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盯着自己的小指,眼神悠远,“被命运控制,你不想反抗吗?”
反抗?“沧,你……你是在介意你父母的那件事吧?”
沧轻咬着下唇,没回说话。
知他不想谈这事,雷在那边低叹,“你认为是命运造成了我爱‘他’,而我认为,是我造成了爱上‘他’的命运。”区别在于一个被动,一个主动。
“是吗?”
听出他的怀疑,雷知道想要解开这在沧心底根深的心结,难。
“那是个怎样的人?”沧问。
“骄傲自大,尖酸刻薄,自私自利,睚眦必报……”雷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
雷的语气一顿,“坚韧不拔,铁骨铮铮,重情重义,殒身不恤。”
感受到他心底的甜,沧好心情地勾起嘴角。
“那么你那位呢?”
“蠢。”这是沧唯一的形容词。
雷却在那边笑了,觉得“纯”跟“黑”配上正好。
作者有话要说:腹黑的沧其实可以更黑,只是,心地善良滴黑夜大人舍不得咱个性可人的苕受欺。小夜确实只是一点坏心,一点点~~~
女子与小人
月儿露出圆滚滚的脑袋,将银光挥洒着大地,星星也不甘寂寞地爬上空中,一颗比一颗明亮。今日的夜晚分外地宁静。
“沧?你怎么来了?”正更衣准备就寝的风仫惊讶地望向那个出现在门口的小身影。
沧没回答他的话,径自走进房。
摸摸鼻子,风仫猜测着他的来意。
“今晚,我睡这。”冷冷地语气没有询问,只是陈诉。
“啥?”风仫一时反应不过,呆呆反问。
沧脱了鞋袜爬上床去,没去理会他的呆傻。
见他爬上自个的床,风仫一脸害羞,“这样不好吧?咱们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而且你还小——不对,你的小脑袋装的东西别人还多。你说,你是不是已经觊觎人家很久了?”风仫捧着双颊,羞涩地扭捏几下,“嗯,人家可是第一次,你要对人家温柔哦!”
沧斜睨一眼尽在耍宝的人,情绪没有一丝起伏。
风仫面上一僵,顿时像只泄了气的皮球。至少给他一点鄙夷吧?“好啦,我承认我笨。”关公面前耍大刀。
啧,这小孩就是千年狐狸成精,想要捉弄一下都不成。
“怎么,你跟言苕吵架了?”
“你认为他跟我吵得起来吗?”沧反问。
是哦,就言苕那性格。“那你们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在旁边他还会受伤?别告诉我你保护不了他。”即使他真的不会武功,他也不相信沧没有能力保护言苕的安全。第一次见面时的那场比试,他看得很清楚,他不是瞎子。
沧不吭声,直接盖被躺下,来个相应不理。
风仫垮下肩,好吧,他不问便是。伸个懒腰,他走近床,拉开薄被的一角——。
这时,床上的小人儿冷冷地开了口,“你睡地上,我对跟男人同床没兴趣。”
风仫顿时嘴角一阵抽搐。
没兴趣?!真不知道是谁老是爬上言苕的床,惹得小五在他耳边一阵咋呼。
“你要是再在我面前提到言苕,小心我一把火把你的山寨给烧了。”
冰冷的口气冻得风仫打了个哆嗦。他明明没开口啊,呜,想想也不行么?而且……
现在是秋天,不是夏天!
翌晨——
“这回你吃到苦头了吧?你以后离他远点。”
“风总管说,我的伤口是沧帮我包的,这伤药,很特别。”
“那个死小鬼,竟然让你受伤,实在是太可恶了。”
“昨天的沧,很怪。”
“我不会再让他靠近你百米以内!”
“姐姐。”言苕抬头。
望进一双清澈的眸子,言芜一脸挫败,坐在床沿乖乖听他说话。
“你说沧怎么突然变了?平时他很黏我的。”他昨晚已经清醒了,但是直到现在,他都没见过沧。
“我怎么知道。”言芜不甘地咕哝一声,“你都成这样了,还在想他。”
“这又不是他的错,是我想保护他。”结果他却不需要他的保护,他,只是累赘。
想到这,言苕心底一阵苦涩。
“你——哎!痛!”
“姐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从地上爬起,言芜捂着撞伤的脑袋,痛眯了一只眼,拿另一只瞪着言苕,“你,你竟然爱上了那个死小鬼!”
那个表情,她太熟了!
“我……”言苕垂下眼眸,“我是爱上他了。”
“你明知道——”两人年龄差距那么大,又都是男的。
言苕苦笑,“我知道。”可是他已经爱上他了啊,即使两人是同性,即使他是老牛吃嫩草,即使沧长大以后或许会恨他,他已经深陷了。在沧那玩笑的追逐中,他已经爱上他了。
“我已经让仫哥见到那死小鬼就把他带过来。”
“咦?”言苕惊奇地望着一脸不自在的言芜,“姐姐,你怎么……”
她不是一直在旁边说决不让沧靠近他百米内吗?
“我看得清。你昨晚从一睁眼就在脸上写着‘失望’。”啐!他竟然因为第一眼看见的人是她而失望!“哼,他现在不是来了。”
沧的确是来了,而且是一脸铁青地被风仫架着来的。
“混蛋!”沧骂。
真是够了!他这副小孩的身体难道注定受人欺?
“是,是,是,我混蛋。要是不带你过来,小五会砍了我。”
“在那之前我会砍了你。”
风仫干笑,“难道你不想知道言苕怎么样了?我这也不是为了你吗?”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沧眯眼,“你怎么知道我想来?”
“猜的,猜的。”将他绑着架着,他这也是给他台阶下呀!就这张冷冰冰的小脸,谁会看不出沧在担心啊?
风仫紧紧抱着沧,踏入言苕房间。两道视线投在他身上,让他很难忽视,“哎?小五你这么早就来了啊。”
言芜对风仫不理,双手往腰间一插,作茶壶状,“你这小鬼还敢进屋?瞧瞧,瞧瞧,我苕弟那么大的个儿竟然被你弄成现在这病怏怏的模样!你这小混球想找死么?”
风仫嘴角一扯,“小五!”
言芜依旧不理他,“死小鬼,你先前信誓旦旦地说过什么来着?如果把苕弟交给你是现在这番结果,你凭什么说让他嫁给你?”
瞅见沧那双漂亮的大眼快要眯成一条缝,风仫赶紧将沧放下,拉着言芜就走。
“你!风仫你拉着我干嘛?我话还没讲完呢!”
“嘘!”风仫捂上那张开合不断的小口,不了却被该泼妇咬上一口,“唔——”
痛!果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小人,小小的人。
孩子们,儿童节快乐呵,撒花~~~~
小心眼
“沧。”自沧进门开始,言苕的视线就没离开过他。
沧走近两步,瞅了眼变成粉红的“惑”,见他的脸色稍微恢复些血色,呼出一口浊气。
“你昨晚到哪去了?”
“关你什么事?”沧的声音冷冷的。
“我担心你。”言苕直白地道,“昨晚你没有回房,隔壁也没人。”还好没什么事,言苕安心地笑了。
“我在风仫那睡的。”沧说。
言苕的眼神暗淡下来,止不住心底的失落,“怎么不回房?”
因为他受伤怕挤到他么?
“不是,与你无关。”
言苕被他的话吓了一跳,不过很快想起沧曾说过他会读心术的事,也就放心了心中的疑惑,“你还是睡这吧,会打扰到风总管的。”
沧冷哼,“别说得好像我们是一家人一样。”
“我……”
“人家都没说什么,你管得着么?我就是爱跟谁一块睡就跟谁,我跟谁同床共枕都与你无关。”
同床共枕……吗?
明知道两人不可能发生什么,言苕还是忍不住心中苦涩。
要是风仫在这肯定又是一脸抽搐,大叫:什么叫一块睡?什么叫同床共枕?他大方地霸占他的床,而他只能拿着棉被打地铺,这“同床共枕”的距离未免也太“近”了点!
不过风仫不在这,没人会跳出来澄清事实。可怜的言苕只能咬牙吞下那份苦。
“你这是什么表情?”小小的眉头紧皱着,对于言苕一副受欺的小媳妇表情,沧很是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