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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页


  我不知道外婆有什么可怕的,除了她比老妈还老妈,好吧,那是有点吓人。但我老了也想跟她一样。我要时髦,开美美的车,让孩子和孙子对我不敢怠慢。不过到我很老很老的时候,我要把好车换成最大的车,在驾驶座上驼起背来,小小的头低到刚能从方向盘上方瞄到前面,然后我会把车开得很慢很慢,向每个朝我按喇叭的人竖中指。就是这样的计划,使我对老年生活充满期待。
  前提是我要能活到那个时候。偏偏其他人不断给我设计各种替代方案,真讨厌。
  我等啊等,但食物并未神奇地冒出来。香娜陪我聊天。过了一会儿,另一个护士进来给我量血压脉搏。我向她讨吃的。她检查我的病历,回答“我去问问”就走了。
  香娜和我觉得有得等了,决定替我洗头。谢天谢地伤口可以沾水了,因为我绝对受不了让血和黏黏的东西留在头发上,顶著可怕的庞克头到处走。缝针不是问题,脑震荡才是。但只要我的动作不要太快,头痛不会太可怕。但我不只想洗头,我想洗澡。香娜拦住一个护士,她说没事,可以解下绷带洗个澡,于是我小心又开心地洗澡洗头。我并没有把绷带扯下来,而是让它在洗澡时自动掉落。
  香娜吹干我的头发;她并没费力去做造型,但不要紧,我的头发是直的,只要干干净净,我就心满意足。
  还是没有东西可吃。
  我开始怀疑医护人员也为我设计了替代方案,打算把我饿死,香娜正准备到楼下的自肋餐厅给我弄点吃的,这时终于有人送餐。咖啡不冷不热,但我感激涕零地一把抓起灌了半杯,才揭开盘子的金属盖。炒蛋、冷面包和软巴巴的培根跟我面面相觑。香娜和我对视一眼,我耸耸肩。“我饿坏了,将就点吧。”但我心里记下要给院方写信投诉食物品质不佳。病人需要对胃又好吃的食物。
  吃了一半,不悦的味蕾战胜了胃愈来愈微弱的哀鸣,我把食物盖上,不想再看到惨不忍睹的鸡蛋。冷鸡蛋最恶心了。头痛减轻了一些,先前的剧痛一定跟缺乏咖啡因有关。感觉好了些,我开始焦急。看墙上的钟,都差不多十点半了,还没有医生来看过我。“也许医院根本没派医生给我,”我沉思。“也许我被人遗忘了。”
  “也许你该找个固定的医生。”香娜指出。
  “你有固定的医生吗?”
  她心虚。“妇科医生算吗?”
  “为什么不算?我也有一个。”嘿,你总得拿避孕药吧。“也许我该给她打电话。”
  住院很无聊。香娜打开电视,我们找节目看。我们白天都不在家,所以不知道有什么好节目。“猜猜多少钱”是里面最过得去的节目,这说明一些问题,但至少我们没那么闷了。香娜和我比所有参赛者都更会猜价钱,但嘿,血拼是需要天赋的。
  走廊傅来的噪音令人分心,因为给我送早餐的女士只半掩上门,但我们没去动它,空气流通让房间没那么闷。窗外灿烂的蓝天告诉我夏日威力还在,虽然按日历已经入秋。我想出去晒太阳。我想出去找礼服。医生到底在哪里?任何医生都可以。
  “猜猜多少钱”结束了。我问香娜:“你昨晚的约会如何?”
  “度日如年。”
  我同情地看她一眼,她叹口气。“他是个好人,但……没有火花。我想要火花,我要一整盒点火线圈。我想要你和怀德那种火热的关系,一个看我的眼神像要把我吃干抹净的男人,我也想让他吃干抹净。”
  只是听到怀德和吃在同一个句子里,就令我温暖地蠢蠢欲动。不用怀疑,他给我下了蛊。
  “我等了很久才遇上怀德,他甩了我之后我又等了两年。”我还有点怀恨,他才跟我约会三次就把我甩了,因为他觉得我难搞。
  “你哪有在等,”她好笑地说。“你曾经出去约会,我记得你有许多约会。”
  我的眼角瞄到门口闪过一丝动静,然后停下来。然而没有人进来。
  “但我没跟他们睡,”我指出。“那就算等了。”
  怀德还是没进来。他躲在视线外偷听。我知道是他;他中午只要能脱身就会过来。他经常鬼鬼祟祟的;警察的天性让他忍不住要偷听,看有没有什么小道消息。
  我对上香娜眼神,眯起眼瞄了瞄门。她露出小小笑容。“你常说想用用他的SDS。”
  我没说过,但“南方女性法典”规定,偷听的男人应该听个够。香娜的随机应变令我芳心大悦。“我一开始就对他的SDS很感兴趣,希望可以随时取用。”
  “一定叹为观止。”
  “是啊,但反应迅速也很重要。有些S D S很大,但不听使唤也没用——就像银行一样。”
  她憋住笑。“我也想要很棒的S D S。既有这样的配备又能满足我的男人,一定很过瘾。”
  “是呀,我——请进。”我停下来叫道,怀德终于轻轻叩一下门。他把门推到尽头,表情莫测高深地走进来。怒气使他的绿眸发亮,我好不容易才压下大笑的冲动。我们在一起没多久,但从一开始我就很难在交战中占到便宜。
  香娜微笑著站起来。“太好了,”她说。“我正要伸伸腿,到楼下餐厅找点吃的。要我带什么上来吗?”
  “不用了,”他阴沉地说。“谢谢。”谢谢像是后加的。怀德很生气,似乎决心等香娜一出门就拷问我S D S的事。他不像大多数男人那样怕吵架,就算我有点脑震荡也不会轻易放过我。
  他坚定地关上门,没注意香娜闪出门时跟我交换的狡猾眼色。然后他大步走到床边,一副准备吵架的样子,充满了威胁性,浓眉低拧,对我怒目而视。
  “好了,”他语调没有起伏。“我想听你解释如何为了我的S D S才对我有兴趣。”
  光想到怀德和吃,就让我脸颊泛红,每试必灵。这发现非常有用,我开心地动了一下。“噢,你听到了?”我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装出心虚的样子。
  “我听到了。”他捏住我的下颚,但没把我的头猛转过去,虽然生气,他还是顾及我的脑震荡,但他明显地要求我看著他。我对上那愤怒的视线,把眼睛睁大。“我没说只对你的SDS感兴趣。”
  “但你想随时取用。”
  我的睫毛眨呀眨,想给他点暗示。“没错,但那是你早就知道的。”
  “我怎么会知道?”他语气更加不悦了,山雨欲来风满楼。“我——”他停下来,眯起眼睛,我扇动的睫毛和无辜的大眼睛终于提醒了他。“这该死的S D S究竟是什么?”
  我不扇睫毛了,只继续睁大眼睛,尽情享受这一刻。“精子传输系统。”(sperm delivery system )


6
  他僵硬地走开,手插在腰上看著窗外,努力地控制他的深呼吸。我看著他,兴奋得冒泡。这样逗他几乎比另一种逗法更好玩——几乎,因为另一种逗法的回报更美妙。他终于开口。“你这小坏蛋。”他猛地转身看我,闪亮的双眼保证他会报复。我咧嘴而笑。
  他假装温和地说:“你跟香娜讨论我的小弟弟?”
  “谁叫你要偷听。这么辛苦,总该让你听到一些有趣的事。”
  被抓个正著,但他一点都不尴尬,也许因为四处窥探是他的职责。他回到床边,手撑在我的耳旁压下身来。如果他想用围困来让我不安,那不可能成功。首先他是怀德。其次,呃,他是怀德,我喜欢被他围困。我们这么接近的时候,常会发生有趣的事。
  我没有抬起头,只抚摸他的脸,感受下颚和脸颊坚硬的轮廓,温暖的皮肤,微刺的胡子,虽然他几小时前才刮过。“人赃俱获。”我得意洋洋地说。是,我知道幸灾乐祸不好,部分原因乃怀德不是笑笑就算了那种人。他会想方设法力求报复,例如哄骗我打赌,确保我落败,然后强迫我陪他一起看棒球世界大赛来折磨我。我最讨厌棒球了。
  他回应一个得意的笑容,我立即警惕起来。“我们分开那两年你都在等我。”“不算等啦,我一向比较挑剔。”该死,他总能找到反败为胜的方法。
  “你对我的传输系统叹为观止。”
  “知道你在偷听我才那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