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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三章 回报与连环

    如果连警视正都能轻松解决敌人,乌克兰女人自然更不在话下。这种程度战斗不过是一次次的重演而已,她根本就不需要用眼睛去看,不需要用耳朵去听,灼热的蒸汽或许令人不适,或许会让人受伤,但在“震荡”的作用下,一场微型的风暴开始扫除这些掩人耳目的东西。敌人呈三面包夹,还有一些人藏在掩体后,但他们的行为在乌克兰女人这等专家面前就如一个幼稚的玩笑。

    多次枪战的经验让警视正有备而来,那么,当一个徘徊在战场上的游骑兵面对这些业余的阵仗时,她的应对只会更加简单有效。

    乌克兰女人只是随手掏出一把铁片挥洒出去,就听到一声骇人的巨响,蒸汽形成了肉眼可见的震波,刚抛出的铁片眨眼间就不见踪影。这些铁片比起枪弹也毫不逊色,在声音落下之间,看似谨慎包夹的敌人顿时一阵手忙脚乱:一个人栽倒;一人身前数公尺处泛起涟漪;又有一人好似受惊的兔子,顿时蹦了起来。那些隐藏在掩体后的人影也不比这三人更好,铁片在弹跳中溅起火花,立刻就传来倒地和痛嚎的声音。

    不知道在迷宫外死去的人究竟给这些人带来了怎样的经验,乌克兰女人假设他们始终关注,也始终在意,并抱有业余的谨慎,可眼前的事实证明,她想得有点多。这些人几乎没有吸收教训,行动完全按照自己事先的假想。针对踏入陷阱的两人,他们的误判极为明显。

    在战场上,任何一点微小的失误都会带来死亡,更何况这些业余的错误。当他们回过神来再去捕捉乌克兰女人的身影时,乌克兰女人已经消失在原地了。他们明明有着怪诞离奇的力量,也和不少午夜回响行走者交过手,但只是一次错失先机,就已经有点把握不住节奏——这可不是乌克兰女人胡乱揣测,在“震动”的观测中,他们的每一个行为细节都在证明这一点。

    这个迷宫本应该是他们选定的战场,所有的布置都应该是对他们有利的,但在实际的战斗中,乌克兰女人没有感受到任何阻碍。她的节奏很快,同样是使用怪诞离奇的力量,但使用方式上却十分直接、简练而明快。没有花里胡哨的现象,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迷惑,也仿佛没有任何计谋,距离远就射击,距离近就格斗,乌克兰女人一脚踹出,就如同炮仗一般将人影炸飞了。

    那些用来充当掩体的设备在轰鸣和震动中瑟瑟发抖,人影就好似从垃圾桶里翻出来,撞上去。即便他们早有防备,也试图阻挡,但他们的身体显然没有他们的脑子转得快。

    无论是被铁片击中,还是在震荡中受创,亦或者被手打脚踢,都不是这些人能够承受的。“旋律”当然一直在回响,在迷宫中聆听到的“旋律”更加清晰,更加充满了恶意,同样也带来了更多的信息和预兆,这些邪教徒对“旋律”的力量或许增强了,但在他们激活之前,目标就已经脱离,又再度从另一个角度欺上,他们完全来不及改变自己的姿态,只能以一种极为勉强的方式去对抗。

    在乌克兰女人面前,本来显得业余的这些“作战人员”,在做了一个个勉强的应对后,破绽多得让她不需要去研判。

    在这种时候,若是没有在第一次攻击中丧生,才有机会释放出那些怪诞离奇的力量。一些古怪的,无视距离的,覆盖面广泛的,防御性的力量开始搅动空气,但如果他们的能力需要锁定目标,基本上就是无效的。

    除了面对某些极为特殊,难以用语言去描述的效果,乌克兰女人的“震动”几乎都可以有效应对。她的“旋律”正变得比所有人的“旋律”都要高昂,呈现一种压倒性的强势。倘如这是一首构成复杂的交响乐,那么,她就是独奏的小提琴。

    乌克兰女人甚至不打算去分辨,自己观测到的敌人究竟是人类还是人形的怪物;是午夜回响的行走者,还是别的怪诞离奇的东西;是有实体的,还是一个幻影。当他们迟了一步,所有的预想都会脱离轨道。乌克兰女人当然清楚,这些人肯定有备而来,但既然他们已经被打乱阵脚,那么,持续性的压制就理所当然的——在真正的战场上,一旦火力被压制,想要重新夺回优势就必须付出可怕的代价。

    这个战场虽然不是枪弹横飞,但无论是用正规的常识性的武器,还是使用怪诞离奇的力量,人与人之间的战斗本质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参与者自身的素质和运气,决定着他们是否能够生还。

    乌克兰女人的攻击就如暴雨拍打,如狂风席卷,如珠落玉盘,干脆利索又骇人索命。侥幸抵挡下来的人影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它们正陷入一个被动的死角,无论做了多少次尝试,都难以稳住阵脚,更别提重振旗鼓了。它们发出尖叫,发出痛苦的声音,一点点感受这些声音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处境相对较好的,无疑是能够利用怪诞离奇的力量进行防御的人,但不是每一个人的能力都能够进行防御。实际上,在乌克兰女人试探一轮后,就已经察觉到了,这些邪教份子中负责主攻的人手和负责防御的人手都稍显不足,它们或许是打算利用辅助的能力去强化一次进攻,但她既然察觉到了,自然就不会让它们如愿。

    这些人的想法是很好的,换一个对手或许就能达成目的,然而,乌克兰女人的行动力之强,远远超出了它们的预计。亦或者说,乌克兰女人在这些战斗中,从来都没有将自己的全部实力发挥出来。

    乌克兰女人来到文京区的目标是自己的同事,回收相关的情报,如果人还活着就带人回去,如果已经死了就带尸体回去,如果连尸体都没有了,那起码也要知晓是怎样的状况。但无论是哪一种,这些邪教成员身为加害者或帮凶,都没有留其一命的道理。

    乌克兰女人的心中毫无慈悲,她完全不否认,自己就是在以一种完全的恶意去压迫这些人,去报复这些人。她没有立刻杀死眼前这些人,不是做不到,仅仅是因为了让这些人在活着的时候,感受到由他人带来的恐惧与绝望,就如它们给他人施加的压迫,恐惧与绝望。她要让它们痛苦,让它们尖叫,让它们失去身上的零件,如蛆虫一样满地乱爬。

    这是她唯一能为牺牲的同志做的事情。也只有在这样的战场上,她才能毫无顾忌地这么做。这里没有军令,不用讲道德,不用去顾忌影响,乌克兰女人残暴地撕开某个人的防御,这人的能力就如同乌龟一样,这人的选择也如同乌龟一样,但是,在“震动”面前,这人的极限是很清晰的——乌克兰女人的手插入那莫名的障碍中,皮肤血淋淋地炸开,但五根如钢钉般的手指却完全不受影响,直直插入这人的脑门,硬生生将这人的脑袋扯下来。

    伤势没有让她的气势有所降低,血腥的动作更让人心胆俱丧。这些邪教成员的行动业余,心理建设更是业余,它们的精神仿佛完全基于以强凌弱的气焰,这种空乏又脆弱的内心,已经完全从它们的每一次尖叫,躲避和歇斯底里的攻击与防御中体现出来了。

    就是这些阴沟里的老鼠酿造了文京区的大危机,周旋于政府和众多午夜回响行走者之间,杀死了自己的同事?乌克兰女人不觉得不可思议,现实总是比故事更加离奇,而且,在马恩的调动下,支撑邪教的支柱之一,那个叫做上原专务的男人已经被分割了。如果邪教没有比上原专务更强的顶梁柱,它们如今的表现根本不值得奇怪。

    她能够理解,如今自己的轻松,只是马恩的计划终于获得了回报。况且,也不能说眼前这些邪教成员里有多少骨干高层,也许这些人依旧是些无关紧要的小卒子,被邪教核心抛出来的替死鬼、炮灰和诱饵。既然邪教已经拿出了这座迷宫,那么,无论是迷宫本身的力量,还是以迷宫为核心去进行某种反击,都一定会制造出更大的危险。

    决战已经开始了,在逃跑之前,所有人都会拼劲全力。乌克兰女人十分清楚这一点,也知道邪教同样清楚这一点。

    按照邪教的习性,如今被杀死在这里的这些人,肯定会被用作反击的铺垫——它们总是这么做的,用上一个环节作为下一个环节的前置。

    尽管杀死眼前这些敌人很容易,但迷宫带来的危险也越来越清晰了。乌克兰女人扔掉手中的尸体残骸,甩掉手上的血渍,没入前方的灼热雾气中。

    警视正挨着掩体,一步步靠近敌人的尸体。没有更多的埋伏者,他反倒觉得过于轻松了,这让他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聆听“旋律”,直觉指引的方向就是尸体所在的位置。那里的蒸汽已经灼热到了令皮肤刺痛的程度,似乎再靠近,就会如置身于滚水之中,他只是隔着一段距离,试探着朝里边开枪,通过声音判断尸体的具体位置。

    然而,试探了好几枪,传来的都不是击中肉体的声响。那锵锵的声音证明所有的枪弹都落在空处。他相信,就是那个位置,就是那个方向,可尸体似乎不见了。

    这是异常的状况,同样也预示着更加危险的前景。

    “……果然又是老一套吗?”警视正同样察觉到了,邪教的连环布置正在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