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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桃源月满楼 空赏花自怜

    可是没等她说出口,那边已经无情的挂上电话了,留下嘟嘟的忙音。

    施蓝图不假思索的反拨过去,柳庚华的名字第一次在她的眼里,闪着神圣的光,那束光仿佛一朵似开又未开的莲花盘旋在她的脑海里,形成无法抗拒的力量,深深的吸引她的心。

    她确定她已经爱上电话那头的男人了,那种感受是无法言语的,也不必言语的,她觉得柳庚华说再短的话,对她都是莫大的刺激,她要让柳庚华对自己有信心。

    她更不想让柳庚华因为自己背负更多的愧疚,反而她在柳庚华失踪的这十五天里,想到了更多他的好,他的笑,还有他甜甜的坏,这一切是不完美的,因为现在柳庚华被学校勒令退学了,让她感觉生活真的是磨难重生,无处遁寻,哪里才是安静的桃源呢?

    第二天不是上课的时间,施蓝图重新坐到了画架前,施蓝图有一幅画要画完,那是老师上星期布置的作业,她为了柳庚华的事,已经耽搁了几天,她细心的,慢条斯理的调着颜色,不满意,又再调一种更暗色的,她知道颜料很贵,她不能太奢侈,她浪费得起青春,却浪费不起金钱。

    她有点留恋起柳庚华给她物质方面的帮助,柳庚华给她买最好的颜料,给她选最好的画笔,她相信自己不是贪慕虚荣的女孩,她从不接受柳庚华的衣服首饰,化妆品。

    她说,我就是喜欢素面朝天,面对画布我才有灵感,我才是我自己,我只喜欢安安静静的画画。施蓝图在乡村长大,她是大自然的孩子,她喜欢画大自然的风景。

    这一天,她不止一次一只手拿着调色板,另一只手拿着画笔,呆在那儿,也不去蘸颜料,双眼盯着画布,嘴巴半张半合着,一直保持着要画画的样子,可是现在连这样一个单纯到不能简单的想法,都被无时无刻的思念所吞噬了。

    在一次次拨不通柳庚华的电话的日子里,施蓝图整日整夜的躲在宿舍画画,不梳头,不洗脸,也不去上课,累了就趴在画夹上打一下盹,饿了就泡一碗方便面充饥。

    她很快就瘦下去了,瘦得脸颊凹削下去了,她的脸虽然呈现苍白和病态的样子,但显出不时的欢愉跟痛苦,看上去更像红楼里的古典美人了,羡慕得宿舍其他女孩,啧啧称奇,大伙一致认为,失恋和吃泡面是最佳的减肥秘方。

    蓝图,你身材都那么好了,还节食啊?赫赫说。

    我不饿,吃不下。

    你已经三分之二天没吃东西了。

    呵呵,你是怎么算的?什么叫三分之二天。

    就是16小时呀,你从早上睡醒到现在一个白天就没吃东西。

    赫赫,你别说蓝图了,她正为柳庚华的事闹心呢!王鹿原说。

    要我说,现在咱们学校里,有点特质的女孩子,都毫无例外的经受煎熬。

    你没听说过吗,人漂亮就是烦恼多嘛,蓝图跟漂亮挂不上钩,就是比漂亮还多了些清纯跟简单。

    小鹿,你说这话是赞扬蓝图,还是损她啊,我怎么有点糊涂了?赫赫越听越糊涂。

    大家正讨论着的时候,听到楼下传来一声声喊话,施蓝图,施蓝图,谁是施蓝图?宿舍楼下站着个邮局的人,仰着脖子向楼上喊道。

    施蓝图赶忙跑下去,心里犯着嘀咕:谁给我送东西,我没在网上购物啊,送错了吧。

    那人面无表情的说,你身份证呢?看一下,这是汇款单,要本人亲自签收。

    施蓝图无奈的撇撇嘴嘟囔道:“什么狗屁规定必须要身份证才能领?”她只好又爬到五楼,翻出身份证,等她再一次出现在邮局的人的面前时,已经满脸潮红,气喘吁吁了。

    那人看了她一眼嘲笑道,不是吧,人家都说你们艺院的女孩弱不禁风,我今天倒是见识了。

    施蓝图不想跟他争辩,费事让我劳神。她不耐烦的签收了汇款单,接过来一看,原来是柳庚华的字迹,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一行字,画画需要采风,一定不要亏待自己,盼你能画出好作品,落款:柳庚华。

    施蓝图拿着汇款单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她不相信柳庚华这个坏蛋就这样把自己抛下,她更不相信柳庚华会给她汇款,会像过去一样关心她的画画,施蓝图的鼻子突然又一酸,如果不是在大路上,她肯定又会大哭一场。

    可是他走了,没有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寄钱给她,施蓝图实在想不通,柳庚华为什么要这样,他到底在哪里?他到底在干嘛?这是留给施蓝图心里最大的困惑,但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动这笔钱的。

    这边施蓝图还没恢复好心情,今天赫赫一大早就来找她。

    赫赫梨花带雨的趴在施蓝图身上哭,双手环绕着施蓝图的脖子,越绕越紧,紧到施蓝图几乎无法呼吸,施蓝图突然醒悟的使劲掰开赫赫的双手,大声嚷道,赫赫,赫赫你冷静点,别这样,我可不想跟你一起死。

    赫赫埋在蓝图身上,瑟瑟发抖,带着哭腔说道:“我就是要你跟我一起死,你个说话不算话的妖精。

    施蓝图疑惑的眼神望着赫赫说,赫赫我哪里有得罪你了,你怎么这样说我,我们可是正儿八经的好姐妹,绝对的死党啊?

    赫赫踌躇的,又决绝的问道,你明明说已经放下靳和风了,为什么还缠着他不放,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吗?你这算是什么门子的姐妹,死党?

    施蓝图把赫赫揽进怀里,象哄小孩似的说:“我不跟你解释了,越描越黑,反正这个人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了,至于他为什么拒绝你,我真的无从考证,我也帮不到你。

    赫赫象个受伤的小鹿听从的躲进施蓝图的怀里,耳朵贴在她胸口上,砰砰的剧烈的跳动着。

    赫赫发疯似的推开施蓝图,气呼呼地喝道:“你还说你放下了,你的心口那么剧烈的跳动,是因为听到了他的名字,因为听到他拒绝我的好消息,你高兴了是吧,满意了是吧,施蓝图我恨你,你不配作我的死党。

    施蓝图坦然的面色,说出了久久不能平静的话语,赫赫,我很清楚自己的内心,我是听到他的名字而不能自己,但也不表明我还爱着他,这是两码事。

    你不要非黑即白好不好,人跟人之间有时会存在第三种感觉,就是自己爱的这个人,在自己的记忆里,终其一生也许都不可磨灭,然而他真正有一天回来,你也不可能再接受了,你明白吗?

    有裂痕的感情是我所不能接受的,就跟我画布上的一丝一毫的都不能有所瑕疵,如果有,我宁愿重新画,也不保留旧画,我要求完美,这就是我的个性,我们认识那么久,还说是我的死党,你连我这点都要怀疑,我还真要考虑是不是应该继续跟你做死党了呢。

    赫赫复又投进施蓝图怀里,啼啼的哭叫道:“不要,不要,你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是零了,我差点就是负数了,不要怪我,蓝图,我就是太爱靳和风了。

    施蓝图点着她的鼻子糗道,什么恋爱啊,你这明明就是单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要这样算下来,你的恋爱经历有一箩筐了。

    我真的跟他有过接触了。赫赫说。

    他怎么就那么招你喜欢吗?

    我干脆跟你说吧,那天在食堂吃饭,他就站在我身后,我一眼就认出是他,而他却没认出是我,本来我已经给他找好位置了,我们就坐一块,他也因为我认识你,而跟我聊得挺好,可是正当我们聊得起劲的时候,那个何芷荷就来了,不由分说,就说我在勾引她男朋友。

    你说我冤枉不冤枉?赫赫说。

    靳和风,他跟你说了什么吗?施蓝图问道。

    他倒是什么也不说,总是保持一贯的微笑,他怎么能这样,看见我被一个女魔头侮辱,他也不说话。

    赫赫,我已经劝过你了,不要去招惹何芷荷。施蓝图说。

    你就那么怕她吗?这好像不是你蓝图的做派啊。赫赫说。

    我只是觉得很可笑,笑可笑的人而已。

    赫赫说,我见过傻的,就是没见过象你这么傻的,白白就让出自己的爱。

    柳庚华以为就此别过施蓝图了,他父亲把他从拘留所里领出来刹那间,他知道从此不能再回到学校里了,他的学生时代就此划上句号了。

    父亲阴郁的脸始终不苟言笑,他读不懂父亲,也不想读懂,本来他们父子俩就有代沟,更何况现在自己出了状况,深深的挫败感使他不能自己,更没有说话的权力了。

    坐在沙发上的柳妈妈从他们父子俩一进门,就端正了闲散的坐姿,一派紧张,目光随着他们的影子转动起来。

    柳默如,跟她一直貌合神离的男子,从一进来就转移视线,把所有的不满通通发泄到柳庚华身上,在这个家里,也就是柳庚发这个独子,能粘住了这二人的羁绊,密不可分。

    太多的无奈和坎坷,削弱他们的神经,在她的眼里,婚姻,应该是波澜不惊的,修身养性的,白头到老的,清心明目的,相安无事的,护肝养肺的,可是这些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