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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第四回稳住局面高调建房欲盖弥彰转移目标

    诗曰:天下国家本一理,长官言重不稀奇;制度稀疏众难犯,绞尽脑汁度危机

    两千年的封建统治,儒教的主导地位,引发了国人的微词和不满,骨子深处追求“均贫富,等贵贱”的所谓狭义公正,千百年的演变深入到基因,骨子里遗留着“不患寡,只患不公。”

    这没有形成现代意义民主法治的公平正义,而是养成窝里斗的糟粕,人们见不得相熟的人,同一地区的部门比自己好过,其他国家、地方怎么样与我无关,始终只与周围的单位和熟悉的人比较。一个地方、一个人与经历相似、地位相当的单位和熟人之间比高低,甚至相互倾轧司空见惯,同一城市相同层级的部门相互攀比待遇也就不足为奇了。

    泾渭市没有改善住房条件的单位大都认为,大家供职在同一个政府,为什么同在一个屋檐下,结果各不相同,这让他们难以接受,甚至怨气冲天。市区绝大多数部门能采取不同方式,相继住上了宽敞的房子,经信总公司为什么不能?工作人员自然觉得低人一等。他们心理顿时失衡,行政局改为事业性质的总公司,他们愤怒难平。

    好在机构改革办公室解释说,这么作是权宜之计,你们局只不过是翻个牌子,身份、待遇、级别一律不变。然而,时过境迁,为什么再也没人过问了?现在享受的待遇也发生了根本地变化,经信人内心失去了以往的平静,尘封已久的单位身份、个人待遇、干部任用、单位地位下降等差别,令人耿耿于怀,更为严重的住房狭小落后令人不快,改善住房地问题爆发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霎时,经信总公司如同平静的大海刮起大风,波涛汹涌,浊浪滔天,大有酿成强台风之势。机关、家属院、相关人员逢人到处说房子,有好事者甚至散布“相朝阳整天找夏总,那天,我听见他说市区要合作征地盖新房了。”“唉——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没有能力强劲的领头人,好端端地一个大局演变成公司,我们已经没有脸面了”、“公司和局就是不一样,我早就预料到了的”、“夏总让我调查其他单位盖房的事。”一时流言蜚语铺天盖地的传得活灵活现。

    泾渭市机构改革中改为事业性质的经信总公司,职能是依旧管理企业和信息化建设,可是,经信人一时怎么也无法适应。他们还在延续着过去的称呼,总喜欢称自己单位是局,而不屑什么总公司之类的称号。盖房子有了眉目,人们热情高涨,恨不得明天就动工。谣言笼罩了总公司,人们心里有各自的小九九,再也没人主动下基层了,生怕自己离开一会儿就发生什么不测。以往争着、抢着外出、下县的美差,现在没人愿意去了。家属们也沸腾了,一到晚饭后,夏宇彦们一走出家门,家属们就围拢过来问长问短,话题总离不开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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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闻目睹这种现象,夏总经理心中很窝火,真是积习难改,公司干部职工怎么还是如此素质?我从监察局调任经信局,不久,发现员工素质低下的问题,发誓提高整体素质,多年来一直在想方设法改变现状,提高他们的修养。怎奈经信局积习太甚,职工修养不敢恭维,他们是家庭教养不好,还是单位积习难改?究竟历届班子的低能让他们是心灰意冷,还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我为什么努力了多年,还是不见改观,有时候忍不住了,真想发火训斥一番。可是,一个家属院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不想让人说自己当了局长架子就大了,依然保持着平易近人的形象。

    改称公司自己心里也不高兴,让人埋怨就更是气愤难忍。可是,气愤归气愤,保留极高的修养还是本有必要。另外,他怕万一训斥了的人教养不够反击,顶撞自己引起连锁反应,形成效应,那就更难以控制了,于是,也就隐忍住不好发作了,打个哈哈算作回答。他敏锐的觉得,盖不盖房子有可能成为自己人生的滑铁卢。职工们的胃口被吊了起来,如果没有个态度,不好给大家交代。于是,夏宇彦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周三例会前,夏宇彦唤来企管科长陈忠文,亲切地问道:“忠文呀。你最近忙啥呀?无论怎么忙,也要注意休息嘛。怎么也不到我的办公室叙叙旧?来,喝喝茶,消消遣嘛。”

    脑袋灵透了的陈忠文人称“十二能”,善于处理各种关系,广交三教九流,民间素有“陈市长”的美誉,在泾渭市没有什么办不了的事。他长于看风使舵,被誉为代代红,与历任一把手的关系都不错。如今,总经理召见自己,他马上猜到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商量,猜透了对方的心里,他就不急于表态了。

    于是,不紧不慢地诉苦说:“老总。你交给我们的国企改革任务繁重,我科忙得鬼吹火,主管副总经理又不给力。人们有事都找我,只能像歌里唱的‘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再大的问题都得我处理呀。我也知道您日理万机,比我们的压力大得多,也不好意思打扰您了。”说完,拿起夏宇彦的不锈钢水杯,走到电动热水器旁,打开龙头续满水,笑吟吟地双手递到他手里。

    “忠文呀,你的工作能力超群,善于处理棘手问题,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也是社会上公认的嘛。俗语,能者多劳嘛,你就别叫苦了。你们按照上级的精神办事不会有错,你办事,我很满意嘛。”

    陈忠文心里说:这位仁兄一贯疑心很重,对谁都不放心。他又有什么麻烦事需要我处理?现在给我贴杏核凉眼药,一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不能轻易答应,还是先听听怎么说,与他周旋周旋,看看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抓住他的七寸再说吧。想到此,陈忠文微笑着说:“我也是忙了抓瞎,成绩的取得是您领导有方嘛。”

    夏宇彦心里骂道:人们说的不错,这家伙是属狐狸的,不弄清楚我的意图是不会轻易就范的。现在,他与我玩起了太极拳,那我就打长拳,单刀直入吧。夏宇彦带着疑问说:“忠文,这几天全体干部职工、离退休老干部和家属们纷纷议论盖房子的事,你怎么看呢?”

    “市区其他部门也是财政拨款,人家几乎都改善了住房条件。我们的职工干部想改善居住条件无可厚非,可以理解的嘛。我想夏总,你也不会甘心屈居75平米的陋室吧?我支持公司改善住房条件。”

    “呵呵呵。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们谁不想住大房子。可是,我们与人家不一样,名称变为总公司,半事业半企业,还有企业管理职责,其他部门嘲弄我是麒麟,言下之意就是四不像。唉——!我们现在是无产阶级了,一没有地皮,二没有项目,三缺乏资金,四是公司,财政拨付的资金少多了,经费匮乏,要盖房子谈何容易呀?”

    “说得也是。同志们知道你的难处。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只要发动群众,大家一起出主意,想办法,总会有路子可以走的嘛。听说何滨区经信公司看好地皮了,集资盖房的最大瓶颈突破了,资金不是问题。据我了解,大家都做好了集资建房的准备。”

    夏宇彦离开办公桌,走到陈忠文的身旁,轻轻地拍拍他的肩膀,无比亲切地说:“老弟呀!实话告诉你,相朝阳说的那只是个意向,千万不可当真。河滨区上的关还没过,麻烦大着呢。实话告诉你,如果有了地皮,我还找你干什么?老哥欣赏你的能力,准备把这项任务交给你,帮手你自己挑,要谁都行。”

    “您夏总如此信任我,陈忠文一定肝脑涂地,舍生取义,在所不辞。”这家伙故意敬了一个少先队礼,惹得夏宇彦哈哈哈大笑。陈忠文一点也不笑,郑重其事道“俗话说得好,要知泉中水,先问地里鬼。殷敬民可是秦正街长大的土地神,非常熟悉城市的地理环境,你让他与我一起跑吧。”

    “殷敬民,我多少了解一些的,有什么‘东门老三’的绰号,此人心狠手辣,是有名的泼皮无懒,好像涉黑。你要很好的把握分寸,与他打交道要防着一手,注意保密。不该他知道的应当守口如瓶。”

    “明白。我会把握好分寸的,指挥这类人还是有心得的嘛。好言相劝调动他的积极性,发挥其长处,适当拿捏,又不让他牵着脖子走。请放心,我一定按您的意思办,不会留下任何麻烦的。”

    “好!我们相信你,执行吧。”

    陈忠文高兴地走了。

    “哎呀呀!老总室怎么失火了?我要拨打119了。”一个女子脆生生的声音飘了进来。旋即,一袭黑色连衣裙包裹着高挑、玲珑身材的少妇,笑茵茵地走了进来,调皮地调侃说着。夏宇彦抬起头来,看着那一头瀑布似的黑发映衬着俏丽的面孔似鲜花盛开,白皙的脸庞仿佛白云飘飘,阴天转多云的天气一下子晴空万里,房子立即亮堂了。他掐灭了正在抽的香烟,笑着说:“噢,微竹。人们都说我善于熏陶人,是不是又来接受我的熏陶呀?呵呵。坐。”

    马微竹提了提裙子,款款地在夏宇彦老板桌的对面,不无撒娇地问:“老大,有什么烦心事?不停地抽烟,不利于健康的。你再不停止放火,我可受不了啦。”娇羞地站起来,装作要走的样子。

    红颜知己那张稍微扭曲的俏脸,使夏宇彦于心不忍,急忙灭掉香烟,赶紧站起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又按下换气扇按钮。霎时,一股起新的空气立即透了进来,烟尘慢慢散去,马薇竹的香水味迅速弥漫在整个房间。夏宇彦深深地吸了一口,贪娈地品味着。他为她泡了一杯绿茶递了过去,柔情蜜意地说道:“小乖乖,尝尝我的新茶西湖龙井。”

    马微竹端起杯子,轻轻地吹了吹浮在上面的少许散飘叶,用小口嘬了些茶水,细细地品嘬着,然后,嫣然一笑:“大宝贝。好茶,真个是沁人心脾,开窍通经呀。”

    “微竹,最近,公司可不太平呀。人们吵吵嚷嚷地说什么来着?盖房子的事你知道吗?”

    “渴望改善住房的人众多,群众的确反响强烈呀,不少人把矛头指向了你。秦守盛的妻子张菊丽悄悄告诉我说,在家属院活动室里的人埋怨说,夏宇彦当年为了一己私利,购买豪华轿车,耽误了大家改善住房条件的大事。如今,人们说的这事对你不利呀。”

    “唉——!众口难调,4、500人的家长,实在不好当呀。这正是我烦恼的事,思前想后,一时理不出头绪。人说你是我的智囊,背地里称‘参谋长’嘛。如今,就再参谋一回,说说你的看法。”

    “按说政府实行了货币化分房,哪个单位再要自己盖房子是说不过去的,也是违规行为。可是,政府建起了厦华家园,不少部门纷纷仿效,也没有那个机关出面干涉,市区单位几乎都盖起了自己的新楼房,唯独经信总公司没有盖房。我们局名称改为总公司,已经遭到病垢。如果,再不想方设法改善干部职工的住房,提升职工的士气,实在说不过去了。”

    “我头疼的就是这事。前车之覆,后车之鉴。隋世鑫不是盖起了房子,我们后来者享受了。他自己没有住上,却灰溜溜的走了,还落下不少风言浪语。我寻思盖嘛,弄不好,没吃着羊肉,惹一身膻。可是,盖房子是人心所向,不顺应潮流,因势利导,一味强调原则,群众意见难以平覆,必将影响我的声誉和以后工作地开展,我现在是行在江河里的船遇到风浪,左右打转转无法靠岸呀。”

    “呵呵。老宝贝,别绕圈子了。你内心想不想盖房,这才是问题的焦点。我不想猜你的心思,给个结实话,你怎么想的?”

    “我们在这单位也不是一年半载了,累积的矛盾重重,积重难返。职工素质参差不齐,情况十分复杂呀。我可不想步隋世鑫的后尘,好心盖房没有好报。在告状声中,夹着尾巴去了交通局,担任带括号的副职,没进监狱已是很幸运的了。”

    “俗话说,人比人活不成,马比骡子驮不成。人和人哪能完全一样,你把自己与无能的老隋划等号,难道不相信自己的能力、还是被房子吓破了胆?如果你不想盖房,这很好办。欲盖弥彰是最好的办法,你在大会小会上高调谈盖房,放出风一定要建高质量的房子,派人四处联系地块和建筑商。然后,看风使舵,走一步,看一步。张菊丽说,张志立副总在活动室说,如果花10万元盖单元楼房,我就北莽原老家盖别墅。他明确表示不赞成单位盖房嘛,让他打头阵,吸引众人的目标。”

    总公司政务会议正在紧张地进行着,陈忠文一字一板地汇报着联系情况“…经过多方努力和艰苦的谈判,我们与轻纺公司达成了共同盖房的意向。他们提供60亩地,按容积率5计算,可盖0万平方米,户均140平方米,每户需要出资10万元左右,先期要付4万元…”

    张志立副总一听就急了,嚷道:“慢着,你说什么?140平方米,我粗略的算了算,成本价是每平方米100元左右。在我老家每平米也就500元,这个价完全可以盖起豪华别墅。”

    罗德望连忙驳斥道:“你们老家在北莽原上,祖传的桩基地可以盖别墅居住。我们老家远离泾渭7、800公里的内蒙古,怎么办?你给我出个点子。咱把话说回来,你不想要房子,转让指标少说也能收入、4万元。卫生局游局长在厦华家园14万元买的一套160平方米的房子,一转手卖了8万元,4.5万元的进账呀,这可是真金白银的钱呀,同志,房地产利润丰厚呀。你就是不住,我帮助你转让嘛,就当给大家办点福利,何乐而不为。”

    夏宇彦看着罗德望激动的神情,面露不悦之色。一贯善于察言观色的赵世臣明白了一把手的意图,慢条斯理地说道:“无论盖与不盖家属楼,我们都要从长计议,我觉得10万元钱也是不小的数目,一次拿出4、5万,我们公司有不少人也是没有办法的。我的意见是继续寻找合适的合作伙伴,尽量降低地价成本,让大家住进物美价廉的商品房。”

    夏宇彦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于是,挥了挥手,说道:“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大家想住好房子无可厚非,我和同志们的心情是一样的。但是,我们目前条件很不成熟,人们争议很大,那就先缓一缓。忠文,你继续联系便宜地皮,争取把好事办好,实事办事。散会。”

    罗德望还想说什么,赵世臣一个眼色示意过来,欲言又止。

    夏宇彦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大家顿时哑口无言。经信总公司盖房的潮流被轻易化解了,张志立不合时宜的发言留下了把柄,人们把不愿盖房子的不满发泄到张志立身上,夏宇彦暂时度过了危机。然而,等待他的是更大的风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