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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乘邮轮去斯德哥尔摩

    第十八章 乘邮轮去斯德哥尔摩

    一 登上波罗的海王子号

    原定三点半从芬兰城堡返回,因为芬兰堡的美景实在迷人,直到四点多大家才依依不舍地登上回程的渡轮。我们回来的时候,天气很热,团里唯一没有参加自费项目的張根党、丁光华夫妇早已经等的很不耐烦了。

    大巴载着我们紧紧张张去吃完晚餐,担心误了八点十五分去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的邮轮,又载着我们急急忙忙往一百七十多公里外的土库港赶。

    土库,又叫图尔库,是芬兰第五大城市,也是芬兰最古老的城市,位于国境西南端海岸波的尼亚湾畔,是始建于一二二九年的港口城市。土库曾是芬兰政治、经济的中心,素有“芬兰文化摇篮”之称,一八一二年前曾经是芬兰的首都。土库滨临瑞典,承袭了瑞典风格的建筑,成为芬兰与俄罗斯文化分庭抗礼的城市。它还是芬兰通往西方的门户,是芬兰的第二大海港。海港航道水深九米左右,附近海域几乎终年不冻,可全年通航,芬兰最大的客轮和渡轮都在这里停泊。

    土库的古迹很多。其中建于一二九零年的大教堂和中世纪古城堡最为著名。可惜,由于时间紧迫,原本应该游览的这两个景点,导游只是让大巴载着我们围着大教堂和土库城堡转了一圈,就算是游了览。

    还不到晚上八点,我们登上了波罗的海王子号邮轮。

    这哪里是船啊,整个就是一座移动的大宾馆。它既解决了我们的住宿问题,还会把我们从芬兰带到瑞典。旅行社一举两得,我们也体验了一把北欧的豪华邮轮度假游。

    邮轮度假风潮始于十八世纪末,是由欧洲贵族开创的一种优雅、闲适、自由的旅行。是欧美人最向往的度假方式之一,当今也风靡世界。国内这两年也在兴起,并有不断加温的趋势。

    波罗的海王子号邮轮,是专门行驶在波罗的海上的邮轮。船很大,起码有一百多米长。船上设施齐全,餐厅、舞厅、卡拉OK厅、酒吧咖啡厅、游戏室、小剧场、免税商场、赌场、游泳池……应有尽有。

    船高九层,我们住在五层。进了船舱,稍作安顿,便邀上隔壁船舱的老魏伉俪去六层甲板上看海。他们是团里唯一来自青海的团友。老魏长我一岁,从青海出版社退休,妇人小杨是青海医学院的专家,退休后被反聘,现在还带研究生呢。两口子都爱玩,都喜欢拍照、摄像,所以显得格外年轻,特别是小杨,拍起照来蹦蹦跳跳的比年轻姑娘还活泼。老魏说,她从年轻时就爱玩儿,爱穿,看上适合的衣服、鞋子不管多少钱立马买下来。也是,人就该为自己多活一点儿。人生苦短,何苦亏了自己!

    晚上八点十五分,邮轮正点起航。它像大海上一座漂移的大山,慢慢漂离了芬兰。海风很大,大海上漂浮着很多美丽的小岛,我们在甲板上倚着船舷一边吹着海风,一边给小岛拍照。

    李牙医不知从哪儿突然钻了出来,嘴里叼着香烟,手里拿着相机。李牙医个子不高,略胖,五十多岁,以前端的是县医院的铁饭碗,后来辞职办起了自己的牙科诊所。凭着精明强干的个性和越来越精湛的医术,诊所越干越兴旺,如今身价不菲。

    说起来,李牙医还是我的甘谷乡党哩—懵懂无知时我在他们县插队。可以说,那是我的第二故乡。

    甘谷县二千七百年前就已建县,有华夏第一县之称。但是,它又是全国最贫穷的县,完全看老天爷的眼色吃饭。老天爷很少给好眼色。川里还好一点,山里十年九旱。一年四季洋芋是主粮。我们去插队的前半年,吃国家的供应粮,还不觉得太苦。下半年和当地人民公社的社员一样了,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社员们多少还有点儿家底,我们只能是生产队分什么吃什么。一个知青点六个人,煮几个洋芋,拌上盐面面就是一顿饭。炒菜没有油,女同学想出个办法,把大锅烧热了先放一点点水,趁着锅热,把洋芋片片倒进去,也滋啦滋啦的响。还得赶紧用锅铲子翻锅,不然,不是洋芋片糊了,就是粘在锅上铲不下来。为了糊口,有些胆大的社员自己捻羊毛织成毛袜子、毛衣,扒到火车上偷偷去卖。手里拿一双毛袜子,身上套几件毛衣,在火车上挨个车厢串,挨个旅客问“毛衣要吧?”“毛袜子换粮票,换吧?”有人看上一件毛衣,嫌小。社员就一边从身上往下扒,一边使劲往大里抻,嘴里连声说“不小不小,不信你再看看,再看看…”死乞百咧地卖个你。后来,这个县成了有名的投机倒把县。火车经过时,列车员都要提前广播,提醒旅客说“甘谷车站就要到了,大家不要上当买毛袜子买毛衣。”有个传说,周总理开什么会时,曾经说这个县是全国投机倒把第二县。有人问哪个县第一?总理风趣地说,第一还没有发现呢!李牙医告诉我,现在甘谷县可今非昔比了。这我知道。去年,我专门驱车四百多公里去看望过。当年只有一条街的小县城,道路宽阔,高楼林立,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华夏第一县”。县府大楼有十几层高,楼前的广场比省城的广场还大,还气派。我当年的小房东就在县府当差,管后勤。退休了又被返聘,每月拿三四千个大元呢!

    老乡相见,倍儿亲。加上牙医的妻子也是兰州到甘谷的插队知青,一路上自然十分投机。牙医对妻子格外好,要啥买啥。用他的话说,当年人家看上我,我穷的一件羊毛衫衫都给人家没买,现在条件好了,就该报偿人家!

    二海上拍日落

    聊了一会儿难以忘却的往事,我猛然想起来了唐朝诗人王之涣那句脍炙人口的名句“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于是,我提议到最高处的第九层甲板上去看看。从那里,再最后看一眼美丽的芬兰,看一眼辽阔的芬兰湾。这辈子,再来这里的机会可能不会再有了。如果能再度出游,我们会选择澳大利亚、新西兰,或者夏威夷、旧金山,也许去看埃及的金字塔,抑或去南非的黄金海岸……

    谁知我们气喘吁吁地爬上九层,竟然没有办法去甲板。从七层到九层,不是通向甲板的铁门紧锁着,就是没有甲板。我们只好乘电梯下来。

    回到六层甲板时,我们遇到了两个牵了两条大狗的妇人。俩人差不多五十岁模样,都戴着墨镜,都把金发盘在头上,都是一身黑衣打扮,只不过一个穿长裤,一个着短裙。穿长裤的年纪稍长一点儿。她们牵的狗灰黑色,特别高大,像一头小毛驴似的。早年我养过一条德国黑贝,感觉就够大了,可她们的狗足足比黑贝大一倍还多。只是,它们很温顺,没有黑贝威猛。上船时,我就见过她们,但没认出她们牵的是狗,还以为是羊驼啥的呢!我们都是头一次看见这么大的狗,都觉得特别好奇,不由得想拍几张照片。牵狗的妇人好像知道我们的意思,很友好地拉着狗,让我们拍了个够。

    船上提供免费wifi。快半夜十一点的时候,我回到船舱上网,才知道同舱的余哥夫妇都不会玩微信。余哥用的是很高级的手机,我一边调侃他浪费资源,一边教他玩微信。余哥属猪,六十八了。夫妇都是很低调的人,不爱说话,问一句答一句。别看寡言少语,可他们已经用完三本护照,差不多的国家都游过了!

    我帮余哥注册了个微信号,正教他怎么聊天,老魏在舱外喊着去拍落日。我让余哥自己先学着玩儿,跟着老魏就跑到甲板去了。

    海风更大了,吹的人站不稳脚。

    国内此时已是午夜,这里却还是黄昏。夕阳给一望无际的海面铺上一层金色的波纹,甲板上很多人拿着手机、相机对准天边,俯身弯腰等待夕阳落下去的那一瞬间……

    我是头一次在船上看日落。趴在船舷边,看到太阳离海面越来越近,开始像一把火焰在海尽头熊熊燃烧,烧红了蓝天,烧红了大海,又从海尽头烧过来,烧到我脚下的船边,好像谁在大海上用黄金铺起了一条金光闪闪的大道。忽地,火焰变成了一个脸盆大的金色圆盘,金光闪闪的大道也变成了一条金线。不一会儿,金线不见了,海尽头留下一抹红晕。接着,红晕散去,海天一色,海水里好像泼进大桶大桶的墨汁,渐渐黑了起来……

    拍完落日回舱,余哥已经打鼾了。我赶忙冲了个澡,爬上上铺,一边给手机充电,一边翻看手机里的照片。上下眼皮不知不觉打起架来,便放下手机睡了。迷迷糊糊睡了不知多久,一阵接一阵的砸门声把我们惊醒,余哥夫人懵懵懂懂叫了一声“快起来,导游叫起床了”!等了半天,又没了动静。我下床开门出去看了看,什么人也没有,楼上酒吧似乎有喝醉的人叫嚷着什么。再看时间,才十二点多点儿,我刚睡着吧。上床就再也无法入睡,一直拿着手机玩到快四点。朋友圈有朋友问,俄罗斯和北欧怎么都是美女啊?为啥不拍帅哥呢?我挑了几幅帅哥的照片发上去,还写了几句话:“不是我不想拍帅哥,实在是帅哥不好拍,不是人家都成双成对,就是人家摇头摆手‘no,no’,但也拍了一些,先拿出来给圈里的女娃们养养眼吧!有老外也有老‘汉’,只能看看哦!”

    因为六点要下船,四点半就开早餐,我便下来叫同舱的人起床。余哥穿好衣服下来看看手表问,怎么才三点就叫我们起床?我这才发现,自己手机上还是荷兰时间,比瑞典时间整整差了一小时!

    索性都别睡了,洗漱后等着吃早餐吧!

    六点整,斯德哥尔摩港口到了!我们几乎是第一个走出码头的旅游团。但是,接我们的大巴没有如约在停车场等候。导游一遍一遍找,一辆车一辆车问,最后打了几通电话,才知道大巴堵车堵在路上了!真是起个大早,赶了个晚集。直到所有同船的游客都走了,我们的大巴才姗姗来到。

    车也是一辆白色大巴。司机是一位头顶光亮、胡子花白、衬衣雪白、腰板挺直,很帅气的老头儿。后来知道,他叫威廉,六十二岁。从今天起,他就开着他的芬兰大巴为我们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