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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页

    “喂,你怎么了?”

    “有点烧。”

    “哈,不是吧?”电话那头笑了起来,“那现在呢?死不了吧?”

    “快了。”曾柝闭着眼,一点点开玩笑的心思都没有。

    “诶认真说……你还好吧?你家傅嘉祎在没啊?”

    “……没。”

    “要不我给他挂个电话吧?”

    要是平时,曾柝一定用那张面瘫的脸教训别人不要,可现在,“不”字却说不出来。这样狡猾的心理立即被郑易则看穿。

    “……还不高兴着呢?曾柝,你真菜。”帮忙之前不免还要嘲笑一下这个没有情商的男人。

    “少罗嗦。挂了。”

    又不知道睡了多久,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就听到客厅里有人走动的声音。

    他果真回来了……居然可以让自己觉得这么安心。

    嘉祎走进卧室的时候,看到曾柝醒了,便坐在床边,探手过来摸了摸男人还烧着的额头,平淡着语气问:“你吃药了没?”

    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嗓子出奇地渴,于是只好摇摇头。

    “穿衣服,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曾柝睁着眼望着他,又沉默地摇头。

    “……我帮你去找药。”

    床上的人此刻倒乖地像只大型犬,可怜兮兮地伸手抓住了嘉祎,压着嗓子道:“你别走了,坐会儿。”

    嘉祎急了:“你自己就是做医生的,发烧了干嘛不吃药不看大夫地折腾?”

    “给我倒个水吧。”

    嘉祎瞥了他一眼,还是气鼓鼓,可还是起身给他端来一杯不冷不烫的温水,“拿着,我去找药。”

    “……”就着白色瓷杯的杯缘喝了两口,顿时觉得舒坦了许多。

    药一并递过来的时候,不情不愿地接过来,却迟迟不肯送进嘴里。

    “干嘛,吃药啊。”嘉祎看看他。

    “……”吃了药病好了,你就又不甩我了。这样可笑的心思,怎有脸皮说出口。

    “小拆!”

    重新嘉祎用这个称呼催促着自己,于是药片药水地一并吞下去了。

    “苦么?”

    “还好。”

    嘉祎弯腰接过的杯子还没放下,就低头在曾柝嘴上亲了亲,“好了,快睡。”

    曾柝抓紧了有意要松开的人,重重吮吸过他的唇,认真地一丝不苟。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死要面子脾气差对不起,惹你生气对不起,学不会安慰你对不起。”

    脸刷地红了起来,可却仍固执地质问:“还有呢。”

    “以后不吵架了吧。”

    “嗯。”

    “其实,还有很多想说。”

    “那挑一条最要紧的,其余的身体好了再说。”

    “我爱你。”

    “哈?”脸更红了,是因为没有习惯男人这样的直白。

    “我说,我爱你。”

    “……嗯。”

    下了整整两天的雨,终于在傍晚的时候停了下来。

    番外三  暖冬

    那个人笑起来时露出的小虎牙,藏着几分孩子气。尤其高兴的时候,免不了做出些出格事来。不知第几次在大街上脸颊遭袭,曾柝虽然心中乐地受用,可仍旧板着一张脸向四下看看,将嘉祎推开,“像什么样。”

    那人在他身边却走地轻快,嘴里叽歪了两句:“害怕什么,我就是喜欢你,才不怕别人看。”

    曾柝下意识咳了一声,低着头没说什么话,却把嘉祎的手抓进了自己的灰色风衣口袋里。

    这一年上海的冬天,冷得落雪。

    到了傍晚的时候,就会去夕烧接嘉祎,然后两个人一起漫步回家。虽然每天走的都是同一段路,但却丝毫不觉得无趣。嘉祎会说一些这一天中的新鲜事,曾柝大多时候都是沉默地听,听到尤其好玩的就会笑一笑。

    天冷的时候,鲜花生意并不好做。好在夕烧一直都有假花的装饰在做,冬天的店面也不算冷清,有的人特意来夕烧学做纸花,好给恋人一个惊喜;有的人中意这里精致的成品,便喜欢过来逛,带一瓶回家做装点。

    这天下午,店里来了两个学做纸花的女孩。

    她们同打一把雨伞,从外面推门而入。长发女孩的肩膀和发梢上落有雪花,立即被另一个小心地拂去了。

    “下午好哦。”

    “听说这里可以学做纸花吗?”其中一个问道。

    “是的,可以跟我上楼看一下。”嘉祎领着她们上到二楼的阁楼,把楼下交给店里的另一位园艺师傅。

    阁楼上摆满了成品做的装饰,有插在瓶中宛如真品的玫瑰,也有蜿蜒着墙壁以假乱真的绿色藤蔓。摆设在架子上的花种齐全,除去常见的雏菊、百合等等,更有三色堇,抚子花等好看却不多见的品种。这让第一次来到夕烧的女孩惊喜不已。

    嘉祎站在她们身后给她们一一介绍,“两位想做什么花?”看两人尚未决定,便建议道:“其实,这种抚子花很特别,又很好看,这种花很受欢迎喔。”

    女孩接过嘉祎递来的花,对身边的另一人叹道:“诶这个好看,我喜欢这个!”

    另一个随即笑对嘉祎笑了笑,“就做这个吧。”

    “想做什么颜色的呢?是送给男朋友吗?”

    两个女孩愣了愣,随意勉强地笑了,“……喔不是啊。”

    问出口后才瞬间明白,嘉祎也傻傻得笑了,“那做白色的吧?白色的比较好看……你们准备做多少朵呢?”

    “唔,做11朵吧。”

    十一朵,一心一意。

    她们的心思,要是到这时候还说没猜懂,骗人而已。

    嘉祎背对着她们,从墙边的橱柜里拿出纸张、钢丝,还有一些需要的道具来放到桌上,“好了,材料都在这里了。我先做一朵给你们示范一下喔。”

    ……

    并非每一对相爱的恋人都可以理所当然名正言顺地在一起,有的人要跋山涉水如履针毡才能把自己爱的人带来自己身边。或许在大家的眼光中,他们并不是应该在一起的人,可是却能够为彼此鼓起勇气。

    是啊,那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爱他,我就跑到他面前告诉他我喜欢他,所以磨着赖着骗着也想和他过一辈子。

    如果爱他,我就不顾一切用力抱住他,鼻尖相抵,认认真真地亲吻他。

    如果爱他,我就要在大马路上大大方方地牵他的手。

    如果爱他,就要在难过的时候找他的肩膀,找他的手掌。

    有什么关系?因为是爱。

    ……

    纸花看似简单,做起来却真的劳神劳力。看两人在阁楼上做花做地认真,所以即便时间临近打烊,也不忍赶走她们。让店里的其他两人先走了,嘉祎坐在楼下耐心地等,期间也不忘给小拆传一个短信:‘今天店里要晚一点结束,不用等我,下班了就回家吧。我不会太晚。’

    将近七点,女孩子终于完成了全部的制作。

    看着她们心满意足地抱着那十一支抚子花离开的时候,嘉祎居然也觉得心情愉快起来。其实,最真最深的感情,不需要过多言语赘述,只需要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可以传递。就如同沉默却又深情的曾柝一样。嘉祎越来越觉得这样沉默的小拆,也没有什么不好。

    最后打理好店里,准备锁门前又给小拆送了一条短信,告知他自己已经在准备回家。没想到信息一送出去,小拆就打电话进来。

    “你在哪?”

    “喔准备锁店了啊,马上就能到家啦。”

    “等我两分钟,我就快到了。”

    “……你没在家?”

    “啊,到了说。挂了。”

    在店里等了没两分钟,男人果真如电话中所说一样,打着伞来到夕烧。

    黑色的大伞没有收起来,男人站在店门外,下巴埋在厚厚的枣色围巾中。

    那张没有表情的英俊的脸说:“走了。”

    “啊,喔!”嘉祎停在原地呆了一呆,随后立马锁好店门,躲进男人的伞下。

    雪已经下了整整一天,先前路上的小水塘已经结成了一片薄薄的冰。

    嘉祎照例伸手将小拆拉住,随后便更靠近他。大概是因为路滑的关系,今天的小拆把嘉祎的手握地更紧。也正因为这样,才不觉得寒冷,反而觉得像这样两个人打一把伞走在雪里,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