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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什么叫亲情

    吃了饭,我和佟太太在小河边散着步,看来今天佟太太的心情非常好。河水哗哗地流着,沿小河方向长着一片茂密的竹林,竹子很粗,也很高,我们在小河边上的一块石板上坐了下来。佟太太说:“东贵,你觉得姐好吗?”

    我说:“好,我觉得姐非常好!”

    佟太太说:“姐今天跟你说说心里话,这心里感觉舒服多了!要不是憋在心里我早晚有一天会得病,而且是重病!”

    我赶紧说:“姐,哪有这样咒自己的?”

    佟太太说:“其实,我也想开了,佛家不是有个说法叫‘随缘’。我看这人吗?各有各的活法,随缘就好。我呢?也要随缘。佛家还有一话叫‘放下’,看来我不但要随缘,我还要放下!”

    我笑笑说:“姐,你知道的真多,还一套套的!”

    佟太太说:“不是吗?名义上是两口子,实际上暗有新欢,和我也是同床异梦,你不觉得这就是男人的本性吗?”然后她看看我又纠正说,“不,不能说是男人的本性,确切地说是人的本性啊!”

    我看着佟太太,我觉得佟太太说的似乎有道理。我说:“佟姐,你看问题还真全面!”

    天有些凉了,中午的小河边,非常寂静,没有一个人到这里来散步,静得只能听到河里永不休止的流水声,还有竹林里叽叽喳喳的鸟叫声。这时,佟太太好像累了,她依偎在我的怀里,我感觉很紧张,我抱住佟太太。佟太太看着我苦苦地一笑,说:“东贵,抱紧姐,姐真得很累了!”

    我不知所以,我这样抱着佟太太,她好像真的很累了,与她之前跟我打羽毛球的状态比起来,那个在羽毛球场上活蹦乱跳,会打刁球、怪球、狠球的女性比起来,简直是判若两人;她现在正如一个温顺柔弱的女子,一个小鸟依人似的依偎在我的怀里。她闭着眼睛,就这样在我的怀里依偎着,仿佛睡着了一般。一会儿她的洁白的脸上就有两颗晶莹的泪珠一下子滚落了下来。我用手给她擦着,我说:“姐,你不要太难过了,凡事必须往开了去想……”

    佟太太没有说话,只是这样地在我的怀里依偎着,好像飞倦了的鸟儿,找到了一个树冠,可以依傍而息,非常安静的样子。

    我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我不知所措地看着佟太太,此时,我觉得佟太太很美,光滑细嫩的皮肤,红红润润的嘴唇。此时我还感觉到佟太太是孤独的,她孤独得简直不可言说。她每天幸福并寂寞着,她的声音是孤独的,没人和她对话,没人跟她交流;她的身子是孤独的,每天一个人,形单影只,寂寞无奈地生活着;她在经济上是个富人,可她在精神上又是个穷人,甚至是一个乞丐。我现在才感觉到佟太太是卑微的,是可怜的。她温顺地依偎在我的怀里,依偎在一个陌生人的怀里,在寻找一丝男人的慰藉,寻求一个女人想拥有的温存。

    一会儿,佟太太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很好看,明亮、清澈,充满了女性的羞涩。她看着我,说:“东贵,亲亲姐?”

    我的嘴向她的香唇吻去,她紧紧地闭上眼睛,我看到她的眼睫毛在激烈的颤动,她的呼吸在加大,她的乳房在上下浮动……

    河水湍急飞溅起水花,微风轻吹摇曳着竹林,远处似有一只孤鸟儿在啁啾哀鸣。此时佟太太正如一只孤独的卷鸟儿,栖息在微风摇曳的枝头,享受着瞬间的、虚无缥缈的温情和爱意。

    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佟太太说:“东贵,你真好,你真是我的好兄弟,今后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跟姐说,姐一定尽力帮助你!”

    我说:“嗯,姐从今后我就是你的兄弟,只要姐有用得着兄弟的时候,尽管吩咐,兄弟刀山敢上,火海敢下!”我觉得我是在庄严地发誓,不禁又从内心里怜悯起眼前的这个女人。

    佟太太经过对我的一番诉说,道尽了心中的苦怨,如释重负,我看到她的脸上又重新展示出了一种贵妇人的容颜。我和佟太太并着肩、说着话,俨然像一对恋人,从容地走出了竹林,来到了饭店前边的停车场。我坐上了佟太太的车,佟太太从坤包里拿出厚厚的一叠钱,没有说话塞到了我的衣兜里,说:“我送你回去!”

    我说:“姐,不用了,你把我送到体育会馆就行了,我还要办些事。”

    佟太太把我送到了体育会馆,她本来是执意要送我回去的,听我说要办事,就说:“那你办事吧,有时间我再约你?”

    我说:“好。”

    佟太太亲切地对我笑了笑,然后,她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开车走了。

    我下了佟太太的车,漫无目标地走着。我心想,我怎能让佟太太送我啊?那个防火门厂在市郊外,现在又是放假,就我跟杜哥两个人,她如果看见我跟杜哥两人在看厂,那状况不是更惨吗?我人虽然穷,但我也有自尊心,不,我不配自尊心这个词,哪怕是虚荣心我也要尽我的力量展示出我的最好的一面。我不能让人看不起,我更不能让佟太太这样的女人反过来可怜我。

    我打了一个车,一会儿就到了叔叔住的那个小区。我下了车,下了车我就不想走了,好长时间没见叔叔婶婶的面了,我多么想见他们一面,他们毕竟是我在这个异乡城市里的亲人,我见到了他们就仿佛见到了我的爹娘。可此时我却停止了脚步,我的双腿如灌了铅般的沉重。不知为什么,我一屁股坐在了马路牙子上,我看着叔叔的小区,看着叔叔住的那个楼,我掏出了一支烟,叼在嘴上,用打火机“咔嚓”一下子点着,大口大口地吸了起来。我吸着烟,我的眼泪竟不知怎么地流了下来,此时,是我太孤独了吗?是我太想爹娘了吗?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我不愿意离开这里,我想在这里多待上一会儿……

    天变得有些阴沉,还不时地刮着小风,风带着寒意,冻得我有些发抖。我看看手机,已是下午六点,我看到菜市场的人来来往往,都是买了菜往小区走。我正这样看着,突然我看到了小军和小雪,他们一块从菜市场里出来,小军抱着一箱啤酒,小雪手里提着烤鸭和一些菜,他们正说说笑笑地往一辆车那里走。

    我看到那是一辆崭新的白色雪佛兰两厢小轿车,小军把酒放到后备箱里,小雪坐上车,他们开进了小区。我心想,小军都买上车了!看到了小军开上了车,我的心里就羡慕得不得了。我又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着。我心想,看人家混得多好,刚来到这里没有多长时间,就能双双坐上小车上下班了。

    正这样想着,我看到叔叔的那辆黑色轿车也开过来了。由于小区门前堵车,我看到叔叔在车里吸着烟,头伸出车窗往外看,我赶紧低下了头。叔叔婶婶一直说他们经营不好,有困难,可人家干得我看确实很不错。一会儿,小区前边车不堵了,叔叔开着车就进了小区。

    天越来越晚了,我该回厂里了。我拐进菜市场,也买了只烤鸭,顺带买了一瓶白酒,就打车回到了厂里。

    到了厂里,杜哥正在门岗做饭,电磁炉上坐着个小钢中锅,锅里熬着金黄的小米汤,锅已经开了,咕嘟咕嘟地翻滚着。杜哥见我回来,高兴地说:“东贵,就知道你这个时候回来。渴了吧?我熬了一锅小米粥,你多喝点,解解渴!”然后他又说,“对了,我还买了馒头,咱这就吃饭!”

    我看着杜哥,我就像看到了亲人,我说:“杜哥,你真好,就知道我渴了,熬了这么大一锅米粥。”

    杜哥说:“外出的人都这样,回来必须喝一壶水才能解了渴,这事情我经历过!”

    我说:“哥,我还买了烤鸭和酒,今天咱哥俩喝点儿!”

    杜哥一听我买了酒和烤鸭,有些兴奋地说:“嘿!你买了酒还有烤鸭?我可真是太想喝点了,就是叫你破费了?”

    我说:“没关系,只要哥高兴,花点钱没什么!”

    说着我们就把烤鸭放到了一个碗里,打开了酒瓶,每人倒了一小碗,就着烤鸭喝了起来。我端起小碗说:“杜哥,我觉得你就像是我的亲哥哥,来,让弟弟敬你一杯!”

    杜哥也端起酒碗,说:“嗯,东贵,我从来都是把你当兄弟的,我觉得你懂情意、够意思,哥非常欣赏你!”

    我们两个喝着酒。由于我的心情不是太好,也许是看到了佟太太脸上的泪,也许是见到了小军、小雪和叔叔的缘故,我说:“哥,什么是亲情,你觉得亲情能胜过友情深吗?”

    杜哥笑笑说:“亲情就是亲情,友情就是友情,这有什么可说的,来喝酒!”杜哥端起酒碗,又喝了一大口。

    我说:“我是这个意思,我觉得有时候亲情还不如友情好。就说我们两个吧,我觉得就胜过有些亲情!”

    杜哥不理解我是什么意思,他端起酒碗说:“东贵,你今天是怎么了?你说什么亲情啊友情啊的,怎么听的哥糊里糊涂的?”

    我笑笑说:“也是啊,不说了。”我端起酒碗给杜哥碰了碰,喝了一大口。一会儿我就喝干了这碗酒,喝干了这碗酒,我就感觉我喝得有些多了,头也有些晕乎,我说:“杜哥,我好像喝多了,怎么头有些疼?”

    杜哥说:“那我给你盛饭,喝些粥可能要好些。”

    杜哥给我盛了碗粥,我喝着粥,吃着馒头,我感觉我的头不疼了。我说:“杜哥,你还是个医生啊,怎么我一喝粥这头就不疼了啊?”

    杜哥说:“你大概是饿了吧?”

    我很快就喝完了粥,说:“杜哥,你自己喝酒吧,我有些困了,说着我就躺在了门岗的床上。这时我看见杜哥还在闷闷地喝酒,他一边喝酒一边抽烟,我知道他是在想着心事。

    天很黑,门岗没有开灯,黑乎乎一片,只有杜哥抽着的烟一灭一亮。在这烟一灭一亮的刹那间,杜哥那富有军人刚毅般的脸,像一尊雕像一样闪现在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