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拉回——
“你来了?”沧淡淡地挑眉。
少年们将视线挪向门口。
冷漠男子进门,“抱歉,来迟了。”
沧摇头,“不迟,还没开始。”顿了顿,“舅舅呢?”
“……躲在外面哭。”
“为了拉他来,你费了不少工夫吧?”所以才会那么晚。
“爱来不来。”冷漠男子的声音不再冷漠,带了些许温度——该说火气。
“……”他可以想象得到父亲的艰辛。
那样的舅舅啊……
“辰辰宝贝——”一个人影飞快地扑了过来,死死地抱住沧,“你怎么可以嫁人?你才十九啊!舅舅疼你还没疼够,你怎么可以抛下舅舅去嫁人?”
而且对象还是那么一个,那么一个……
“舅舅,请注意你的言辞。”沧的声音沉了下来。
邪气男子不禁悲从中来,“你竟然说我?”
他不过是想想罢了,甚至都没开口。辰辰宝贝还没嫁竟然就那么护着那个男人,呜,这让他这个做舅舅的好伤心啊。
“你哪知耳朵听见我要嫁人?”沧问。
“弄得这么大的阵仗,还把我们请来,不是你要嫁人,难道是……是……真的是你要娶‘妻’?”邪气男子惊得目瞪口呆,邪气全无。
沧的嘴角扬起恶劣的笑,“苕绝对会是个好‘妻子’。”
“……”邪气男子默然,放开沧,走到冷漠男子身旁。偷偷瞥了眼毫无良善气息的沧,举扇,挡脸,小心翼翼地,“辰辰宝贝是要娶‘媳妇’?”
冷漠男子睨了他一眼,撇开头。
邪气男子清晰地从中读出了轻蔑。
竟然是真的?
邪气男子顿觉一阵眩晕。
那样的“媳妇”,那样一个……那样一个……
掀袍,入座。冷漠男子的动作潇洒无比,尤其他坐的又是新郎官父母的主座。
“哎,等等,等等。我坐这儿,你坐旁边。”邪气男子相中了那个位置。
冷漠男子瞥了眼他所指的位置,“那是女性坐的。”
点头,点头。所以他该坐“母”,他才该坐“父”。
“我才是父亲。”冷漠男子不理他。
低头,邪气男子附耳轻声嘀咕,引得冷漠男子一记狠辣的瞪视,“那你就别坐了!”
语气很坚决,很强势。
不过冷漠男子耳根通红,实在惹人遐想啊……
一旁的言承迟疑地道:“亲家?”
冷漠男子转向他,朝他轻轻点头。
还好自个没叫错。言承暗舒了口气,“吉时快到了,你看……”
“准备好了吗?”黑瞳直视着沧,冷漠男子问。
沧笑,“我等很久了。”
“那就开始吧。”
“对对,开始,开始。”言承点点头,转身吩咐下人准备。
“那是辰辰宝贝母亲的位置。”邪气男子尤是站着。
“她死了。”男子冷冷地开口。
邪气男子抿了抿薄唇,心有不甘地向旁边挪动。
不过,这位置,他不愿坐,有人愿坐啊!那可是沧母亲大人的位置啊!
“谁让你坐这的?!”邪气男子气极,双眼危险地眯起,邪光四射。
冷漠男子身旁不知何时坐了一个娇小的女人,见有人问话,她露齿展笑。
那位置——正是男方母亲的位置啊!
“让开,这不是你坐的!”邪气男子怒了。
近距离直视那张邪气的面庞,女人嘴角趟下一丝晶莹。
邪气男子厌恶地后退一步。
女人若无其事地抹掉,“俺喜欢坐这。”
舒服呀,更主要的是,这位置的意义啊。
“你怎么无孔不入啊?”对于她的出现,尤是沧父亲的冷面,也免不了破功。
“过奖过奖。”女人故作谦虚状,殊不知自己的样子看上去有多做作。
“你来做什么?”沧的眉头皱得可以夹死一直苍蝇。
“俺家沧要成亲,俺怎能不来咧?”
瞧,母亲大人多伟大。
沧:“……”
“这位是?”言承开口。
觉得这儿媳的家族特复杂。
水门人,“路人。”
冷漠男子,“闲人。”
邪气男子,“傻人。”
言承面上僵硬着。
对于这帮没心没肺的孩子,女人的态度显得很“大度”(译:大肚)。她笑眯了眼,自认为帅气地甩甩头发,“小女子黑夜,是他们的母亲大人。”
言承的样子很吃惊,“你成年的吗?!”
黑夜大喜,捧脸,“人家看上去这么年轻吗?”
“不,是你长得太小个了。”言承比比身高,“我以为是哪家来的老小孩。”
个子是未成年,那张脸就……
黑夜大怒,有必要将那个“老”字咬得那么清晰么?有必要么!!!
“新娘来了!”门外一声大喝成功阻止了某人暴起。
清、涉、沁、冰四人领着“新娘”进屋。
言承与卢妮妮对望一眼,这是他们的儿子吗?该不会换人了吧?可,如果不是苕儿的话又怎会将礼堂设在他们这?
新娘是很高,但却不觉魁梧,在红衫的衬托下,甚至显露出女性的柔美。怎么回事?
“沧,这可是我们的礼物,你可得好好地感谢我们哦。”清得意地向沧邀功。
涉则指着“新娘”的红盖头,暧昧地朝沧眨眼,示意底下另有乾坤。
沧不理,视线只在“新娘”身上停留,他伸出一只手,与新娘交握。
新娘子身着一身红衫,上面绣着半只小狐狸,当新娘走到新郎身侧,与新郎官的红衫上那半只,正好合成一只。那绣工是现场观礼的人所未见过的好,小狐狸看上去栩栩如生,特别是那双古灵精怪的眼睛,模样甚是可爱。
一道炽热的视线自从“新娘”一出现,就紧紧追随着。
那是一直沉默着的言青枫。
沧挑眉朝言青枫回以一笑,用另一只手轻搂着“新娘”——即使这个“新娘”比他高上大半个头。
“你们俩,别甜蜜了,快过吉时了。”邪气男子提醒,然后,干脆利落地,一脚——将黑夜踢走,坐着她先前的位置。
哼,这个位置是谁都能坐的吗?
黑夜嗅到空气中的酸味,爬到一对新人面前,笑。
即使看不见,言苕仍是本能地后退。
沧挑眉望着黑夜慢吞吞地掏出一本书,翻开最后一页,再慢吞吞地掏出一罐红泥。
红泥?
咧嘴,黑夜飞快地捉住沧跟言苕交握的手在书上印下手印。
瞧着两人变成红色的手,沧瞬间黑了一张漂亮的小脸。
“那是什么?”清问。
“结婚契约。”黑夜的样子颇为自得。
“哦?听上去很有趣呢。”
“是啊,是啊。”黑夜快速地点头,用力地点头。
黑夜跟清勾肩搭背,颇有狼狈为奸的味道。
这是前一秒的清,下一秒——某人被推入黑洞,一切归为无。
众人:“……”
“我帮你解决了一个麻烦。”清对沧笑。
“她来干嘛的?”浪小声问。
凛耸肩,“谁知道。”
一干宾客看傻了眼,搞不懂这是在闹哪出。
莫非是唱戏?可这也太……
“苕?”沧吃惊于一直处于紧张状态下的言苕突然出现喜悦的心情。
言苕将那只没被染红的手摊开,掌心上面是一颗石头——像只小兔的石头。
沧从怀中掏出半月前言苕用来定情的那颗石头,将之放在一块儿。
“竟然是一对。”沧轻喃。
沧手上的小狐狸与言苕手中的小兔子合在一块竟像是卷缩着彼此轻靠在一块儿。在言苕眼中看到的是那只小狐狸轻靠在大它一号的小兔怀中——对于这点,沧是不会承认的。
作者有话要说:俺“华丽丽”滴来打酱油鸟,顺便送点小礼物。清,给偶记住!泪奔~~~~~
结缘
今夜,北都显得格外热闹。
白日繁华的街道到了夜间,甚少有人出来走动,然而今日却有些特别,通向言府几条街道灯火通明,摆满了桌子,坐满了人,热闹非凡。还好北都算不上什么交通要塞,否则——只能绕道了。
言府的门口,放了几个大箱子。为什么放在门口挡路?笑话,如果你是言承,你也会这么做!仔细瞧瞧那几口箱子,看见没?上面分别印着“霎”“雪”“霆”“震”,几个他人不敢伪造的大字。据说这是四大庄下聘用的。四大庄耶!从没听过这四大庄相互之间有来往,现在竟然联合下聘。这是何等的殊荣,何等的荣耀啊!据说还有不少武林人士也为这位女婿下聘。你问是谁?我怎么知道!那些江湖人士跟咱们这些小老百姓是两个世界的人。虽然不知道是谁,不过八卦一下总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