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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不做弱者

    到了叔叔家,小军和小雪早已回来了,婶婶做了一桌子菜,叔叔已经坐到了桌子的正位上。我进了门,小军和小雪就迎了上来,说:“哥,就等你了?”

    我编瞎话说:“下班就赶紧来了!”

    婶婶说:“快坐下来吃饭吧?”

    我洗洗手,就入座了。小雪拿着酒壶给叔叔、我和小军各满了一杯,然后,放下酒壶,拿起汇源果汁给婶婶和自己倒了半杯,这时叔叔端起酒杯说:“咱们一家难得在一起聚聚,来,一块喝一杯吧!”说完,我和叔叔小军三人一口喝干了酒,婶婶和小雪她们喝着果汁。

    叔叔说:“东贵,近来工作咋样?”

    我说:“就那样,刚到那里我还插不上手,就是给人家在电脑上做个表、把客户订单上的一些要求打在表上。”

    叔叔说:“嗯,先干着吧,等一段时间工作熟悉了,就开始叫你跑业务了。”

    我说:“可能是吧。”

    婶婶说:“东贵行,东贵能自立,自己找工作,自己养活自己,不简单!”

    叔叔也说:“现在年轻人就得靠自己闯!”

    我说:“小军你那里的生意好不好?”

    小军苦苦一笑说:“嗨,别提了,开始想得挺好,可实际上,上门买瓷板砖的人很少,多亏靠爸爸给找一些活儿,凑合着还能干。”

    小雪也说:“现在做买卖真不好做,街上门市那么多,一个挨一个,每天几乎就没有人进门市。”

    我又问:“叔叔的活儿多吗?”

    叔叔也苦笑笑,说:“我靠着几个老关系,找些零碎活儿,现在各个小区都被一些地头蛇霸占着,你就进不了小区干!”叔叔喝了一杯酒又说:“今年比起前几年差多了,挣不了几个钱。”

    在叔叔家吃罢饭,我就打车回单位了。回到宿舍,我看见杜哥回来了,他一个人躺在床上抽着烟,我高兴地说:“杜哥,你上班了?”

    杜哥一见我,也来了精神,说:“嗯,我下午刚回来,准备明天上班。”

    我问:“手好利索了?”

    杜哥把手伸到我面前,说:“你看,就这样了。”

    我一看杜哥的食指短了一截,伤口处已经愈合好,成了一个圆圆的肉球。我说:“杜哥,这样还能干活吗?”

    杜哥说:“能吧,不干活咋办?”

    我觉得杜哥很是可怜。我又说:“嫂子怎么样?她的病好些了吗?”

    杜哥说:“我在家给她看了几个中医,感觉比以前好多了。”

    我说:“这就好,要是嫂子再病着,你可咋办啊?”

    杜哥苦笑着说:“没办法,那能有啥办法啊。”

    我从兜里掏出烟来,给了杜哥一支,我也点了一支,说:“杜哥,我就说去家看你呢,谁知你就来上班了。”

    杜哥说:“这手也就这样了,不上班挣钱怎么养家啊?”

    我说:“也是的。”

    然后我又说:“杜哥,我不在电锯上干了。”

    杜哥说:“那你在哪儿干?”

    我说:“我到销售部了。”

    杜哥高兴地说:“销售部好啊,这么说你高升了?”

    我说:“什么高升了,也就是一个推销员,我刚干,啥也不懂,就是给人家打打下手。”

    杜哥说:“慢慢来吧。”

    我正和杜哥聊着,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我一看是陈虹打来的,我赶紧说:“杜哥,我出去接个电话啊?”说着我就出去了。

    陈虹在电话里说:“东贵,你近来好吗?”

    我说:“好,我正想跟你打电话,你就打来了。”

    陈虹有些怀疑地说:“是不是啊?”

    我说:“真的,不骗你,我真是想一会儿跟你打电话,我心里好想你啊!”

    陈虹说:“我也好想你!”

    我高兴地说:“陈虹,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现在调到厂里销售部工作了!”

    陈虹有些惊讶地说:“是吗?那搞销售是不是很自由?”

    我说:“比在生产上自由多了,基本上没人管,工作也很轻松。”

    陈虹说:“那祝贺你了!”然后陈虹又说:“搞销售挣钱吗?”

    我说:“我刚干,具体还摸不清里边的门道,不过厂长说了每月底薪一千五,然后靠提成。”

    陈虹说:“那可是要有销售业绩的,不然的话也就只能挣一千五了。”

    我说:“嗯,可能是吧。”然后,我又问:“陈虹,你那里咋样?”

    陈虹有些高兴地说:“比刚来时好多了,现在我做衣服手也快了,按计件我每月能挣到两千五六呢!”

    我说:“那还行。”

    陈虹说:“就是太累,每天都累得我膀子疼。”

    我说:“陈虹,再忍忍,我想我一定能干出个事情来的,你就看吧!”

    陈虹说:“嗯,我相信你!”

    我又说:“陈虹,你表姐好吗?”

    陈虹说:“好什么,她回家了,她娘给她介绍了个对象,要她回家成亲呢!”

    我说:“这么说,那里就剩下了你自己?”

    陈虹说:“嗯。”

    我说:“那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要多多注意身体,别累坏了。”

    陈虹说:“我知道。就是我这心里每天惦记着你!”

    我说:“我和你一样,我心里也每天想着你!”然后我又说:“陈虹,就是我张东贵再作难,再吃苦,再不容易,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幸福我也要好好干,干出一个人样来!”

    陈虹说:“嗯,我知道!”

    我又说:“陈虹,人只要为了自己的目标不懈努力,就肯定会实现的,我一定要让你幸福!”

    陈虹笑笑说:“东贵,你能这样说,我真得很高兴,我现在感觉就很幸福!”

    我说:“陈虹,你就等着吧,我说话算话。”

    陈虹说:“嗯,我信你!”

    夜色宁静,天很高,很蓝,一轮明月圆圆地挂在中天,我看着天上的月亮说:“陈虹,你那里的月亮圆吗?”

    陈虹说:“圆,还很好看,满地都是银辉,把我们宿舍前边照的如同白昼。”

    我开玩笑说:“月老真好,它在用慈祥的眼睛看着我们呢?”

    陈虹咯咯地笑着说:“你啊,还真浪漫!”然后她说:“东贵,不聊了,我们这里的人都睡下了,天也晚了,我回宿舍了啊?”

    我说:“好,你现在一个人在那里,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有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陈虹说:“嗯,知道了!放电话吧?”

    我说:“好。”说完,陈虹就挂了电话。

    陈虹挂了电话,我还不想马上回宿舍,厂区这片开阔地真好,离围墙不远种着一块菜地,青绿的黄瓜在架上开着黄色的小花,花儿很鲜很嫩,月光下能看到那小黄花上的露珠,一股清脆可口的黄瓜味道扑鼻而来,我点燃了一支烟,使劲抽了一口,我想起了陈虹的父亲,镇上中学那个有些威严的老师,还有她的母亲,也是镇中学的老师,和陈虹很像,说笑很和蔼很慈祥,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竟让女儿来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到这个吃苦受累的地方!其实,很简单,也很好理解,他们是不愿意让女儿一辈子待在那个偏僻封闭的地方,不愿意和他们一样永远呆在那个小镇上。陈虹的表姐已经回家相亲去了,想象陈虹的父母还能叫自己的女儿在这里干多久?假如她的父母也让陈虹回家相亲怎么办?他们那样的知识分子家庭,能接受我吗?不,我必须很快干出一番事业来,短则一年,长则两年,如果干不出个人样来,即便陈虹愿意,他们的家庭也不会接受我的。

    我想起了叔叔和小军,他们现在过得也不容易,叔叔每天在外边低三下四的找客户,有时十天半月还找不到,即便是找到了,工钱压得还很低,找到活儿还要雇人去干。小军的门市经营也不怎么样,现在卖瓷板砖的门市一个挨一个,要不是叔叔帮着他,想法让客户用他门市里的瓷板砖,他们那个门市根本无法维系,我要是再走他们的路子,我一没有资金,二没有客源,我想我根本是干不来的。

    我怎么办?我怎么尽快干出自己的事情,能挣很多钱,能使陈虹幸福?现在针对现实,我简直毫无办法,我的眼前充满了黑暗。

    我想起了刘姐,刘姐一个女的,她是不幸的,但又是很幸运的,她在她丈夫死了以后,在失去工资来源的情况下,自己开了一家足疗店,且不说足疗店干得生意好与坏,毕竟在这个社会上有了立足之地,毕竟能自食其力,让女儿上学了,从这一点来说,她就不简单,就值得我尊敬和崇拜。如今在这个社会上,作为一个农民,能养活自己是一回事,能干出一番事业,给家庭和自己所爱的人带来幸福又是另外一回事,我不仅要能养活自己,我还要在这里干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否则,我就对不起爹娘,对不起我深爱着的陈虹!我这样想着,我的内心就又重新充满了力量,我就好像又有了新的希望。对,我不做弱者,我要坚强起来,我要高唱刘姐那时反复唱得那首歌,别人能干的事情,我张东贵也能干!

    夜深了,万籁俱寂,只能听到草丛中蛐蛐地叫声,天晚了,我该回宿舍了,月色洒在地上是那么的纯净,我走在月色里,生怕一不小心把这月色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