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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嫌疑人

    “大灾难”、马恩和乔克乔西三人分头找了一下房间里的痕迹,让人感到不对劲的地方不仅仅是呕吐物不见了,他们还分别在马桶边上,墙边和家具的夹缝处,以及窗帘和窗缝之间,找到一些看似痕迹的东西。不过,要说是什么东西的痕迹,也难以肯定,也有可能是因为心有所思,所以才产生了误会——总之,这些“痕迹”一开始是由“大灾难”和乔克乔西两人提出来的,马恩仔细观察了一下,那是水渍,尿液,有点肮脏黏着物,霉斑,被破坏的纹理以及灰尘的分布,硬要说这些是“外人”进进出出留下的痕迹也不是不行,不过,没有仪器,就无法鉴定这些痕迹遗留的时间。

    如果是在城市里,马恩可以配几种反应试剂,来确定这些痕迹是不是正常的物质,但在这个被暴风雨围困的镇上,想要做什么都不方便。

    “明明窗户和门都关上了……不是幻觉的话,那人到底是怎么进来,怎么离开的?”大灾难既疑惑又兴奋,似乎这种难明未解的状况才更能激发他的热情——毕竟是个打算成为名侦探的年轻人。

    之前,马恩和乔克乔西粗略说了一下自己两人遇到的情况,一开始的情况确实让人觉得这是一场幻觉,根本就没有怪物发动袭击,而是幻觉让两人把“大灾难”看成了怪物。然而,后继那些让人起疑的情况,就越发让人捉摸不定。

    “虾头人……其实我一开始看到的不是虾头人。”乔克乔西这么说到:“我之前吃了解药,呕吐物里确实出现了白色的斑点,就和‘大灾难”的呕吐物一模一样。我特别注意观察了一下,但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那些白色的动了起来。”

    “动了?”马恩不动声色地重复道。

    “动了,蠕动,让人很不舒服,那些白色的斑点就好似虫蛹一样,很快就裂开来。”乔克乔西述说的时候,脸色还是有些发白,他事后说得理智而轻松,但现场给人的冲击可能更大,“有东西从那些白斑里破壳而出,我很肯定,如果我看到的不是幻觉,那么,那些东西绝对不是‘大灾难’所说浮游生物和异类鱼卵。”

    “可是,如果它们是从白斑里孵化出来,按照每一点白斑的大小,你看到的东西应该比蚊子还要小。”大灾难如此说到。

    “是的,所以,我才说,最初看到的那东西,绝对不是什么虾头人……”乔克乔西在这里顿了顿,看向马恩说:“我看得很清楚,也记得很清楚,虾头人是在马恩闯进来的时候才看到的。”

    “等等!”大灾难愕然说:“你的意思是,你最初看到的那东西变成了虾头人?”

    “不,不是变形。”乔克乔西想了想,似乎难以找到合适的描述,“我只是眨了一下眼睛,也许还恍惚了一下,因为当时的情况真的很诡异,马恩闯进来的时机也很突然。我想,我当时的精神状态不怎么好,大概是冲击太大了——然后,我看到的就是虾头人,而不是最初的那东西了。”

    他十分肯定地说:“也许是两者之间的变化速度太快了,才让我没有看清,但我还是觉得,当时并不存在变化的过程。”

    “那么,就用‘替换’?”大灾难尝试说到。

    “不,替换似乎也不太合适……”乔克乔西有些词穷。

    “能具体说说最初看到的东西,从白斑里孵化出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样子吗?”大灾难紧追不舍地问到。

    马恩明显看到,乔克乔西的脸色再一次褪去了血色,似乎就是因为回顾了当时的情况所致。乔克乔西有些不愿意回答,但又十分清楚,“大灾难”的问题是很理所当然,也十分必要的。然而,他还是无法将自己当时遇到的情况描述清楚,不仅仅是因为词穷,无法找到准确的描述方式,更因为下意识想要避开这个回忆——乔克乔西揉按着太阳穴,他看起来有些烦恼,对自己此时的情况也不是一无所知。

    “抱歉,我有点难受,能够先把这个话题放在一边,让我休息一会吗?”乔克乔西没有犹豫,直接对“大灾难”这么说到。

    “大灾难”一愣,随即点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这么确认到:“你会告诉我们的吧?jojo。这个问题关系到大家的安危。”

    “当然,我只是要缓一口气。”乔克乔西苍白的脸上浮现理解的笑容,他还待说些什么,就听到一直默不作声的马恩说:“在碰到虾头人之后,我听到了有人在走廊处走动的声音,朝我们这个房间过来,但到底是什么人就不清楚了。虾头人消失后,脚步声也消失了,我也察觉不到那些人跑到哪儿去了。”

    “如此说来,有可能是集体作案?”大灾难似乎找到了突破点,他认真地思考着,反复推断集体作案是否可以造成之前那般莫名的状况——或许,每个人的错觉和误会,以及前后的似真似幻,只不过是一种利用人类心理、生理局限和视觉效果的魔术手段。

    乔克乔西也是如有所思,但他是第一时间的当事人,他知道自己绝非是轻易就会惊吓的人,如果最初看到的那东西真的只是魔术制造出来的假象,那自己绝对不应该承受那么大的精神冲击。他可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不过,正因为有经验,所以,更加知晓真正让人恐惧的情况,和故意制造出来的唬人场景之间的差异——正如亲眼看到有人在眼前变成了真正的尸体,和看魔术里的人体分割表演,感觉上的冲击是截然不同的。

    就在两人苦苦思索的时候,马恩又说:“我之前让雅美去通知前台将屋子里收拾一下,她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大灾难”和乔克乔西的目光都凝重起来,问到:“你让她一个人去的?”

    “是的。”马恩的表情没有变化,要说完全不担心广田小姐的情况,肯定是不可能的,只不过,如果潜在的敌人真的要动手,那就不应该是这般草率。就算之前突然冒出个虾头人,现在不也什么都不确定吗?事实上,当时的交战也不激烈,对手没有正面对抗的意思,如今除了呕吐物不见了之外,也没有人受伤。

    更何况,他已经提前在镇民聚会中打点了一番,按照镇上“大人物”的意思,旅馆这边的人也应该对他们这一行人多加关注。

    无论如何,广田小姐会被袭击的可能性存在,但是,份量不重,而她会在袭击中受伤乃至于死亡的比例就更低了。

    与此同时,马恩还有一种直觉——自从结缘神事件结束后,他和广田小姐的关系愈加亲密,这种直觉就更是明显了——他可以在冥冥中感受到广田小姐的状态,一旦她遭遇为危险,就能够立即知晓,就如同传闻中双胞胎那灵性的相互感应一样。

    马恩的声音刚落,“大灾难”就神色严肃地朝门口走去,说:“我出去看看,你们谁要一起来?”

    “不用担心,雅美还好好的,我可以感觉到。”马恩摇摇头,看向房间里的其它女性,现在已经无法肯定,她们此时这般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到底是受到了暗算,还是正常的生理状态了——大家都是今天才匆匆赶到这个地方,结果一入夜就出现暴风雨,让人觉得不安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闭塞的状况加上酒足饭饱,让她们一直积蓄的疲惫一下子爆发出来,反而是最理所当然的解释。

    “不用担心,短时间内应该没事。”乔克乔西既是对“大灾难”说,也是对马恩说,“就算真的是集体作案,那些人也没有过多和我们纠缠的意思,不是吗?现在还是安全的。”

    “安全?才刚刚发生了袭击,你说这是安全?”大灾难难以置信地说:“你该不是昏了头吧,jojo。”

    “我相信你,也请你相信我,好吗?年轻人。”乔克乔西只是这么说着,松开了“大灾难”的肩膀,又说:“现在我们应该重新决定一下,是否真的要让女士们吃解药。我刚才试过了,总感觉有点不对劲。我现在有点改变注意了。”

    “或许真的是顺序错了。”马恩说:“我不会说那种东西在现实里根本不存在,无论你看到了什么,jojo,那都是从呕吐物里孵化出来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我们已经错过了服药的时机,亦或者那种药对服用者有更加严格而秘密的要求,是专属于‘大灾难’的解药。毕竟正常的药物也会有药性反应的,并不完全通用于每一个人,更何况我们和外祖父一样,遇到的不是什么正常的病痛和毒物。”

    “没错。”乔克乔西看了一眼有些不甘的“大灾难”,说:“幸好我先试过药了,现在还继续给女士们吃,就太鲁莽了。你说呢?大灾难。”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也许外祖父的药真的是针对自己的情况研究的,而我继承了他的一部分血统,所以才没有事情。”大灾难只是犹豫了一瞬,就肯定了两位同伴的说辞,不再坚持自己的贡献了。尽管这个事实让刚开始意气风发的他有些郁塞。

    “不用担心,我们都知道你的好心,你是个好人,大灾难。”乔克乔西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是我们之中最了解这个镇子情况的人,之后免不了还需要你的帮助。虽然我是不太希望继续发生这种情况了,但如果……”他没有把话说下去,脸上却明显有忧心之色。

    大家都理解他的意思,尽管镇上人做了保证,但就如同刚才的突发情况——任何一种突发情况都有可能打破协议,让众人被迫陷于危险之中,而不得不去做一些事情,之后,又有可能会因为做了这些事情,产生更加危险的连锁反应。

    究竟是主动出击,还是冷静以待,才能够平平安安回去?至今为止,这个问题都还没有准确答案。最有活力的三个男人,都有自己的判断力,也都有自己的诉求。

    “我去下边找镇上人说说吧。”马恩这么提议道,这个主意似乎不错,不过,“大灾难”还是有些担心。

    “我也一起去吧。”大灾难主动说:“顺便看看广田小姐的情况,这么久了,还没有前台的人过来,或许也是发生了什么问题。”

    “那我就暂且留守好了。”乔克乔西点点头,说:“总不可能留下女士们。”

    “那就麻烦你了,jojo。”马恩没有推辞,伙同“大灾难”一起出了房间。

    在走廊上,他特地观察了一下廊道的状况,之前他听到有人过来的声音,却不得不将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在虾头人身上,肯定会忽略了一些东西——那些人,是镇民?还是游客?亦或者是归乡之人?马恩的直觉告诉他,主谋者应该不是一起喝酒的那些镇民,他们犯不着出尔反尔。但是,并不代表镇上人就没有嫌疑。

    最有可能是归乡之人干的,而镇上也有民众支持这些归乡之人。

    然而,归乡之人到底在哪里?他们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当年为什么被逐出镇子,如今回来又是为了何事?这些问题,马恩都有猜想,但是,光是猜想并不足够,除非能够将这些归乡之人分辨出来。镇民中耕大友就提醒过,需要注意任何异常的情况,只要有所怀疑,就可以去前台告知一声——如果这个时候,镇民还没有结束宴会,那么,直接从中耕大友那里换取更多情报,不是更好吗?

    另外,如果“大灾难”的情报有一半正确,那么,无论是镇民还是外来者,都绝非是良善之物。

    现在的问题是,假设是归乡之人在捣鬼,那他们确实做了不好的事情,让马恩不得不怀疑他们的态度,并更倾向于已经做出承诺,目前关系良好的镇上人一些。

    尽管,这就像是走钢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