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沧轻啐一口。
免费的豆腐没得吃了。
拿着瓷瓶言苕被沧盯得浑身发毛,转过身,走到角落,飞快地往身上伤处涂抹。动物的直觉告诉他应该这样做。
抹完药,言苕走回两人身边。“这是什么?”看着伸在自己面前的小手,言苕蹲下身,仔细打量小手上的物品。那是一个耳环,翠绿色的水滴吊坠,模样非常小巧可爱。
“定情信物。”沧回答。
言苕满脑子问号。
试问有几个人会将单个耳环送给一个大男人当定情信物——而且送人的还是一个小男孩。
言苕一直没有将沧的表白当真,只认为那是小孩子天真的胡言乱语,不然就是他恶劣的玩笑。
“瞧,跟我这个是一对的。”将头发拨至耳后,沧露出耳上的“魅”。
小巧的耳环像是专门为他而制作,戴在小耳垂上更显出主人的可爱。
“我帮你戴上。”沧双目放光,晶亮犹如夜空繁星,足见他心中的兴奋。
看着那双漂亮的大眼,言苕不知觉地点头,待他回过神来,耳环已经被人戴上。
退后两步,沧一脸陶醉地望着言苕,“真好看。”
那视线让言苕从钟馗变成关公,大脸红得不能再红。心中明知道他这样的人戴着这可爱的耳环不可能好看到哪去。
旁边的言芜疑惑的双眼转向他们。
不就是个“定情信物”,有多——
看清言苕戴着的耳环,“咚!”一声,言芜从椅子上水落,一手指着言苕,坐在地上笑得前仰后合,泼妇成了疯妇。
一个长相恐怖且膀大腰圆的大男人戴着一只女性化的耳环,不伦不类的,那模样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沧撇了撇嘴,这女人真不懂欣赏。
特殊体质
“啊!”
刺耳的尖叫声响彻云霄,惊得鸟儿从树上的掉下,幸亏它反应灵敏,及时拍动翅膀。妈妈告诉它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而它,虫没吃到,小命差点玩完。
将军府果然训练有素,一听这声音巡逻的守卫马上赶到。瞧瞧声音的主人,再探向视线集中的地方,守卫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夫人,出什么事了?”某守卫尽职地问到。
女人没有回神,眼睛依旧直勾勾地望着前方。
“怎么了?”刺耳的声音将府里的人们都惊醒了,三三两两的来到,不过他们慢悠悠的样子一点都不见担心,反而像是出来看热闹的。
此时府里的男主人拧眉瞪着笔下的纸张,黄纸上几点污渍,有一笔长长的划过,毁了苍劲有力的好字,铺展开来的纸上足有万字的,那是明日要献给皇上的奏折。
女人迅速冲进房间,关上房门阻挡外面的视线。
“你这小鬼在做什么?!”女人火速冲向床铺,一把提起正好眠的沧。“混蛋!谁准你睡这的?!”
没想到一大清早来找人,入眼的竟是令她心惊的一幕。
沧打了个哈欠,看都不看她一眼。
“你你你——”可怜的女人,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姐,早啊。”言苕眼睛半睁,看到言芜笑了笑,还没睡醒。
“早个屁!”言芜火大地转头一瞪。
无辜地眨眨双眼,言苕有些不明所以。
沧轻笑。
苕真是迷糊可爱。
听见身旁传来银铃般悦耳的笑声,言苕转头,“沧?你怎么也在?”好疑惑的声音。
他知道姐姐总喜欢在他睡觉的时候闯进他的屋把他吵醒,不知道原来沧也有这种“爱好”。
奇怪了?“你……不知道他昨晚睡这?”
“沧昨晚睡在这?”言苕吃惊大呼。
好家伙,他睡得跟死猪似的。
嘴角咧着大大的笑容,对这很明显的问题,沧没有回答。
“言苕,你可得小心这小家伙。”言芜给出姐姐的忠告。
言苕咧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语气中是全然的信任,“放心,沧不会伤害我的。”
“他会不会伤害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可能吃了你。”
“吃?”言苕停顿一下思考,“沧怎么可能吃人,他又不是猛兽。”
“他可比猛兽可怕多了。”言芜隔开沧的视线,“我可不想你的清白毁在一个小鬼身上。”
终于明白她说话的意思,言苕熟透了一张大脸,大声反驳,“姐,你在想什么?他才多大?”再说了他们俩都是男人——不对,一个男人和一个男孩。
“说的也是,这么小的——”原本点着的头赫然顿住,“不对,他可不是普通人!谁知道这小小的身体里装着多少黑心。”说话间,她用眼角斜睨着沧。
“错错错。”沧伸出食指随着脑袋摇晃,“不是黑心,我只有一颗对苕的爱心。”
这话气得言芜差点吐血!
“沧!”言苕大喝一声,“别胡闹,以后别让我再听见这种玩笑。”
沧只是无所谓地耸耸肩,转向言芜,“你来做什么的?”
“啊!被你这一闹,我差点忘了自己来做什么了。”言芜抚着额头,终于在沧的提醒下恢复记忆。
不晓得是谁在闹。
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沧拉起被子,头枕着言苕的腿上干脆又睡了过去。沧没想去听她要说什么,一副要说的事情与他无关的模样。
正巧言芜也不想让他听,一把扯住言苕,言芜准备换个地方。
言苕不动如山地坐着,苦笑地指指枕着自己大腿的小脑袋。
一把怒火烧上大脑,言芜怒蹬一脚,冲上去推开那个小小身子,泼妇的本能完全发挥。
“姐姐你——”言苕眼底泛起一抹心疼。
没等他把话说完,言芜拖着他就往外走,“你再不跟我走,看我怎么对付他!”
威胁!
他不怕自己受到伤害,就怕他人因自己而受到伤害。言苕任由她拉着,回头望了眼哀叫出声的沧。
揉着撞疼的脑袋,沧睨着他们的背影。对于两人的离开并没有出言阻止。
当门合上,沧双手托着腮帮,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
“雷。”抚摸着耳环,沧用“魅”跟雷联络着。
“沧你就不能晚点?大清早的。”
忽视对方传来的连连哈欠声,沧道:“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我现在在沙漠,被清淋了一身‘无水’,现在身上除了‘魅’以外其他都不能用,连‘幻’都成了摆设。这边条件太差,想要制造点东西连个材料都没有。”
“无水”?这浊真是败家,竟然连让东西无效化的“无水”都给用了!而且是用在自己人身上。“那你现在岂不是无能?”
雷所有身上穿戴都是自己所做的高科技产品,要是那些东西都不能用,雷就变得一无是处,连保护自个都成了问题,故而他才会说雷无能。
雷知道他是在关心他的安危。“这里危险是没有……情人倒是有一个。”
“情人?”沧高高地挑起眉。
“一开始我没发现那人是我命定的情人,两人吵架是家常便饭,一直到前天出了点意外才知道。等我反应过来,那个白痴突然变得对我很好。”
沧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其中的甜蜜。他懒洋洋地开口,“我的命中注定也出现了,我已经把‘惑’送给他了。”
“沧,你不喜欢他吗?”雷从他的言语中听出了问题。
“喜欢啊,他挺可爱的。”想起言苕那张吓人的面庞,沧笑出声,笑声稍停却是话锋一转,“但是谈不上爱。”
“是因为那特殊的体质问题吗?”
沧的话肯定了他的猜测,“要是我们没来唐朝,难道一辈子都找不到爱人?”
“……”
“为什么要用一个吻来决定一生所爱的人?为什么光凭一眼就让我们肯定那是会陪伴自己一生的对象?”
雷的脑子一向单纯,对于这种事情他只知道从三十世纪以后出生的人,体质都是这样,他并没有去想为什么,更不会想到去反抗。
“这里的人,有些人一生只爱一个,有些人同时爱上好几个。为什么到了三十世纪之后,基因会突然出现变异?什么‘除了唯一的爱人,吻上别人轻则昏迷重则死亡’,这种事情究竟是哪个混蛋规定的?难道一个吻就能让这所谓的爱情变得忠贞?”
从“魅”传来一声悠远的叹息,“沧……沧,别做出后悔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