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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陆战队特种兵

    离开荆轲圣塔,妙然再领皮思平来到临近的古庙参观。

    庙内有楼台殿阁百十间,柘树成荫。庭院中间,有座莲花潭,深不见底,绿水满波,映衬着一块巨大的神石。

    妙然告诉皮思平,这块神石叫做精卫石,据传乃炎帝女儿在东海溺亡,化作精卫鸟,她每日衔西山之木石填于东海,此处便是她常年过路歇脚的地方。也正因此,不知自哪个朝代开始,有古人在这里修建起庙宇,供奉为女娃娘娘庙。

    妙然道姑虽然年轻,却已是女娃娘娘庙里的住持法师。

    进得大殿,果见女娃娘娘玉雕塑像端坐其中,凤冠霞帔,神态端庄,两旁有侍者,躬身而立。四条金碧辉煌的盘龙,腾云吐珠,为女娲娘娘从旁护驾。两面的墙上,刻有麒麟、象、狮、虎、鹿、羊、骡、豺“八兽图”,造型生动,多彩多姿。

    皮思平举目环视,见大殿气势雄伟,庄重壮丽,面上陡然起了一种虔诚的神往。

    在他的内心深处,自小受父母教化熏陶,从来就有“天下为公”的人生追求和价值观,但于此时此境,让他想到今后自己,到底是以皮思平之名,还是熊敬钊的身份,出现在未来的生活和工作中,实在是心中一片茫然。所以,即便他从来不祈佛佑、不敬鬼神,如今居临在精卫填海的女娃娘娘神道前,虽无跪拜,却不能不心生敬意。

    一旁的妙然,见皮思平凝思楚楚的样子,浑然天成,姿态飘逸,她看得真切,不禁心中怦然一动,随即便红了脸。

    她是清心向道的女子,自幼出家入观,今日为一个年轻的陌生男人撩动凡思,十几年来这还是第一次,当下暗中急忙自责:“罪过!罪过!”

    其实,妙然自见到皮思平的第一眼,便看出他心机颇重,眉宇之间带有说不出的忧郁和烦恼。虽然此人衣着破旧,头发遭乱,眼神迷乱,但难掩沉静的本性;甚至,这种性情的沉稳,几乎到了一种残酷的冷漠。但妙然却在这冷酷的背后,从他眼睛里的深处,像是挖掘到另一个男人的那种睿智和坚定,并透着一种孤单倨傲。

    “他绝非凡夫俗子,必是才全智足,仁义明德之士。我乃出家道人,自然不能与他有男女非分之念。但当今宇宙,能识结这样的善好之人实在不易,如此机缘难得,且做一对净友又有何妨!”这妙然道姑想到这里时,心下方定。

    两人从大殿出来,妙然以道家礼节向皮思平轻呼一句“无量观!”然后道,“妙然有心邀请熊先生欲往舍下斋堂品茶,不知先生是否对坤道赏脸!”

    她口中所言的“坤道”,是道姑对自家的谦称。

    “承蒙道长好意,”皮思平客气道,“鄙人打搅了!”

    他见这妙然虽是行道中人,凡下午两人所到之处的景物,都能引经据典,娓娓而谈,显见对此地历史文化研究很深,因此打心里赞赏。

    妙然所居沁芳斋,位于庙内后殿的偏静之处一个小庭院,虽是夕阳残照,院内一如晨间春光灿烂。奇石异草,桃树花芳,地面薄雾轻腾,溪水潺潺。

    皮思平看得呆了,仿佛置身仙境一般。他心想:“如得在这样的世外桃源度过一生,心旷神怡,了却世事无尽烦恼,还哪里顾得上再去纠葛自己到底是谁!”

    进了斋舍,房间清雅宜人,幽香四溢,屋内摆置的数盆惠兰,正在高挺绽开。“想不到这道姑也是个爱兰之人!”皮思平对妙然的感觉,不由得兀自又多了几分亲近。

    妙然泡制一杯茗茶呈给皮思平。她灿然笑道,此茶为她亲手在山上采摘,从未轻易示人,便是她这沁芳斋,也不曾接待过男人前来,更不用说落座品茶了。

    皮思平一个下午,尽是沉湎在妙然对风景名胜和历史传说的叙述里,不曾对她直眼端详,现在仔细看去,但见她脖颈白皙,手指如玉,隐约间飘着一种女仙之气。更让他心中一颤的是,阳光倾泻在妙然的脸上,映照她挺直的鼻骨,殷实的双唇,鼻翼的两侧也带有几粒细微的雀斑,这柔嫩恬静的神态,与他那年秋天第一次动情思慕蒙苑,在教室里从旁偷看时并无二样。并且,妙然的这张脸孔,让他微微觉得有些熟悉。

    “天下竟有这一版奇巧之事!”皮思平暇想到,“这妙然若是蒙苑再生转世,我与她远离尘世的纷争嚣闹,终日享受这里的清静,岂不是快乐到神仙一般!”

    妙然被皮思平看得满脸发烫,心中猛跳,私下里暗道:“他这般目光盯过来看,深情如注,我果然没有看错他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只是出家道人律规森严,戒惩贪欲之念,我又怎可自漫心智,不守清静。”

    她于是拂尘一舞,恰似污念从心中全扫而净。也正是这一突然举动,让皮思平立间回过神来,迅速从妙然脸上收回痴呆的目光。

    他想,这妙然道姑是世外女子,即便自己哀念难忘蒙苑,也不可转情妄思在她身上;人家本是好意请来喝茶,却无端遭他胡思乱想,亵渎清纯,实在惭愧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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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量观!”妙然像是体察到了皮思平不安的心情,她款款一笑,道,“还没有问过熊先生的大名,哪里高就?”

    “我……”皮思平颇为踌躇,他其实很想将这几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向妙然据实倾诉,但又十分顾忌刚与她初识,一是深怕惊吓了对方,二是即便说了出来,她也未必就能信。

    “怎么?”妙然见皮思平迟迟不语,再笑道,“熊先生不肯说,坤道莫非不该鲁莽相问!”

    “在下熊敬钊……曾在海军陆战队服役,已经退伍数月,尚未找到合适的事情来做。眼下……还是个四处流落之人。”皮思平思索着回答。

    “原来是特种兵出身,难怪张二哥的两名手下不是对手了!”

    却是中午那场厮斗,妙然也在那边有过观战。

    想不到道姑居然懂得特种兵?皮思平很是诧异地望了妙然一眼。妙然似乎看透皮思平的心思,眼睛向内室一扫,原来那里窗台前的文案,除了文房四宝,还摆有一台笔记本电脑。如今网络科技发达,和尚、道士跟上信息时代,倒也不足为奇。

    妙然入住的沁芳斋,共有三间房舍,居中是客厅,两边的内室分为卧、书两房。皮思平见到四面墙上的条幅,多写有“上善如水”、“无极”、“无为”之类的道家典语,落款具为妙然所笔。

    他尤其注意到,一处侧墙居然斜挂着两柄长剑。

    却原来,妙然道姑竟是文武双全,皮思平心中骤然起敬。

    这时,妙然起身取过墙上的两柄长剑,向皮思平道:“熊先生见过世面,坤道能否请教,就这两把宝剑做个品鉴?”

    “不敢当!”皮思平接过宝剑,提在手里很是沉重。“实不相瞒,我对剑道一窍不通!”

    眼光随脑而动。他的身手是熊敬钊,能够矫健如飞,但思想却还是原来的自己,因此对妙然的回答,算得上实事求是。

    “说笑了!”妙然道,“我见熊先生中午接战三节棍,短剑挥舞,招招出神入化,瞬间斩截三节棍为两段,极像是专门受过训练的呀!”

    “道长过奖,在下其实并无半点真招!”皮思平惶恐道,“我本无心与人争斗,不过是情急所致,胜败顺乎自然了。”

    “无为而治,乃道家真谛!”妙然频频点头,感叹道:“自居于无知,自处于无能,这是胡适先生对无为而治的观点。功成而不傲!想不到熊先生对道家精神领悟颇深,并赋予实践,坤道真的十分敬佩!”

    “道长也读胡适的书?”皮思平越发惊奇起来。

    妙然微微一笑,“不知熊先生是否知晓北京的白云观?”她反问道。

    “道长指的是西城区复兴门外的白云观,据我所知,国家道教学院就设在那里。”皮思平答道。他想起在人大经济学院做副院长的时候,曾为那里的道教研究生专修班,带过一个学期的经济基础管理课程。

    “坤道在白云观修读了六年,自然看了不少中外名人的书籍!”妙然道。

    “敢问道长是哪一期宫观学员?”皮思平追问。

    “研究生班读的是坤道第七期,现今已经毕业快五年了!”妙然回答。她认真地看了皮思平一阵,又疑惑道,“真是奇怪得很,感觉熊先生像是个学问很深的人,但经历又似乎并非如此。坤道甚至以为,熊先生既然提到宫观两个字,显然对我们道教学院并不陌生。”

    “只是听说过而已!”皮思平遮掩道。

    他现在已经完全想起,这年轻的道姑果真是他教过的学生。妙然虽是那期进修班里年龄最小的一个,但学业却是最为刻苦,还担任了班里的学习委员。记得那时,他和张凝芳正将筹办婚礼,妙然带了她的几个要好师友,按照道教的习俗前往祝贺,赠送了一大捧的百合花。

    今时虽然偶然相聚,但皮思平已经转身成为了熊敬钊的容貌。妙然哪里会想到眼见的年轻男人,竟是教授过她课程的老师。

    而皮思平,刚才已向妙然诈称海军陆战队特种兵出身,所以更是无法向曾经的学生妙然,把这一切说破。

    眼见天色将晚,妙然原本有心吩咐下去,留皮思平此间用斋,也可与他多聊。却有一个小道姑前来请示,张二哥领人此时正侯在前庙求见,说是已备好晚宴,欲请妙然住持和熊先生一同前往庙外就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