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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九个男人

    孟清眇杏色的眸子映着殿内的昏暗,明明里面有惊涛骇浪,却直直看着他不肯躲开,“这种关系到名节的事情,我不诈你,你们就打算一直瞒着我,任你们摆布?”

    药云风话里话外不提解药,只提让谁来解,结合他刚刚说的阴邪,孟清眇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要解水冥草,就要找男人当药引。

    北启朝对待男女之事就算历来开明,但她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女儿身,还是当朝唯一的嫡公主,要是为了解毒与什么男人有了什么瓜葛,传出去就是全天下的笑柄。

    可她醒来到现在,就算要封锁消息,这样关乎她自己的事,竟然没有一个人告诉她,更不用说问她有什么想法!

    难道要把她直接送到男人床上,然后再告诉她是为了解毒?

    药云风似乎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反应,伸手想安抚她,却被她躲了过去,只能道:“本来是要找到水冥草再问你的意见,你既然现在知道了,就先冷静几天,然后再考虑怎么选择。”

    孟清眇胸口起伏,只觉得心口有什么要炸开,正无处排解,古尔卓在门外叫道:“公主,果子备好了。”

    药云风在她进来之前起身,“这件事一时半会儿不急,只要你选定交付一生的人,就没什么大碍。但,只能是元阳男子。”

    说话间古尔卓已经端着果盘进来,药云风目不斜视地与她擦肩而过。

    古尔卓一脸不解看着他踏出殿去,把果盘放到床头小桌上,又看孟清眇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机警地什么都没问,只道:“公主,太子说这是从西邦进贡来的葡萄,您尝尝甜不甜。”

    孟清眇深吸着气,努力平复情绪,“你出去吧,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天色阴沉许久,淅淅沥沥的雨逐渐大了起来,雨滴打在院中枫树上,发出连续不断的清脆响声。

    孟清眇窝在床上,脑子里浑浑噩噩,思绪好像被雨水打得乱七八糟。

    她从小被炽凰折磨,为了压制毒素,成年累月活在不见天日的紫幽谷冰洞。

    每每在冰洞里痛不欲生的时候,她就告诉自己,她是嫡公主,是普天之下最尊贵的姑娘。

    得了尊贵的身份,就要忍下身份带来的痛苦,那些人就是冲着她嫡公主的身份才给她下毒。

    她不能习武,不能亲手报仇,那她就只能活着,活着就是对给她下毒的人最大的报复。

    所以她很想很想认真地过完剩下的日子,就算身体残破不堪,她也不会抱怨丝毫,因为她还是嫡公主。

    可她没想到,她想认真地活着,就还有人想对她下手。

    还用了水冥草这种要她死都不得安宁的毒。

    想到这里,孟清眇不禁笑了一声。

    席郁修是知道了水冥草的解法,才把定亲信物还给她吧?

    也只有她那傻哥哥死心眼,还来劝她嫁过去。

    她都要真的给他戴绿帽子了,他怎么可能还会娶?

    孟清眇把自己闷在寝殿,没有任何人敢进去打扰。

    直到黄昏雨停,古尔卓才小心翼翼地开门进去,小声道:“公主,该掌灯了。”

    “嗯。”昏暗里,孟清眇十分平静。

    古尔卓越发觉得不对劲,更小心地屏住呼吸,才敢去点灯。

    烛光照到床上,映出孟清眇雪白的面容,吓了古尔卓一跳,“公主!”

    孟清眇眯着眼睛适应光亮,淡淡问:“晚膳吃什么?”

    受惊的古尔卓没反应过来,“啊?”

    孟清眇也没计较,更直接道:“本宫饿了。”

    古尔卓平复过来,仔细打量她的脸色,“公主说真的?”

    孟清眇神色镇定至极,直直看着她,“不然呢?”

    古尔卓莫名觉得她这样有些可怕,不敢违抗,“那、那公主想吃什么?奴婢让膳房去做。”

    “肉,本宫想吃肉。”

    古尔卓愣愣点头,“好、好,奴婢这就去吩咐。”

    孟清眇平常几口粥就饱,晚上却整整吃了半只烤鹅,吓得古尔卓脸色都跟她一样白了。

    “公主,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孟清眇洗了手,看着人撤下剩下的东西,半眯着眸子,“本宫好着呢。”

    古尔卓还是不放心,只是不敢再多说,“那奴婢去给您备着消食茶。”

    孟清点头。

    古尔卓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孟清眇也不管她,只是靠到枕头上,看着殿内烛火跳跃。

    既然有人给她下水冥草,那皇宫封锁消息就根本没用,她需要男人解毒的事情早晚会被传出去。

    虽然不知道那些人是谁,但既然他们处心积虑要恶心她,她就偏偏不如他们的意,气死他们。

    如孟清眇所料,第二天一早,京城大街小巷就都知道了云眇公主中毒,要找男人当药引。

    古尔卓为了拿水冥草的消息,刚从山下回来,自然也听说了满天飞的谣言,气得头顶冒烟。

    可又害怕公主知道难过,所以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表现出来。

    但孟清眇看她脸色不好,就知道事情爆出去了,平静地问:“山下都是怎么说的?”

    古尔卓一听她问就知道瞒不住了,娇俏的脸上煞白,却只说了一句,“她们说,说公主要找九个男人。”

    孟清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点也不在意地弯起眸子,“他们也想的出来。”

    古尔卓咬了咬唇,恨不能把那些谈论的人杀光,“那公主的毒怎么办?明明就要嫁给丞相大人了。”

    孟清眇的手一顿,睫毛微微颤了颤。

    古尔卓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慌忙捂住嘴巴,惊慌地看着孟清眇。

    孟清眇却只是顿了一瞬,接着就道:“反正本来就要退婚,提他做什么?”

    “公主娘娘——”齐焉蹬着小短腿跑进来,手里提着一只精致的小食盒,气喘吁吁地停在床边,“这是很好吃很好吃的桂花糕,公主娘娘快尝尝。”

    今日寒凉的雨水终于停了,外面的阳光暖洋洋的,齐焉一路跑来,胖乎乎的脸上红嘟嘟的,额头上还有几滴汗珠,看着十分招人怜爱。

    古尔卓被他一打岔也顾不得生气了,接过他手里的食盒,有些惊讶,“这么重,你从哪里提回来的?”

    齐焉骄傲地挺起胸脯,“我飞鸽传书,让相府送来的。”

    给他擦汗的孟清眇一僵,手指无意识地捏紧帕子,“行宫的糕点不好吃么?怎么还大老远让人送过来?”

    齐焉享受地闻着她伸手过来时袖子里的香味,见她停了下来,用小脑袋拱了拱,“大人不在家,我也不在,总不能让他们在府里闲着。”

    古尔卓给齐焉倒了一杯温水,见他人小鬼大的样子,故意打趣道:“阿焉果然厉害,都会帮丞相管家了。”

    齐焉咕噜噜喝了一杯水,满足地打了个饱嗝,一点也不谦虚,“那是,相府都是我管着,等公主娘娘嫁过来了,我还要帮娘娘分忧呢。”

    古尔卓只当他在说大话,弯腰捏了捏他的小肥脸,就去给糕点摆盘了。

    孟清眇则笑着问:“阿焉这么厉害?能管整个相府?”

    齐焉坐到床边,认真地点头,“对啊,大家都听我的。”

    “哦?那阿焉是怎么让他们都听你的呢?”

    阿焉掰着小手指,头头是道,“阿青擅长打架,老白会养蜘蛛,大刘会做弹弓,他们都喜欢阿焉,其他人就不敢不听我的啦。”

    孟清眇了然地点头,原来是狐假虎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