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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缓了几日,莫无便启程和白寒一起回京城,来的时候莫无一路听谢务卿说个没完没了,耳朵都差点起茧子了,回去的时候多了白寒和路一,莫无心情好了很多,一路沿途欣赏倒也多了几分乐趣。谢务卿得身份和性格仍旧是严重不符,莫无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怪癖,出门就要穿一身破衣,便自觉的想和他保持距离。奈何谢务卿自己不自知,不停的向路一吹嘘自己的医术如何如何的妙手回春,他的手回不回春莫无不知道,不过路一拿剑的手已经紧了又紧,就差忍着拔剑了。

    进了京路一就收到了消息,“爷,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派去查那个小院老者的人传来消息,那位老者死了!”

    莫无怎么也没想到那个老者就这么死了,不是和余辉庭还有那晚的那群人一起跑了吗。不禁有些惊讶“怎么会死了,不是跑了吗,平白无故怎么就死了呢?”

    白寒也没想到查了许久会是这样的结果,“如何死的,死在何处?”

    “据说是死在城内西边的一家赌场,是被人打死的。在场的有人报了案,我们的人才知道的。”

    白寒正了正色,看着莫无道“在城东跑了,却死在了城西,还在赌场这样的人多眼杂的地方,怎么想都是可疑的。”

    莫无也很赞同白寒的想法,便打算过后一起去看看,白寒带着谢务卿回了将军府,莫无与十七在附近的一家客栈住下。

    谢务卿看莫无住客栈便道“莫无住了客栈啊,我还以为也去将军府呢,你们怎么都不挽留一下呢?”

    路一对他翻了个白眼,“莫姑娘一个女儿家,跟着我们公子一路回府,你觉得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她哪像个姑娘了……”

    “这话你怎么不在莫姑娘在的时候说,真不知道姚神医怎么会收你做徒弟,简直蠢死了。”

    谢务卿听到路一骂他蠢,立刻就不乐意了,“你说我蠢,师父经常夸我呢,我可是你家公子请来为白将军调体身体的,哪像你啊,莽汉一个,哼!”

    “你……算了,不与你争论。”

    路一抱着剑向白寒身后退了一步,尽量离谢务卿远一点,实在是不想与之有更深层次的交流。斗嘴小胜,谢务卿对路一嘟了嘟嘴,高高兴兴在前面走着,对于这两人之间的小打小闹,白寒并未理会,还在思考老者身死的关键之处。

    晚些时候白寒与莫无一道去了城西的赌场,尸体已经送往衙门了,按照惯例,这种平民之间的斗殴打死一个人都是草草结案的,更何况这次参与的人多,死者还是一个没人认领的孤寡老人,更没什么公道可言了,恐怕只是稍微记个档案,事就过去了。

    赌场地段优良,看来生意也是很好,里面人都互相拥着而过,一片叫喊声“单,我买单……”“不对,买双,这次一定是双……”,里面的人也比较杂,什么人都有。

    莫无与白寒等人大致转了一圈,赌场格局不错,各个场子之间都是隔开的,总共上下两层,几乎各个场子上都有人。死了一个人貌似没对这些人造成什么影响,或许根本没人在意死没死人。看起来就是一家生意很好的普通赌场,没什么特别之处,找不到有用的线索,莫无一行也不想在这噪杂之地讨论与之相关的问题,便离开了。

    从赌场出来后,白寒问路一“查到什么了。”

    “那老者在赌局上输了钱,没钱给,几个大汉有意撒气,下手没个轻重,老者不禁打,一时不慎就给打死了。那老者住的小院也细细查过了,没什么不妥,貌似是从年轻时就住在城东了,长年以来也没离开过京城,无儿无女,就一个孤寡老人。”

    怎么也不会像这样全然无一点线索,白寒又沉声问道“那这家赌坊呢?”

    “这个倒还真不简单,这家赌坊的主人名为落无痕,是个富商,年纪虽轻,但只在这京城就产业众多,几乎每条街都有他的人。因为如此,很多达官显贵也都给他面子,也与许多人有商业来往,手段深不可测,人脉极广。”

    “落无痕,能有如此产业,此人必定不简单,出了人命,赌坊却丝毫没受到影响,不仅照常做生意,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天子脚下,如此手腕……”白寒只是稍微听过此人,但从未见过,莫无更是听都没听过了,也是一头雾水。

    来到衙门,衙门内也是一片冷清,就寥寥几个人忙忙忽忽的拿着册子备着案子,自然都是些小人物,上头的几乎没人过问。路一使了些银子,就有人带他们去尸体存放处。

    路一摸了摸尸体,粗略的检查了一下“看着倒像是真被打死的。”

    莫无大致看了一下,老者年过六十,身体并不硬朗,人很瘦,也怪不得挨不住打。“这些人也太没有王法了,明知道是老人,下手还那么重,简直畜牲。”

    “常常浪迹赌场的,有几个知道什么是王法的,遇强则弱,遇弱则强罢了。”白寒说完后,细细问了几个当日去案发现场的几个小吏,都只说当时时局混乱,他们去的时候人已经死了,就抓了几个带头闹事呢,现在还在牢里关着么,经调查,抓的几个人是赌坊的常客,许多人都认识,是赌场上的老手,平时一般也没人去招惹的那种,打人这种事也是经常干,但当场打死的还是头一次。

    莫无想了想,“照小吏的说法,那肯定是不对的,且不说这老者一把年纪了去赌场干嘛,这显然不合常理。就算退一万步讲,这老者真一时技痒去赌场赌钱,那必定是以前经常去过的,自然也就认得在牢里的那几位老手,还眼巴巴的去他们的场子上赌,这不自己送上去找打吗?”

    “所以这老者必定是不认识那些人的,去赌场也不是去赌钱的。”

    “对,但是……”莫无欲言又止。

    白寒接着道“但是,这老者却是因为输了钱不给被打死的,这岂不是自相矛盾了。”

    “对对对……就是这样。”莫无见白寒一语中的将她的疑问说了出来,白寒笑而不语。

    “必定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路一,再去查查这老者生前可曾在哪里做过事,自己身边的其他人。”

    “是。”路一领了命便先行离开了。

    “白寒,你上次说皇上或许有意重建暗阁,那想必也是知道我莫家还有人活着吧。”

    “嗯,当年的事还知道详情的人不多了,但是皇上一定是清楚的。皇上如今正值盛年,天威难测。”

    “时间虽然掩盖掉了旧痕,甚至是已经毫无往昔的踪影,但即使时过境迁总有些东西是无法泯灭的,总有一天,我会看到真相的。”莫无一脸认真的说,她看了一眼白寒,白寒只是微笑着看着她,这种温暖是会透到骨子里的,在这无依无靠的偌大的京城里,白寒让她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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