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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赐祭八坛

    灵前阴森,烛光惨淡。

    许子伟黑着一张脸,死死瞪着孙云鹤,越看越觉得孙云鹤不可靠,寒声道:“孙捕头,你到底是谁?”

    孙云鹤满脸苦笑,无奈地道:“我本是一街头混混,以帮人打架为生,有一天遇到了海大人,是海大人化了我,并让我在府衙中做了普通的衙役,我也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才迁到了捕头一职。”

    听许子伟冷哼一声,知其不信,转而道:“海大人如同我的再生父母,却遭此横祸,我发誓要诛杀魏忠贤,以报海大人知遇之恩,若许大人不信,大可问问刘先生,问问所有的衙差,若我有半句虚言,便请许大人砍了我的头,我决不皱一下眉头。”

    许子伟突然面色一缓,微笑道:“我已经问过了,此刻不过是试探于你,看你对海大人如此忠心,数日后,你便随我一同,护送海大人灵枢回乡,你可愿意?”

    许子伟的心思,变得太快,快得让孙云鹤晕头转向,万分疑惑。

    刘文轩却在此时走进灵堂,正色道:“孙捕头,还不谢过许大人?”

    孙云鹤回过神,跪谢道:“多谢许大人,卑职当竭尽全力,护送海大人回乡。”

    许子伟颔首微笑,甚是满意,但转身看到海瑞的遗像,又心头悲起,摆手道:“你们回去休息吧!”

    拜火教放火烧库房是假,制造混乱盗取海瑞遗体是真,许子伟将一切看得很清楚,故此,灵堂周围,由锦衣卫严加看守,他亲自坐镇,必能确保万无一失。

    屋中漆黑,但孙云鹤在推开门的瞬间,便知道房中有人,只因他闻到了一股幽香,女人身上独有的幽香。

    那种幽香,本可让男人着迷,然而孙云鹤闻到,却是全身剧颤,如临地府。

    他定了定神,扑通跪倒,低声道:“参见火娘。”

    黑暗中看不到任何人影,只传来一个低沉阴冷的声音:“孙堂主,你给我的消息,好像不怎么准确啊!”

    声音低沉阴冷,若三九北风,可冰封万物,却能听出那是西门雪的声音。

    孙云鹤闻言冷汗涔涔,额头触地,颤声道:“火娘,属下一时不查,让火娘深陷险地,罪该万死,还请火娘恕罪。”

    西门雪轻叹道:“你自己都罪该万死了,还让我如何恕你的罪?”

    孙云鹤如坠冰窟,身僵难动,讷讷不敢言,只恐一开口,又是错话。

    西门雪故意不话,给孙云鹤施加压力,半晌后才道:“孙堂主,眼下情势危急,正是用人之际,教主决定再给你一个机会,据可靠消息,藏宝图被缝在海瑞的皮肉中,知道此消息的人,绝无仅有,当下你还是应天府的捕头,行事方便,此事交给你来办,你可能办妥?”

    孙云鹤闻言大喜,忙磕头道:“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教主神恩,不负火娘信任,尽快寻到藏宝图。”

    西门雪轻笑道:“很好,只要你忠心,教主必会重用你,我先走了,你自己心,对了,那个许子伟不简单,可要好好应付,多加提防。”

    孙云鹤恭声道:“是!”

    翌日天朗气清,风轻云淡,漫不经心地北风,却依旧寒冷。

    已近严冬,应天府府治金陵,寒气如刀,但在府衙外,百姓如潮,挤满了数条大街,全都白衣白帽,悲伤满面,人多如繁星,却寂静无声。

    钦差大臣沈鲤,将于今天开始祭祀海瑞大典,接受全城百姓的哀悼。

    府衙大门,突然缓缓打开,众百姓屏气凝神,整齐肃然。

    魏忠贤和南宫月也混在人群中,与众人一样,也是白衣白帽,前来哀悼海瑞。

    礼部左侍郎沈鲤率先走出大门,其身穿素服,面色凝重,到台阶前停下,默默注视着街上前来吊唁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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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身后,紧随二人,一人便是许子伟,一身孝服,满脸悲色,只有腰间的刀,隐放愤怒。

    另一人身材瘦,孝服裹身,双眸深邃,散淡无神,英俊的面容,多有憔悴,他便是海瑞之子海中亮,一个年少成名的神童。

    再往后便是王用汲等应天府官员,全都素服出席,神色肃然,而两侧的锦衣卫护卫,身披白袍,英武不凡。

    沈鲤从随从手中接过圣旨,大声道:“天妒英才,令海大人薨逝,圣上感念海大人一生清廉,忠君为民,特遣我来此,替圣上哀悼海大人,临行前,圣上特意嘱托,应天百姓,可站着听旨。”

    众百姓闻听此言,全都掩面抹泪,面朝北方,感念圣上圣恩。

    沈鲤展开圣旨,宣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应天府右都御史海瑞,为官清廉,忠君为民,实乃百官之楷模,朕陡闻噩耗,深感痛心,特赐祭八坛,追赠太子太保,谥号忠介,昭告天下,普天同祷,钦此’。”

    听完圣旨,众百姓纷纷跪下,齐呼万岁,多已泪流满面。

    昔日内阁首辅张居正死后,万历皇帝赐祭九坛,如今为海瑞赐祭八坛,足以彰显海瑞一生的政绩。

    沈鲤收起圣旨,交给身边的海中亮,又道:“请大家进府吊唁,切勿喧闹,切勿久留,以便大家都能亲吊海大人。”

    众百姓整齐有序,有条不紊地入府吊唁,南宫月却轻推魏忠贤一把,示意他即刻离开,魏忠贤虽然不解,还是跟着南宫月,远离了府衙。

    穿过数条拥挤的街道,眼前豁然开朗,宽阔的街道上,竟是空无一人,两侧的摊贩,也都前往府衙吊唁。

    直到此刻,魏忠贤才有机会问出心头的疑惑:“月儿,昨晚你拜火教要盗海大人的遗体,也许他们现在就要动手,我们为何要离开啊?”

    南宫月蹙眉道:“你是傻子吗?祭祀大典,守卫森严,城内城外,都有大军驻守,他们敢乱来?”

    魏忠贤虽大字不识一个,却是个极度聪明之人,歪着脑袋想了想,恍然道:“七天后,海大人的灵枢,将会运送回乡,难道他们要在途中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