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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暗生香

    且说贾环生辰这日,京城里亦有不少因年节下致礼时与三太太交往过的,借着送寿面时打发了跟前可靠的婆子来跟贾环说话儿,或者不过见了一两回也使人来问三太太好的,探春因笑道,“来了这么些人,我看光寿面好使得就要堆一屋子,环儿可有得吃的了。”

    凤姐儿故意对着贾母笑道,“我看这些婆子们来送礼倒不是要紧的,先来老太太、三太太跟前儿记个名儿才是真意!”

    一家人皆不解,倒有几个伺候的婆子听出来了,笑道,“可叹环哥儿这么不凡的人物,说不得要寻个什么样儿神仙似的人才配得起呢,老太太、三太太自然有福了。”那些婆子都惯会说话,倒好一番奉承,贾母、三太太不由笑容满面,又道,“他们姐弟俩也该到了,忙完了宝玉,后头可不就他们了么,你们平时也多留心打听着些有什么合适的人家,模样儿倒是其次,定要是个温柔孝顺的。”

    三太太犹觉不足,道,“要有那既模样儿漂亮又好性儿的才好呢。”

    凤姐便趣儿道,“这也罢了,只是不知道三太太是说女婿呢还是说媳妇呢?!”

    探春顿时把脸羞了个飞红,咬牙啐道,“琏二嫂子才喝了几盅儿就说起醉话来了,看我不撕你的嘴!”又拉着贾母道不依。

    贾母笑得直抹眼,笑道,“我竟好些时候儿没这么乐一回,凤丫头这话可是白问,自然都是这样才好,哪还有嫌弃太过漂亮好性儿了的不成?”探春只恨得拉着凤姐儿要灌酒,宝黛二人便劝,几人闹了好一回子才算完。

    因此散了席后,贾母又恐三太太眼界浅不知事,把她专门叫到房里说这事道,“环儿如今前途无限,自然有那想动心眼子跟他攀扯的,你说话他又极听,所以我倒要事先嘱咐你,别听见个说话儿嘴甜的就胡乱应了人家,我看凭环儿的本事,将来能尚个公主也未可知。因此你竟先别急,倒是晚点儿再替他张罗也使得。”

    三太太听见贾环还可能娶公主当驸马爷,早美得心花怒放,忙笑道,“老太太说的是,我岂能那么糊涂的,只说这事还须老太太、老爷做主,我哪里就敢独自决断了呢?况且环儿上头还有个探丫头,自然是先把探丫头的事定了才替环儿相看,这才是正理。若环儿真能娶个公主回来,那我可真阿弥陀佛了。”

    贾母笑道,“你先别念佛,要我说,真娶个公主回来倒未必是好事,便是我见了也得行礼问好的,更别说你们了,倒让环儿和咱们一家子供着她不成?因此我想着,还是门当户对的人家里头寻觅个可心的才好。”

    三太太听了也觉得有道理,心里不由两难,又盼儿子真能娶个公主回来,让她当当公主的婆婆,又想还是娶个贾环能伏得住的,方一家人轻松。一时回去跟贾政学了,贾政便道,“他年纪尚轻,正该上进的时候,因此先别提这些移他心思的话,很该多等上二年,宝玉不是十九才娶得亲么,若不是圣上赐婚,我倒还想再晚些办。”

    三太太因见提起宝玉来,不由又犯了老毛病,说道,“宝玉虽才成亲,通房丫头早有了好几年了,老爷还不知道?”贾政听了忙问道:“谁给的?”三太太便道,“就是老太太给了宝玉的丫头里,那个叫袭人的。二太太早几年就升了她的月例,当时我还不过一个姨娘罢了,这个丫头就处处与我们都是一样的。”

    贾政对袭人还有些印象,再想不到看着老老实实的丫头竟然早跟宝玉混上了,又恨王夫人,气得跺脚道,“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怪道他就这么爱在女孩儿队伍里厮混呢,竟生生养出个色鬼来了!”

    三太太忙假意劝道,“老爷何苦这样,反正宝玉已大了又娶了亲,很该自己有些主意了,老太太又宠他,反要掉过头来跟老爷生气,不如当不知道的呢。”

    贾政如何听得进去,第二日立命了宝玉过来外书房问话,又考他这几日的学识,岂知问起一本《孟子》,倒有一半是夹生的,五经里除了《诗经》因做诗读了些,虽不甚精阐,还可塞责。更有“时文八股一道,因宝玉平素深恶此道,原非圣贤之制撰,焉能阐发圣贤之微奥,不过作后人饵名钓禄之阶。虽贾政当日起身时选了百十篇命他读的,不过偶因见其中或一二股内,或承起之中,有作的或精致,或流荡,或游戏,或悲感,稍能动性者,偶一读之,不过供一时之兴趣,究竟何曾成篇潜心玩索。”

    贾政因此怒不可遏,将书砸到宝玉身上喝道,“就你这样子竟还想今秋下场,我看干脆去也别去,也省得丢脸,便是兰儿做得也比你好些!”骂完宝玉,又命叫了刘先生来,责怪一通,并道,“从明日起白日均不得让他歇着,晌饭命人送到书房来,晚上虽可回去,仍要抄诵八股文章三篇,什么时候儿能做一篇让我看得过眼去了,再准歇假!”

    宝玉只觉得跟天塌了一般,忙不迭的回去求贾母说情,贾母亦觉太严厉了,便叫了贾政去缓和,谁知贾政道,“老太太心疼宝玉,难道我这做父亲的反倒要害他不成,眼看秋闱在即,宝玉如今还连篇应制文章都做不出来,倒让他今后指着什么安身立命呢?若说不让他走这条路,竟直接也不用学了,横竖他媳妇有宗室俸禄,两人也饿不着的。”

    贾母忙道,“这像什么话,竟让宝玉在家吃软饭不成?”只得又去婉转的哄了宝玉,让他好歹捱到会试之期,宝玉无法,也只能潜心任命日日在书房中苦读起来。

    另因贾政之命,要贾环像当年自己应试时那样弄些“模拟题”出来让宝玉练手,贾环如今近水楼台,倒果真悄悄从礼部把那近两科的题目和答得比较好的文章让人誊撰下来,装订成册送给宝玉复习,宝玉亦不是那笨拙之人,等他摸到门道儿,渐渐那官样文章也做得似模似样了许多。

    水琅见贾环的法子十分新奇,便问道,“当初你也是这么学得不成,看着倒是有道理的,读这么多文章,自然不会做的也会了。”

    贾环也无法告诉他在后世自己一路考试全部绿灯通行凭得就是“模拟题”这个大杀器,并没什么技巧,全凭量堆上去的,不由笑道,“正是如此。宝玉原就聪明,如今临时抱佛脚,总有些用处的。”

    水琅对宝玉的名次并不在意,只是因贾环生日那天他晚上去了琅環山庄,又故意逗着贾环喝了些酒,夜里果然十分尽兴,倒是贾环被折腾的受不住,在他身下哭了两回,自那后便恼了,说什么也不肯让碰,如今好容易得了个笑脸,水琅便有些意动,过去将人揽住道,“好些天没陪我一块儿用膳过,今日便留下可好,住在宫里别回去了。”

    贾环这几日气才渐渐的散了,如今又见水琅这做小伏低的模样,冷哼了一声,慢慢才道,“用膳还行,住下就不行了。”

    水琅笑道,“你上回还说要去把永昌殿后头那一对儿柱子上的诗拓下来,难道又不想要了?”

    贾环道,“若是去永昌殿那就更不去了,这么多人看着,我要进了那里,明天御史们的折子管就把我埋了!”

    水琅笑了笑,道,“这倒不算什么。”说着拉了贾环到平时两人歇晌的东暖阁里间儿,也不知他动了个什么机关,只听喀喇一声,那张十分沉重的梨花木书案竟然向后平移了两尺远,露出地上一个黑黢黢的洞口来,贾环不由惊讶至极,水琅去取了一盏灯点起来,拉着他一起进了暗道,又在墙上按了一下,两人头顶上的洞口又轧轧的合了起来。

    一时水琅一手牵着贾环,一手擎着灯带他往前走,笑道,“皇宫里的暗道没有上千条,也得有八百,何况永昌殿是皇帝寝宫,自然有以备十万火急之用的妙法。”

    贾环见这里虽然是暗道,却修建的并不狭窄,两人并肩走也能容得下,另外四壁砌得皆是白玉石墙,在灯火反射下十分明亮,且并无阴森之感,便道,“原来是这个道理,却是我笨了,就连贾府都有藏东西用的地窖的,何况皇宫呢。上回我还奇怪怎么一睁眼就从永昌殿去了护国寺,还以为是你悄悄避开人半夜送我去的,且这几日你也老晚上去山庄那里,看宫里人竟似不知道,其实是有暗道通到护国寺,对不对?”

    水琅笑拉起他的手来亲了亲道,“小贾探花果然聪明。”

    贾环立时横他一眼,一双乌瞳流盼,并因近日领略之事,不由带出些许媚意。

    况此处四下隐秘逼仄,又只有他们两个,灯火幢幢之下,倒生出许多幽暗旖旎风光来,水琅忍不住将灯台搁在暗道石壁上放灯烛的地方,把贾环推到一面石壁上牢牢锁住,低头便去品那柔若花瓣似的檀口,又一手去撩贾环的衣裳,贾环被他亲得腰酥腿软,不由自主的仰头与那人缠眷了一回,忽然被一只火热的手掌探到下处,慌得他用力推开水琅道,“你好歹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不行?!”

    水琅已被勾了十分的火儿上来,低笑一声,也不说别的,倒似什么事儿没有一般,携了贾环继续向前去,贾环见了他这样子,心里隐隐觉得不祥,忍不住引着水琅说话道,“你刚才也没说完,这里的暗道还通到哪里?到护国寺总还好些,不算太夸张,要到山庄那里也有出口就太惊人了!况且护国寺里那个出口,那里的和尚们知不知道呢,万一被发现了可如何是好?”

    水琅少不得与他慢慢解说道,“这暗道起先也不是大青先祖修的,前朝时候儿就有了,后来不过加以修缮,自然各个出口儿放得都是信得过的人。护国寺那里是一处,另外你不想想,护国寺毕竟是在城里,万一有那乱党反贼或者敌人围了城,就算跑到护国寺又有什么用呢,因此在西山那里还有一个出口的。”

    贾环惊道,“这么远的暗道,竟不知费了多少人力物力修起来的,只怕那些修建的工匠们还不得善终。”

    水琅笑道,“难道皇帝们都是刽子手不成?自然大部分都是用的死刑犯来修建,就像皇陵也是那么修起来的,只不过有些总领设计图纸的人,一般是不能留的。”

    两人说着到了一条路的尽头,只见砌着一溜儿向上的陡直台阶,水琅又不知道按了哪一块砖,台阶上头豁然开了个方正明亮的口子,两人上去后,贾环才发现那暗道出口竟是藏在永昌殿内寝室里的一张靠山几后头。

    永昌殿内安排的宫女太监并不多,贾环见过了不过四个宫女和四个太监,可见是水琅十分信任之人,因此两人这一出来,也未见水琅避讳,叫了一个贾环认得叫小林子的太监吩咐道,“今日将午膳摆在永昌殿。”那小林子领旨去了,贾环方忽然省悟过来,自己居然还是不知不觉跟着水琅跑到永昌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