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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

  到了该远走高飞的时候了。到了将他的金钱兑现、建立一个海外账户并改换他的身份的时候了。到了该逃跑的时候了。埃德温不是一个无赖;他将留下足够的钱以使詹妮能够舒适地生活。他甚至会写一封诚挚的短信来解释他为什么不得不离开(除了"外出垂钓",写什么都行)。之后,埃德温将在一个新的国土、一个遥远的地方建立新的生活。他将会给梅传去一个信息。他将找到某个图帕克·索利还没有渗透到的地方,某个人们仍在咒骂、仍在抱怨、仍在忧虑、仍在笑--不是发自心里的笑,而是发自腹部的笑--的地方。某个人们仍在努力、仍在失败、仍在重试的地方。某个在彩虹那边的地方。在那里,人们带着不计后果的人类狂热对抗、性交、抽烟、喝酒。


第35节:世界末日--我们熟知的那个世界(12)


  现在,埃德温沿着十分宁静的格兰大道的人行道走下去,感觉就像查尔顿·赫斯顿在电影《最后一个人》中那样:孤独、清醒、活跃。"路易热狗、泡菜售货亭"不再提供热狗、泡菜或是卡普奇诺牛奶咖啡了。路易(或称泰德)现在经营一个"拥抱疗法售货亭"。只需25美分和一个笑容,路易就会走出来并给你一个热烈的拥抱。而路易的拥抱需求量很大。人们排队排到了街上,个个手里握着二角五分硬币。"两个街区以外还有一个'拥抱及热狗售货亭',"埃德温听到有人在说。"但我更喜欢路易的。他给出的是有史以来最好的拥抱。"

  最后,埃德温彻底避开了地铁并决定溜达到卡拉汉酒吧喝上一杯。但这个酒吧已经停业了。当然,一个手写的标志牌挂在前面的大门上,上面写着--啊,但你已经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了,对不对?

  "狗屎。"埃德温特意对着无人的房子说道。

  曼利酒馆也关了。香农酒吧被改建为一个义务的歇脚中心。而图尔酒吧前面有一个布告,上面写着:"康复诊所与幸福疗法--图帕克·索利式!"

  "欸,欸,欸,小子。想要喝酒,是吗?"这是一个老头,半隐在小巷的阴影里。(没错,他确实说了"欸,欸,欸"。)

  "你他妈想要什么?"埃德温用毫无必要的粗鲁口气说道,"多余的零钱?一个拥抱?哼,想都别想。我只在办公室才给。"

  "哦,我不需要拥抱。不需要你这样的臭小子的拥抱。"

  这大大地振奋起了埃德温的精神。粗野的举止?这样的东西仍旧存在?

  "你看上去像是要喝一杯,小子。"

  现在这引起了埃德温的注意。他听到喋喋不休的家长里短和瓶子的碰撞声,而当他走进隐蔽的窄巷入口去探个究竟时,他发现了一个储满了约翰尼·沃克酒、南方安逸酒、白化犀牛酒、可卡尼金酒的微型酒吧。甚至还有孤独查理酒。

  "我还以为大部分人都不喝酒了呢。"埃德温说道。

  "大部分人是不喝了。但'大部分人'不是'所有人',小子。这些东西在码头上还有大量的库存,在库房里高高地堆积,在窗户用木板封起来的批发商店里酒瓶上布满了蜘蛛网。我们国家恶习的储备还能消耗上好几年呢。好几年,我跟你说。我也有雪茄。还有常规的香烟。还有一些上等可卡因和两三本过期的《GQ》或《马克西姆》。"

  圣·塞巴斯蒂安医院的急诊室用石膏夹板将埃德温的拇指固定好并给了他一瓶强效止痛片以缓解疼痛。(当值班医生催促埃德温首先考虑图帕克·索利的精神止痛法时,埃德温对此的反应是:"在我杀死你之前快给我一些该死的止痛药!")

  于是,上了麻醉药并带着一个肿胀、青紫、悸痛的断指--当"毒蛇"弄断它后,这个拇指确实成了"能够同其他四指完全相对的指头"--埃德温蹒跚地回到了一个……空荡荡的家。

  这个"空荡荡"不是"没人在家"的意思,而是"里面什么都没有"的意思。埃德温呆若木鸡地在那儿站了很长一段时间,激动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消失了。所有的东西:家具,窗帘,墙上的挂件,甚至--他查看了厨房--连那该死的冰箱和那个该死的炉子都没有了。詹妮把他洗劫一空。

  第三十八章

  埃德温生气勃勃地穿过凌晨洒满阳光的街道,来到最近的一家银行,在那里等候着它开门营业。他已经缜密地设计好了这个方案,现在就要将它付诸实施了。首先,作为一个声东击西的妙计,他将会把他那一百多万美元分别转进几个不同的账户。随后他将马上乘坐出租车去机场并搭乘最近一班出国的飞机。到哪里都无所谓。最好是完全出于随机的决定。要是他预先做好了选择,那什么人之后就有可能推断出他的本意。不,这必须是一个纯偶然性的决定才行。他将乘坐下一个国际航班,无论它是飞往伊斯坦布尔还是新加坡。然后他一到达终点便再重复这个过程,登上下一班随便去哪儿的飞机。去哪儿无关紧要--只要离开就行。一路上他将留下一串假名和误导性信息,之后,一旦他确信他已经彻底逃脱,现金安然无恙,那他就会选择一个最终的目的地。只有到那时,他才会跟梅联络(他已经想好了他将寄给梅的那封含义隐晦却又很罗曼蒂克的信的细节)。


第36节:世界末日--我们熟知的那个世界(13)


  等到银行的大门打开的时候,埃德温的后面已经排起了一个不太长的队,而埃德温--自觉慷慨,并已经用睡眠消除了他半夜时使用麻醉剂引起的忧郁--跨向一旁,并为一个老年妇女撑着门。"请吧,"他说道,"我在你后面。"

  "哦,谢谢你,"这位女士说道,"你真是太好了。"

  而由于这个高姿态,埃德温失去了一切……

  只有一个出纳员(银行的职员人数最近大幅降低),而埃德温谦让的这位老太太需要办理的是一连串错综复杂的业务,这需要一个漫长的繁琐过程才能轮到埃德温和其他人。时间无限制地拖延下去。埃德温等啊,等啊。

  等这位亲爱的老太太终于合紧她的钱包并慢吞吞地挪到一旁时,埃德温之前的风度已经大大改变了。

  "愚蠢的老邋遢,"他嘟囔着走向出纳员。"我要设立四个流动账户,"他说道,"电子连接,用相同的密码但使用不同的中继路线。快一点。"

  已经疲惫不堪的出纳员厌烦地叹了一口气并敲进了数字。埃德温的账户信息显示在她的屏幕上。"你到底想让我如何划分你账户上的那1.47美元呢,先生?"

  如果埃德温听到这句话不是如此震惊,他也许会留意到她对讽刺手法的运用,也许会为她的尖酸刻薄而称赞她,也许在她身上会看到同志的精神。相反,他结结巴巴地说道:"但--但是,那不可能。我有一百多万美元在那个账户上。它今天一早就转进来了。"

  "一百万,呃?"她显然不相信他,尽管如此,她还是查阅了今天的交易记录,"你是对的。今天早晨这个账户是空的,但在上午八点零七分时有180万零611.47美元存入。"

  埃德温感到一股欢欣和安慰的暖流涌遍全身。"感谢上帝,"他说道,"那么,我要把这笔钱分成四个不同的--"

  "但它在上午八点二十二分时被取走了。"

  "是的,我知道--我知道到底是谁干的。是我老婆。我的前妻。"

  埃德温跌绊着离开了队伍,感到他的脑袋像陀螺一样旋转。埃德温坐在给顾客准备的椅子上,将他的头放在两膝之间,"你能搞定这件事,"他说道,"你能够摆平这件事。"但他无法使任何人信服,尤其是他自己。 "好好想想,伙计。好好想想。"然后,就在他以为不可能有比这更糟的事情时,更糟的事情出现了。埃德温抬起头来--透过前面的玻璃窗--看见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等在外面。

  "狗屎!"他马上将脸闪向一旁,悄悄地挨近出纳员,打断了正在进行着的业务,"请原谅,"他小声说道,"这个银行有后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