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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怒澜起

    话说贾环与水琅两人在永昌殿里用膳罢,水琅也不放贾环离身,不过腻在榻上拨撩,一会儿将手伸进领子那里摩挲贾环的细白颈子,一会儿又亲手摸腰的,倒把衣裳拉扯开好些,又两人原就在暗道里皆动出些火来,此时更觉情切,只是外头还天光大亮,贾环不欲让水琅这么便得逞,好容易挣道,“才吃了饭,咱们俩安稳说会子话岂不好?”

    水琅笑望着他道,“那你可有什么要跟我说的没有?”

    贾环奇道,“怎么听着你倒在盘问我?”因此想了一回,道,“我并没什么事再落你手里了罢,如今一家人也都十分安份,对了,我还想起来,贵妃娘娘被罚俸,难道连月例东西也免不成?前日倒让人去管娘家要银子使,你的后宫妃子倒让我们家帮你养着。”

    水琅见贾环面上说笑间不似作伪,俨然一幅滴水不漏的模样,若不是他对一切了若指掌,几乎被贾环骗了去,因此心里不免暗暗警醒,万不能让这只小狐狸走脱了。又怜他大约心里惶遽,只是寄生草之事实不足为外人道,于是愈发温言道,“没事便好。其实我并不想让你走暗道,倒盼着你能光明正大的在这里进出,只是如今还有些艰难,你再忍耐些,让我周详的计较一番。”

    贾环听了心中一动,不免想道,“他倒是真心,竟连这也打算起来了。只是我却不能奉陪的。”

    因也不敢抬头去看水琅的眼,只把玩着他腰带上坠的蟠龙玉佩道,“好端端的说这个做什么。”

    水琅抱过他道,“我第一次见你时,如今的长公主都已会叫父王了,后来既把你放在心里,也并没再那些人身上花什么心思,虽说有些嫔妃,也是实在不能免才立的,只是怕你抱怨我。偏你什么都不说,大约还是连我一道并不怎么在乎才这样。”

    贾环心里也奇道,果然我竟从没在意过他那些后宫,难道真是不在意的缘故?只是听水琅这样说,又觉得伤感。因此也不答话。

    岂知水琅本意并非如此,未想到一时忘情竟把深埋的真心话问出来了,偏偏贾环低头默不作声,似乎默认,他心里顿时腾起一股不可遏抑的怒气,钳起贾环的下巴使两人四目相对,便要问个究竟,可看见贾环一双清眸内十分疑惑,又不免觉得意兴阑珊,便相对无言,只皱眉叹了口气。

    贾环未免不忍,便道,“你怎么这样,我又不是女人,难道还为那些跟你闹不成?咱们好便好,一时不好了,便丢开手,老死不见也就罢了。偏事到如今,你却来说这些,我又成了那无情的了,早知道谁理你呢!”

    水琅听了一愣,只是他君临天下之时,何曾想到有朝一日还会被一个少年这样将心握在手里揉捏,偏他听了贾环这番话,心情转眼间就一个是严冬一个是艳春,不由笑道,“事到如今?什么事到如今,嗯?”

    贾环待要说话,却被他猛得捉到了床上去,道,“再不能饶你了,竟还想老死不见?你却问我答应了没有?”

    这两人因都真真假假,掺了些话在里头相互试探,结果贾环自觉微露了好聚好散的意思,到时候水琅记起这番话,也能少追究点,水琅又想着贾环若是不愿,又岂会这么乖乖受着,可见还是有心的,倒恰好都对试探的结果十分满意,不免一时鱼水融洽,几度春风。

    次日乃是休沐,贾环便起得十分艰难,还是水琅说起秋猎之事,要教他些骑射功夫,方能在猎场里尽兴一游,于是带着他从暗道至护国寺出去,并顺路教了开关暗道之法。

    贾环本就会骑马,射箭也学过,不过多是投壶之戏,打猎仅限跟白士辰他们去猎兔子獐子,都是有猎手从旁跟着,终究他们这些公子哥儿自己猎的少,反倒放海青、使圈套套的猎物还多些。因此水琅说要教他练习,贾环觉得十分有意思,另也不敢再待在永昌殿,便忙不迭跟他出来了。

    两人刚上大街往山庄去走了并不远,忽然看见墨砚、青箫及方明方亮兄弟俩纵马狂奔而来,唬得道上百姓纷纷向两旁避让,原本神京城内并不许人纵马疾行,能做出此行事的多是些京中纨绔子弟,贾环不由大吃一惊,刚要喝住他们,想不到墨砚等已经看见在路边的水琅与贾环,冲出去的马头又硬生生勒了回来。

    墨砚和青箫两个人翻身下马,奔过来满面疾言道,“可找见了!!爷快回去看看罢,杨大哥他出事了!!杨妈妈哭得昏死过去好几回,我们往宫里递了多少话,都说不知道爷上哪儿去了!”

    贾环见两人眼中微红,一脸怒抑之色,可见事不寻常,忙惊问,“杨大哥怎么了?我昨日…昨日…”

    水琅按住他的手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杨雄现在哪里?”

    墨砚道,“在徐家庄!”

    贾环闻言,顿觉眼前一黑,徐家庄本是他安排的退路网点之一,是个极隐秘的所在,若非生死大难,杨雄绝不会躲到那里去。他立时拨转马头就要过去,又想起来,向水琅道,“我得过去看看,你先回去罢。”

    水琅摇头道,“既遇上了,少不得我也去走一趟。”又问方明方亮,“既着急,怎么没个人递消息进去?!”

    方明道,“实想不到那帮人胆大妄为至此等地步,又找不到主子们,只当有什么要紧事,因此并没敢遣人去永昌殿。”

    水琅想起来与贾环两人是从暗道过去的,他们找不到人,又不敢违了祖制去永昌殿也是有的,因此沉声道,“那也是锦衣府失职,锦绣阁总掌柜出了事,他们难道不知道先救人?”

    方明道,“主子恕罪!人是在仁敬王府出的事,那里耳目本就少,另外谁也想不到仁敬王府竟然私设刑堂!!”

    水琅冷笑一声,“这是打量着手里有了免死金牌,我不能动他们了!!”

    贾环听见“私设刑堂”四字,心中立时已大怒,又极担忧杨雄的情况。他们俩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奶兄弟,贾环看杨雄比贾府里那帮嫡亲还重,此时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韬光养晦、低调做人的话,一时打定了主意,便是同仁敬王府撕破脸皮也要闹上一回。

    片刻后贾环等急匆匆的赶去徐家庄,猛一进去,便看见三四个劲装短打衣裳的大汉守在外头,见了水琅都低头行礼,屋里内外皆躺着人,外头那个贾环不认识,看样子是伤了腿,还想站起来给水琅请安,里头那个浑身伤痕累累,额头上深深一道血口子,肿得眼睛都睁不开的,可不就上月生辰时还拉了一车东西去逗他高兴的杨雄。

    因看见桑托斯和费迪南并另外一个柳老大夫也在,贾环忙问道,“如今怎么样?要不要紧?”

    桑托斯便道,“幸好我们制出了可以消炎的药物,虽然还没有命名,但是效果还可以。他的头部没有问题,我们比较担心的是他刚才一直在吐血,有可能是内脏有破裂的地方。”

    费迪南看贾环有些茫然不知所措,连忙补充道,“那种情况应该不严重,否则根本不能被搬动,不等到这里就会不行了,杨现在的状态已经稳定了,我们正在做进一步的观察。”

    柳老大夫也道,“杨爷此时的脉象却是和稳许多,虽外头看着凶险,依老夫看来,尚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贾环忙道,“那样自是最好,还请三位尽力医治,在下感激不尽。”

    杨雄只是昏迷不醒,墨砚等皆怕他在屋内看着伤心,便劝道,“爷到外头去,另有详情要回,在这里反倒打扰先生们诊治。”

    贾环也急着问个明白,便至外间,却听那坐在榻上的大汉正在向水琅禀报。

    原起因是自锦绣酒楼中那些干果点心,规矩不让外带着卖,不过那些达官贵人们譬如仁敬亲王等去要,锦绣酒楼也不是一根筋不卖给他们的,因此仁敬王府前日买了几大盒子回去,说是给王妃了一半,另一半倒全赏了十分得宠的薛侍妾,谁知当天晚上薛侍妾就说肚子疼,又是早产的症候儿,折腾了一晚上,生下来个气息微弱的七个月大儿子,接生的嬷嬷就说不是好生的,只怕有人想害薛侍妾。仁敬亲王大怒,将王府上下审了一个遍儿,又不知为何将此事落到了锦绣酒楼的点心上头,因此命人来拿杨雄去问。

    贾环道,“杨雄一向不在锦绣酒楼里头待着,哪里会一去拿便被拿住了呢?”

    方明回道,“是薛家的薛蟠请了杨爷说要转手铺子,因此两人相约一起去看铺子的,不想这薛蟠看起来也是受了仁敬王府的指使,因两人一进城,杨大爷就被人捉到王府里去了。”

    贾环便觉心酸难过起来,道,“是我的事儿,我总说薛家老想算计锦绣阁,等早晚把他们兼并了,他们就老实了,杨大哥这是为了我才去的。”因想了一回,又道,“可薛宝钗是个性子极稳妥的,哪里会拿自己的孩子来做这样的事,万一不成,岂不是白赔上性命,这并不是她的手笔。”

    那个向水琅禀报的大汉道,“依卑职之见,这倒是薛侍妾顺水推舟之意,虽详细情形儿卑职等还未查出来,不知是王府里哪一位想对付薛侍妾,但据卑职等所知,仁敬王爷后来也没管这些,只是对杨爷极刑逼供,先让他认罪是跟王府内某丫环勾结,暗害王爷子嗣,后来又让他认是北静王与小贾大人的指使,杨爷是条铁铮铮的汉子,终究不肯的,卑职背着他出来时,他还反复道,让我们别管他,先去告诉小贾大人小心。”

    贾环听的几欲落泪,那人又道,“小贾大人请放心,王府行刑的人里头有卑职等的兄弟,因此外头看着吓人,其实并没伤到筋骨,慢慢能养好的。”

    贾环道,“我替杨大哥记着你们,这样的恩义,将来定有报答。”

    那人忙欠了欠身道,“卑职愧不敢当,起先方明兄弟来说了此事,卑职等只以为必定是要送至刑部问罪,再私下指使刑部的人暗害杨爷的,因此倒在刑部费了些时间,后来虽知道是在王府里头私设刑堂,也未敢轻动,最后见实在顾不得了,才扮贼人进去将杨爷抢出来的。少不得还要提防仁敬王爷去刑部告锦绣勾结贼盗的后招儿。”

    贾环恨道,“他来告我,我还要去告他的,头一个先告薛大呆子,即便万寿节时大赦天下,他那样的杀人重犯岂在赦免之列,定是仁敬王爷使人枉法办的。再一个私设刑堂,亦是大罪。杨雄是我的奶兄弟,这事论理我也管得着,墨砚,你现在就去写状子,不,拿纸笔来,我自己写。”

    墨砚答应了一声儿,又偷眼去看峻着脸一直没作声的水琅,贾环这才向他道,“这件事我忍不了,哪怕这官儿我不当了,也要替杨大哥讨回个公道的!!”

    水琅苦笑道,“究竟不是我的错,你岂能迁怒到我头上,何苦说什么不当官儿的话来沤我?”

    众人见水琅拉过贾环曲圈在跟前温言安慰,忙不迭的纷纷回避,就连傻眼的青箫也被墨砚拉着走了,只可怜坐在榻上腿伤了的那个避之不及,恨不得自己是个透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