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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1

    小倩回到旅馆后,见妈妈和妹妹还没有回来。怕她们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迷路,就一路寻了出去,走到街心公园时。看到晨练的老人们,她想妈妈是不是也在里面,看人家晨练?早晨的公园空气清新、鸟语花香,一旦走进去心情会自然好起来的。

    她边走边看边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一时间流连在大自然中,完全忘记了此行的目的。站在一棵老树下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就听到身后传来,

    “怎么?难不成你是来找我算账的?你要搞搞清楚,是你女儿缠着我的儿子不放。”

    “妈,别再说了,我们回家吧!”潘斯晨之前听完两老人的对话,仿佛觉得在听戏一般不真实。当他渐渐明白她们之间的恩怨后,怕她们越说越激动。就劝妈妈离开。

    这个男声怎么这么熟悉?小倩听到这里,不由地扭转头去。她的目光正和斯晨妈对上了,见到小倩,斯晨妈又来了精神,

    “你的宝贝女儿来了,你去问她啊?”

    两个妈妈的对话,让潘斯闽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上一辈的恩怨情仇也造成了她一生的阴影。剥夺了属于她的童年快乐。

    她默默地转身欲离去,这里已经不需要她,也不属于她。一直以来,她的心就没有驻扎的地方。而小倩的出现却使她不由自主地又驻足不前了。

    主角的意外出现,使她突然改变了主意。就是眼前人搅得两家人不得安宁,难道复仇就这么诱惑人,令人精神振奋,并为之不惜一切吗?后爸真是她害死的吗?她那么爱他感激他,怎会害他?而小倩姐妹却不懂得她的心,把爸爸的死都归咎在她一个人身上。

    当众人将目光一致投向“主角”时,事态的发展如何,是她更为关心的。

    “你们干什么?”小倩说话间已然来到众人面前,她将目光在潘斯晨和他妈妈扫视了一番后,并在潘斯晨脸上定格,“是不是你把我妈妈约到这里来的?我们之间的事情跟她没有关系。”

    “哼!我们家斯晨躲你还来不及呢!”斯晨妈轻蔑地扫视着她。

    “说什么老太婆?”小倩的怒火又燃烧起来。

    “看看!看看!这就是你生出的女儿,一点儿教养都没!”斯晨妈将目光移到小倩妈身上,责备声着。

    潘斯天按响门铃时,秦姿以为是丈夫和婆婆回来了,赶忙去开门。门口站着的却是潘家最为讨厌的小叔子。在感到惊诧之余又觉得正常,对方肯定是来找婆婆的。可不知为何每次看到他,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每次打电话找他哥必是要钱。斯晨那1万元是不是,望着眼前人她不禁陷入思考中。

    大姑子应该不缺钱,难道真是……

    “我妈呢?”他也懒得跟嫂子说些客套话,直奔主题。

    “她和你哥出去了。”

    “去哪儿?”

    “被一个女人叫了出去,去哪我也不清楚。”

    “一个女人?”那会是谁?他不想和他讨厌的嫂子单独相处,说道,“我们一起去找找。”

    由于情绪激动的小倩的加入,本来就不友好的气氛变得更为僵硬,局面开始向恶劣的方向发展。潘斯闽只是在一旁冷冷地观看着,始终不肯露面。其实她清楚自己不会扭转这种局面,甚至于因为她而变得更为糟糕。与其如此不如静观。

    本来妈妈和小倩妈争论,潘斯晨认为这是长辈之间的事情,不便插手。只是劝妈妈快点离开,现在见小倩母女俩都上阵了,也气不过说了几句。这下把小靓的怒火也点得燃烧起来。她最气愤的是潘斯晨这个大男人也插手,也开始骂斯晨妈生了个没教养的儿子。这下斯晨妈索性不用嘴巴回击了,伸手就要煽她的耳光,被她机警地躲开。

    这下,小靓抓住斯晨妈开始不放了。潘斯晨见这样下去会越闹越凶,就上前将妈妈和小靓拉开。

    就在这个当口,潘斯天匆匆赶到。见妈妈被一个年轻女人拉扯着,气得他不问青红皂白,上前就去推那个女人。由于站立不稳,小靓一个踉跄便跌倒在地。

    小倩母女吓坏了,急忙去扶已有身孕的小靓。对方在这时却痛得嗷嗷叫起来,很快,鲜红的血便由腿根部缓缓流出,滴落在地。

    “啊!出血了!”小倩吓得大叫起来,猛然抬头准备责骂这个匆匆而来的“刽子手”,然,当她的目光与之相遇时,她那半张的嘴巴却关闭了,只是唇翼微微煽动了几下。

    潘斯天的意外出现完全搅乱了她的心,一时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潘斯天呢!当他的眼神与小倩相撞时,也惊得说不出一个字。他也没料到他们会在这里在这种情状下相遇!当然,他的出现不但让他妈妈吃惊更让斯晨和斯闽吃惊不已。

    斯天出来了!斯天出来了!当潘斯闽在树后看到这个让她心力交瘁的小弟时,激动的欲上前拉着他,并问问他是怎么出来的。

    她正想得出神,就听到亲妈妈大声嚷叫着,“快!快送医院!”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吓得慌了神的在场人,这才醒悟过来。潘斯天背起小靓,小倩见状,则走在前面去路边拦车。

    众人离去后,潘斯闽这才从树后走了出来,犹豫了片刻,就尾随而去。她还未弄明白斯天是何时释放的?得找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搞清楚!

    救护室走廊里,当潘斯天得知躺在里面的小靓就是小倩的妹妹后,不安地走来走去,连连自责着,不断地向小倩母女道歉。小倩妈一声不吭,焦急地等待着消息。小倩则发出狠话,若妹妹有个三长两短他潘斯天就死定了。

    斯晨妈见小儿子在这个讨厌的女人面前低声下气,气得不免嘀咕了几句。潘斯晨见双方的脸色都因愤怒而变得异常难看,生怕他们一旦“交火”起来,口无遮拦,将一些不知的事实公开化。他更为担心的就是一旦弟弟知道他和小倩的关系,那将是一场罕见的轩然大波,甚至会将整个世界颠覆。想到这里,浑身不禁直冒冷汗。就急急忙忙让妻子带妈妈回去休息。

    一直不露声色,闷声不响的秦姿,早已察言观色地感觉到了什么!她不声不响地点点头,拉着婆婆离开了医院。

    少顷,小靓被推了出来,人是安然无恙,然,胎儿却没了。见到门口等待消息杀害孩子的“刽子手”,她完全失去了控制。

    “‘刽子手’!你还我孩子!还我孩子!”在姐姐和妈妈的极力劝阻下,她的情绪才稍微冷静下来。

    见小靓无恙,潘斯晨的心也安定下来,对方此刻十分激动,自己和弟弟留下会惹来更多的麻烦,就拉着弟弟准备离开。

    “不许走!”小靓见兄弟俩要离开就一把抓住了斯天,“还我孩子!”

    “让他们走!这件事不会就此罢休的,我们没完。”小倩愤怒地望着跟她纠缠不清的兄弟俩。

    小倩绝对想不到潘斯天这时会出现,他怎么会释放出来的?应该还关在里面才对,倘若他得知他爱的女人和自己的哥哥有暧昧关系……。这一刻,她也害怕起来。

    她不敢想象下去,斯天因为她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肯定会接受不了事实而失去理智。再说了,她也没有将她和斯天的关系告诉妈妈,因为斯天不是她要嫁的男人。一旦让妈妈知道,她和潘家兄弟都有暧昧关系,那还了得?

    她现在必须支走潘家兄弟,不能让他们了解事实。再说这样的话她也能暂时摆脱斯天的纠缠。至于以后会怎样,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2

    兄弟俩走出医院,潘斯晨刚想询问弟弟的情况,手机铃声响起来。是学校来的,要他回去一趟。他关照弟弟回家等他,便直奔而去。

    潘斯天只得一个人沮丧地向哥哥家走去,走了没多远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扭头一瞧,姐姐斯闽正站在不远处。

    且说潘斯闽一直躲在医院急救室边的一个转角处关注着事态的发展,当小靓被推出来,撕心裂肺地问斯天要孩子时。才知对方流产了,心里真是翻了调料瓶,杂味俱全。不知是喜还是悲,或许两者兼之。喜得是小靓不会因为自己要为尤家生儿子而趾高气扬了,悲得是一个女人失去孕育已久的骨肉是何等的痛苦。因为她失去过,因此很能体会这种心情。

    她默默地望着跟她有着血缘却似仇人的母女仨,此刻,她们正沉静在悲痛之中。她没有办法也不想去安慰她们。就跟着两个弟弟出了医院。

    姐弟俩找了个不远处的安静所在坐下,接着,潘斯天讲述了他被关进去后所发生的一切。潘斯闽默默地听完,不管弟弟是什么原因出来的,毕竟已经平安无事出来了。她的心也完全安定下来,不用再在后妈面前不停地圆谎。发生过的一切有了惊心动魄的过程后,又轮回到了最初。然,事情总是一环扣一环,接踵而来。

    斯天出来了,紧接着他又要面临一个残酷的事实。这个事实虽通过当事人极力挽救,但终究成了事实。一个让斯天永远也不能接受的事实!潘斯闽想到这里便不寒而栗,她无法想象斯天得知真相后的表情,该是一头怎样失控的抓狂的“怒狮”?

    她不敢也不想目睹那场景,还是赶快离开吧!

    “去你哥哥家把妈妈和我的行李拿出来,我在车站等你。”

    “等等,我还没弄明白你和妈妈来哥哥家干什么呢?”

    “没事!就是过来看看而已。”她现在又不得不敷衍弟弟。

    “我看不是,妈妈怎么会认识小倩和她妈妈?而且她们看样子还是个老相识。”他完全不信姐姐所言。

    “你就别问那么多了,这几天大家都很累,带妈妈回家好好休息休息。”

    见从姐姐那里得不到答案,他疑惑地带着一堆问题朝着哥哥家走去。

    客厅里,斯晨妈和秦姿正坐在沙发上等待着,见他回来。忙着站起来问明情况。

    听完后,斯晨妈只是叹了口气,重新在沙发上坐下。

    “你哥哥呢?”秦姿问他。

    “回学校去了。”

    “妈!”他在妈妈的对面坐下,“你怎么会认识小倩的?”

    “哼!甭提了。”斯晨妈听到这个名字就心烦意乱,再说在儿子家,媳妇又在身边不好多说什么。

    “好,不提就不提。我们回家吧!”他看了看一旁的嫂子,心想或许是因为她,妈妈才不方便说。回去了解也不迟。

    “等你哥哥回来跟他告个别。”妈妈说完就进卧室收拾自己的衣物了。

    客厅里只有小叔子,秦姿见机会来了。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目不斜视地直勾勾地望着小叔子,问道:“你怎么认识小倩?”

    嫂子突然的一问,使他一时间僵在那里。不知如何作答。

    “是不是你们早就认识了?”

    他警惕地回望着对方,不知其目的。

    见对方一个字也不答,她清楚对方在堤防她。是啊!她和小叔子还是第一次面对面单独处一室。对方如此防备她,再问也无济于事。

    就起身边说边准备离开,

    “那个女人到底哪点吸引了你们兄弟俩?竟然让你为她守口如瓶!”

    “等等!”他叫住了她,“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什么我们兄弟俩?你是怎么知道我跟小倩的事情的?”

    “嫂子我是过来人,你的一个眼神就出卖了你。从你的眼神里,就看得出你对那个女人有多真。”

    “那跟我哥有什么关系?”

    “也不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你连你喜欢的女人在外面做了些什么都不清楚。唉!”

    静悄悄的客厅里,只有他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里想着嫂子刚才的话。他又将来这里后,所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地想了一遍,越来越觉得有什么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所有的人都知道,只有他这个傻瓜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非得要瞒着他?跟哥哥有关?嫂子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翻腾着,就像小学时背诵的古诗一样滚瓜烂熟。

    不行,他一定要将这件事搞搞清楚。

    正当他要问已经从房间里出来的妈妈时,潘斯晨回来了。一路上,潘斯晨就在想一个问题,弟弟回来了,怎样将自己拿出的1万元给律师的事情告诉妈妈,这样的话,妈妈就不会误会姐姐了。

    潘斯天到了嘴边的话也被现实给塞回喉咙,因为这一刻妈妈正忙着跟哥哥说话,没空搭理他。少顷,被哥哥拉进卧室的妈妈出来了。堵在喉咙口的话又忍不住蹦了出来。

    听说大儿子辛苦挣来的钱,被眼前这个不争气的小儿子挥霍了,斯晨妈气得没给他好脸色。冷冷地回了一句,

    “我们回家。”她要回去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一直躲在厨房里观颜察色的秦姿这时走了出来,

    “妈,你们现在就回去啦?那小倩还会不会再来找我们斯晨啊?”她说罢,就冷笑地望着此刻比任何时候都紧张的丈夫,只见对方被这句话吓的脸色煞白,急忙拿话来堵她,

    “你忙你的,我去送送妈妈。”

    “她敢再过来,再过来就打断她的腿。”斯晨妈恶狠狠地说着。把目光投向斯晨,语重心长地又说开了,“好好过日子,不要再吵架了。”

    潘斯晨望着妈妈,心绪不宁地点了点头。

    “妈,我越听越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倩怎么会哥哥扯上关系呢?”潘斯天终于忍不住了。

    “哎呀!说你猪脑吧还真不冤枉你,难道到现在还不明白?你哥哥和小倩早就好得难分难舍了。”

    “你撒谎!”他指着嫂子咆哮起来。

    “这孩子,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斯晨妈不解地望着小儿子。

    “哥!这到底是真还是假?”

    “斯天,别问了。”潘斯晨无奈地低下头颅。

    “你混蛋!”他气得上前抡了哥哥一拳,然后夺门而出。

    “这孩子,到底怎么了?”斯晨妈惊异不已。

    “妈!你还不知道,小倩可是斯天一直喜欢的女人。”秦姿幸灾乐祸地说着。

    天!斯晨妈被眼前的事实完全击倒了,这都什么跟什么?两个儿子怎么都会喜欢上那个女人生的女儿?老天啊,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不可以捉弄我的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