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初后腰撞在了身后桌案上,退无可退。
她懂了,萧知宴这是认错了人,将她当成了……云昭。
谢云初沉住气,手摸到身后的笔架,紧攥住一根毛笔,答话:“殿下说的这些在下不明白,殿下认错了人,我是谢氏六郎谢云初……”
见谢云初面色不改否认,他双手用力拍在她身后桌案上,桌角画卷跟着跌落地上……
他将谢云初圈在臂弯之中,猩红双眸暴怒显而易见。
她全身紧绷,紧攥毛笔,随时准备反击。
萧知宴俯身与谢云初四目相对,阴沉的脸色难看……
若是云昭没有对他好过,没有给他希望,就让他活在粪土里,他今日也不会如此痛苦。
她让他以为,烂泥也可以肖想高高在上的凤凰,让他以为她是属于自己唯一的光明,可到头来……
他凝视谢云初,自嘲冷笑,自说自话:“低贱进粪土里的烂泥,怎么能肖想高高在上的凤?是吧?”
“该怎么办呢?”萧知宴双眸逐渐攀上猩红,他视线落在谢云初苍白的脸上,抬手捏住下云初的下颚,手指摩挲着她的唇角,“不如,就折断凤凰的翅膀,将她拽入泥里,永远困在这里如何?”
原本萧知宴以为他也是入了云昭心的,想用最温和的方式靠近她,让她明白他不介意她如今是男是女,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爱她,矢志不渝。五⑧16○.com
可怀揣希望等了这么多年,到头来……竟发现自己是一场笑话。
既然如此,他也不必再按耐压抑下去……
他要……将她永远困在这里,困在他的身边。
谢云初闻言不可思议看着萧知宴,他怕不是疯了!
她拽住萧知宴捏着她下颚那只手手腕,拉不开,随既冷静下来,谦卑开口:“殿下,在下再说一次,殿下认错认了!在下是谢氏大宗嫡孙,今日出门之前……已告知祖父受五殿下身边阿夏相邀,想必很快就能查到殿下身上!士族虽然没落,可陈郡谢氏若以举族之力,怕是也能将这汴京城反过来!”
谢云初试探用力想拽开萧知宴的手,语声温和:“殿下是先皇后嫡子身份尊贵,亦有雄心壮志,如今虽在蛰伏,可登上大宝也并非全无可能,殿下请我来……应当好好说一说,陈郡谢氏与殿下如何合作才是,而不是和陈郡谢氏结仇,与宝座失之交臂。”
听到谢云初这话,萧知宴深眸中血色愈浓,嗓音低沉,强压着毁天灭地的戾气,声音轻的诡异:“你以为,我在乎那皇位?只要能把你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在乎,我要你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哪怕用非常手段。”
从头到尾,他在乎的……只有她一人而已。
从她救了他开始,她……就是他的全部。
若说除了她之外,他还在乎什么,应当就是……能将她永远困在身边的权位。
“殿下,你我皆是男子,殿下如此有悖人一伦……”
“如果是纪京辞,你便顺从甘愿雌伏他身下是不是?昨日……还投怀送抱坐入纪京辞怀中,今日怎么就觉得有悖人-伦了?”
谢云初紧抿着唇,脑中一片空白……
投怀送抱?
昨日?
昨日谢云初醉的厉害,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定定看着近乎疯魔,全身沸腾着杀意的萧知宴,半晌之后,开口……
“萧知宴……我不是云昭!如果你真的爱云昭,应当能感觉到,我不是她!”
此时,谢云初的脸上已无刚才谦卑温顺的模样。
她知道萧知宴为了云昭,已经疯了……
听到云昭二字,听到谢云初的话,萧知宴面容越发冰冷,泪水从他猩红的眸子涌出来,他笑着……可周身戾气更重了。
谢云初如实相告:“我是云昭的孪生姐姐,降国侯府……不被人知道的另一个女儿,出生时面带胎记,你心心念念的云昭并没有死。”
“姐姐,又是姐姐……”萧知宴咬牙切齿,眼中杀意沸腾,“这次还是孪生姐姐,你是为了让我放过你……好同纪京辞在一起吧?嗯?”
“和纪京辞无关,你若不信可亲自去一趟北魏,问问降国侯夫妇,或者……让降国侯夫妇带你去见一见云昭。”谢云初语声冷肃,“但我希望你,不要将我的事告诉他们,我永生永世……都不想再和降国侯夫妇有任何牵扯。”
萧知宴鬼魅般的面容靠近她,几乎和她面面相贴。
谢云初屏住呼吸:“你可亲自走一趟北魏。”
“你是怕我杀了纪京辞吧?”萧知宴眸子已被血色藤蔓布满,低笑声让人不寒而栗,“是不是……他死了,你的念想没了,就能乖乖留在我身边了,嗯?”
谢云初怒火冲上头顶,猛地按断手中笔杆,没有丝毫迟疑,朝着萧知宴颈脖扎去。
萧知宴颈脖吃痛,眸子骤缩,迅速扣住谢云初细腕,将谢云初的手一点一点挪开,鲜血从他颈脖处簌簌往外冒。
谢云初敌不过萧知宴,死死盯着他,心跳速度极快。
萧知宴提到要杀纪京辞那一刻,谢云初是真的想杀了萧知宴,不记后果和代价。
他回头看着折断的笔杆上和谢云初手上的鲜红,能感觉到谢云初这一击是用了全力,谢云初……是真的要杀他。
“你……真要杀我?”萧知宴始料不及,看着谢云初的目光满是意外和错愕。
曾经救了他的人,曾经给过他温暖……被他视作人生意义的人,为了另一个男人要杀他。
“我说了,我不是云昭,就算死,也绝不接受被人囚禁,更不接受……被人威胁!”谢云初一字一句。
萧知宴眸色杀气愈重,揪着她的衣领将人拎起,按倒在桌案上,杀意沸腾,全身都在发抖。
谢云初染了血攥着断笔的手被萧知宴按在桌案上,一手拽着萧知宴攥着她领口的大手手腕,全然无反抗之力:“放开我!”
太弱了……
这身子实在是太弱了。
萧知宴颈脖处滚烫的鲜血,滴答滴答跌在谢云初纯白的领缘上。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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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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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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