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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旷世太子剑

    所有的一切,是如此的残酷,如此的荒诞!原本身有残疾,跛了一条腿的皮思平,竟脱胎变骨,陡然化身为另外一个有着健全肢体、身姿挺拔的熊敬钊。

    半年多前,是皮思平以西华州市长的身份,亲自为英勇牺牲的熊敬钊同志致了悼词。当时因为没有搜寻到熊敬钊留下的任何遗骨,所以追悼会现场只用了他在快艇爆炸后的唯一遗物,只是那顶已经烧焦变形的警帽。

    皮思平难以置信,如今,他自己居然附魂在熊敬钊十几年前的躯体上。

    在熊敬钊牺牲前,为了把他由公安局副局长提拔为正职,皮思平曾经向市委组织部调阅过他的个人档案。记得在熊敬钊的简历中,曾经入伍北海舰队,任职海军陆战队副营长,上尉军衔。

    那时的熊敬钊,也就是如今的皮思平,应该是不到三十岁的年龄。

    这身上此时所有的衣装,也应该都是熊敬钊的吧。他从周身的口袋里,除了翻出熊敬钊的军官证,其他什么物件都没有。

    “蒙苑去了,我皮思平也已经殉情,跟着她去了!现在的我,是熊敬钊,而不再是皮思平了!我死了,我又活过来了!”

    他仰天长叹一声,漫无目标地向着前面的山林走去,看到一个提醒森林防火的牌子,落款是鸠卫湖风景区管理委员会。

    顺着山涧再向前行,溪水清流,怪石林立,不时有藤蔓、荆棘挡住去路。他摸出那把太子剑,挥前斩后,终于摸到一条上山的石阶路。

    这太子剑甚是应手,连柄也不过大半尺长,却是锋刃无比,随意无需用力挥斩,无论多粗多硬的树枝,皆是断为两开。

    沿着石阶向上攀爬了一个多小时,眼前渐渐开阔,已到了山顶的那座塔前,风铃摆动,清脆悦耳。

    此塔,却原来唤作荆轲圣塔。

    塔下松柏环绕,石刻、古碑散布,亭台楼阁相连;临近建有千年古庙一座,游客如织,香火鼎盛。不时,见到道姑穿梭来往。

    在皮思平身边的不远之处,有间草屋,是一户兜售旅游纪念品的小摊点,加卖些零碎食品和杂物。摊主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婆婆,生意甚是清冷。他此时又饥又渴,便走过去向婆婆讨求一碗水喝。

    老婆婆带着惊奇的目光端详着他,疑惑这个体格健壮的青年男人,怎会周身泥泞,穷困到身无分文,像是刚从沟塘里爬出来的一个潦鬼。她不仅向皮思平递上一瓶矿泉水,又特别好心地拿给了他好几个茶蛋和两张烙饼。

    “你从哪里来,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是遇到歹人了吗?”老婆婆向皮思平问道。

    “我……”皮思平一时想不到该如何回答,但又不忍心欺瞒老婆婆,只好回答:“我从北京来,因为迷了路,所以来到这里。”

    “北京呀!”老婆婆来了兴致,“我小儿子在那里打工,说是在帮人家洗车!”

    “婆婆是一个人住在这山顶上么?”皮思平注意到草棚里只有一张狭窄的小木床,以及十分简单的生活用具。

    “可不是!”老婆婆道,“老头子死得早。有个闺女。嫁到山西那边去了;大儿子不宽裕,自己家都顾不过来。就我一个人在这山头上,守着荆轲义圣这座高塔,还有大庙里的女娃娘娘,活一天算一天!”

    “你为何不去北京,在那里与小儿子一起生活?”皮思平不由得很是可怜这老婆婆的遭遇。

    “我那孩子现如今都好几年没有回来过,也不知是死是活,!”老婆婆勾起满腹心事,道,“感情北京那么大,我一个老人家又去哪里找他。”

    不时有大批的游客从景点走了出来,热热闹闹,围着前面路口处许多个应市的摊子,在那里讨价还价,老婆婆这里虽然物品不差,价钱也不贵,却是半天无人问津。她叹了口气,眼神发呆,十分地落寞。

    “大娘,你这摊子既偏僻又靠后,我帮着向前面移动一些吧!”皮思平道。

    “不能,不能!”老太太连连摆手道,“人家不许咱抢生意,可别惹事!”

    “有我在,你老人家不必担心!”皮思平安慰她。

    他不顾老婆婆又惊又怕地在傍边阻拦,很快就把摊子向前移出了十几米,搬到一个十分亮眼的地处。摊子刚落定,不大工夫就有几个游客围了上来,挑拣去好几十元的物品。

    就在皮思平为老婆婆的生意开张感到高兴时,不知哪里走出几个男人,围住了老婆婆的摊子。其中一个留有寸头的胖子叫道:“你这老不死的姚婆子,居然长起胆,也敢到这边抢生意来了!”

    他“啪”的一掌拍到桌上,有几样东西滚到地上,把姓姚的婆婆吓得缩成一团。

    “使不得霸道!”皮思平高声喝道,大步跃身上前,“请问,老婆婆为何不可以在这里摆摊,难道有什么规定么?”

    自从重生变身为熊敬钊,他感觉身体变得矫健有力。也的确,此时已化身熊敬钊,毕竟海军陆战队出身,不再是身体残疾、性格懦弱的皮思平。

    胖子上下打量了皮思平几眼,向几位同伙笑道:“他披这一身老掉牙的旧军服,又脏又破,摸不透到底是人是鬼,可真让人看着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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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几个伙伴随声附和,也一起笑将起来。

    “张二哥,不关这人的事,我搬回就是了。”眼见姚婆婆立刻收拾东西,就要回搬。

    “大娘,你且慢,容我与这几位兄弟理论一番再做计较。”皮思平向被唤作张二哥的胖子道,“敢问老兄,你是这风景区的管理人员么?这婆婆孤苦可怜,何不高抬贵手,给老人家一口饭吃!”

    “你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家伙,姓甚名谁?敢在我这里多管闲事!”张二哥向皮思平凶起面孔,突然间后退一步,撕开外襟,霎时露出插在裤身的三节棍。

    “敝姓皮……不,是姓熊,只算路过之客。”皮思平并无惧色,把手触到了腰间的太子剑。他感到有一股热力在胸口上下滚动,嗓子里窜出一股冷腥的味道。这是那金花巨蟒的蛇血在他的身体里翻腾。

    “看招!”还没有等到张二哥动手,就见左右两个人挥舞各自的三节棍,带着风声,向着皮思平的腿间呼啸而来。皮思平纵身起跳,竟有一米多高。那两人见他闪过,大叫道“再来!”下手力道更显得凶猛起来。

    只瞧得两节短棍,一左一右,合力向着皮思平的两肩盖顶而劈。皮思平一个鹞子翻身,瞬间躲开,乘势拔出腰间的太子剑,但见光影一闪,这两人的三节棍就只剩了手中的棍头。

    转身之时,他再发力一个旋脚扫了出去,其中一人中招扑在地上,另一人淬不及防,双腿被地上那个同伴的身体一拌,眼见向后倾倒,就要磕上台阶的棱角。

    周围发出“啊呀”的失声惊叫!

    皮思平登时心中一寒,想起前两天在蒙苑的墓碑前,正是头部可怕的突然间撞击,才令自己如今不死不活。他当下刻不容缓,一个箭步跳过去,对那人的肩膀抬臂一顶,救了此人一劫。

    一带看热闹的人,不约而同顿时发出叫“好”之声。那被救之人踉跄了几下,总算驻足立定,满脸愧色。

    “好一身弹跳功夫,姓熊,却不是个熊包!”张二哥开怀大笑,对皮思平抱了抱拳,爽声道,“兄弟不光身手不凡,还心存善念,称得上侠肝义胆,你这朋友,我张二哥交定了!”

    “谢张二哥抬爱!”皮思平歉意道:“兄弟是过路之人,实在无心无胆,不自量力向各位冒犯。一时鲁莽,多有得罪。”

    他收了太子剑,心下暗自惊骇,如何刚才竟能突然间拳脚自如,变得威猛异常。

    正是不打不相交,眼见已近中午,张二哥几个人不由分说,把皮思平生拉硬拽到山顶的一家小餐馆,张罗酒菜,大吃了一顿。

    原来,这张二哥并非风景区管理人员,只是他于此地人脉深厚,颇有几分名望,再加手下又带了几个小兄弟,所以霸道一方。

    皮思平求了张二哥两件事,一是帮忙打听那姚婆婆的小儿子流落北京何处,二是容老人家留一个好摊位,平日里给些生活照顾。张二哥当即满口应承。

    这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张二哥见皮思平心事重重,时而发呆无语,便一再追问他何以沦落到眼前这步境地。皮思平自知难以向他说明一切,只能不住地惆怅叹气。

    饭后,张二哥请了一个年轻的道姑,带着皮思平游赏荆轲圣塔及附近的几个景点,他自己则张罗着几个兄弟四处联络,打听姚婆婆小儿子在京的确切下落。

    道姑尊号妙然,眉清目秀,约有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手里执着一把紫檀木做的拂尘,一身青色布衣,很是雅静。

    “无量观!”妙然打了个诺,引着皮思平登上荆轲圣塔。

    想当年,荆轲刺秦王,始皇两千多年前扫平六国,一统天下,燕国太子姬丹在这易州境界,携领多官及众门客,皆是白衣白帽,为义士荆轲、秦舞阳出发咸阳送行。

    行至易水之滨,太子丹将一把锋利匕首,挥泪跪呈荆轲,泣拜大事能成。门客里有一个叫高渐离的人,是燕国著名的琴技大师,他与太子丹、荆轲,三人是生死挚友,当场剥去心爱乐器上的蛇皮,制成剑鞘,赠与了荆轲。

    这匕首和剑鞘,都被刻上了“太子剑”三个字。历史至此,荆轲手持匕剑,器宇轩昂,留下悲壮千古的名唱:“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荆轲死后,后人敬佩他的壮义之举,收其遗物建成了衣冠冢,并立塔铭记,此乃眼前这座荆轲圣塔的由来。至于当年荆轲于殿堂之上行刺秦王那把太子剑,传说高渐离受秦始皇之命进宫表演,曾作为赴咸阳的交换条件,索回后葬于荆轲的衣冠冢。

    却有一日,不知哪里窜出一条金花蟒蛇,从衣冠冢中衔出太子剑,奔了山下的鸠卫湖。

    妙然的一番绘声绘色,远过皮思平读过的《战国策—荆轲刺秦王》记载。他不由心中暗想,古语中“图穷匕首见”之说,原来腰间的这把太子剑,其状与道姑妙然所描述无异,分明就是荆轲用过的那把短剑了。

    皮思平回头依稀再望山下那棵参天的古树,联想到洞窟里的那条巨大的金花蟒蛇,余悸之中豁然心中大悟。

    原来那金花蟒蛇今晨拖他入洞,其实并无加害之意,竟是为了向他献出太子剑这般的旷世宝物,当下感慨万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