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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陈监军唏嘘斩斥候,屈老将踌躇军国都。

    话说陈泰亲自点了上党精锐马步弓三军八千。令那王虎做先锋,带三千骑兵先行,自率步军为中军,浩浩荡荡向着黄河边河内城进发。

    陈泰身穿漆黑色战甲,外披锦花大红袍。精神抖擞十分显眼。那身后士兵举着将旗,旗上印着公孙家那白马图案,又写着大大的陈字。

    “传令加快行军速度,务必要按期赶到河内。”陈泰对传令兵说道。此次是陈泰初领兵上阵,心中自然有了几分焦急,建功立业之心迫不可待。

    这上党距离河内需步行三日距离,且其中有山川夹杂,所以军士也走不快,排着序一个跟着一个挪动,生怕猜到碎石崴了脚。

    “陈将军,前方有一片麦田,是否进军迈过去?”从队前喘着气跑来一军士,抱拳问陈泰道。

    “这麦田定是村里农夫所种,莫要毁了粮食。”陈泰望了望前方金黄色的一片麦穗说道,“绕行农田,不得惊扰百姓,踩踏麦穗者斩。”

    于是陈泰领着步军沿着稻田的开始行军,全军小心翼翼,生怕踩到农田违了军令,继续缓缓行进着。

    忽然几只乌鸦被路过的军士惊扰,扑腾从田里飞起。这让陈泰的战马一时受了惊,马蹄一不小心踩跨了麦田,压倒了一片片麦穗。

    陈泰默然,心想刚下的军令,不得不从,否则如何在这军中立威。于是下马唤来左右,将这战马推到一边宰了,左右军士不敢执行,愣在一旁。

    “此马违抗将令,当以军法处置。速速将其斩首,并传示三军以为诫。”陈泰义正言辞的对着行刑军士说道。

    军士不敢怠慢,两人将那战马牵去剁了。将其马头挑在高高的杆子上,传阅三军,一边呼喊着“陈泰将军战马违抗将令,破坏良田惊扰百姓,已军法处置,望三军引以为戒!”

    这陈泰自幼饱读诗书兵法,虽是初领兵上阵但也做的有模有样。经过这次斩战马事件树立威严,加上平日里城中训练也对士兵甚为亲切,这陈将军在上党军士心中地位是越来越高。

    那王虎引着三千骑兵行得快,在一路土灰中绝尘而去。这时王虎隐约看见那远方有一人军士打扮,神情慌张,匆忙地赶着路。

    “呔!你是何人,为何身穿军服鬼鬼祟祟?”王虎驾马赶上,大声向那军士问道。

    那军士听到这如同雷声滚滚的呵斥,竟吓得脚下打了个绊子,拜在地上说道“将军息怒。小的由洛阳而来,前往陈留求见兖州刺史,路过此地。”

    王虎转了转眼珠,怒道“你是欺俺不识地图否?兖州就在汜水关外,出了洛阳过关便是。你这人实在可恶,且随俺见俺弟弟去。”说罢将拿军士一挟,横在马后寻那陈泰去了。

    待到王虎见了陈泰,说了个一二便归队领军,继续赶路去了。留下这被一路绑来,吓得半死的军士。

    “你再要胡言乱语,我便拿你当作奸细处置。”陈泰心想这兖州就在洛阳城关外不远,连三岁孩童都知。此人一定有所隐瞒,不知道是谁派的信使,去往何方。

    “将军,小人所说句句属实啊。”那军士从衣服里拿出一封书信,呈上说道,“小的奉太尉司徒易之命,借道并州准备坐船去陈留,小的也不知为何不走关卡啊。”

    陈泰看了看那军士焦急而且眼中充满着无辜,拿起那封信拆开来看,却慢慢表情如同那霜打了的茄子般凝重起来。

    信中大意为丞相孙仲与凉州刺史徐成等人谋逆,由潼关起兵连同长安太守秦朗一齐袭击了洛阳,劫持圣驾,占据中原通往洛阳的必经之路虎牢关,司徒易已经趁乱带着家臣亲贵逃亡荆州,要求兖州刺史发兵洛阳,夹击孙仲,平定叛乱。

    陈泰心中大惊过后开始思索。先不说这丞相孙仲,徐成绝对不是行谋逆之事的人,在天水时就看出是个忠君爱国的将领。想必定是一起除了这司徒家亲贵,将其赶出洛阳,肃清朝政。

    “来人。将这人斩了。”陈泰思虑过后平静了下来说道。

    “为何啊将军,小的所说信上所写句句属实啊!”那信使奔溃着喊到。话音未落已经被左右拖走行刑。

    这让陈泰想起自己那时求援的时候,心中很是难过。但这就是战争,大多普通士兵不明不白的死去,他们也有家人朋友,等着衣锦还乡。可是为了更多人的利益,更多人的和平,必要的牺牲总在发生。

    斩了这信使兖州暂时不会发兵了,也算是给徐成争取了时间。陈泰还是打心底相信那位曾经的天水太守,白发苍苍正气凛然,又对自己有知遇之恩。这也是他唯一当作报答能做的了。

    “继续进军。”陈泰心中隐隐感觉到不祥,可是又不知道这种不祥的预感从何而来。

    颍川城外,大将军屈牧连日带领司徒霸等将破了十几城,拔下四十余寨,杀的赤教军连连溃退。在如此下去不出三个月,豫州便能收复,形势一片大好。

    “大将军,荆州恐怕不会发兵来援了。”刚巡营归来的司徒霸面露难色。

    “为何?”屈牧放下手中的地图,疑惑的看着司徒霸。

    “太尉大人从襄阳发来书信,说孙仲等人谋逆欲害之。现已随司徒家众人去往襄阳。”司徒霸声音带着颤抖地回到。

    “岂有此事?!”屈牧瞪大了眼睛,额头上青筋都鼓起。

    “现家父也在襄阳城中,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末将告退。”司徒霸内心挣扎痛苦,一面是军中大将军,一面是自己父亲亲族。

    屈牧长叹一声摆了摆手说道“你且速去看看情况,容老夫斟酌一番。”随后瘫坐在中军大座上。

    孙仲虽然为人狡猾老练,但绝不是谋逆之人,和自己同为两朝老臣,心怀策室,屈牧暗暗想到。片刻便也猜出了大概是党政之争所致。

    “这司徒家权倾朝野,孙丞相也是做了一件好事。大将军莫忧。”参军王麟见状说道。

    “老夫不是忧虑孙仲。”屈牧的声音瞬间充满疲惫。“老夫所虑,是那司徒易。其家族在多地都有将官,且这几年一直佣兵自重。”

    “大将军所言极是,末将以为可以带这二十万精兵回京勤王,匡扶朝廷,以阻止两派斗争严重化。”参军王麟摸着那新留的胡子说道。

    “不可。豫州乱军已呈败相。我若退去来日必定又是一场恶战。”屈牧语气转为急促,慷慨的说道,“王麟听令。”

    这参军王麟身高七尺,彬彬有礼看似呆板。一副儒生模样。由军士一路提拔上来。平日里英勇善战,曾经在溃退的军队里单骑寻着追兵斩杀敌将,收拾残兵反攻敌营,大获全胜。又在战时多能出奇计,所以被任命为参军。

    “我点走两万人马进京,你且带着剩下的兵马驻守豫州,待我归来再讨这赤教妖道。”屈牧按着帅印说道。

    “遵大将军将令。”王麟恭敬的答道。

    屈牧不舍得将这来之不易的豫州优势放去,但又心怀天子。心想自己身为大将军,莫说带两万人进京,就算孤身上那洛阳,孙仲也不会怎样。

    “大敌叛贼当前,不思御敌报效国家。却要整这内乱。”屈牧惆怅的自言自语道。

    王麟上前一步,身上的书生气并着威严的睿智说道,“乱臣当道,大将军乃国之栋梁,切要当心。”

    屈牧没有答话,正欲出帐点兵。却瞧见那司徒霸刚刚别了屈心,引着神策军朝荆州奔去。

    “父帅。女儿已经得知事情了。请求与父帅同去。”屈心仰着俊俏充满英气的脸,身上的白银狮子铠镶着夜明珠闪闪发亮。

    “也好。这豫州形势混乱,你在老夫身边且图个平安。”屈牧看了看那夜明珠,想到必定是司徒霸所赠。

    “嘻嘻,谢父亲大人。”屈心按耐不住心中的欢喜,笑了出来。

    “嗯?”屈牧脸瞬间板了下来。

    “哦不对。谢父帅。”屈心抱拳行了个军礼,一溜烟跑的无影无踪。

    屈牧对这女儿虽严厉但疼爱有加,觉得和放在豫州这大军中,不如带在自己身边来的放心。毕竟屈牧自持军功甚伟,这策国内除了天子谁也入不了他的眼。

    且看这洛阳城里,乘司徒霸领兵征豫州。孙仲联合长安太守秦朗,凉州刺史徐成连夜带兵进入洛阳,刀不血仞的占领了禁宫。太尉司徒易等亲贵早得知消息,出城奔荆州而去。孙仲遣长安太守秦朗骗开虎牢关,屯兵十万驻守以防中原来兵。又遣徐成领凉州兵驻守通往洛阳剩余的各个关隘,搜捕司徒家来人。

    “孙丞相神机妙算。救国家于倾倒,扶天子于明堂。臣着实佩服。”徐成满面喜色,打心里却着实佩服这孙丞相的计策,夺下这洛阳驱逐司徒家。

    孙仲坐在丞相府的高座上,举起玉樽向着众将。“此次肃清奸贼,皆诸位之功。孙某无德无能,还请众贤良多多帮扶,一齐将这司徒家余孽剿灭。”

    众将皆面带欢喜,酒过三巡孙仲也一改往日的威严小心,挨着桌子与老臣们痛饮。

    “只是未想到公孙康这狐狸哪边都不参与,专心自己的领地。”孙仲酩酊地对着徐成说道,“屈牧也一样,那老匹夫心中满是天子,其余也不会管。”

    “天子现在身在何处?”徐成问道。

    孙仲满怀深意的笑道“天子还以为他叔父一家人去往荆州游玩,现在正日日在后宫与妃子作乐,泡在那酒坛子里呢!”

    徐成虽心中觉得策天子昏庸的近乎弱智,但还是心怀朝廷。觉得与孙仲等老臣一齐定能对内光复朝廷,对外肃清叛军,辅佐天子重建大策国威。

    “诸君且与老夫再饮一盏,来日剿灭叛贼,重扶朝纲!”耳边传来孙丞相那苍老带着阴暗的声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