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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1

    “臭小子,气死我了!斯晨,快去把你弟弟追回来。”潘斯晨见妈妈气成这样,就匆匆地追赶弟弟去了。斯晨妈浑身乏力地跌坐在沙发上。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太不可思议,太残酷了。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

    潘斯闽!又是潘斯闽,就是因为她才使那个女人心生恨意来报复潘家。

    潘斯闽人呢?这时,她才想起养女至今也没有在她的视线里出现过。

    这个死丫头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她就是克星,本来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从小亲妈妈就不要她,还克死了她爸爸。

    她要把她给找回来,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将潘家闹得不得安宁?

    此刻的潘斯闽已经买好了车票,正站在车站广场上,焦急地等待着斯天的到来。

    斯天没有等到,却等来了后妈的电话。那端的后妈已经气急败坏,恼羞成怒,也不管她的感受要她立马赶过去。

    从对方的口气里,她预感到一场不可避免的“暴风雨”即将来临!

    事情的真相一旦被不能了解的人知道后,必将掀起万千波浪。

    她千方百计地将能够隐瞒的事实隐瞒着。一个谎言需要千百句的谎话来堆砌才能够使人置信。然,根基因为错误勉强支撑着,到了最后肯定会因不牢固被击垮。没有一种谎言能够不被揭穿!因为事实终究是事实,再努力也遮不住它破土而出的架势,发生过的事实任谁也无法改变。

    既然隐瞒不了,那就索性去面对,藏藏掖掖只会觉得心里憋闷。想到这,她反而觉得一阵轻松。是啊!事情应该有个结果了,如此下去何时才是个头?何时才能放得下?

    潘斯天气得像只无头苍蝇,在陌生的街头狂奔着,他能够忍受小倩去找有钱男人,却不能忍受她和自己的哥哥有婚外情。为什么?为什么不找别人?偏偏找他的哥哥?他觉得胸腔里的怒火在燃烧。烧得他头昏脑涨,近乎抓狂。

    直到跑得筋疲力尽,他才在一棵树旁停下。额头上的汗水合着泪水刷刷而下。两个震耳欲聋的声音,震得他头颅似被炸裂开。一种声音对他大吼,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另一种声音告诉他:是真的,这就是不争的事实,平时不善言辞的哥哥虽没亲口承认,但他的眼神和表情已经告诉他答案了。

    现在他该干什么?回去将哥哥暴打一顿?打好后,他心里就痛快了?事实就被抹杀了?

    他渐渐地冷静下来,告诉自己现在什么也不做,去问小倩要答案。他要对方亲口承认他才会完相信才会死心。否则,即使事实,他也不会相信。

    小倩!小倩!她在哪?他又开始狂奔起来。因为他急切需要得到令他抓狂的答案。

    潘斯晨未能追上弟弟,在街上懊丧地走着,悔恨、痛苦,交织着,磨缠着。一刻也不消停。

    这一刻,他的大脑一片混乱。下一步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逃避下去?能解决问题吗?妈妈还在家里等着消息呢?

    这些日子因为自己没少被她老人家骂过,他早就适应了。想到这,他就折身回返。该来的既然来了就不要再逃避!

    潘斯闽一踏进门,就被恼羞成怒的后妈连连煽了几个耳刮子,这突然其来的特殊“待遇”,还是给隐隐感觉有事发生的她一个措手不及,她怔愣在那,摸着被打得开始灼热疼痛的脸。觉得眼前的世界一片混乱,天旋地转起来。幸好借助一旁的家什将身体支撑着,没有倒下。

    “妈!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打我?”

    “怎么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跟我装傻?你这个害人精!白眼狼!亏我把你养这么大,你就这么报答我?”后妈的声浪一阵高过一阵。

    “到底怎么回事?我做错什么了?”

    “我问你,为什么要害你两个弟弟?小倩是不是你介绍他们认识的?你是不是想让他们兄弟俩为了这个女人争风吃醋?反目成仇?”

    “你又冤枉我了,我和她们没有任何瓜葛。斯天和斯晨是怎么认识小倩的我是一点都不清楚,等会儿他们回来问问他们不就清楚了!”

    “等他们回来?哼!斯天接受不了事实已经不知去向了。”

    “什么?”他已经知道真相了?这个结果令她吃惊不已。斯天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连后妈都不知道,斯晨是不会告诉他的,是小倩?也不会。那么会是……她将目光再次聚焦在秦姿脸上。

    “我明白了,原来你早就知道斯晨和小倩的事情!”

    一旁的秦姿听到这里,把她恨得咬牙切齿,

    “难怪我到上海去找他,你骗我说是不知他在哪里,其实那时他就是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是不是?”

    迎着弟媳仇恨的目光,她突然明白,斯天怎么会知道真相了。原来就是眼前这个唯恐世界不乱的女人的“杰作”。

    就在潘闽感到万分委屈时,潘斯晨推门回到了家。看到妈妈正在满脸怒火地痛骂着姐姐。原来,她将所发生的事情都归咎在姐姐身上了。

    “妈!这事跟姐姐没有关系,你别在冤枉她了。”

    “你给我滚一边去!这没你说话的份。”

    “妈!真的不要再这样下去了,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跟任何人没有关系。”

    “咦!斯天呢?他怎么没有跟你回来?”

    “我没能追上他!”他沮丧地低下头。

    “看看!这都是你干的好事?”斯晨妈又将愤怒的目光射向潘斯闽。

    “我去找斯天。”潘斯闽一分一秒也不想呆在这里,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换着以前的脾气,她早就跟后妈争论上了。岁月渐渐地磨蚀了她那倔强的脾气,再说现在女儿也需要她来照顾,她怎能跟她争吵?

    到底不是亲生的,碰到事情后妈总是会责备她,从小她和斯天闹矛盾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口口声声说将她当亲生闺女看待。其实不然,一发生事情,不问青红皂白就将责任推倒她身上。

    她甚至怀疑自己那么地维护斯天和斯晨,把他们视着最亲的人是否值得?正因为爱他们处处维护他们,才让后妈产生误会。然而,当她听到斯晨处处维护她,帮她解围。她的内心才稍稍有了片刻的安慰,这个世上至少还有人爱她,也让她明白,她的付出得到了回报。她没有白疼斯晨和斯天。

    “我跟你一起去。”潘斯晨也不想呆在家里听妈妈的唠叨,他清楚至少找到斯天,妈妈的目前症状才会有所好转。否则,他们的耳朵都不能清静下来。

    2

    自从潘家兄弟离开医院后,小靓的心依然还不能安静下来。腹中夭折的胎儿是她最大的精神支柱。

    如今这个精神支柱倒塌了,她也跟着崩溃了。

    “姐,为什么要放他走?为什么?我要他还我孩子。”

    “小靓,冷静些,孩子没了就没了。谁也不能使他起死回生,面对现实吧!”

    “可是我怎么跟尤雨交代啊?”她捂着脸咽咽地哭起来。

    “傻丫头,你还年轻,还可以再生嘛!”妈妈一把把她揽在怀里,安慰道。再说,女儿没结婚就怀孕,她心里本来就为此不快,现在既然孩子没了也好。先把婚结了再生也不迟。她反而觉得这个结果令她满意。

    母女仨听从医生的意见,留院观察一会,若没什么异常就出院。

    心绪稳定后,小靓开始考虑自己离开医院后,该何去何从了。本来回家是要养胎,如今倒好。胎没养好,胎儿却丢了。那她还留在家里干什么?

    这些日子因为有身孕,尤雨整天就不着家说是工作忙,谁知道他在外面干些什么!还一个劲地将她往家撵,她这心里一直就隐隐觉得不安,如今流产了,她就可以回上海好好地看着他了。

    妈妈和姐姐出去买食物了,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就这样想着想着,就拿起手机,给远方的尤雨去了一只电话。

    当她将流产的事情告诉对方时,原以为会得到对方的安慰。

    熟料,尤雨的态度很冷淡,仿佛是在听一个故事。就像不是发生在他身上一样。她告诉他,等医生进一步检查没有什么问题就回去了。对方冷冷地来了一句,

    “孩子没了还回来个球!在老家好好呆着吧!”说罢,竟然不顾她的感受断然挂断。

    她气得浑身如筛糠抖擞着,再给他拨过去。对方却已经关了机。

    这个没良心的家伙,孩子没有了就想把她给甩了。她将手机重重地摔在床上,捂着脸痛哭起来。

    小倩和妈妈回来得知这一切后,气得也将尤雨这种没有良心,不负责的家伙骂得狗血喷头。并发誓等妹妹好了之后一起陪她去上海找他算账。想到这里,她就去找医生看妹妹能否出院。

    潘斯天料想着小倩这会还应该在医院里,就一路奔了过来。推开病房门,里面只有小靓一个人,他要找的人不知去向。

    小靓正咒骂着尤雨,咒骂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这时,来找小倩的斯天闯了进来。一见是他,更是火冒三丈。

    想到就是眼前这个男人让她失去孩子,还失去爱情,失去男人。气得冲上前就开始捶打,边打边咒骂着。

    潘斯天深知自己曾犯下的错误,就站立不动任凭她打骂。直到小倩回来,才将激动不已的妹妹拉开。

    对于小靓的举动和咒骂,潘斯天一点也不动怒,因为他清楚这件事是他做的不对,如今,他也不想求得对方的原谅,他是来问小倩要答案的。

    他一句话也不说,拉着小倩的手就要往外走。却被对方甩开了,

    “干什么?”

    “有事情要问你。”

    “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

    “那好!”他索性也停下,思忖了一会,问道:“你是不是跟我哥哥好上了?”

    “是和不是跟你有关系吗?”小倩歪头斜视着他,不屑一顾的表情完全激怒了他。

    “我说你们潘家怎么个个都那么难缠?一次次地来骚扰我们干什么?潘三你这个死鬼,死了都不让我太平!”小倩妈气的将他的爸爸也骂上了。

    “你是我的女朋友!”他忍无可忍地开始咆哮起来。

    “什么?你再说一遍?”小倩妈听到这里简直要晕倒,天哪!自己的女儿怎么会跟前夫的两个儿子纠缠不清?她实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一个踉跄跌倒在床边。

    情绪激动的这对男女见状傻眼了,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叫医生。

    潘斯闽姐弟急匆匆地往医院赶,路上,她将斯天告诉她的一些情况告诉了斯晨。两人边匆匆赶路,边想着见到斯天该如何劝他,如何开导他接受这个事实。

    到了医院,他们的计划都被小倩妈的昏倒给破坏了。望着被妈妈昏倒的事实打倒的姐妹俩,望着斯天的不知所措。潘斯闽真是百感交集。

    这一切的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根本不容她思想。是谁导演了这出戏?还让她扮演如此复杂、难堪的角色?

    “潘斯天!你这王八蛋!我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见妈妈还不醒来,急坏的小倩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气得后半句再也出不了喉咙,就抓起椅子就要砸过去。幸亏被潘斯晨及时阻止。

    见此情景,潘斯闽决定带着两个弟弟离开这里,她能够想象到亲妈妈醒来后,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们姐弟仨。不能再将她气昏过去了。她倒不是心疼亲妈妈,而是再也不能节外生枝,不断地出状况了。这样的话谁也经不起折腾。

    她朝斯晨递了个眼色,示意他拉着斯天离开,就在他们拔步准备离开时,亲妈妈却忽忽悠悠地睁开了眼。望着亲妈妈,她想起了不久前后妈对她的责难,心中的滋味难解又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