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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页

    “那应该怎么办?”

    郑易则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你情商是零吗?”

    “……”

    “你不是连哄人都不会吧。”

    “……”无奈自己天性寡言又嘴笨,甜言蜜语之类的好听话,似乎从来不会讲。

    “那之前你们闹矛盾的时候,你都怎么解决的?”

    曾柝眯着眼回想了一下,之前……要是那家伙生气了,就习惯独自出门走走,打出去的电话不是关机就是被扣断,悉数不接。可过个一时半会儿,他就会乖乖自己回家。然后,就自然而然地和好如初。要说自己,似乎真的没有尽过什么力量。

    其实曾柝心里明白,嘉祎是最讨厌自己在两个人吵架的时候闭口沉默的。

    了解到曾柝的情况之后,郑易则绝望地闭上眼,“看来你这个面瘫的情商不是零,是根本没有吧。”

    ……

    淅淅沥沥的小雨还在下。

    等到曾柝百无聊赖的把整个客厅拖过一遍之后,嘉祎还是没有回来。

    又望了望时钟,今天在外面的时间是不是有点太久了?

    曾柝坐回到沙发上,拿起电话来给那个号码打了过去,却听到电话铃声在屋子里响了起来。男人沉默地放下电话。原来他出门索性连手机都不带了。

    整间屋子安静地仿佛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剩余的,全部都是雨滴打在窗玻璃上的声音。

    看着窗外越来越阴沉的天,曾柝打着伞出门。

    小区的街心花园,附近的广场,超市,他可能去的一切地方都找了个遍,却仍然没有找到嘉祎的身影。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不知道他饿了没有,在外面待那么久,冷不冷?淡定如曾柝也不禁急了起来。

    给林喆打了电话,一无所获。情急之下甚至还给卓逸打了电话。通话音响了三下后被一口不太标准的汉语接了起来。

    “James么,我曾柝。卓逸在不在?”

    “喔他现在走开了,有什么事吗?”

    “没,只想问问傅嘉祎在不在他那儿。”

    “嘉祎吗,没有诶。没有和你在一起吗?那我让卓逸一会给你回个电话吧。”

    “不,那不用了……谢谢。”

    那家伙究竟跑去哪里了啊。

    曾柝灰心丧气地后悔起来,为什么要为芝麻绿豆般的事情闹的不愉快,而自己总要在意那所谓的可笑的自尊心和面子,也不知道是在执着什么,明知道那家伙是为自己好,却偏偏就要争那一口气。

    即便是打着伞,还是被雨水打湿了肩膀。转开门锁的时候发现玄关处嘉祎的拖鞋不见了,拉开鞋柜看到他的鞋子整齐地摆在里面。

    他回来了。

    不论怎样,懊悔之余还有些高兴。

    浴室的门紧闭,淋浴的声音滴滴答答。

    曾柝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单手叉着腰,想象着这一次应该如何由自己来化解这场不愉快的冷战。是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地说些有意思的琐事,还是应该认真地道歉,解释一下自己的心情?

    听到浴室门打开的时候,居然也会觉得紧张。

    想他自己平日在手术台上替别人动起刀子来,也不会有这样的奇怪情绪。

    原来傅嘉祎这三个字,真是比什么都重要的东西。

    曾柝从厨房走了出来,看到打开的浴室里,嘉祎认真地擦着湿了的洗手台。

    踏进浴室的那一刻,曾柝脸上努力作出来的柔和表情顿时消散不见。感觉到浴室里没有一丝热气,那张板着的脸就如同往常一样地说起话来:“下雨天洗冷水澡,傅嘉祎你发什么神经。”看到嘉祎闻声转过脸来,眼眶都还是红的,便又不自觉地扬起了音调:“你还委屈了?说错你了?”

    平时不怎么多话的人,一发起话来就只有教训,敲在心上就字字叫人伤心。

    原本消气许多了的嘉祎此刻也又犟起了脾气,撇过脸去,“关你什么事。”

    “不管我事?”

    “是啊!我的事不要你管!”

    “……”曾柝咬咬牙,忍住了气,“行了,你别闹了……”沉默的男人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嘉祎顺手撂起的抹布扔过来,“曾柝!你除了会教训我还会什么!?你就不能讲讲道理么?就算再喜欢你的人也总有自己的感受吧,能不能拜托你替我想想!?”

    被直截了当的喊大名的那一刻,男人下意识地一抖。平时那家伙再生气都不会这样。想起郑易则语重心长地告诫过自己,面对一个正在和自己生气的人,最忌讳的就是“别闹了”或是“你别生气了”这样会适得其反的话,偏偏自己一出口就是这样的话。

    明明是想要被原谅,想要和好如初;明明是一肚子的话,可却怎么就是开不了口呢?

    “让开。”那家伙气地再不说话,走出浴室后就钻进屋子里,房门“嘭”的一声就被重重甩上。

    曾柝烦躁地在沙发上坐下,回想了半天,几乎就快记不起这一次争吵的源头是什么。

    湿了一半的衬衫来不及换下来,第一次在回家之后没有立即洗澡的冲动。直到自己又冷又饿,才猛然想起房间里那家伙应该也一样吧,于是急忙起身在厨房煮了一锅热粥。

    对于曾柝来说,如果下厨也下替人看病一样简单就好了。

    皮蛋瘦肉粥煮出来又发现口味太淡,临时抱佛脚地在碗里又添上些盐,撒上点葱花,板着脸端到卧室门口,喊了一声:“……喂。”

    见屋子里没动静,转转把手,发现门锁早被反锁了。于是郑重其事,敲了敲门,“傅嘉祎,开门……啊。”为了不让语气显得冰冷冷的,最后转念的那一声“啊”显得有些僵硬。

    还是没回应。

    曾柝放下手里的粥,找出备份钥匙来开门,心想着这应该不算犯规吧?

    打开门的时候,看到屋子里的人趴成个大字型在床上睡着了。

    把粥放在床头柜边,伸手探到嘉祎的手心,冰冰的。

    “傅嘉祎,喂!”推醒他之后,替他将被子盖上,“饿不饿?喝粥。”

    猫一样地懒懒睁开眼,气仿佛消了大半,但却仍做出不高兴的模样。靠坐在床头,看男人小心地把热粥递过来。早就饿地不行的嘉祎,连忙舀了一口热腾腾的皮蛋粥送进嘴里。大概是真的饿扁了肚子,觉得手里的粥好喝地不得了,三下五除二就解决完了,舔舔嘴,“还饿。”

    “等等,锅里还有。”

    人再不高兴,也不能和自己的胃斗气。嘉祎喝完第二碗热粥之后,心满意足。

    曾柝似乎也敏感地意识到,既然愿意喝粥,也就说明没有那么生气了吧?

    可一整个晚上,嘉祎还是没有和他说过一句多余的话。

    曾柝上床时,那家伙看似平淡地背对着他睡,可却能想象他气鼓鼓不吭声的样子。

    ‘适时的时候就该放下架子,低声下气地给他好好道歉。’曾柝想着郑易则的话,伸手抱住嘉祎的腰。

    “别碰我。”那人挪了挪身子。

    曾柝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耳朵,“还生气呢?”

    “走开。”立场坚决。

    ……

    一个晚上,果真都没有做。

    曾柝胸闷地几乎一个晚上没合眼,凌晨四点终于睡着,一觉醒来的时候却又发现身边的人已经去花店了。摁掉还没有响的闹钟,曾柝皱着眉头从床上坐起来,头痛欲裂。

    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却发现小雨连绵的天气还在继续,难怪一点阳光都没有。最糟糕的,莫过于心情也还未放晴。

    冲澡的时候感觉到自己一心的怨念,被忽略的感觉原来这么不好受。想要用右手替自己解决一下昨晚没能释放的欲望,又发现身体怪怪的,手软到居然硬不起来。察觉到不对劲之后,替自己测了体温。从嘴里抽出温度计来看,红色的柱体飚到38度。

    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不过是38度而已。

    急诊室忙起来的时候,还有过带病上班的前例。感冒、发烧算不了什么。可是今天,却觉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难受,大概这就是常说的心理作祟。

    曾柝恹恹地躺回到床上,摸到床头柜上的座机,给医院挂了一个电话请假。

    迷迷糊糊地又睡到中午,被郑易则的电话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