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网 > 文学作品 > 相爱在天堂 > 第115章 灵魂出窍

第115章 灵魂出窍

    对于白血病患者来说,能寻找到与自己相配型的骨髓,并进行移植治疗,是病人能延续生命,继续生活下去的最大希望。几天后,血型出来了,陈虹爸爸的血型和陈虹的血型全配,医生跟我说:“现在因为医学技术的发展,不用进行真的骨髓移植,而是采用外周血造血干细胞移植,病人也没有以前那么痛苦,治疗起来也比以前相对简单。”我听了后,把这一消息告诉了陈虹,我说:“现在你的血型和你爸的血型相匹配,这下没事了,你的病治好已不是问题了。”

    陈虹高兴地说:“那太谢谢你和刘丽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

    陈虹的爸爸也感激地说:“是啊,东贵,我们一家人该怎么感谢你们啊!”

    我说:“大叔,不说了,我和陈虹从小是同学,我们的关系就像亲姐弟一样,这是我和刘丽应该做的,能治好陈虹的病,比什么都强!”

    随后,我打电话把陈虹爸爸与陈虹骨髓移植血型全配的消息告诉了刘丽,刘丽在电话里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她说:“东贵,你叫陈虹接电话。”

    我把电话给了陈虹,说:“刘丽想跟你说话。”

    陈虹接了电话,她不住地点头,还一连说了好几声谢谢,谢谢。

    陈虹的造血干细胞移植开始了,这天,我和刘丽以及陈虹的妈妈都在手术室外等着,第一次干细胞移植完后,医生把陈虹从手术室推出来,我们把她送到了病房,医生给我们说:“干细胞移植得非常成功,下边就是后期治疗了,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她的病就会慢慢好起来。”

    听了医生的话,我、刘丽还有陈虹的父母都放了心,随后的日子,陈虹妈在医院看护着陈虹,刘丽给她们送饭,她医院家里两头跑,我呢,因为厂里忙,脱不开身,经常忙于省市各开发商之间,有时几天才能到医院去一趟。这天,我忙完了手里的活儿,就跑到医院去看陈虹,到了医院,刘丽也在,我一到,刘丽就有些埋怨地说:“喂,大忙人,怎么几天也不见你人影啊?”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这不是忙吗?省里市里的跑,哪有个闲!”

    陈虹这些天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脸上也有血色了,眼睛也明亮了,说起话来也有劲儿了。她说:“你们不用都往我这里跑了,你看,”她对着刘丽说“刘丽,我一个人拖累的你正天在医院,门市里的工作都顾不上,东贵就更忙了。”

    刘丽说:“门市没事儿,有张霞和魏娟呢,如有事儿她们早给我打电话了。”

    我说:“陈虹,现在感觉怎么样?”

    陈虹说:“好多了,现在胃口很好,什么都想吃了,觉得一天比一天好。”

    我说:“那就好,看来没什么问题了。”

    陈虹说:“嗯,可是有时候还是觉得头晕晕的,心里也觉得慌慌的。”

    我说:“应该没什么事儿了吧,可能是后期辅助治疗的一些反应吧。”

    陈虹点点头,说:“可能是吧。”

    我们正说着话,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是严厂长打来的,他说:“东贵,你赶紧回厂里来,厂里有急事。”说罢,就把手机挂了,严厂长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刘丽说:“东贵,严厂长有事儿?”

    我说:“嗯,好像有急事,叫我赶紧回厂里。”

    刘丽说:“那你赶快走吧。”

    陈虹也说:“厂里有事你赶紧去吧!”

    我说:“好,你安心养病,那我走了。”说完,我就匆匆地赶回了厂里。

    到了厂里,厂门口集聚了好多村里的人,他们已经把厂大门用钢丝锁锁了起来,厂里的人一律不准进出,领头闹事的还是那个王三,他这次领来了好多五大三粗的汉子,他说:“厂里上次把他的一只眼打得没有了视力,到现在那只眼还看不清东西!”他还说,“上次,厂里还卡了他脖子上的大金链子,这次厂里必须包赔他的损失。”

    杜哥看到他们在外边闹事,就出去劝说,谁知那王三一句:“打!”他带来的那些人,有拿砖头砸的,有拿棍子打的,稀里哗啦一阵猛砸、猛打,杜哥股了头顾不了屁股,一个石头就砸在了杜哥的头上,把杜哥就砸倒在地上,杜哥的头部流着血,这时,那些人上去拿棍子就一阵噼噼啪啪地乱打,打得杜哥晕了过去。这时,我已经赶到了,我上去就给他们打了起来,有几个被我打倒了,其中一个又举着棍子向我打来,我夺过他手中的棍子,就打了过去,那人被我打得来回躲闪,这时,我看见严厂长正在给110打电话,我拿起棍子一阵乱打,打得王三那些人乱跑一气。谁知,在我正打得起劲的时候,一块半截砖头飞来,砸到了我的后脑勺上,我眼前一花,就栽倒在了地上。那些人这时一起围上来,对我又是一阵噼噼啪啪地乱打,直打得我昏了过去。

    110鸣着警笛来了,从车上下来了几个民警,这时,严厂长也从厂里出来了,严厂长指着那个叫王三的人说:“就是他,他领着人来厂里闹事的,这不,他们把厂门给锁了,这么多人,还把我厂的两个人都打伤了。”

    几个民警赶紧上前抓住了王三和几个拿着棍棒的人,另几个民警到我和杜哥跟前,只听一个警察说:“这两个人的头部都流了很多的血,赶紧打120吧!”这时,我听见严厂长在打120,就在这一刻,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个月过去了,我像个死人一样躺在病床上,我浑身上下哪里都不能动,我没有了知觉,我只隐隐约约地听医生说:“他的大脑已经严重损伤了,他成了植物人!”我还听到刘丽整天在我的床边,呜呜地哭着,我的灵魂早已飞到了体外,飞到了天花板上,我看着我的身子,净净地躺在床上,我看见陈虹来看我了,她脸色苍白,一点血色也没有,她这是怎么了?他不是进行了造血干细胞移植吗?怎么脸色那么的苍白,简直跟个死人的脸差不多。我的灵魂已出窍,我的灵魂一直围着我的身体转,现在又飘到了天花板上,我高高在上地看着刘丽和陈虹,他们两个好像在说着什么,我听不太清楚,我就这样的在天花板上飘着,飘着……

    人们都说人死了灵魂就会出窍,那么,我死了吗?我为什么身体一动不动,我为什么能看见我自己的身体躺在床上,能看见医生走来走去,能看见陈虹那苍白发黄的脸,能看见刘丽为我哭红的眼睛。

    又过了半个月,我的灵魂还是在围着我转,我看见刘丽在喂我水,可我不想喝水,刘丽就不喂我了。我想娘了,我想爹了,我想叫爹娘来看我,可爹娘没有来看我,可能是刘丽怕爹娘年级大了,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可严厂长来了,他很威严,威严得像一名战士,他跟刘丽说:“东贵是为了厂子才受伤的,医生说他成了植物人,他这一躺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起来!”

    听到严厂长这么说,刘丽就呜呜地哭了,她哭的是那么的伤心,我在天花板上看着,我自从跟刘丽认识以来,我从来没见过刘丽这么伤心过,他哭红了眼睛,她瘦了,这才有多长时间啊,她就瘦成了一把骨头,眼窝深深地塌了下去,脸颊一点血色也没有,头发也枯黄了,她每天握着我的手,给我讲故事,给我讲女儿,给我讲未来,我在天花板上看着她,她原来那丰满好看的身材,现在怎么这么得削瘦,简直成了一副骨架。

    严厂长说:“派出所对王三做了处理,逮捕了王三和指使他的那个村治保主任和防火门厂长。包赔了保安部部长杜师傅医疗费三万元,包赔了东贵医疗费十万元,以后视情况再继续赔偿。”严厂长有气无力地跟刘丽说着,并把一个装有钱的塑料袋子给了刘丽,说:“这是王三包赔的十万块钱,你先拿着用,不够厂里在想办法。”刘丽手里拿着那些钱,一下子趴在了我的身上,哇哇地哭了起来。

    娘和爹来看我了,刘丽跟我念叨说:“瞒不住了,你这个样子,我不敢再瞒了啊!”娘和爹他们老两口颤颤巍巍地走进了病房,我在天花板上看着他们老两口,娘拉着我的女儿,女儿好像又长高了,女儿走到我的床边,拉着我的手,一直在喊:“爸爸,爸爸,你醒醒,你醒醒!”

    爹哭了,爹也拉着我的手,哇哇地哭了,爹更加得瘦了,他满头白发,一脸皱褶,娘也是满头白发,一脸皱褶,娘哭着说:“东贵啊,东贵,你成了这个样子,你叫爹娘咋活啊!你爹娘都这么大岁数了,我们可咋过啊!”

    刘丽听到娘的话,就呜呜地哭,她哭得泣不成声,鼻子一把泪一把。

    我在天花板上,看得清清楚楚的,我想劝劝他们,我不想叫他们难过,可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娘又说话了,这次是趴在我的脸上说的,她用手抚摸着我的脸,说:“东贵啊,东贵,你来的时候,我和你爹就不想叫你来,你说这里是你的天堂,这里哪是天堂啊?咱生来就是那农村的命,可你不信命,你非要来这里,你非要来你说的这个天堂,可是这地方是咱们来的吗?是咱们可以享受的吗?这可真是天堂,这天堂要了你的命啊!”

    我在天花板上听着娘絮叨,我哭了,我的泪从天花板上像水珠似的滴下来,把地面都弄湿了。

    爹也说:“孩啊,还不如在家跟爹卖菜啊,好赖咱也守家在地的,你说说你跑这么远,上够不着天,下蹬不着地的,过这样的日子悬不悬?怕不怕?孩啊,你打小就脾气倔,我知道你来这里是为了啥?你是为了你的同学陈虹啊,你爹不傻,你爹啥都知道。你孩仗义,可你孩傻啊,你觉得你学过两天武术,你就英雄了?你傻啊,你那两下子差远呢!这不,你现在叫人家打得躺在了床上,一动也不动,整天不吃不喝的,吓人啊!”说着爹就呜呜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又说:“孩啊,你傻啊,你傻,你光知道替人家卖命,你以为那厂长好当啊?你以为人家就稀罕你当这个厂长啊?那是叫你去替人家卖命的啊,你孩傻啊,你孩傻!”

    娘接着又说:“东贵啊,东贵,你媳妇容易吗?你媳妇知道咱家穷,你媳妇啥也没给咱要,可现在你躺在这床上,媳妇多好啊,你不要媳妇了?你不要女儿了?还有你这可怜巴巴的,黄土埋了大半截子的爹,你都不要了,你都不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