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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婚姻是爱情的温床

    (四十三)

    当我有能力购买保险的时候,若曦已转身不见,去了河北打工,好几年不曾回来。她在那里,恋上了一位男士,交往半年后,男的回到河北老家。她寻着过去,才知是有妇之夫。男的跟妻子关系尚好,若曦忍着疼痛跟他断了往来。

    依兰已在浙江成了家,夫君小何比她小三岁,用她的话说,长得有点小乖。他们是在工厂打工时相识的。小何是台州人,家里并不富裕。依兰嫁给他,在家附近的工厂找了一份会计的工作,长期的干着,收入稳定。而小何,一个工作接一个工作换着,做做停停,一月下来,没几张钞票。养家,成了依兰的重任。她好几次怀上孩子都掉了,不知何故保不住胎。

    幺哥二婚了。他的新夫人,是以前巴中跑业务时认识的,巴中乡里人,无工作,离异,有一儿子,随父亲外地。

    刚入门的儿媳跟母亲并不融和,她成天无所事事,渐渐养成打麻将的恶习。幺哥下乡走后,母亲常常一人在家,我送完城内订货,就会骑着三轮车回家陪伴母亲。那时母亲已诊断出晚期肺癌,脑袋上长满疱疹,她的疼痛,加之每晚每晚的咳嗽,已把她折磨的不成人形。

    我一直痛恨自己没有超常能量治好母亲,很多的时候她都往返于家和附近的私人诊所,输液,吃药,却并不见好转。我常常在诊所里找到母亲,等着她打完点滴,再陪着她回去。

    冬天总算是熬过去了,而初春,在冷冷的气温下,姗姗来迟。到母亲家里,是上午九点。推开门,听到是母亲猛烈的咳嗽声。她靠在床头,一手撑着床沿,一手拽着纸巾。她把咳出的痰吐在纸巾上,放进床边垃圾篓里。我在她脚边的床沿边坐下,将她裸露在外的双脚放回被子里。“不用,脚板发烧,放在外面舒服。”母亲又把脚往被子外抬,我将被子掀开一角,母亲又把双脚往里挪动,给我让出更大空间坐。“幺儿,吃饭没?”无论何时,母亲都会问我这个问题。我点点头:“要喝点开水吗?”我问母亲。“不,刚刚喝了蜂蜜水。柜子里有鸡蛋,我给你煮两个吧?”母亲说完又一阵猛咳。“妈,我不吃,要吃,我也自己煮,你别操心了!”母亲“哦”了一声,还是打算站起来。“妈,做什么,你说,我来吧”母亲放弃起床,指了指我身后的木柜。“幺儿,把立柜打开,把上层表面那件衣服拿出来。”我起身走到柜边,打开,看见一件朱红色主调、黑色横纹的上衣。我把它捧在手里,暖暖的细呢面料,稍厚,有的确良内衬,方领,样式却老气。我递给母亲,她却说:“幺儿,待会回家时,把它带上,我一直舍不得穿,你留着做纪念吧。”我惊诧的看着母亲,心里却涌起不良预感。“我这病,也是看不好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磨缠了我这么久,生不如死,好几次想自杀算了,又怕我幺女儿回来了被吓着……”母亲平静的讲着,我的泪在瞬间决堤。

    那天,是三月十五。一大早的,爱人和幺哥开车下乡送货了。我收拾完家务,正欲出门跑单,隔壁奶奶过来告诉我,我们家的猫咪死了,我急忙跑过去,看见那只黑色的母猫,蹲在奶奶堆放煤炭的圈梁上,那么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我走过去摸它,却发现它的身子已僵硬。这只猫,刚被生下不久,就被母亲抱过来,随着年月成长,成了捉老鼠高手。每每夜里,再晚的时间,不论它在哪里,只要我们开车回来,它都会快速跑回来,把头放在我的脚边来回的蹭。

    我难过的看着喵咪,手机想起来。是二姐,她一副哭腔,悲伤的说“幺妹,妈,走了!”我来不及多想,收起电话,朝瓷厂狂奔去。

    母亲是被一口痰卡住的,她临走前依然是坐靠在床头,身子前倾。我不知道母亲是否痛苦的离去,我无法原谅自己的是,母亲弥留之际,我没有陪伴在她的身边。这,也是我一生的遗憾!

    (四十四)

    不久前看了一则小故事,讲述的是一对恋爱中的男女,男生忙于创业,时时忽视女朋友的存在,就连有些重要的日子,也因注重工作而让女朋友独自度过。当男生事业有成时,才发现女生的心思已不在自己身上。女生从理解、到隐忍、最后到放弃,使得一段美好的姻缘无法续演下去。

    其实,很多人都犯同样的错误,常常把身边的爱人当做自己,忽略不计,拼命赚钱,当对方提出抗议时,还理直气壮委屈辩解:“一切辛苦皆为你!”殊不知,也许金钱与成就并不是对方想要的。她所想要的,也许只是那份微乎其微的在乎。不过,我也想说句公道话,拼命的一方也不全是不爱,可能是生活,逼得他们来不及思考,来不及浪漫。慢慢的,他们变成钢筋水泥混合土,一层一层,垒建自己王国的高楼大厦。

    三哥就是这样一个人,现在的他,就和他现在从事的建筑行业一样,硬邦邦的。他的心里,除了对事业的热情,其它都表现的无足轻重。三嫂时常在我面前絮叨他的“不解风情”和“不懂体贴”。我告诉三嫂,要他‘解风情’和‘懂体贴’,只有等到他的心完全空闲下来,不再为名利所累。

    母亲走后,幺哥买了辆大的厢式车,代理了一个洗发水品牌,开始了单干。我开始自己和爱人下乡去,忙完城里,又忙乡里,忙完进货,又忙卖货,常常对爱人横眉冷对,大发雷霆,早已忘记了“情为何物”。我和三哥,到底有着怎样的差别,是不是“五十步笑百步”?

    一次,初中同学结婚,我和爱人放下一天生意,专程赶去捧场。热闹的气氛,松弛的神经,让我的脸上再次荡漾起久违的快乐。坐在新房里,我和旁边一同学拉起家常,丢下爱人不理睬,他坐到我对面,沉默不语,低着头把弄手机。

    不一会,提示音想起,是短信,我没有在意,继续谈笑风生。当第四次提示音响过后,我禁不住拿起手机,打开,屏幕上显示“爱人”。我诧异的看了他一下,天天待在一起,现在又近在咫尺,不说话,而采用这种方式,会是什么有趣的事啊?

    我怀着好奇点开,一行小字映入眼帘:“两个人一旦牵手,漫长的一生将如何担待?风风雨雨、坎坎坷坷、错错对对、悲欢离合、甚至生死相望……”

    我的心立即安静下来,继续看第二条短信:“当我们从青春到成熟,从此中年,我的形象从此浓缩,你的美丽悄然退后,我深感罪责。亲爱的老婆,爱一个人好难!”我的心波动开来,像冰水里灌进了开水,突然的暖意,有些不自然,迫不及待往下看:“许久了,一直想要写封信给你,凝聚的爱在我心里长年累月,到底形成了大的珍珠,晶莹剔透,光彩夺目,可是亲爱的,我该怎么办?你也一样爱我深入海吗?”读着信语,心,悸动的羞涩,羞涩张开触角,触及角落里尘封的爱恋,爱恋又幻化成一股暖流,缓缓淹没心房。整颗的心,整个的人,按捺涌动的激情,看晴空万里,霞光万丈。

    曾经把一颗爱的种子种下去,盖上厚厚的土壤,然后奔波于土壤之上。久而久之,土壤越踩越紧,自己,也忘记那颗种子。此时此刻,种子顶破土壤,冒出嫩嫩的绿芽。原来是爱人,拿着铁锹,松开那片土,然后浇水,灌溉。爱情,原来也是需要培护的!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最懂爱的,为爱,吃苦耐劳;为爱,风餐露宿;为爱,省吃俭用。我却忽略了,在我做这些的同时,是爱人相伴左右,伴我吃苦耐劳,伴我风餐露宿,伴我省吃俭用。我是怎么回事?我的“小鸟依人”、我的“温情脉脉”,都到哪里去了?不是我缺心眼的让他误认为我的“无情无义”,他又怎会有如此伤感的心境。我的爱,太表层,而他,早已深到骨髓里。平素自以为理直气壮的奉献,原是如此小气。

    我又点开最后那条:“我只是补充一下:我想重新确立一下我们的恋爱关系,好啦,现在你再一次正式成为我的女朋友了,恭喜你!”

    如果说我的心,在俗事的磨砺下,已变得坚硬,如果说岁月已将我小女孩的浪漫击打的体无完肤,那么现在,这温情的话语,早已将冰山融化,这柔情的浪漫,也早已穿越时空,送我到达爱的伊甸园!

    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想悄悄的告诉你:“婚姻是爱情的温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