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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广陵散

    这时乃人间五月,春光明媚,风光宜人。太阳早早起来,普照大地,处处祥瑞。忽然,天空出现一道白虹,从太阳上穿插过去,韩国很多人都看见了,议论纷纷,道:“天相显示,人间必有大事发生,白虹贯日,必然有征伐流血事件。”

    乡村铁匠铺外来了一位壮士,目光炯炯,带着杀气,一顶蓑帽,道:“老板。”

    一个老头子走了出来,道:“何事?”

    壮士道:“剑。”

    老头子看了看他,道:“是。”马上进屋,拿来一柄包裹好的剑递给了他,壮士也不说话,拿了剑赶紧走开。

    这位壮士是谁?却是韩国一位有名的剑客,名叫摄政,这个铁匠铺善造神兵利器,尤其是宝剑,砍铜剁铁,吹毛必过,可以透甲杀人,因此,摄政很早的时候预定了一柄,准备在必要的时候使用,现在到时候了,他准备干一件大事,因此,过来取了宝剑。

    聂政的父亲也是一个有名的铸剑大师,曾经给韩王铸剑,违了期限,为韩相侠累派人所杀,当时摄政就要去杀死韩相侠累,替父报仇,却考虑母亲年老,无人照顾,姐姐没有出阁,还需要他这个弟弟支撑家里,因此,隐忍未发。

    韩王残暴,不纳忠言,意欲事强秦割让城池土地求得太平和苟延残喘,大臣严仲子苦谏不听,竟然恨若寇仇,欲除之而后快。

    严仲子知道得罪了相国侠累,韩王什么都听他的,自己迟早一命不保,遂想买凶行刺,灭了这个国贼。他打听到摄政是一个有名的剑客,且与韩相侠累有杀父之仇,因此,前来邀请他出山,行刺杀死韩相侠累,以报国恨家仇,公私两便,自己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一举三得。

    严仲子见到摄政,道:“壮士,侠累为相,卖国求荣,一手遮天,韩王听之任之,且为人残暴无比,杀人如麻,如此下去,韩国迟早为秦国所吞并,忠义之士无不扼腕恐惧。我虽为韩国大夫,亦不知何时就会身首两处,闻壮士武艺高强,剑术无双,且与侠累有杀父之仇,何不挺身而出,为国除奸,为民除害,国仇家恨一起报了,岂不方便?壮士若愿意做此大事,除去国贼,我愿千金相赠。”

    摄政道:“严大夫,我乃乡野草民,不懂国家大事,求个平安,怎么敢和国相为仇,请大夫不必说了,你可以走了。”

    严仲子见自己一番话,摄政并没有放在心里,只得失望而归,再想办法。

    三年后,摄政的母亲寿终正寝,姐姐也出嫁了,家里就剩下摄政一个人了,于是,摄政准备行动了,他去铁匠铺取回了自己预订的宝剑,这就准备去替父报仇,决不再等。

    摄政的本事很高,除了武艺高超,剑术无双外,还会弹得一手好琴。来到京城,也无人认识他,遂在城门楼下弹琴,哇!“观者如堵,马牛止听”,竟然得到很多施舍的钱币,京城的人都被他琴艺征服了,名播京师。

    但见:

    轻挑慢剔眼闭着,声音悠柔小清河。

    声音清脆音入耳,散泛美妙却相错。

    瑟之勾挑很随意,声音悠扬手注绰。

    随心所欲即为调,百鸟朝凤舞藤萝。

    小溪水流无穷尽,五月百花在唱歌。

    沧沧凉凉音色起,悲悲切切绿叶落。

    人间沧桑大荒原,四海泪水不能说。

    惊天动地尘土飞,战马嘶鸣变了天。

    金声鼓声剑弩声,人马如潮进中原。

    流血五步尊者死,白虹万丈动刀剑。

    万夫莫当拼出路,末路自刎猩红惨。

    慷慨悲壮美名留,金戈铁马天地间。

    摄政所弹奏的曲子就是著名的《广陵散》,旋律激昂、慷慨,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感觉和戈矛杀伐的战斗气氛,直接表达了为父报仇的精神,和自己的决心。但是谁能听懂?只知道琴声中充满杀气和悲壮,不解其意。

    摄政弹完琴,将看客听客施舍的铜钱捡起,进了饭馆,道:“小二,五斤牛肉,一坛烧刀子。”小儿答应一声,就去准备。

    酒客悄悄闲谈。

    “我听说今日相国和大王商议,要罢黜严大夫官职。”

    “罢黜算什么?只怕随后严大夫就会给灭门九族。”

    “不要乱讲,当心招祸。”

    摄政听酒客说话,冷笑一声,也不多言。

    话说早有人把摄政弹得一手好琴之事禀报给了韩王,韩王却是个爱音乐的,爱好的是古琴古筝,听了非常感兴趣,马上命人宣摄政进宫,给自己演奏,并将相国侠累和文武百官一起请进宫来欣赏绝妙音乐。

    摄政将宝剑藏在琴腹之中,神态自若,不慌不忙的来到王宫,在王座远处摆下古琴。

    文武百官坐在两厢,韩相侠累坐在韩王身旁,摄政看看周围,调动琴弦,这就开始演奏,哇!激昂、慷慨,悲壮的音乐随后传出,感觉是:

    名士住高山,王者居宫殿。

    十年磨一剑,五年命归泉。

    血染大地红,冤气可冲天。

    复仇不畏死,侠名在人间。

    话说摄政弹完琴,韩王和文武百官无不觉得琴声绝妙,就是杀伐之音甚浓,韩相侠累却听得浑身战栗,不愿意扫韩王的兴,只得勉强附和赞扬。

    正在这时,可了不得了,却见摄政将古琴捧起摔碎,从琴腹里拉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宝剑来,直接就蹿上来了,文武百官和韩王这才知道,摄政不是一个琴师,而是一个刺客,韩王和侠累都大声呼道:“来人呐!抓刺客。”

    挥戈武士动作也不慢,很快杀了进来,摄政无愧是一个武艺高强的剑客,当下眼睛直接看着韩相侠累,冲了上去,卫士的长戈刺来,他看也不看,随便挥出,就将卫士的长戈砍断,就剩下个木棍,卫士上前,他随便刺出,卫士就死,在大殿上给摄政杀死二十五个挥戈卫士,提着血淋淋的宝剑,落到了韩相侠累的身边,道:“贼子,你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我和你不共戴天,仇深似海,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韩相侠累的手里也握着宝剑,恨得咬牙,并不畏惧,挥剑就要和摄政比试高低,却见摄政宝剑一挥,二剑相撞,竟然没有削断韩相侠累的剑,原来侠累的宝剑也是神兵,比摄政的宝剑还要好,摄政的兵刃竟然给崩了一个小口,侠累狞笑道:“鼠辈,今日我让你死。”挥着宝剑就砍过来了。

    摄政道:“来得好。”挥剑就刺。

    摄政出手如电,不等韩相侠累的宝剑砍到自己身上,宝剑已经刺上了侠累的身上,透过侠累身上三层软甲刺进了他的胸膛,扎进去二尺,血就流出来了,丢了剑,出手更快,随手就夺过侠累手中的宝剑,就去杀韩王,口里大喝:“昏君授首!还我父亲命来。”剑锋所指,侍卫接连倒下,横七竖八倒下,逼近韩王,猛刺一剑,韩王臂膀受伤,血流不止,却给卫士救走逃遁。

    正在这个时候,千百禁军手握刀剑长矛冲了进来,将摄政围困,摄政往外就冲,口里喊道:“挡我者死!”所有人都听到了这石破天惊的一吼,惊天动地,嗡嗡作响,传出十里地去。

    摄政杀了出来,穿梭在禁军将士之中,狂劈数人。连人带甲,干净利落。虎趟羊群一般,砍断长戈,扫落飞箭,禁军将士给他杀得血流成河,丢盔卸甲,狼狈逃窜,但自己也陷入了包围圈之中,已经难以逃脱。

    摄政知道虽说行刺成功,却难以离去,不愿意被擒受辱,也不愿意多杀增加罪孽,遂调转宝剑,用利刃将自己的面部划伤,划得面目皆非,鲜血淋漓,异常恐怖,接着,用宝剑对准自己的胸口,使劲扎了进去,随后大喊一声:“爹,儿子给您老人家报仇了。”闭眼倒在了尘埃。

    摄政已经死了,卫士虽说围着,却没有一个人敢到跟前去。

    韩王侥幸逃了一命,恨死了这个刺客,遂令将摄政暴尸当场,让人都来认,这个刺客究竟是谁,他死了,还要将他的家人户灭九族,绝不姑息,但是摄政的摸样面部给自己毁了,十天过去了,竟然没有人知道刺客是谁。

    只有大夫严仲子知道此人是谁,这是哪个摄政呀!他敬佩摄政是条汉子,为国除奸,替父报仇,不顾生死,人间少有。多日以后,韩王松懈,遂暗地里让心腹之人盗走尸身,葬于深山之中,并将摄政曾经演奏的曲子记录下来,传于后世,这就是有名的《广陵散》。

    剑取侠累命,替父报仇冤。

    勇士不畏死,呼幽在人间。

    琴奏浩然气,悄然韩王殿。

    沉思闭眼坐,返魂目如电。

    怒发已冲冠,长虹扫日边。

    寒风起五月,怒火心中燃。

    投剑仇人毙,千古荡云烟。

    剑客已扬名,魂归万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