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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秘法

    心口疼得喘不过气,孟清眇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嗓子里发出的声音轻微无力,“古尔卓……”

    胸腔里好似有烈火烧开,滚烫着烧心灼肺,孟清眇略一用力,就又是一口血咳了出来。

    孟清眇重重倒回床上,眼前看到的东西都开始变得模糊,在最后一丝力气都从指尖溜走时,她恍惚看到一道发着光的紫色身影闯了进来……

    ——

    云眇公主炽凰毒发的消息,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几乎传遍了整个皇宫。

    各宫的妃嫔公主都挤来临湘宫,美其名曰“探望”,结果都被挡在了寝殿门外。

    寝殿内,皇后看着床上了无生气的孟清眇,看向切完脉起身的席郁修,“怎么样?”

    席郁修的眉目在殿内冷清的光线下深刻清贵,清沉道:“臣用秘法试一试,请娘娘在殿外等一等。”

    太医都全无办法,皇后只有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他身上,“救她要紧,什么都不用顾忌,有本宫撑着。”

    半个时辰前,她听到公主毒发的消息,慌忙就放下后宫事务赶来,路上又听说要不是丞相来教仪礼察觉到了不对,她们可能到现在还没发现时,更是急怒攻心。

    后怕让皇后命人把临湘宫的人都拉出去杖责,把口口声声说炽凰凶险无能为力的太医踢出去重罚。

    可罚完了所有人,面对已经没了意识的孟清眇,皇后竟然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浑身一点点变凉。

    也就是这时,席郁修站了出来,说他曾查过古籍,上面有种失传的秘法或许有用。

    皇后一听这话,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立刻就让他尝试。

    而这句嘱咐,就是要他不惜一切代价,放下所有顾虑。

    席郁修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所以没有推辞,“是。”

    皇后出了寝殿,坐到主殿椅子上。

    闹着要进寝殿探望公主的妃嫔公主们,立刻安静了下来。

    皇后面沉如水,一一扫视过去,“这里没你们什么事,都回去吧。”

    众妃互相看了一眼,不敢违抗,都老老实实地福了身告退。

    温妃留在最后,再三看了看寝殿紧闭着的门,咬着唇道:“皇后娘娘,公主到底还没出嫁,让丞相一个人在里面,只怕会坏了名声……”

    皇后的目光落在她温婉的脸上,一点都不似上午的和煦,“今天的事传出去半个字,这里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还没走出殿门的人都是后脊一凉,不敢吭声。

    温妃的脸也是蹭的一下煞白,手上死死绞着丝帕,咬着银牙半天吐出一句,“是。”

    但她还没出大门,就撞上急慌慌地从外面跑进来的古尔卓,古尔卓气喘吁吁地禀告,“皇后娘娘,药先生来了。”

    皇后一听药先生,浑身都不由一震,“快请!”

    孟清眇八岁那年生生被炽凰折磨失明,是药云风出现,才压下肆虐的毒素,治好了她的眼睛。

    这八年来也因为药云风在,炽凰才稳定下来,只要有他在,就算席郁修的秘法无用,她的女儿也有救了。

    药云风背着药箱踏进来,一身青衣,玉簪束发,满身傲竹风骨。

    满院子的妃嫔公主一眼看去,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药云风视若无睹,只淡淡向迎出来的皇后躬了躬身,“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让他起来,如实道:“丞相在帮清眇用秘法压制,先生快去看看。”

    药云风听到“丞相”二字,眸光沉了沉,正要开口,殿内却传来“嘭”的一声巨响——

    众人一惊,连忙奔到寝殿。

    药云风抢在前头,一脚踹开殿门。

    寝殿之内,桌椅摆件尽碎。

    席郁修立在床前,身姿颀长,气度高贵,满身的清辉玉润在一地狼藉之中丝毫无损,只是唇角的血迹让他更多了几分惑人心魄。

    门口的人都怔怔地看着他,传来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药云风深深看了他一眼,就直接过去查看孟清眇的情况。

    皇后则绕过满地碎片走到席郁修身边,担心地问:“容与,你怎么样?”

    席郁修目光略微掠过药云风,摇头,“无碍。公主应该已经没事了,娘娘放心。”

    皇后听他这样说,一点也不怀疑地松了口气,只是看他的样子又把心提了起来,“快别说了,你都吐血了,快坐下,等会让药先生看看。”

    “古籍上的法子臣只通了一二,冒然动用才会被反噬,调养几天即可。”席郁修瞥了眼涌进殿内的其他人,道:“公主寝殿臣不宜久待,先行告退。”

    皇后奈何不了他,只能道:“好,本宫让人送你。”

    席郁修淡淡一点头,便转身向外。

    他风姿绰约,昏黄的光线打在清润的脸上,更让他如天上月般皎皎不可触及。

    公主们痴痴地望着他,在他经过时,拼了命的送去秋波,结果全被席郁修无视,气得她们一个个直咬牙。

    这次炽凰怎么没把云眇公主给折磨死!

    药云风给孟清眇检查完,转身对皇后道:“炽凰已经被压了下去,但这次复发伤了公主的元气,最好让公主换个清净的地方休养。”

    皇后皱眉问:“好端端的怎么会复发?她回宫的时候明明已经稳定了。”

    药云风神色微动,没说话。

    皇后立刻懂了他的意思,冲还在殿内的妃嫔公主们道:“有外男在,你们还杵在这儿做什么?”

    被骂的人皆是脸色一变,温妃最先反应过来,“既然公主无碍,臣妾先行告退。”

    说完转身就走,其他人也都连忙跟上。

    等院外也彻底没动静了,药云风才道:“公主身上多了一种唤醒炽凰的毒。”

    皇后的气势瞬间凌厉起来,“什么毒?”

    她的女儿回宫的时候已经好转,这才不到一旬身上又多了一种毒,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水冥草,这种毒长在极阴的地方,毒性阴寒,即便找到解药,也要以和元阳男子结合为引。”

    所谓元阳男子,就是未经人事的童男之身,可她的女儿有婚约在身啊。

    皇后的凌厉陡然涣散,失力地坐到床边。

    就算她万分相信席郁修是全天下最出色的女婿人选,但他少年出去闯荡,又怎么可能一定没经过人事?

    下毒的人这是何其歹毒,不仅要毁了她女儿的婚约,还要毁了她女儿的名声!

    药云风目光落在孟清眇脸上,幽邃深沉,“丞相应该已经知道了。”

    宫门外,席郁修的马车缓缓驶离。

    黄昏时候,路上人马渐少,相府又地处清净之地,所以除了车轮转动的声音,车内车外没有一点声响。

    直到进入相府所在的清平街,车内才隐隐传出一声闷哼。

    车夫扬起马鞭,加快速度。

    马车飞奔到相府门前,稳稳停下。

    车夫跳下车,掀开车帘,“主子,到了。”

    车内许久没有动静,通红的夕照给纤尘不染的车身笼上一层光晕。

    车夫保持着动作,也没再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清辉玉润的身影才从马车里踏出,步伐平稳,紫袍齐整,几乎没有任何异样。

    擅医的岐陆早早候在门内,席郁修一进大门,就立刻上来给他切脉。

    “除了东海瀛家,哪里还有水冥草?”

    清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岐陆蓦然瞪大眼睛,下巴上的胡子都抖了几抖,“水冥草?谁中了?”

    席郁修嗓音喑哑,只给他一句,“去查。”

    ……

    孟清眇第二天一早就被移到了京郊的行宫,为防有意外情况,药云风亲自跟了过去,随行伺候的只有古尔卓和两个从皇后身边拨来的宫女。

    行宫建在紫华山上,鸟语花香,清净典雅。

    孟清眇足足睡了三天才醒来,睁开眼睛时,盯着陌生的环境反应了许久。

    她记得她炽凰毒发,几乎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在最后关头,有股醇和温润的力量把她拉了回来。

    她努力想看清力量的来源,却只有一道模糊的紫色影子……

    那道影子,似乎还受了伤……

    孟清眇正出神,手上突然传来刺痛。

    孟清眇转头看向床边,才发现药云风坐在旁边,拿着银针给她施针。

    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孟清眇迟疑了一会儿,才试探着开口,“又是你救了我?”

    药云风不回答,只伸手过来扎她头上的穴位,身上的药香更浓郁地扑面而来。

    孟清眇屏住呼吸,苍白的唇抿起。

    是啊,炽凰向来只有面前的人才有法子压制,不是他救的还能有谁?

    她肯定是被炽凰折腾傻了,才会问这么蠢的问题。

    药云风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药神,素来以医术超群,脾气古怪著称,她的命捏在他手上,可不敢随便得罪。

    只是那道紫色的影子……

    药云风把针扎进她的穴位,冷冷开口,“毒素扩散,不想疼死半个月之内就不要从床上下来。”

    这家伙一贯冷硬,怜香惜玉跟他从来联系不到一起。

    只是她都成这样了,他就不能说话好听一点么?

    孟清眇眨眨眼睛,很无辜,“我有哪里得罪先生么?”

    药云风侧身从药箱里取出一粒药,过来塞进她嘴里,“这话应当药某问公主才是。”

    这药不同于以前的苦或者甜,一入口孟清眇就觉得一股酸味蔓延开来,下意识就想吐出来,却听药云风冷冷吐出一句,“敢吐试试!”

    她的命得靠他保住,孟清眇只能皱着脸把药吞下去,然后声音更哑了,“问我什么?”

    药云风捻着刺入她手臂穴位的银针,冷笑,“公主不想见我,倒反问起我原因来了?”

    “!!!”

    肯定是古尔卓乱说话!

    孟清眇不能动弹,却恨不得立刻去把古尔卓的嘴缝起来。

    她只是不想见男人,她都跟药云风传了什么东西?

    孟清眇连忙讨好药云风,“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见谁也不能不见你啊。”

    药云风明显不信,“那席郁修呢?”

    跟他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