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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好好教你

    孟清眇盯着那粒药,明澈的眸子映着烛光,幽光闪闪,“这是什么?”

    听到她嫌弃他乱来,他就恼羞成怒,半夜来给她喂毒药?

    席郁修眉眼含笑,光华飞乱,“稳定炽凰的药,免得亲还没成,公主就又卧床不起。”

    孟清眇脸上防备不减,古怪地皱眉,“你不怕成了亲我又去找别人?”

    话音刚落,席郁修的指尖就往前一送,把药丸塞进她嘴里,一股苦味瞬间蔓延开来。

    孟清眇苦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用湿漉漉的眼睛瞪他,“大人想弄死我大可直接来,喂药算什么本事?”

    她的唇温软柔润,像羽毛一样拂过心尖,让人心神微晃。

    席郁修收回手,面色如常,“公主放心,臣不会给你找其他人的机会的。”

    这话的意思是,他可以解水冥草?

    孟清眇搂着被子,怀疑地多看了他几眼。

    席郁修好像看不见她的眼神,伸手给她理着弄乱的头发,温声问:“公主知道你名字里的‘眇’字是什么意思么?”

    他的动作轻柔,让孟清眇的脑子都乱糟糟的,憋着的气也提不起来,“用在名字里,左不过是至精微或至高远,总不会……”

    总不会是表姐嘴里,讽刺她曾经失明眼瞎的意思。

    她的总不会没有说出来,但经纶满腹的丞相自然知道那个字不好的意思。

    席郁修理好她睡乱的发丝,手绕过耳鬓扶住她的脸,没接下面的话,只诱哄着问:“屈子写湘夫人是怎么用这个字的?”

    “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

    孟清眇的注意力都被他放在脸上的手引走,鬼使神差的就顺着他念了出来。

    但刚念了两句,就猛然想起自己在他面前应该不识字的,更不会背什么屈子。

    但话已出口,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孟清眇看着席郁修温浅的笑意,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席郁修指腹摩挲着她盈透的脸颊,倒没跟她计较,只低声道:“我们俩连名字都是绑在一块的,公主还要找谁去?”

    孟清眇目瞪口呆,实在没想到连名字他们都取出了一对,丞相大人还能用这个典故对她说情话。

    席郁修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忍不住点了点她的鼻尖,“怎么?公主要把楚辞通背一遍才反应过来?”

    孟清眇往后躲开他的手,瞪他,死不承认,“本宫大字不识,背什么楚辞?”

    又怕他不信似的,硬着头皮辩解,“这句词是听说有我的名字才记下的,哪知道那么多?”

    席郁修轻笑出声,“好,那大婚之后,我好好教你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

    孟清眇眉头皱了皱,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他就差明说因为跟她绑在一起,所以这些年为她守身如玉了,她总不能扒了他验明正身。

    江溪那个女人,就当是陪他解闷好了。

    夜色更深,啾啾虫鸣透窗而入。

    孟清眇裹着的被子有一角滑落,雪白的中衣被烛光映出一层暖色,也让她本来清妍的容颜更多了分妩媚。

    席郁修喉结微动,到底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轻声问:“公主现在可以睡着了么?”

    孟清眇长睫抬起,杏色的眸子有一瞬间呆滞,心里的气莫名被一股酸酸软软的东西取代,“大人大半夜过来,就是为了哄我睡觉?”

    席郁修眉眼间的温润直入人心底化开,让人防不胜防,“因为担心水冥草,公主这些日子应该没怎么睡好过,臣不忍心让你一直把心悬着。”

    孟清眇无声攥紧了被子,不喜欢整颗心都彻底不受控制的感觉,可看着面前的人,又对这种感觉无能为力。

    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孟清眇别过头赶人,“本宫困了,大人自便。”

    “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孟清眇听到有衣物窸窣声,好奇地转头,但还未看清席郁修的动作,就觉唇上一热,被人一啄而过。

    孟清眇惊住,玉白的指尖想触碰嘴巴,又不敢置信似的在碰到之前停下,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愣愣看着俯身于前,相隔不过三寸的席郁修,“你……”

    席郁修湛蓝的长袍都似乎闪着光华,如此近的距离,他眸中的幽光仿佛能把人溺死,双唇阖动,吐出三个字来,“臣告退。”

    孟清眇呆呆看着他从面前起身,若无其事地走出房间,从容回身把门关好,又听着脚步声沉稳地消失,许久才反应过来——

    “席郁修,你混蛋!!!”

    非礼了她,竟然就这么光明正大走了?!还臣告退!知道自己是臣还敢乱来!

    孟清眇怒不可遏,立誓再见到那道貌岸然的家伙,一定饶不了他!

    于是解开了心结,孟清眇也又是一夜没睡。

    第二天顶着两只黑眼圈出门,吓了皇后一跳,“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孟清眇浑身无力,蔫蔫的抬起眼皮,“被只蚊子叮了一口,睡不着。”

    “大冷天的,什么蚊子能跑到你的寝殿去?”

    皇后一脸怀疑,宫里有驱蚊虫的秘制香料,别说这深秋没剩几只蚊子,就是有,也在进寝殿的时候被熏死了,怎么可能叮到她。

    但嘴上这样说着,皇后还是把她拉过去仔细检查,“等会让药先生给你看看,别又是哪里出了问题。”

    孟清眇拉着她坐到膳桌前,懒懒地看着侍女上菜,“等见到席郁修,母后让人打他一百棍子,儿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每天听她嫌弃八百遍,皇后已经懒得生气了,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到底怎么你了?你这么不待见他。”

    能怎么了?大半夜跑过来占她便宜,害她睡不着觉,简直罪无可恕。

    孟清眇气鼓鼓的不说话,皇后只当她跟平日一样发发牢骚,就没放在心上,“大理寺审出了几个散播谣言的家伙,你皇兄亲自去给你出了气,往后再也没人敢乱嚼舌根了。”

    果然还是皇兄最好,见不得她受委屈,不像某些人,专门给她找气受。

    孟清眇暗哼一声,问:“他们有交代幕后主使是谁么?”

    皇后眼里闪过一丝幽暗,面上却不见波澜,“说是一个蒙面人买他们去传的,不知道是谁。”

    对这个结果,孟清眇已经预料到了。

    那伙人行事狠辣,为了不暴露身份连尸骨都不留,怎么会留下追查他们的线索?

    所以这件事暂时只能到此为止了。

    皇后给她夹了菜,开解道:“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解毒,其他事有人会做,只要他们露出尾巴,就一定逃不掉。”

    孟清眇点头,眼睛转了转,“那我是不是可以下山了?”

    她从回京就憋在皇宫,好不容易出宫养伤,又在行宫不能出去,都快闷死了。

    皇后对她实在没办法,“你去问药先生吧,他说可以就放你出去一天。”

    孟清眇瞬间开心,胡乱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去北院找药云风。

    药云风今天没晒药也没出去,而是坐在院子里写什么东西。

    他惯常一身青衫,墨发用一支青玉簪束起,傲竹风骨清冷孤高,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孟清眇认识他八年,甚至拒绝过他两次心意,却还是时常对他有惧意。

    此刻他深刻的眉眼微敛,像是在思考什么东西,比平日多了分恬淡和人气,也让孟清眇放松了一些。

    药云风很快就发现了她,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过来,“怎么不进来?”

    不行,看到他这张清冷的脸,她的胆子还是不够,大抵是因为她的命捏在他手里。

    药云风见她踌躇,微微眯了眯眼睛,身上的人气又都无声无息消失,整个人孤傲如霜。

    孟清眇吸了口气,壮着胆子踏进院门,走到药云风身边,“我没有打扰先生吧?”

    药云风目光从她脸上扫过,意外的平静,“公主找我有事?”

    孟清眇坐到他对面,斟酌着开口,“母后说歹人暂时不敢再来了,我想出去走走,想问问先生意下如何?”

    药童端了茶来,药云风把一杯递给孟清眇,脸上看不出表情。

    孟清眇摸不着他的心思,顺从地接过茶杯,看着他自己也端了茶,用杯盖撇了撇,送到唇边喝了一口。

    孟清眇也惴惴不安地喝茶,看他放下杯子,才敢把杯子放下。

    “出去透透气对你百利无一害,既然没有危险,我就没什么好说的。”药云风终于开口,孤冷的声音带着丝沙哑,十分动听。

    孟清眇察觉到什么不对,也顾不得雀跃,“先生还有其他事要说吧。”

    药云风从来不是婆婆妈妈的人,但今天这么寡淡少语,肯定在憋着其他事情。

    果然,修长的手拿起他刚刚写的东西,递给她,“你大婚的时候我没什么好送给你的,这是水冥草的解法,还有这些年我对炽凰的研究心得,你留着备用吧。”

    纸张上清隽的字迹跟他的人一样,凌然孤傲,即使墨迹未干,也能看出一笔一划之间的遒劲。

    孟清眇久久未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