万人迷顿觉刺眼，就算如如是二十四岁的老女人，可看到情侣公然地调情，还是让小生独处的他心生嫉妒。
◎见习爱神：喂喂，放闪光弹前请先通知，我瞎了。●-●（戴墨镜）
如如：对不起，我跟小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热情如火、干柴烈火，嗯。
小治：没关系，可鲁借你。◎
所谓的可鲁，出处为「再见了，可鲁」这部电影，电影叙述一只拉布拉多导盲犬可鲁由生到死的感人过程。一般在情侣们公开的进行亲密行为时，术语为「放闪光弹」，因为那就像闪光弹一样刺眼，会伤透单身贵族的心，而不好意思直接斥责情侣们的单身贵族，会说自己瞎了，因此「可鲁」，就是为瞎了的单身贵族导盲的。从「小治」提出可鲁这件事，可见他不但没对自己刺伤万人迷这位单身男孩的心一事感到愧疚，反倒更加炫耀。
该死的炫耀魔人！万人迷点选「盗贼小治」的真实数据──
◎姓名：王治义
性别：男
年龄：二十九◎
哼哼，一个二十九岁的老头，在非例假日的下午不去上班，竟有空在网络游戏里泡美眉，简直是男人之耻，就算他是肩负让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任务的见习爱神，也会发火！
是的，万人迷决定了，他要以「见习爱神」的真面目，在这个躲在「盗贼小治」背后的臭老头面前出现。
甫一转念，他已离开座位，下一刻他所在的位置，竟是丘比特的爱神殿！
对于自己为何会来到此处，他一点概念也没有。他只晓得自己宛如腾空飞翔，回过神来，人已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里。之所以认出这是爱神殿，完全是因看到爱神丘比特穿着紫袍，斜倚在饰以无比美丽翡翠的床上的慵懒模样。
对了，一定是这样，他以见习爱神的名义发誓，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盗贼小治」是丘比特在《梦幻冒险》中的化名！
「是你，丘比特！」万人迷十分恼怒，为何嚷着自己很忙很累的丘比特，竟有空在《梦幻冒险》泡美眉？而且，他泡的还是二十四岁的老美眉，这种不分罗莉熟女全攻的无耻举动，真是令身为他接班人的万人迷为之齿冷。
「没礼貌。你不知道进别人房间前要先敲门吗？要是我刚好在换衣服，怎么办？」丘比特吼完后，突然感到心虚，好像他进入万人迷的房间前，从没有敲门……
他干咳两声掩饰心虚，再正色以：「你有什么事？」
「有什么事？你这个色狼，明明是爱神了，还变身在网络游戏把妹，你要不要脸啊？」万人迷隐瞒了自己生气的主因，义正辞严道。
可惜他的心事，被丘比特读得一清二楚。「拜托一下，如果你有大脑的话，麻烦你用用它。」
「你还不认错？哼，还『王治义、男、二十九岁』，你明明就是活了好几千岁的老头！」万人迷继续谴责。
为什么命运之神偏要把「恋爱绝缘体」这个特质，安排在一个智商一○五的人身上呢？丘比特悻悻然道：「你再看清楚一点。」
「什么？」
丘比特立刻跳下床，打开计算机，透过天界的黑客程序，登入《梦幻冒险》，点选「盗贼小治」的资料──「这个世界上有人会住在爱神市爱神路一号的吗？」他指着「小治」注册的地址。
万人迷尴尬地笑：「说的也是。」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接班人……欸，给你的神力都白费了，我直接告诉你『小治』的住址。」
丘比特一面叹息，一面将地址书写在纸条上，瞟了万人迷一眼后，语重心长道：「对了，提醒你一件事，这个小治是女生。」
「女的？」
「没错，而且她就是你在找的『蓝晶』。」
她是蓝晶？她是蓝晶？天啊，这世界是怎么了？一个漂亮的美女，偏要在网络上女扮男装泡美眉，难道她有偏爱同性的倾向？
没关系，身为见习爱神，万人迷有义务带她领略男女之爱的美好，抱定「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决心，他准备出现在蓝晶面前，一举掳获她的芳心……
「我说，恋爱绝缘体的你，就别再妄想了。如果你不认真执行见习爱神的任务，我现在就收回你的资格，届时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考卷都要自己写哦。」
该死的丘比特，为什么识破了他的如意算盘？万人迷痛苦地抱住头，这意思是这一天半的温书假，他是休想悠闲度过了。
他掐紧纸条。「我马上回去。」
「不去拜访炫耀魔人──小治？」丘比特嘲笑着。
「我要努力向上，不枉诸君期望，我要努力向上，要令朋友满心欢畅。青年人要努力，无悲怆无凄凉，总之但凭我力量，先要坚定我志向……」
万人迷稍一停顿，丘比特立刻接唱：「我若再受挫折，努力但凭力量，心中满是悲伤，他日得意乐洋洋。良朋情长，良朋相勉励情谊难忘，良朋恩高好比万丈，良朋解我愁怀愁怅，解我忧郁没愁怅。」
「你也会唱这首歌？」
「嘿，即使是希腊天神，也会看周星驰的电影。」丘比特说：「这首歌出自『整人专家』。」
没想到周星驰不但红遍世界，甚至红到天界……不不，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如何保住他的见习爱神身分，以免后天的期末考没人罩，才是当务之急。万人迷大呼：「我去也！」语音甫落，便发现自己坐在房间的计算机前。
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视线回到屏幕，但见同萌公会的频道，被如如与「小治」的甜言蜜语占满。
可怜的如如，妳可知道口口声声喊着妳「亲爱的老婆」的，是货真价实的人妖──美女专栏作家蓝晶吗？就算如如已经二十四岁，对他而言是超龄熟女，都不该受到此等待遇。
他决定放下尊严、横刀夺爱！
◎见习爱神：小治，把如如让给我！
小治：！！！！！！！！
如如：！！！！！！！！
见习爱神：决斗吧，小治！
小治：有种就来！◎
画面顿时切换到竞技场，万人迷盯紧屏幕，为了拯救如如，他定要全力以赴！
见习爱神
一般攻击力：四十二
特殊攻击力：九十二
防御力：九十一
命中率：二十五
闪避率：四十三
生命力：两百一十六/两百一十六
小治
一般攻击力：五
特殊攻击力：五十五
防御力：八
命中率：六十三
闪避率：九十五
生命力：一百四十四/一百四十四
小治一般攻击有效，见习爱神损血五点！
见习爱神一般攻击有效，小治损血四十二点！
小治的特殊招式─小人物上篮，见习爱神损血三十五点！
见习爱神一般攻击有效，小治损血三十七点！
小治一般攻击无效，见习爱神毫发未伤！
见习爱神的特殊招式─桐山和雄显灵，小治损血八十六点！
见习爱神获胜！
◎如如：我不接受这种结果！
如如：决斗吧，见习爱神！◎
还不待说明，画面又切换到竞技场。
见习爱神
一般攻击力：四十二
特殊攻击力：九十二
防御力：九十一
命中率：二十五
闪避率：四十三
生命力：两百一十六/两百一十六
如如
一般攻击力：七十一
特殊攻击力：四十
防御力：八十九
命中率：九十一
闪避率：三十八
生命力：一百二十八/一百二十八
如如一般攻击有效，见习爱神损血六十九点！
如如会心一击，见习爱神损血九十一点！
见习爱神一般攻击有效，如如损血六点！
如如的特殊招式─背后铲球，见习爱神损血二十二点！
见习爱神一般攻击有效，如如损血二十九点！
如如一般攻击有效，见习爱神损血六十五点！
如如获胜！
◎如如：我是小治的人，你这个色狼，滚出同萌公会！◎
于是，可怜的见习爱神万人迷，被「逐出同萌公会」啦！
倒霉，真是倒霉。早知道就不要管如如了，让她被女扮男装的蓝晶骗到死，也没他的事。
有生以来第一次晓得「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句话，确实有它存在道理的万人迷，忍不住对着屏幕叹气。
不行！堂堂见习爱神，怎可输给一个女扮男装的人妖？此刻他已忘记蓝晶长得有多漂亮，决心向她讨回公道。
该怎么做呢？是杀到她家去威胁恐吓，抑或有什么更好的主意？
◎GM小鱼：你是谁？你怎会是见习爱神？◎
游戏管理员──代号GM小鱼的，想必就是《梦幻冒险》的创造者孙家虞，万人迷顿觉一线生机，就算被如如踢出同萌公会，他仍有法子进去。
◎见习爱神：孙同学，我是万人迷。
GM小鱼：咦？你是怎么注册成功的？
GM小鱼：我有设定一定要透过我开放权限，才能注册「见习爱神」这个职业。
见习爱神：别忘了，我可是众神加持过的见习爱神！
GM小鱼：说的也是。怎么样，战果如何？
见习爱神：唉，我在同萌公会遇到一个女扮男装的盗贼，拐了一个巫女。
见习爱神：想救那个巫女，没想到被她轰出公会。
GM小鱼：哈哈，本游戏没限制GL或BL，不过摆明了骗人，就很讨厌。
GM小鱼：没关系，幕后黑手是我，记得说你是见习爱神，有神力相助。◎
说时迟、那时快，万人迷重新回到「同萌公会」的游戏频道上。
◎如如：你怎么进来的？
见习爱神：开玩笑，我是见习爱神，是「神」！
小治：是GM帮你的吧，我要去申诉。
见习爱神：妳这个女扮男装的人妖闭嘴！
如如：你在说谁？
见习爱神：我在说妳的公。她是女的。
小治：你胡说八道什么，是欠打吗？
小治：我正愁不晓得要去哪里打怪升级，就跟你PK！◎
谎言被拆穿的蓝晶，才恼羞成怒地按下PK模式，就被系统强制切换，回到原来的游戏频道上。
◎见习爱神：我说过，我有神力，不是妳这个人妖可以乱挑战的。
小治：我才不是女的！
小治：我的名字叫王治义，正职是会计师，需要我给你事务所的电话吗？
如如：老公，别理他。
见习爱神：有胆出来见面啦。
小治：见面就见面，谁怕谁？
如如：呃……你们要见面？
小治：如如妳也来，就当我们的证人，看谁在说谎！
如如：这……我……我有点不方便。
小治：为什么？妳又不是男扮女装，有什么不方便的。
如如：我当然是货真价实的女生，要是你打一一○报警，搞不好是我接。
小治：妳是警察？
如如：嗯，我的名字叫沈君如，中央警察大学刑警系毕业，目前是正式刑警。
小治：哈哈，那我们可是绝配，盗贼配警察。
小治：为了堵住这个自以为爱神接班人的神经病的嘴，我们三个碰个面。
见习爱神：没礼貌，我是见习爱神！
小治：随便你。快点说，约哪里？什么时候碰面？
见习爱神：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内湖区美丽华摩天轮前碰面。
小治：那有什么问题！
如如：我人在桃园，恐怕今天赶不过去。
见习爱神：我听妳在放屁，桃园到台北不到一小时，坐警车也要给我来。
如如：……好吧。
如如：见面时怎么相认？
见习爱神：到现场后，一个长得很帅的、穿着明日学园高中部制服的男生，就是我。
见习爱神：我还会带毕竟依的《见习爱神》。
如如：一言为定。
小治：哼哼，要是证明你栽赃，我要跟GM申诉，要他锁你账号。
见习爱神：谁怕谁？来呀！◎
三人同时下线后，万人迷重新穿上明日学园高中部制服，拿起放在书桌上的《见习爱神》，随即冲出家门坐出租车……不不，他没忘记丘比特说过，为了撮合情侣，他可以有各种想要的能力，于是他何须花出租车费？只消大喊一声：「我要去美丽华！」人就出现在内湖区的美丽华大楼前。
多么方便的好能力啊，比《哆啦Ａ梦》中的任意门还好用。万人迷得意地伫立在原地，眼睛望着来来往往的男女，脑中回想看过的蓝晶照片。即使对教科书上的知识记忆力不好，可他相信自己记美女的能力，想必能够一眼就认出她来。
对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看看毕竟依的《见习爱神》写得怎么样。虽然签名书已送到他手上一阵子了，他一直没空对照毕竟依的小说版，和他实际经历过的真实版，究竟相差多少。
见习爱神第一集：爱神初体验
第一章
任务的开始
第二章
众神的见习爱神赌盘
第三章
双鱼的约定
……
「哈哈哈！」
一不小心，他已看完了《见习爱神》第一集，说也奇怪，这分明是不久前──更正确的说法是，是三周前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怎么他还笑得出来？更奇怪的是，他竟期待起后面的续集，还盼望见习爱神的任务不要太早达成，以免《见习爱神》草草了结。
翻开后记，毕竟依一再强调：本文纯属故意，绝非巧合，欢迎对号入座。可为什么一直没人来明日学园拜访他？难道太过刻意的强调，反而让读者认为这是虚构的？
不要紧。反正他本就是个崇尚低调（？）的人，只要他能完成见习爱神的任务，成为真正的「万人迷」，一时的没没无名，是不值得计较的。他现在该做的事，就是揭穿蓝晶在《梦幻冒险》里女扮男装的事实；接下来，无论她要搞女女恋情，抑或放弃如如、重新发展新恋情，都不关他的事。因为……嘿嘿，只要期末考结束，他就要把见习爱神的工作放一边去，期待二月四日「实习月老」的开始。
相对于万人迷的悠闲，待在房间里的蓝晶，可是头疼不已。她怎会一时冲动，答应出面「验明正身」？她分明是不折不扣的女娃儿，临时想找人代打，又不知该找谁。这次第，怎一个「惨」字可以了得……
要不要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可她怎对得起如如？如如还要特地从桃园赶来，她怎能说放鸽子、就放鸽子？至于那个见鬼的见习爱神，真不晓得是从哪冒出来的，居然晓得她是女儿身，她连注册数据都乱填，理应连游戏管理员，都不会晓得她的真实性别。
惨呀！惨！终于，她拿起电话，拨了王治和的手机号码。
「嘟──嘟──」
「喂？」
「小哥，你一定要帮我这一次！」她相信，最疼她的三哥王治和，绝对愿意为她代打，而且凭他──名律师王治和的聪明才智，理应能轻松应付见习爱神的质疑。
「妳先说。」
蓝晶咽了咽口水，开始陈述：「小哥，我玩一个网络游戏叫《梦幻冒险》，在里头交了一个女朋友……」
「等等，我有没有听错？妳说妳在网络游戏里交了一个女朋友？」王治和大感错愕。
「小哥，我用二哥的名义注册，当然性别选男生。」
她还真调皮。王治和苦笑道：「妳是指妳女扮男装？」
「嗯，现在那个女生约我在美丽华见面，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蓝晶撒娇着。
「嘿嘿，小妹，一是妳老哥我准备去开庭，二是妳老哥我不会玩网络游戏，讲到细节、必死无疑，妳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完后，王治和不由分说地切断通话，断绝了蓝晶的第一线希望。
没关系，王治和不行的话，还有疼她的大哥王治信。
她重新拿起话筒，拨了王治信的手机号码。
「嘟──嘟──」
「喂？」
「大哥，你一定要帮我这一次！」
要求甫出口，她就听到话筒彼端，传来王治信的哈哈大笑。「小妹，我听阿和说了，免谈。」
「可是……」
「妳找阿义吧，我要准备给病人开刀了，拜。」
面对话筒彼端一连串象征王治信切断通话的嘟嘟声响，蓝晶只觉茫然，要她找王治义？不如自己到场坦承，这样至少只会被如如跟见习爱神唾弃一次，不会每次一遇到王治义，就得被他录音机般反复抱怨。
是的，长痛不如短痛，何况期末考从下周一开始，她也该放下网络游戏，先准备眼前的考试。
壮士断腕吧。她深呼口气，搭上前往美丽华的公交车──
当走近美丽华时，一名身穿明日学园高中部制服的男生映入她眼帘，对方手上还拿着毕竟依的《见习爱神》，可见他就是《梦幻冒险》中的见习爱神。只是，这位仁兄的长相「帅」？凭良心说，他只不过比路人好一点点，用「帅」这个字太夸张，更显示出他并无自知之明。
该走上前相认吗？可是如如还没来，贸然地承认自己的身分，会不会更尴尬？
「妳好。」
蓦地，有个男声传入她耳里。抬头一睐发声处，向她打招呼的男生长相十分俊美，他穿着无袖T-shirt、短裤，露出黝黑结实的肌肤。一双闪烁健康光芒的眼睛，看来朝气蓬勃。
原来ACG中的阳光型男孩，一旦化为真人，就是这个样子。蓝晶心跳顿时漏了数拍，等情绪回复后，她才回问：「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
但见男生笑得腼腆，深呼吸后，像是鼓足了勇气，才开口问道：「请问妳是小治吗？」
他知道她是「小治」？莫非他就是「如如」？不、不行，蓝晶咽下了想坦承的言语，撒谎以：「我是小治的妹妹。他是执业会计师，很忙，没空过来。你呢？」
「真巧！我是如如的弟弟，哪有一个刑警可以随便在上班时间跑出来？想也知道，只有像见习爱神这样的学生，才可能在非假日的下午出门。」他意有所指。
「呵呵。」蓝晶当然晓得他在讽刺谁，可他未免太厉害，竟能察觉自己的身分。「你怎么晓得我是小治……的妹妹？」她赶忙加「的妹妹」三字，以免露出马脚。
「因为来往行人虽多，只有妳一直在看那个明日学园高中部的男生。说实话，他长得真是……路人系，不会有人多看他一眼，除非是约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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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推理能力真强。蓝晶笑着说：「你是金田一吗？」
「我比较希望当福尔摩斯。」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小福？」蓝晶双手一摊，总不能叫他「如如」吧。
「我叫沈孟如，沈春华的沉、孟子的孟、如果的如，妳可以叫我小孟。」沈孟如自我介绍完，回问：「那妳呢？」
「我叫王治平，三横一竖王，治理的治、平安的平，你可以叫我小平。」
「真不愧是盗贼世家出身的，连名字都取得很挑衅。『治平』项目，每次都让警方大大的伤脑筋！」
沈孟如说完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
「走吧，我们去喝杯咖啡，顺便聊聊。」
「好，我们去喝咖啡。」
于是，相谈甚欢的两人，完全忘了有个「见习爱神」万人迷在等待他们，径自进入最近的一家咖啡厅，开始聊起所有ACG相关话题，还有御宅族、同人、腐女的种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