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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求东风

    话说至这年底时,凤姐儿终辛苦半夜生下个儿子,乃是荣府的长房长孙,贾母等皆欢喜无比,贾赦更亲自与他起了个名字,随“草”字辈,便唤作贾苇。贾琏亦兴头儿得旁人一概都顾不得了,天天只在凤姐儿、儿子跟前打转。秋桐不由恨得暗地里咒天划地,尤二姐虽并无那样的心肠,到底一时心酸,一时失望,又忍不住巴望自己也能早得喜信,脸上不免半含郁悒。贾母因此以为她嫉妒凤姐儿,不免更加不喜,又对贾琏敲打几句,好在贾琏并不当真,只是当初的新鲜儿已过的差不多了,便愈发的不在意二人,反倒因平儿不好上手,仍把平儿放在心上。

    展眼便是冬尽春来,贾政点完学差回京,诸事完毕,又因闻贾环升迁,如此子逾父职,只怕贾环在朝中不好施展,因此早在外任时便打定了主意,回朝后交付完任上诸事,又上了一本乞告老归家,上允准,并念贾政教子有方,赐他由从二品内阁学士一职卸任,仍食二品禄。

    贾政“因年景渐老,事重身衰,又近因在外几年,骨肉离异。今得晏然复聚于庭室,自觉喜幸不尽。”又见家中佳妇爱儿,且无官事忧扰,益发将府中一应大小事务一概付于度外,只是看书,闷了便与清客们下棋吃酒,或一时在里面母子夫妻共叙天伦庭闱之乐,或一时到贾环山庄里一游,并专自重新收拾出当年贾环备考时用过的书房,意欲亲手教导宝玉。

    宝玉那边听了,“便如孙大圣听见了紧箍咒一般,登时四肢五内一齐皆不自在起来。”深知这回自己横竖是躲不过去了,连忙的跑了去缠磨贾母,只道,“叫我出去读书我不敢说不去,只是让老爷还为我操心,已经愧得我不知怎么样了,如何敢劳动老爷亲自教导?求老太太跟老爷说一声儿,哪怕像先前环儿那样似的,专为我请位先生也行,万万不敢让老爷操劳的,我亦寝食难安。”贾母心疼宝玉,又深知贾政的脾性,如何不依。

    王夫人亦明白贾政如今偏爱贾环,偏读书经济一途宝玉又不如贾环通透,若让贾政教导宝玉,两厢一比,少不得愈发会觉得宝玉不如贾环,因此也十分劝阻,在房里向贾政哭道,“老爷如今就只剩这么一个嫡子,何苦这么逼他?只看在去了的珠儿的面上,缓缓的教他就是了,若把他吓出个什么三长两短来,教我将来指望哪一个呢?都知道环儿不是我养的,跟我也不亲,如今三太太也上来了,这屋里哪一个还看得上我们母子?老爷若是厌烦了我们,趁早儿打发我们娘儿俩回金陵去,把这里倒给他们,老爷眼前也干净,就都趁了愿了!!”一行哭,一行又念贾珠和元春。

    贾政实无可奈何,只得恨恨摔门而去,道,“自古慈母多败儿,你只教宝玉将来自己别后悔罢!!”从此愈加天天歇在三太太房里。

    宝玉终得逃过一劫,虽到底还需每日半天在外书房念书,却已比受贾政的教导好得多,为此庆幸不已。只是本来贾政还打算请当初教导贾环的蒙师周鸿宾,但周鸿宾先已得了贾环的举荐,在户部谋了赋税司主事一职,实无空暇,贾政只好另聘了一位姓刘的先生给宝玉,这位刘先生倒十分有真才实学,为人也没那么古板,勉强跟宝玉说得通话儿,宝玉这才勉为其难的移了一分心思,放在那些经史子集的书上头。

    恰好又至八月初三,乃是贾母八旬之庆,又因亲友全来,恐筵宴排设不开,宁荣两府便早早议定“于七月二十八日起至八月初五日止荣宁两处齐开筵宴,宁国府中单请官客,荣国府中单请堂客,大观园中收拾出缀锦阁并嘉荫堂等几处大地方来作退居。”

    “自七月上旬,送寿礼者便络绎不绝。”元春亦七月底便命人送来了寿礼,又有那些王公官员们前来拜贺,因此贾府连日开筵,“两府中俱悬灯结彩,屏开鸾凤,褥设芙蓉,笙箫鼓乐之音,通衢越巷。”

    宝玉得了这个好机会,自然光明正大的陪在贾母身边,天天照旧和姐妹们说笑,刚去了几日的书房也断了,只是众人都看贾母高兴,无人敢去贾政那里多嘴。

    王夫人见宝玉十分如释重负的模样,愈发暗恨贾环,不由私底下也跟薛姨妈抱怨道,“你看看吧,逼得宝玉半死不活他们才称心呢!只恨我怎么摊上这么个命,连一个家生的奴才子儿也踩到我头上,让那庶出的贱种胚子反倒压着正经儿子,我也不是怨老太太,只是也不看看这几天宴得都是些什么人,老太太还让那一个也上来,真不怕外头人笑话!”

    薛姨妈笑道,“说不得,我看着老太太到底年纪大了,也有些很想不清楚的时候。如今她对宝玉看着还好,可是也太抬举那两个了些,连我也几乎看不下去。”

    王夫人便叹道,“我为这府里操了一辈子的心,如今愈发的防贼似的防备起我来了,老爷也为了林丫头的事跟我疏远。你道老太太这几日为什么又夸凤姐儿生了儿子愈发沉稳了?我看她是知道凤丫头跟我离了心,又想拿她来辖制我呢!只恨凤丫头当初不争气,如今却也怨上我了。”

    薛姨妈不由道,“正是呢,凤丫头怎么如此的里外不分?可见她跟咱们再亲,也亲不过一个‘利’字去,不过是因琏儿从贾环那里弄了个差事,他们就把那边儿供起来了,比对亲爹娘还上心,竟没见他们对大太太这么孝敬的。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当初蟠儿对他多么掏心掏肺,结果倒害得蟠儿赔了好几间铺子,我也就是看一家子亲戚,为了几间铺子不值当,因此不说罢了。”

    两人因此发散一顿,薛姨妈便劝道,“我看宝玉跟着老太太,终究是不保险,你也该去跟娘娘提一声儿,好歹娘娘可是亲的,必定不会看着老太太、老爷这么糊涂!”

    一句话点醒了王夫人,不由有些咬牙道,“我若只忍让着,他们便愈发上来了,正该让娘娘出来替我们娘儿俩说句话!”

    薛姨妈又笑道,“正好宝丫头前日作了些针线,我看着里头有几件儿十分不错的,等着给你带来,你留两件儿,也给娘娘上进些,倒多谢谢娘娘,回回还念着我们宝丫头。”

    王夫人笑道,“宝丫头做的自然是好的,不像那一个似的,半年也不见拈根针线,行动就病歪歪的,偏老太太就疼她,我竟不解到底是为什么。且看那样子也不像是多福多寿的命!”

    薛姨妈方趁机笑道,“你还不知道,外头都说北静太妃虽认了她作干女儿,却也不敢带她进王府里住,皆因请人算了一卦,说这个丫头命中带克,专门妨身边亲近之人,当初你不还和我说,她来时便说自己‘凡有外姓亲友之人,一概不见,方可平安了此一世。’,你还道她可怜,如今这可不对上了?”

    王夫人忙问,“真有此事?阿米妥佛,便是真知道这话儿,也不该传到外头去,这叫林丫头将来怎么结亲呢?!”

    薛姨妈道,“可不是么。要不然这么个好人儿,我倒想求给蟠儿,只是连太妃娘娘都深忌此事,咱们这样的人家儿福分小,只怕就更伏不住她了!”

    王夫人皱眉道,“倒是让老太太去操心去罢。我还在想,或许真有其事也说不定,只是宝玉那个孽障也可恨,偏偏喜欢跟她痴顽。”

    薛姨妈笑道,“宝玉还小呢,还不是得听你和娘娘的。”

    说得王夫人一笑,又另说了些闲话,方过去贾母房里去。

    次日邢、王、赵三位夫人便一同装扮起来,代贾母进宫谢恩,片刻元春宫里的夏太监出来道,“娘娘有旨,连日来头痛发作,实在奈何不得,不愿多见亲眷,只请邢、王二位夫人进去说话,请赵夫人在外殿稍候。”

    这夏太监每每从贾府及王夫人那里得许多好处,王夫人不过一斜眼一努嘴,他自然便解其意,何况元春又如何肯见一个先前是自己家里丫环的跟自己母亲平起平坐,因此亦让夏太监先出来打发了三太太。

    三太太无法,也知道王夫人母子瞧不上自己,又恐因自己带累元春也不喜贾环,少不得将这口气独自咽下,回了府里也并谁都未提。只是她身边的张嬷嬷、白嬷嬷见她不过进去一会接着就出来了,外头也没半个小太监宫女的理会,邢夫人又是过了半晌才出来的,王夫人更是许久才出来,如何猜不到缘故,到底暗中添油加醋的告诉了贾环。

    贾环无论如何再想不到王夫人此番进宫是要谋算自己和三太太的,倒觉得三太太的性子竟能变得这么大,十分出他意外。若是依原先赵姨娘的炮仗脾气,说不得回来便要四处告状了,谁知如今她竟能处处为自己着想,可见投人以桃,报之以李,无论这个女人身上缺点再怎样多,总还是有个优点的。

    第38章  莫须有

    因三太太自己先想开了,原又性情爽利,便把觐见那事搁开手,回了府照样吃喝玩乐,贾环见了,亦将心事暂且按下,想着王夫人这一阵行事低调,见天不过吃斋念佛,仿佛十分虔诚似的,元春在深宫中,与三太太两人等闲见不了几面,日后若有贾母一同入宫,到时自有贾母出面,若是贾母也不肯顾三太太的体面,那时贾环再拿出自己的应对来也不迟。

    正逢江南道和都察院弹劾江南甄家的折子雪片似的送进了御书房,几位大学士对此分了两派,意见相左,如徐淮兰等本就出身勋贵世家,与江南甄家各有交情的便不主张严办,皆道两王党刚有些消势,若此时拿出江南甄家来发落,恐江南诸地不免民心动摇,不少人会重投奔两王帐下,另外几位宗亲清流素来不屑与这些世家为伍,则力主严办,以肃正朝纲。

    贾环看水琅其实早已打定主意,不过是想看看几位近臣的反应处事,便把自己扮成进了曹营的徐庶,一言不发,只在旁边听着。

    恰这日水琅去了后宫看望皇太后,御书房里只有贾环和白士辰两个,白士辰便叹道,“好容易把户部拿回手里,正想趁这回抄甄家发上笔财,谁知还这么麻烦,哼,等着过几天后宫选秀的时候,户部的跑来哭穷罢。”

    贾环不由奇道,“不是说太妃故去不满三年,今岁的选秀要免了的么?”

    白士辰道,“当时是当时,眼下是眼下。当时甄家的事还没发的这么快,如今一旦抄了甄家,后宫里的三位贵妃便等于是三去其二了,先是去年没了吴皇太妃,宫里的吴贵妃便已势弱,要甄家再倒了,刘贵妃便也必定不如以前风光的,就只剩你们家里那个。你不想想圣上是什么性子,难道会放倒一个甄家,又扶起底盘更厚实的贾、王两家来不成?王子腾今已升了九省检点,你又这么一幅大有可为的模样,叫其他人怎么看呢?”

    贾环一时无话,白士辰见了便笑道,“对不住,我不该跟你说实话,你自然是想着你们家里好的。”

    贾环道,“这你可说错了,我倒想求个殷实之家,一家人不愁吃穿,又能老老实实的才好呢,你别看宁荣两府如今这么风光,将来未必不是第二个甄家也说不定。”

    白士辰忙笑起来,“这可真是我的不是了,好好儿的倒招出你这些话来。只要有你在,他如何能不给你们家留一份情面呢?”贾环心想最好还是不要给我们家留情面,只给我留些情面就行了,只是不能对白士辰说,因此一笑散了。

    转眼到了八月下旬,上降旨江南道,问罪甄家,以罗织党羽,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罪罚抄没家私,调取进京治罪。又因自吴皇太妃去后,老圣人哀伤难抑,精神一直不大好,便在宫中深居简出,这才刚有些起色,皇太后亦一病不起,水琅少不得三日两头去后宫问安,不免为此忧心,倒是少有时间跟贾环一道歇晌,将整个御书房都留给了贾环一个。

    这日贾环还未醒时,忽然听见外头两人压低了声儿说话,一个小姑娘的声音道,“那位少年探花是不是在里头?我们都听说这位探花生得十分好的,可惜一面儿也没见过。与贾娘娘长得可像?”

    另一个是御书房侍奉的小太监小寇子,在那里求道,“好姐姐,你把吴娘娘送来的汤盅子放下就快去罢,这里哪是你待的地方?若不是看咱们往日的情分好,我也不敢让你进来的!!”

    那个小宫女便道,“这我如何不知,也就剩你们几个还好些。那些的势力眼,哼!先头儿太妃娘娘还在的时候,个个巴巴儿的奉承我们,如今都捡了高枝子飞去了。”

    两人又啰嗦了几句,只听见一阵脚步轻轻出去,一时有人轻手轻脚的靠过帘子来静静的立了会儿,贾环便知这是小寇子怕自己醒了要进来伺候,就没说话,翻了个身儿又自顾睡了。

    次日水琅仍是用过午膳便去皇太后宫中看望,虽他没说过什么,但这些日子去的这么频繁,贾环也知道皇太后恐怕有些不大好,不免有些替水琅担忧。不想这一回水琅回来的却十分快,贾环才刚迷迷糊糊待睡着,就听见小寇子在外头哭道,“…实不敢瞒谎的,昨日小桃就在门里头站了站,奴才亦没敢让她进屋,别说旁的事,就连贾大人的面也没让她见着啊…”说着又听见砰砰叩头的声音。

    水琅在外头压低了声音骂道,“若不是你们一干奴才作闲偷懒,岂会如此?倘或外头伺候的人手齐全,自然辩也十分好辩,如今只你一个,能当得了什么用?!”

    贾环不由十分疑惑,连忙爬起来出去,见单总管亦十分小心的站在一角不敢说话,忍不住问道,“怎么这会儿忽然发这么大的火?”

    水琅略一顿,小寇子就像见了救命稻草一般跪爬过去抱着贾环双腿哭道,“贾大人救我!小桃姑娘…昨日来的吴贵妃宫里的小桃姑娘死了!!”

    水琅脸色一沉,单总管赶忙一把拉开小寇子道,“好大的狗胆,净跟贾大人说这些糟心事做什么,还不快滚出去。”一面又命两个侍卫飞快把他架走了。

    贾环一愣,忙向水琅道,“小寇子犯了什么大罪不成?我昨日恍恍惚惚的听见他跟一个小宫女儿说了两句话,也并没说什么不好的。那个小宫女为什么死了?”

    水琅揽过他坐下道,“并不是要治他的罪,只是我看这些奴才都十分懈怠了,须得敲打敲打,不然一个个都忘了该干什么了!那个宫女自己死了,原与这不相干。”

    贾环仔细看了看水琅的神色,笑道,“你又哄我呢?肯定有事,不然你再不这样的,只是这里天天有我替你守着,难道丢什么东西了不成?”

    水琅笑道,“谁敢来御书房偷东西?!为的是小寇子乱收东西太没规矩,因此罚他的。”

    贾环心里并不信,听昨日那小宫女的口气,大约以前吴贵妃得宠的时候她们也是经常来御书房送些羹汤的,水琅凡事并不是做的这样明显的人,即便真厌了吴贵妃,也断不会为这个发脾气。可小寇子既说竟然死了个小宫女,想必事关宫闱秘案,贾环便知水琅并不想让自己知道,因此趁早儿不问了。

    水琅便只合贾环在那里说些闲话,不一会儿又进来了个小太监求见贾环,单总管看了看水琅的脸色,只得命人进来,那小太监见了水琅,似乎连话也说不顺溜了,战战兢兢道,“内务府…周总管,请…请贾大人过去说话儿。”

    贾环奇道,“周总管怎么找我有事?”

    水琅淡淡道,“让周志自己来御书房求见。”

    那小太监一愣,忙磕了个头去了。贾环不由无奈道,“周总管也是三品,哪里能求见我呢?你今日真是十分奇怪。”

    水琅微微一笑道,“凭外头有什么事,还有我呢。”

    正说着,那个贾环从没见过的内务府总管周志果然满头大汗的跑了来,先见过水琅,又转向贾环寒暄了一番,这才正色向贾环问道,“下官倒有几句话想问询一下,还请贾大人切莫见怪。”

    贾环忙笑道,“周大人请问。”

    周志这才从袖中拿出一个绢包,打开后里头是一个荷包儿,递给贾环道,“贾大人可认得这个此物?”

    这个荷包儿的样子贾环十分眼熟,又看一面绣了“贾环”的字样,便笑道,“这是过年时娘娘赏得荷包儿,我跟家里的二哥和姐姐们都有的,只是不知怎么会在周大人手里?”

    周志便又把荷包儿拿起来不答,又问道,“贾大人可认得吴贵妃娘娘宫里的宫女小桃?”

    贾环此时已将今日之事前后一串,隐约有些猜到小桃的死跟自己有关系,忙提起精神道,“方才御书房的寇公公提起时,我才知道有个小桃的,原也不认识。”

    周志点了点头,又道,“贾大人恕我冒昧问一句,你可曾…呃…”他实是见贾环生的如珠如玉,因不用上朝便未着朝服,不过穿着件十分家常的紫碎花薄锦袍子,端端一个玲珑少年,于是那个“侵犯”一词便说不出口,憋了半晌,好容易才道,“你…可曾轻薄过小桃?”

    贾环一惊,忙道,“这话从何说起?我见亦未曾见过她,怎么可能会轻薄于她?”忽然又反应过来,回头望着水琅道,“你早知道这事,却一点儿也不告诉我,你是疑我当真做了什么不耻的事,因此想看我如何反应的,是不是?”

    这话问完,旁人还不觉得如何,周志就先觉得额上的汗又冒出来了,心道难怪人人都说贾大人十分得圣眷,就是宫里的贾娘娘也比不上的,如今可见真是了。这竟是在当着面儿质问圣上呢!

    水琅不动声色的将贾环拉至自己身边,向已有些呆了的周志道,“你问完了没?”

    周志忙擦汗道,“问完了!问完了!!”

    贾环想甩开水琅的手,偏被攥的紧,一时甩不脱,便索性任他握着,冷笑道,“我还没回答呢,怎么就问完了?就算旁的不答,这句也一定要答的!我没有轻薄过那个叫小桃的宫女,想必是她死了,身上带着我的荷包儿,你们就怀疑我,可这个荷包自娘娘赐了之后我并从来没带过,我是另住在城外山庄里的,这些赏赐一概放在我母亲那里…”话音未落,他自己猛省过来,他放在贾府里的赏赐之物,为什么忽然会出现在宫中?难道荣府已这么不安全了不成?

    又听水琅向周志道,“你且下去,好好彻查此案,看到底是谁敢构陷朝廷重臣!!”

    周志如蒙大赦,忙不迭的磕了个头,逃也似的退下去了,一边还想到今上已圣断为“构陷朝廷重臣”了,这差事可该交接给刑部才是…

    贾环从没想到这种莫须有的罪名还会出现在自己身上,竟然为了陷害他而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牵连了一条年轻性命,不由有些后怕,忍不住瞥了水琅一眼道,“你是不是疑我?!”

    单总管忙赶眼色的上前笑道,“贾大人这么说太冤枉皇上了,若是真疑了,何至于这么不顾周大人的体面呢?!”

    贾环到底有些意难平,问道,“既然不是疑我,为什么刚才怎么问都不说。”

    水琅一笑道,“我早说了有我,原本这破事一个字儿也不想让你知道,偏你这么聪明,一下就猜透了。”

    贾环冷笑道,“不是我聪明,而是想害我那人没想到咱们俩这么要好罢了,但凡咱们关系再普通一点,我不过是一个新冒头儿的天子宠臣,必得因此事折进去的!”

    水琅见贾环气得口不择言的模样,忍不住揽住他还在拔高的细瘦身子贴过来,笑道,“依你说,咱们怎么要好了?”

    贾环不由脸上一红,用力磨牙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正遭人暗算呢,这事越性我是不管了,你且看着办罢!”

    水琅伸出了三根手指笑了笑,见贾环不解,便道,“第三回了,你想着,我早晚一并要收回来的。”贾环顿时大窘,说什么也不留在宫里,赶忙回了山庄,愈发找白士辰一口气告了七天的病假,只等着避过这件事的风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