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纪京辞,你是连命都不要了……”他双眼通红泛着血色,如野兽一般危险,声嘶力竭,“还是笃定我舍不得杀你。”
谢云初听到这话,眸子一眯,紧绷反抗的动作反倒是停了下来。
看着呼吸粗重,极力克制杀意的萧知宴,她陡然明白……
只要萧知宴以为她是云昭,就绝不会让她死,也舍不得她死。
“殿下可能不太了解我的性子,我这个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若殿下想将我困在这里,杀不了殿下,我难不成还杀不了自己吗?死过一次的……难不成还怕再死一次?”
谢云初语声风淡云轻,眼角眉梢似乎染上了一层浅笑。
“你舍得纪京辞?”
“殿下不信,大可一试。”
萧知宴定定看着谢云初,半个身子被鲜血沁湿也毫不在乎。
半晌……他松开谢云初,直起身居高临下睨着她:“从今天起,你就留在这里!很快谢氏便会知道你已经死了,世上再无谢云初这个人,要是让本王发现你寻死,本王就让纪京辞为你殉葬。”
桌案上的谢云初撑起身子,看着萧知宴转身的背影,没有一丝犹豫,用那沾了萧知宴鲜血的断笔朝着自己颈脖扎去。
萧知宴耳朵动了动,回头一把扣住了谢云初的手腕,断笔尖头已扎入谢云初纤细的颈脖。
看着那坐在桌案上的小郎君眉目含笑,好似断笔扎伤的不是自己的颈脖……
萧知宴看着鲜血从谢云初颈脖处不断往外涌,从最初的难掩震惊,担忧惊恐,目光逐渐的空洞绝望,一片死寂。
软肋被人捏在手中,萧知宴这辈子都赢不过他深爱的云昭……
“要么,殿下留下一具尸首,要么……殿下放我走,来日殿下和陈郡谢氏能携手共赢,殿下要怎么选?”
谢云初嗓音沙哑,刚才她拼尽全力扎向自己,好似伤了咽喉,疼得火辣辣的。
“你自伤,为纪京辞,还是为自由?”萧知宴好似垂死挣扎的困兽,狼狈给自己找退路。
“殿下忘了,我刚说过……就算死,也绝不接受被人囚禁,更不接受……被人威胁!”谢云初攥着笔杆的手未松,“求活难,求死易,殿下能阻我一次两次,总阻不了我一辈子。”
谢云初攥着笔杆的手又要朝自己的颈脖用力,萧知宴从谢云初手中拔出笔杆狠狠砸在地上,发疯般掐着她的颈脖再次将人按在了桌几上,眼神凶恶如同要吃人:“你敢试试!我让纪京辞!让谢氏都为你陪葬!”
与其说,萧知宴是掐着谢云初的颈脖,不如说萧知宴是按住了谢云初的伤口。
谢云初看着已经魔障在疯狂边缘的萧知宴,低低笑出声来。
萧知宴疯,那她就比萧知宴更疯,只要萧知宴在乎云昭,她就能拿自己来要挟萧知宴……
总是能拼出一个输赢来。
谢云初笑声嘶哑:“那就试试,看纪京辞和谢氏的人都死了,我还会不会活着……”
萧知宴按住谢云初颈脖的手一抖,察觉谢云初粘稠的鲜血已经充满他整个掌心,萧知宴揪着谢云初的领口将人提起来,死死盯着,却又说不出一个字来。
“白棠!”萧知宴高喊了一声。
很快窗户被推开,白棠看着浑身鲜血的两人,身侧拳头紧紧攥住,低下头:“主子!”
“带去包扎伤口!”萧知宴转身朝楼下走去。
白棠应声,上前对谢云初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谢公子……”
看着萧知宴离开,谢云初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脸上也没有了刚才从容洒脱的笑意,用力过度而颤抖的手扶住桌案边缘,整个人有些力竭。
很快,大夫给谢云初清理了伤口里的木刺,上了止血药粉,包扎好。
谢云初整理好衣领,问白棠:“你们主子,是要继续把我留在这里,比一比看谁先死吗?”
“谢公子说笑了,白棠送公子……”白棠对谢云初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果然,萧知宴再疯也在乎云昭的性命。
谢云初唇角勾起凉薄的浅笑,随臂弯挂着件披风的白棠一同向外院走……
“今日之事,起源是殿下的一段孽缘,谢公子有些经历又太过巧合,所以……殿下不是有意的,还请谢公子包含。”白棠替萧知宴致歉之后,又道,“这件事,若传出去了对谢公子声誉亦是有损,还希望谢公子能三缄其口,对殿下对谢公子都好。”
谢云初睨了眼恭恭敬敬威胁她的白棠,低垂眼睑,手指摩挲着。
半晌后,她开口……
“若是你们殿下查过我,应当知道我这身体磕磕绊绊活到今日不容易,还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或许明天醒来就看不到太阳,我曾浑浑噩噩过一段时间,如今……我只想在还活着的时候,做一些曾经未做过……却想做之事。”
“活至今日,我从未想过除此之外的任何人和事,也不会让任何人……和事成为我的阻碍,希望殿下能成全。”谢云初脚下步子停住,郑重看向白棠,“请你转告殿下,今日之事,权当没有发生过,也请殿下……谅解云初的冒犯,好生珍重。”
白棠闻言颔首,将披风递给谢云初:“谢公子用来挡一挡。”
“多谢!”谢云初接过披风披好,从偏门出来。
元宝和阿夏两人就立在马车旁,元宝的怀里还抱着许多好吃的,见谢云初出来元宝露出笑脸:“六郎,阿夏给了我许多好吃的!”
谢云初视线落在阿夏身上,似笑非笑看着阿夏,阿夏只是谦卑躬身做出奴仆该有的模样。
“回吧!”谢云初上了马车。
马车车轮转动,摇摇晃晃朝巷口而去。
车厢内,闭着眼的谢云初抬手摸了摸自己受伤的颈脖,再睁眼,眼底冷肃无一丝情绪。wWω.㈤八一㈥0.CòΜ
她刚才同白棠说的那番话,是有意在借白棠的口向萧知宴示弱。
她算是看明白了,萧知宴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为了云昭……能变得更疯,疯到性命、皇位,全都不在意。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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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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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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