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个世上唯一在意的,就只有云昭。
今日他以为“云昭”要杀他,又能豁得出去自尽,在还没有对策的情况下,不得已放了她。
可这个疯子要是更疯了呢?
要是对纪京辞,和谢氏的母亲和长姐、妹妹他们下手呢?
虽说不论是纪京辞还是谢氏,都是士族,树大根深……
可萧知宴显然就不在乎。ωww.五⑧①б0.℃ōΜ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谢云初不能拿身边在意之人的安危涉险。
她告诉萧知宴她并非云昭,萧知宴疯的根本就不相信……
甚至以为,她骗他是云昭的姐姐,就是为了让他放过自己和纪京辞在一起。
萧知宴这个人偏执又自负,在没有出现什么能让他动摇相信她就是云昭的证据,他根本不会亲自……或是派人去北魏查。
但,目前来说,维持现状,总比让萧知宴这个疯子去北魏抢北魏皇帝的贵妃,导致两国开战的好。
北魏皇帝之所以最后让云昭换了身份回到身边的原因,除了或许对云昭有感情之外,更在乎的是她们出生时,司天监预言的那个凤凰命格。
所以,北魏皇帝不管是做为皇帝,还是做为男人,都不能允许大邺皇子抢走北魏的贵妃,哪怕一战。
可若真的开战,对大邺十分不利。
再者,萧知宴以为她是云昭,多少对她而言也是有所帮助的,比如……会试之时搜身。
维持现状,最好。
虽然已知纪京辞对她亦是情深,但她命数不定,她眼下并没有打算与纪京辞相认。
与其让纪京辞失而复得又失去,心被反复凌迟,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知道她回到他身边过。
可……今日到底是什么让萧知宴突然就发疯了?
他说,昨日她对纪京辞投怀送抱?
谢云初眉头紧皱怎么都想不起来,只隐约记的……纪京辞说了句,她说什么他都信。
难道,昨日醉酒,她……同纪京辞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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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送了谢云初回来,见戴着半幅面具,面色阴沉的萧知宴坐在阴影之中,手肘搭在膝上,歪着头任由大夫给他包扎颈脖处的伤口,整个人被戾气包裹。
瞧见白棠回来,他抬眼:“走了……”
“谢公子有话让属下带给主子。”
萧知宴闻言,摆了摆手指示意大夫下去。
那大夫拎起自己的药箱,恭敬行礼后退下。
萧知宴冷冽的视线盯着白棠:“说……”
“谢公子说,自己那副身子磕磕绊绊活到今日不容易,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谢公子曾经浑浑噩噩过一段时间,如今他只想在活着的时候做一些……曾经想做却未能做过的事情,除此之外从未想过任何人和事,也不会让任何人……和事成为阻碍,希望殿下能成全。”
萧知宴闻言幽深的瞳仁微动。
曾经想做,却未能做过的事?
难道……
为蜀国复仇?
云昭本应是蜀国的公主,蜀国算是亡于北魏之手。
如今成了谢氏六郎谢云初,浑浑噩噩了一段时间之后入仕,难不成想要利用大邺为蜀国复仇?
“谢公子还说,请殿下谅解今日之事,好生珍重”白棠不忍看到萧知宴这副模样,接着道,“殿下,属下能瞧得出,谢公子伤了殿下心有愧疚,否则也不会致歉……”
“除此之外,从未想过任何人……和事?”
萧知宴黑眸幽暗,也包括……纪京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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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谢府门前停下。
元宝扶着谢云初下了马车,阿夏双手交叠在小腹前,行礼恭送……
谢云初刚踏上谢府门前台阶,突然停下步子,转而睨视还躬身立在马车前的阿夏,同元宝说:“你先进去。”
元宝看了眼阿夏应声,乖乖进门。
她问:“你是什么时候成了二皇子的人?还是……一直都是二皇子的人?”
谢云初虽然知道萧五郎与二皇子感情极深,但也了解萧五郎为人,萧五郎虽然有时候瞧着没个正形,但即便是想要她归入二皇子门下,也绝不会诓她,让她单独去见二皇子。
阿夏有些紧张,却还是如实回答:“奴才是替二皇子照顾五殿下的,五殿下一直都知道。”
萧五郎知道,这话的意思是……谢云初告诉萧五郎也无妨。
谢云初唇角笑意寒凉:“倒是小瞧你了。”
“阿夏不敢,阿夏也只是奴才,替主子办事罢了!有对不住六郎的地方,还请六郎海涵!”
谢云初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入府。
今日随阿夏去了那宅院,谢云初竟是一点都没有察觉……
是她……身子变弱了,警惕心也跟着变弱了,也是这个阿夏演的太好了,她竟丝毫没有察觉破绽。
回到院中,谢云初没有着急脱下披风,只让元宝替她找一身高领衣裳,说衣裳弄污了要换。
元宝从箱笼中找出一身高领衣裳搁在床边,就听谢云初问:“昨日,见到师父的时候,我有没有同师父说什么?”
元宝想了想道:“昨日六郎喝多了,要在湖心亭透透风,还要元宝去取纪先生送六郎的贺礼,后来元宝回来的时候就见纪先生正要从湖心亭出来,倒是没有听到六郎同纪先生说什么!”
对了,贺礼……
“师父给我的贺礼呢?”谢云初问。
元宝忙将描绘着精致图案的红木锦盒拿来递给谢云初:“在这儿。”
谢云初未着急打开,接过道:“你出去吧!”
元宝应声行礼告退。
她摩挲着红木锦盒边缘,将锦盒打开……
里面是一只骨埙。
她拿出来看了眼,并非之前纪京辞送她的那只,她略略放下心来,拿出压在骨埙下面的纸张。
曲谱展开……
谢云初瞳仁猛地收紧。
《柳暗花明》
她心剧烈跳动了起来,血液直往头顶涌。
将曲谱搁回锦盒之中,她紧攥骨埙,呼吸略显急促,眼眶酸疼的厉害。
纪京辞……是知道了什么吗?
她又想到迷迷糊糊中,纪京辞那句……她说什么他都信。
可她能对纪京辞说什么?
说她是云初……
说了,她又能陪纪京辞多久?一月?一年?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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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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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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