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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二章 完美击杀

    邪教是一个组织,组织中就应该有各色人物,领受不同的职务,置于不同的基层。无论是在大陆还是在日岛,亦或者是在任何一个国家,一个体系明确的组织都定然有一个领头羊,一群所谓的“高层人物”。在正常的情况下,这部分人也应该是最为广泛所知的人物。然而,文京区的事态发展到如今的地步,邪教已经几进几出,攻守反复,却依旧没几个邪教高层拥有较高的曝光率。

    邪教的大头目是谁?是怎样的人?有着怎样的思想?是以怎样的方式去构建这个组织?而这个组织分派下来的任务中,又是哪些人承担重任?警视正不知道,他也不觉得自己这支反攻邪教的队伍中有谁对此有明确的研究和认知。也许那些潜伏在水面下,暗中扶持邪教的人,尤其是涉及到国家机构的操作者,拥有这方面的情报,但很明显,这些情报被管控得十分严格。

    大陆一副完全置身事外的样子,而日岛政府则从头到尾都保持一种沉默的态度,可以理解为这些被动的迹象是出于某种主动的策略。

    至今为止,真正被众人明确知晓的,拥有广泛影响力的人是上原专务,但上原专务也已经脱离邪教,自成一派。邪教剩余的人员,陆续有人走上前台,警视正已经和这些人有过正面交锋,但要问他,这些邪教成员究竟是组织中的小卒子,还是负责某一组织任务的主管高层,他也说不上来。

    这些已经走上前台的邪教份子,仅从那些怪诞离奇的力量而言,都很难称之为弱者,从组织性的集体策略来看,他们也有认真执行这些策略,否则,邪教根本坚持不到今天。但要从一个全面的,综合性的整体,去看待已经明确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这些邪教份子,他们并没有表现出足够的领导力和整合力。

    反而,在警视正的观感中,这些邪教份子的表现,在排除那些怪诞离奇的力量后,完全在拉低邪教作为一个组织的评价。就好似这样一个团体,并不是一个具备严密组织性,以及广泛内部基础共识的组织,除了上原专务之外,没有十分明显的说话人,也没有更多串联内部关系和外部关系的关键人物。

    它们似乎有一个明确的目标,也就是所谓的“仪式”,也似乎有一个整体的述求,但其实并不明显。在警视正看来,“仪式”更多是一个过程,但“仪式”的结果是什么?这个问题依旧是推论得出,其实并不是那么的直接而明确。

    它们显得神秘又疯狂,又具备很强的潜伏能力。但警视正与它们打了那么久的交道,眼看都要大决战了,却觉得它们一直在原地踏步,无法将自己的力量整合在一起,无法在如此紧要的关头来个重拳出击——当然,它们的表现积极了一点,至少列兵布阵了,拿出不可思议的大迷宫对妨碍者进行狙击。但在警视正看来,还不够,这些行动都很虚浮,作为一个被确认拥有巨大破坏力的组织,它们表现出来的积极性和手段,没能很好地匹配它们的身份。

    它们所采取的行动,就好似缺少燃油的发动机,只能低速运转,也好似一场大行动的边角料,不足以召显其始作俑者,核心问题的身份。

    究竟是它们不愿意这么做,亦或者认为如今还没有到关键的时刻,还是它们其实根本就做不到,仅仅因为自己等人高估了这些家伙呢?

    仅从线索去推断,它们应该做了很多动作。但看看它们明确交锋的次数,以及那些明确交锋的人手吧:狙击马恩,马恩用最短的时间摆脱了;在三丁木公园布置的陷阱,被仅仅两个人就突破了;陷入大迷宫的,目前也同样只是警视正和乌克兰女人。甚至于,最让警视正感到可笑的是,狙击他的人,也被他这么一个没有怪诞离奇之力量的普通人,自个儿就摆平了。

    如果从战场划分的角度去看,也能看到十分明显的差别。黑衣人和一二三号脱离队伍,在三丁木公园的踪迹隐约有侧面协助邪教的痕迹。即便如此,真正主攻三丁木公园邪教大本营的,也就是警视正自己,再加上中途加入的乌克兰女人。另一边的神社,却分配了剩余全部的人手。

    脱离邪教的上原专务和邪教大本营,哪一个才是最被关注,着力最多的对象?完全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无论有什么理由,也都无法掩盖这个事实。

    在由邪教引发的大事件中,邪教主体反而被边缘化了,真正被关注的焦点,真正能够决定胜负的关键,已经从邪教身上转移了。就好似上原专务被抽离后,即便邪教内部还有构架,但已经和饼干一样松脆,这个邪教就好似变成了一群怀着邪恶的欲求,零零散散聚集在一起的聚会,更像是某种同好会,而不再是一个有力的团体组织。

    上原专务肯定不是邪教最大的头目,他的身份已经被确认是中介,但这个中介却成为了邪教中实质性的轴心。至于邪教真正的头目和高层,究竟是什么人?正在狙击自己两人的这些邪教成员,又是何种来头?警视正看不出来,感受不到,只觉得不重要——哪怕警视正是处于一个被暂时割裂了和乌克兰女人的危险境况下,依旧对自己的对手感到荒唐荒谬。

    在这个快速升温,噪音刺耳的房间里,警视正仅凭直觉选择停止和移动,就像是在玩“木头人”游戏。敌人当然不会公然示意“一、二、三”,但警视正能够通过聆听“旋律”,相信自己的直觉,去感受那听不见的讯号。

    这里肯定是有某种怪诞离奇的力量,但无论是警视正还是乌克兰女人都不会惊讶于邪教成员表现出这种程度的实力,用这种类型的策略。因为这既不惊奇,也不意外,更没有任何可以称道的独特性和爆发力。

    这里有几个人在狙击自己和乌克兰女人?警视正觉得至少有两个,最多也不会超过四个。警视正知道自己一介新人,可眼下却能打得有来有往,这一事实也表明,这些邪教成员的攻击重心不在他身上,而是锁定了乌克兰女人。甚至于,他觉得自己的对手有点儿傲慢,之前被击杀的成员,被突破的防线,都没有成为对方的警示。正是因为这种轻慢的态度,所以,自己才没有承受极限的压力。

    是的,警视正可以感受到压力,却没有那种死亡线上挣扎的感觉。

    敌人的攻击轨迹很奇怪,大概不是枪械,无法直接目视,但他抓住了一个节奏,并且在数次躲避中,证明这个节奏是完全有效的。在短短的数秒内,警视正已经在停止和移动的重复中,抓住了敌人的位置。这个敌人虽然也在移动,但并不积极,也没有在自己的攻击失误后进行任何调整。

    警视正在自己的职业生涯中,经历过好几次枪战,没有一个匪徒或警察,会是以这样一种单调的轻慢的态度去开枪射击。基础的规避,常识的躲藏和调整,枪战中那些为了保护自己的最基本的谨慎,在眼前这个敌人身上完全看不到。

    所以,这个敌人究竟是以怎样一种心态,来狙击自己的呢?是觉得怪诞离奇的力量可以杀人,枪弹无法杀人吗?还是觉得拥有超能力的自己是绝对优势,而对手是一个普通人,毫无反抗之力?

    难道这数秒的时间,还不足以让这个敌人对一个已经发生的基本事实进行常识而基础的判断吗?亦或者说,对方真的无比相信自己的防御能力?

    警视正十分不理解,他总觉得这些敌人应该战斗经验丰富,不说和专业人员比较,起码应该拥有他这个普通人的评价中,最基本的战斗素养。

    他距离敌人已经足够近,人影隐约能从氤氲的蒸汽中看到了,他的直觉,他抓住的节奏,就像是在这个人影上标注了准星:头部、手脚、躯体……那些致命的和非致命的部位,大大赤赤地曝光在他脑海的描绘中。

    这种时候还不开枪更待何时?几乎是那些看不见的攻击再次擦身而过的同时,他如同老式警匪片中的快枪手,拔枪,扣下扳机。他的准备已经足够充份,他的经验足够丰富,不需要三点一线的瞄准。他有强烈的自信,只要没有更多干扰,弹道绝对是准确的。

    就在枪响的下一刻,敌人的身影顿了顿。无形的攻击再次袭来,警视正再次按照固有的节奏躲开,但也就仅此而已。没有更多的攻击了,那个僵硬的身影从高处跌落,如同木偶一样消失在灼热的蒸汽中。

    “?”警视正不由得愣了一下,有一种古怪的感觉。

    “就是这样?”他下意识咕哝着,转身缩背,躲在一台大型设备后边。他不知道这台设备有什么用,但他刻意找过来,就是为了将之当成掩体。可是,敌人已经先一步被解决了,剩下的敌人应该还在和乌克兰女人纠缠。

    他听不见,也感觉不到乌克兰女人那边的动静。虽然在逻辑上,两人应该还处于同一个房间里。

    他觉得,自己或许是最先解决战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