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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个研究调查,请行将就木的人回顾一生,觉得最后悔的事是什么。

    答案千变万化,分类一看,‘后悔没去做的事’比‘后悔做过的事’多出很多。原来很多人一生做决定,害怕这害怕那,想来想去就不敢做了,老来看,其实事情若然做了后来坏事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至少甘心,好过到死前后悔莫及。

    “我们,要去哪里?”

    “没有。”

    “没有?”

    “我只是跟你一起走走罢了。”

    “……我还有多少天了?”我不知不觉垂下双眼,又觉得这个姿态太过忧郁,决定抬头挺胸望向甘书。

    “……三天。”甘视没有正视我,只看着我们的手道。

    三天!?这么短!?想到这里头脑一热,把嘴凑了过去,在甘书还未反应以前贴上那两片柔软,那里的温度不高,我却觉得有快要烫伤的感觉。感到甘书的身体顿了一顿再放松下来,我跟他只能再处三天的想法占剧了我脑海,我放开了他的,不料他主动再贴上来……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

    甘书放开了他的手,在分开的一剎那,我被搂进他的怀抱,他依然穿着件稍嫌过薄的外套,让我清楚感觉到这里的热度稍微上升了些,还有就是那快速又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头上传来了他的声音︰“我们……不应该……,让我再想想,让我再想想……”

    作者有话要说:收鬼降妖不是这文的主线,  所以请容花拉省略。

    这个故事会不会成为系列文呢?若是的话也是轻松向的,  花拉还是喜欢写好玩的文,  哪像现在,  主角自己偷跑了…(默)

    6、第五夜  ...

    夜幕低垂。

    我忐忑不安。

    那个人会来吗?那个人会不来吗?如果来了,我应该怎……

    “喂(喂)!(!)”

    我还想些有的没的时,耳边听到这么一喊,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下一刻意识到这声线和回音熟识感,转头看去,果然是那女气男鬼。不知是否已骂过他一次,还是自知时日无多自暴自弃,我发现我对他都完全没有害怕的感觉了。

    “喂(喂)!(!)你也吱一声好吗(你也吱一声好吗)?(?)”

    “你……找我有事?”

    “甘书大人现在挪不开身(甘书大人现在挪不开身),主人吩咐人家带你过去(咐人家带你过去)。”这鬼的语气显得不甘不愿,比起之前所遇到过的,倒是多了一份生气。

    “是吗?那走吧。……怎么了吗?”这鬼说要走又不走,绕着我转了好几圈,一脸狐疑,因为不是靠脚来移动,又飘上一点来看我。

    “漂亮是挺漂亮的(漂亮是挺漂亮的),但是什么法力都没有(什么法力都没有),连鬼道也不懂走(连鬼道也不懂走),留你在身边有什么用呢(身边有什么用呢)?(?)”

    虽然我不太明白他没头没尾的在说什么,但比起跟他在这里磨蹭,我更想快点跟甘书见面,就催促了一下。这鬼切了一声,着我闭上眼别乱动,突然感觉到背后被一双冷冰冰的手大力推了一下,之后感到被卷入什么风暴之间,像是身体都被扭曲了似的,到最后感到风暴停了,在我张开眼的同时,也落入一个频繁光顾的怀抱之中。

    “你总算来了。”

    我都站稳了,但甘书没有放开我,连抱着我的方式好像都不同往日,听到他低叹了一口气,接着我才取回身体的自主权。

    甘书的脸本已略带苍白,这时明显看出疲惫,我的手很自然地摸上去,对方没有躲开,拇指便再往浮现出来的眼肚轻抹。我竟然对一个男人产生怜惜,不禁轻笑一下问︰”今晚的工作很累人吗?”

    甘书也回我一个微笑,连带眼角也弯了一弯,感觉得出来,甘书对我确实有点不同往日。这个改变背后可以有好几种原因,我觉得无需要再去寻根究底了,就算那只是他对时日无多的人一份同情,我也会接受这善意的慌言,让我可以心满意足地离去。

    “现在才要开始呢,就客户本身也都可能不易打发了。”又是那种俏皮式的眨眼,这小子要电晕我不成?

    这时我才开始看看四周,甘书说这是一处疗养院,还是专门照顾精神病的,收纳那些病情不严重,但又不宜独立生活的那种病人。看那环境、那大院子、那些房子,应该也属于较优质的级别了,住进来的背景也不会太差了,不然这么晚到访,应不大可能会通融的。

    甘书的客户到了,我依旧在一旁不去打扰。那是一位三十多岁的优雅女士,看来也不是大富大贵,只可能是生活较有余裕,她的衣着妆容很合宜,很有教养却又有一种冷漠的感觉。女士的名字叫徐芳,她带我们到一个小院子去,说要介绍她姐姐徐芬给甘书认识。

    我们人是到了,但徐芬好像不知有人过来似的,只见她不断挥动双手,气急败坏的叫着  “让开!让开!”,接下来又叫“别吵!别吵!”

    “我姐这个样子,偶然会乱扔东西,伤人的事从没做过,医生都说这是幻觉,父母坚持说是撞邪,这么多年了,我就请师傅你看看,结果如何也总要给家里的老人家一个交待。”徐芳的语气也不着急,就像要是完成一项不怎么重要的工作似的。

    就我看,徐芳的四周,除了我们便没有其他特别能引起注意的声响了,叫人”别吵”,自己倒变成最吵的那个,这可能就是那些所谓幻觉了罢,不知她确实听到什么呢?

    但是她的身旁,

    的的确确是站了个‘人’……

    “徐芬是不是总说,有个人在身边骚扰她?”甘书一定也在看那个‘人’。

    “咦?”

    甘书没有理会徐芳的诧异,继续说下去。

    “那个人是个女人,衣着挺简扑的,搅不好还是个熟人,有什么过节吧。”

    徐芳瞪大双眼看着甘书,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顺着甘书的视线望去,我看到她吞了好几下口水,把大衣拉紧了几把,不知是否在想象什么血肉画面。

    “难道是……我姐以前认定过一个男人,没想到那男人竟是然瞒着是有妻室的,那元配知道自己老公跟别的女人交往,气得自杀,姐知道后也跟男人分了。说起来,我姐也是在那之后才开始有事的。”

    一个简短的描述,大概都猜得出是怎么样的一个故事了,一个男人的决定,破坏了两个女人的一生。最后的怨恨,却是纠缠于这两个不幸的女人之间。谁对谁错,已经没有人能够说得清了。

    “……我明白了。”甘书敲敲下唇,不知有什么打算。

    “那我姐的……真不是病?”

    “我不是医生,我不能这样断定,不过很遗憾的告诉徐女士,妳姐姐她看到的那些东西,有些我也看不到,那就可能只存在于是她脑内了。”

    ”……是吗?那请师傅把那个女人打发走吧,让我姐少受些罪也是好的。”  接着两人商讨了三两句,徐芳又跟徐芬说了两三句话便离开了,没有打算待到工作完成。徐芬亦只是看一看我们,又自言自语一番。

    徐芳说的是‘打发’,却不是‘除去’或是‘消灭’,这位女性似乎并不如外表上般冷漠吧,又或是女人对女人的一种同情?

    甘书走向那个女鬼,却不让跟随。徐芬看看到他们,看看我,又径自走开。

    “张凡,你回避一下。”甘书的声音直接传入我的脑海中,我望向他时他手挥了挥,我转身走得干脆,不能帮上忙,至少别当个累赘。

    我走出小院子,来到一幢不是用作什么用途的房子附近,这一路,鬼魂不是没有,但是身影都很模糊,在这夜色之中,没刻意找的话也难发现。我开始思索,那些说自己见鬼的病人,也许有部份是真见鬼吧。徐芬的情况,是被那女鬼逼出病来还是其他状况,那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