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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各行其是

    六月下旬,幻梦境文京区的反馈没有太多意外,步入七月的时候,马恩的注意力转向自己的新房。由于马恩身份特殊,在日岛方面的各种优惠和照顾下,新房的建设工期比预期更快。才几个月过去,新房主体已经完工,只剩下内部装修。

    新房装修自然也是由夫人广田雅美负责,大体上遵循日式风格,以表明马恩本人确实已经融入日岛社会主体。马恩本人继续负责地下室和安全屋的改进,这方面无法假手于人。

    这些天,马恩终于能将公寓安全屋的设施转移到新的安全屋中。因为获得了更多的空间,马恩也进一步配置了更多的设备。毋庸多说,这些设备的来源仍旧是大陆,邮局的渠道从不让人失望。

    这些设备的调整和整合得到了大脑袋的技术支援,单纯以性能而言,远超马恩的想象。其中又有诸多新功能,至今马恩依旧没能彻底弄明白其具体应用场景。无论如何,在马恩关注的安全与制药方面,新设备和新技术带来的好处是不言而喻的。

    马恩需要的大部分药物都能够在这个新的安全屋里合成,省去了不少从大陆邮购所需要的时间。原材料有三分之一可以在日岛获取,但除了一些低价值的成份,马恩依旧选择从大陆进口。理由很简单,哪怕加上运费,也是大陆那边的成本更低,选择也更多。更何况,马恩从不需要支付运费和其它额外附加值,更有日岛和大陆双方的免税优惠。

    总体来说,马恩在日岛的个人生活与工作成本,依旧保持在一个相当低廉的水准。而他的资金积累速度却在加快,尤其是领事馆那边传来的喜讯,由大陆起头,马恩参与极小部分投资的非洲援建项目的进展十分顺利。按照协议,在对方支付的矿产中,马恩能够获得宝石矿加工后售出的极小部分收益。哪怕要扣除各种工费和大额税金,这依旧是马恩工作以来所获得的最大一笔款项,而且只要工程还在继续,这笔收入就源源不绝。根据工期进展,大概可以持续至少十年乃至于更久。

    马恩也不太清楚具体有多少钱,他不缺钱,对钱不怎么感兴趣。除此之外,夫人广田雅美是大家族的女儿,据她说,结婚后就得到了一大笔嫁妆,除了现金还有产业,结婚前那自食其力的窘迫已经一去不复返。夫人的产业具体涉及到哪些行业,马恩也没过问,他不需要干涉这些,先不说夫人本就有都市工作丽人特有的精明,哪怕夫人当全职主妇,由他一人供养家庭,他的收入也是大大超过支出。

    生活方面无后顾之忧,马恩在安习馆的工作也有所好转。他依旧呆在仓库,负责校园网络以及考题筹备,偶尔给学生上大课。不过,因为这段时间的安稳,马恩也不再请假,加上安习馆的工程得到政府方面的优待,学校在教育界的地位上升明显,理事长桂正和先生的态度总算缓和了许多。

    “所以,你下半年没有其它重要计划了吧?”桂正和先生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再三确认到,“暑假很快就开始了,如果你真有什么事情,希望能在假期里解决。今年下半年是我们的冲刺阶段,无论是学生实习还是新生招募,都要提前做好准备。顺利的话,学校会在明天开春时获得资格提升,明年才为新标准进行准备就晚了,我希望能够无缝连接。”

    “学校要扩大招生?”马恩问。

    “当然,现在的学生数量还不满预额的三分之二。”桂正和先生剪掉雪茄头,慢条斯理地点了火,吞吐几口,才继续说:“你知道,我们目前的一大部分学生来自兼并的学校,老生心思复杂,新生质量也不算好,加上有一部分很快就毕业,所以他们不可能成为安习馆的主体。我们要做的,就是平稳地送走他们,得到一个好名声,然后按照新资格招募更好更多的新生。明年我们要正式参与各大名校的竞争。”

    桂正和先生意气风发,仿佛年轻了十几岁:“我们安习馆要不仅要成为名校,还要成为名校中的顶尖!”

    他在教育界打拼多年,在安习馆建立后,终于完成了一条完整的私人教育产业链。在这条产业链上,从幼托到中学,都负有盛名,最薄弱的环节无疑就是新成立的安习馆大学,如今这个薄弱环节也迎来转机,比他预想的速度更快,这种顺利的境况让他情绪高昂。

    “名校不是需要时间的洗礼吗?”马恩反问。

    “确实,时间是重要的。”桂正和先生也没有反驳,“不过,我们先在的重点不是名望的沉淀,而是扩大认知,提升瞩目度。只有现在的人相信安习馆会是一所顶级大学,安习馆未来才有可能成为顶尖,一切都是从现在开始的,我们已经获得了入场券。”

    “好吧,您才是专业的。”马恩点点头,他不对自己不了解的事情发表太多见解,“我这边的话,如果真的有事,那就是假期了。”他对目前的状况评估了一下,七月是一年中人们精力最旺盛的时期,足以让许多事情出现征兆——他也不希望文京区整年都处于异常事态中。自从他来到日岛,东京地区已经出现两次重大危机了。

    东京地区是日岛最繁华的地区,无论是哪个行业都有立足,一旦环境持续保持紧张,日岛方面就要神经衰弱了。

    日岛方面正在重建调查员系统,加紧人员的培养与整合,从马恩得到的情报来看,状况已经有了明显的回暖,就算出事,也该轮到他们第一个顶上了。哪怕马恩现在按照协议加入了日岛籍,合作也在蜜月期,估计他们也不可能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一个大陆来客身上。

    不过,是否会出事,又不是他马恩说了算。建立在文京区的人造幻梦境确实给日岛方面带来了更多的话语权,说不定能够减轻重大事件的发生率,但与之相应,也会给他们带来更加频繁的小麻烦。他们需要更多也更优秀的调查员,防止这些麻烦积累起来,在人员的渴求上是没有止境的。

    至少,在大脑袋离开这个星球前,幻梦境文京区肯定不会真正安定下来。

    “这段时间,政府那边会派驻专员到学校里,他会有一个办公室。”桂正和先生又说:“政府的工程我也不多说,也不想参与太多,我很清楚,这是条件交换。为了学校的未来,我觉得可以接受。”

    “啊,这方面不需要考虑我的意见。”马恩笑着说,“我只是一名普通的老师。”

    “学校需要你和那位专员打交道。”桂正和先生加重了语气,“你是最适合的,也是我们唯一和专员对接的人员。和你比起来,其他老师才是真正的普通老师。”

    “只有我的话,政府方面会不满吧?”马恩本人倒是对这个任命无可无不可,但是,日岛方面肯定会期望加重自己在安习馆的话语权。毕竟,人造幻梦境的根基就在这里,只是在各方面的制衡下,日岛政府无法有明显的大动作。

    “我们是私立学校。”桂正和先生说,“如果让步太多就没得谈了。”

    “我会考虑的。”马恩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虽然他已经是日岛籍,和日岛专员的深入接触不能再算外交事务,但也许领事馆那边有其他想法。

    桂正和先生隐约清楚一些事情,也没有勉强对方,只是说:“你有一个暑假的时间去考虑,我个人非常希望你能答应下来。”

    安习馆的未来在两人的商谈中已经决定下来,只要学校方面不出现重大变故,事情基本上不会有更多出入了。

    马恩将桂正和先生的提案向大陆领事馆转述后,暑假前的所有准备工作便告一段落。

    时间来到七月中旬,漫长的暑假终于开始了。这一天,马恩正在新家的安全屋里研究秘药,突然接到了明日花的来电。原来,明日花、井上凉子和中田美智三人已经和侦探智波佐助先生联系过了,三位女生在侦探事务所的打工本日就正式开始。

    “所以,你们是在暑假前一天才最终决定的?”马恩一边问着,一边出了地下室,跟负责新家装修的工人们打了声招呼。

    “凉子说放假前还是专注学生课业比较好,美智随凉子的。”明日花对此并不意外,井上凉子一看就是个按部就班的人,美智为人比较活泼,但兴趣来的快也去的快,她对侦探事务所的打工没有太多期待,只是和凉子一起行动罢了。

    “你们已经在书店汇合了?”马恩随口问了一句。

    “是的,才三刚刚又被店长先生教育了一顿。”明日花幸灾乐祸地说,“他现在烦得很,巴不得我们赶紧把他救出去呢。我们晚上会在外边聚餐,麻烦你跟我爸爸说一声。”

    “你自己打个电话过去不行吗?我记得拉面店有电话吧。”马恩说。

    “如果我跟他说了,他一定会叫我们在店里聚餐。”明日花不情愿地说,“怎么可能让大家晚上吃拉面呢?”

    “拉面挺好吃呀。是你不想吧?”马恩调侃道。

    “没错,今天才三请客,我才不要吃拉面。”明日花语气肯定,“我们说好了,要去吃昂贵的寿司。”

    “他有钱?”马恩想了想,说:“要不我给你一点零用钱吧,免得你们吃过头了,付不起钱,被人扣在店里。”

    “才三……怎么说呢,虽然我不太记得他了,但他现在混得似乎还挺不错,请客的口气挺大的。”明日花说,“不过,如果他以为女生都吃很少,那就大错特错了!”

    听到明日花的口吻,马恩仿佛都能看到她摩拳擦掌的作态了。

    “行,那你们去吧,保持联系。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记得跟我说一声。”马恩语气平和地说,“毕竟,你们可是得到了我的许可,如果真出事了,我也是要负责任的。”

    “知道了,那就这样。我们出门了。”明日花那边传来了其他人的招呼声,便就挂了电话。

    马恩收起手机,他愈发觉得这台轻盈小巧的手机的便利了。这就是科技进步带来的生活质量进步呀,他由衷想到。他也愈加期待,未来这种便携手机的发展了,尽管很难想象未来是怎样的,不过,随着冷战停止,全球经济回暖,生活方面的科技进步趋势也许会比人们想象的更大。

    马恩想了想,又给夫人广田雅美打了电话:“雅美,我们有手机方面的投资吗?”

    “有啊,我早先就觉得这个行业很有前景,就投了一笔钱,拿到嫁妆后又追加了一些。”广田雅美说。

    “啊,我也这么觉得。如果你没投资的话,我还想投一笔呢。”马恩笑着说。

    “你现在才说,不觉得晚了吗?亲爱的,你对投资太不敏感了。”广田雅美直话直说。

    “那你还打算继续在杂志社吗?不自己开一家投资公司?”马恩问。

    “不用了,我接手的产业就是以投资公司为核心的。”广田雅美毫不客气地说,“亲爱的,你这方面不太行,我才是专业的。所以,你只管花钱就好,这个月的零花钱已经到你账上了吧?”

    “已经到了。”马恩说得干脆,他只是确认了到账,却没注意账户上有多少钱。

    “那行,没其他事情我就挂了,今天和紫苑约好了去做美容。晚上我会回去做饭,记得不要在外边逗留哟。”广田雅美得到马恩的承诺,满意地吻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马恩直接前往书店,果然在那边见到了店长先生和侦探智波佐助先生。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玉子婆婆的事情了。”马恩直白地对两人说到,而这两位也明显不怎么意外。

    其实,智波佐助觉得马恩现在才问玉子婆婆的事情,已经比他预料的晚了许多。毕竟,智波佐助会找上三位女生,本就和玉子婆婆的占卜有关,而这个预言牵扯到马恩本人,对三位女生的工作不过是旁敲侧击罢了。

    马恩不知道玉子婆婆这一号人物,但玉子婆婆在东京地区却颇有名气。其人是本地特殊行业的正规从业者,也就是所谓的“灵媒”。

    日岛的“灵媒”是一个巨大的产业,不仅涉及到人生的红白事,也是娱乐业中一个重要门类,其背后的核心支撑是日岛的民俗信仰和宗教联盟。简单来说,像神社这样严肃的宗教团体不方便直接进入的社会领域,全都由灵媒团体代劳。

    一个有名声的灵媒,在社会上的认可度绝不下于大神社的神官。而玉子婆婆就是这么一位地位极高的灵媒。在官方资料上,她的生平很简单,没有什么波澜壮阔的经历,但她从十岁开始就是被当地人供奉的灵媒,如今的名声和威望都是依靠时间积累起来的,这令她在相关领域里的地位无比稳固。

    店长先生是一个与时俱进又性情平和的人,不拒绝新的事物,也不排斥旧的事物,他并不特别信仰宗教,也没有不信的表态,但他和玉子婆婆有一份亲缘关系。

    “这家伙是这位玉子婆婆的远房侄孙。”智波佐助这么说到,“玉子婆婆早就退休了,轻易不会出手,我能搭上玉子婆婆的线,完全是托了他的福。”

    店长先生闻言只是矜持地笑着。

    “玉子婆婆的占卜很准吗?”马恩问。

    两人都看得出马恩的真正意思,便由店长先生回答到:“并非如此,婆婆的占卜不全是准确的,但她准的时候,都是对某些人极为重要的大事,而且准得令人吃惊。如此一来,虽然小事不准,但人们真正看重的,却是那些对自己有重大改变的事情,对小事的模棱两可也就不以为意了。玉子婆婆靠大事的准确预言,帮助了许多人,自然也得到了丰厚的回报。不过,当她年岁渐高,愈发觉得这一行磨难重重,准确的占卜有时并非好事,而是更大事端的苗头,于是就急流勇退了。”

    店长先生对玉子婆婆的评价较为平淡,但侦探智波佐助对玉子婆婆十分推崇。

    “我可是从小听说玉子婆婆的传说长大的,我小时候的大人们都叫她玉子,说玉子是能聆听神言之人。”智波佐助对自己的热情不以为意,谈起玉子婆婆,他就仿佛是那些追星的年轻人一样,有很多想说的。

    不过,马恩没有让他说下去。他打算亲自上门拜访。店长先生不介意引荐,他说:“马恩先生也是一位奇人,我虽然不太清楚您到底做了些什么,但玉子婆婆却知道您。您过去拜访,玉子婆婆定然不会拒绝。更何况,她这次的占卜涉及到您,想必已经有了准备。早知道您会过来,我们已经连伴手礼都准备好了。”

    言罢,三人便带上礼物一同前往玉子婆婆隐居之地,其名为玉子街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