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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页


  我对上网失去了兴趣,想找点电视节目看。老实说,我真不是做闲妻凉母的料。长时间无所事事让我坐立不安,肌肉好像愈来愈紧张和僵硬。我连瑜伽都不能做,因为现在弯腰一点都不好玩;越来越大的压力令我头痛。我只好打了打太极,平滑舒展,放松一下紧张的肌肉,但还是比不上高强度的健身运动带来的快感。
  晚饭时分怀德还没回来,我也没期望他能赶回来。我经历过犯罪现场的勘察,知道谁也不赶时间,要收集证据和录口供、慢慢做是好事。他要能在睡觉时间赶回来,就算很不错了。我用微波炉加热冷冻食品当晚饭,边吃边打电话给琳恩,向她保证明天会去上班。她松了一口气,因为她一般是周日和周一休假的。周五和周六身兼两职之后,她需要休息。
  周一对我来说总是很漫长——我既要开门又要打烊,从早上六点忙到晚上九点——我也需要休息。虽然无所事事地躺了三天,我还是很疲倦,或者正是因为无所事事地躺了三天,所以才很疲倦。到了八点,我上楼洗个澡,然后小心地吹干头发。
  怀德不在我就能专心,于是拿起笔记簿坐下来,开始列他的违纪清单。我努力回忆他让我生气的事项,但“嘲笑我密教式做爱的提议”听起来很逊。这张纸空白得惊人。天哪,我是软化了吗?退化了吗?列他的违纪清单是我有生以来最伟大的发明之一,现在脑中却一片空白,感觉就像大卫克罗在艾拉摩之役中弹尽援绝。“噢,讨厌。现在怎么办?”
  这当然不是同一回事,因为大卫克罗死了,但你知道我的意思。而且决定拚死奋战的人还会有什么结果?当然会死呀。“拚死奋战”就是这意思。
  那很明显嘛,我不是想贬低大卫老兄的功劳哦。
  我低头看看纸,叹了一口气。最后我写上:“威胁在我身上撒尿。”好吧,那比较好笑但不太气人。我看了就发笑,这根本不行。
  我刚要把纸撕掉重写,但还是决定留下。也许我只是需要加把劲,万事起头难。接下来我写道:“拒绝谈判。”
  噢,天哪,这也不够理直气壮。他拒绝谈判冠夫姓的事反而帮了我,因为现在他欠我情。我把这项划掉。“给我太大压力让婚礼变得没那么有趣”怎样?不行,太长了。
  灵感突如其来。我用力到差点把纸划破,大大地写上:取笑我的月事。
  好了。如果这都钉不死他,就没什么能钉死他了。


11
  怀德钻进被窝时我醒了。他有我家的钥匙,知道警报器的密码,所以进屋时不用吵醒我,但把我拉进怀里时还是弄醒我了,因为他皮肤冰冷。萤光闹钟显示一点零七分。
  “可怜的宝贝,”我喃喃地说,转身抱住他。他无法睡太久,一般最迟七点半就要上班。“外面那么冷吗?”
  他叹口气,放松下来,重重地压著我。“我把货车空调调得很冷,让风一直吹著脸防止自己睡著,”他低声说,手滑到我的T恤底下。“你穿著什么?”他不喜欢我穿衣服睡觉。
  可能为了他的方便,也可能男人就喜欢女人不穿衣服。
  “我冷。”
  “我回来了,会帮你保暖。脱掉这讨厌的东西吧。”他已经拉起恤衫下摆,准备拉过头去。我抓住它自己来,我知道头上的缝针在哪里。“还有这个。”我还没来得及脱掉恤衫,
  他已经把我的睡裤拉下一半,坐起来把它完全脱掉,然后躺下来把我拉进怀里。他的手自动在我身上游走,捧住胸脯拨弄乳尖,探到双腿之间。最近没能亲热,他好像要确认最喜欢的东西都还在。而后他叹口气,就睡著了。我也是。
  我的闹钟在五点响起。我赶快按掉以免吵醒他,但他已经醒来,呻吟一声要推开被子。
  我轻吻他的肩膀,把他按回枕上。“继续睡吧,”我说。“我会调到六点半。”他必须在上班途中从速食店买早餐,但更需要睡眠。
  他咕哝一声像是同意了,把脸埋回枕头里,我脚没著地他又睡著了。
  昨晚想到他可能很晚才回来,我先把衣服放在浴室,现在到那里去换。我必须在好美力待一整天,所以不用化妆;我梳了头,但没扎头发,因为今天不会健身。脑震荡的头痛还在,真是的。我多么希望一觉醒来就没了。
  穿好衣服,我把牙膏牙刷带到楼下,吃过早餐再刷牙。咖啡机是定时启动的,现在已经煮好咖啡。我安静地在桌前吃早餐喝咖啡,二十分钟后在楼下洗手间刷牙,剩下的咖啡倒进大保温杯,帮怀德重新定时咖啡机。我把一颗苹果扔进包包里当午饭,抓起一件毛衣,就出侧门到停车门廊。呃,还没有。在此之前还要折回去帮怀德设闹钟,否则他一定会抓狂。
  清晨有点冷,要穿毛衣。走下台阶时我有点发抖,用遥控打开车锁。日常事务令我安心,好像一切都恢复正常,或正在恢复正常。我受过很多次伤;啦啦队员和足球队员一样经常受伤,是件甩不掉的烦心事。我已经学会忍耐,因为即使受伤时能做动作也不该做——那只会给伤口和断骨增加额外的负担,妨碍康复。虽然讨厌休息,但为了尽快回复演出水准,我学会不做不该做的事。我想回好美力,监督每个细节。好美力是我的,我爱它。我想做点运动,想活动长期努力锻练维持的结实肌肉。何况,保持体型也是替好美力打广告的最佳方法。
  街上没什么车,即使是夏天,要在清晨六点开门,开车去上班时天也仍是暗的。仲夏时分,我开门时天色会蒙蒙亮,但路上一定是黑的。我喜欢路面的空旷,清晨的宁静。
  我驶入后面的员工停车场,感应灯亮了。上个月某天晚上怀德来停车场接我,发现停车场的遮雨棚下很黑,便亲自装上了感应灯。我还不习惯那些灯,光线强得很不自然,开车门时就像站在舞台中央。我的钥匙圈上附有小的白光灯,我以前开锁一直用它来照明,也很足够了。但怀德想把停车场照得像模特儿的舞台。
  我从来不怕遮雨棚下太黑。事实上,上次顾妮可在停车场被谋杀,还是遮雨棚掩护我逃过一劫。不过我没反对装灯,也没理由反对,但我很高兴听琳恩说知道一开门就有灯,夜里打烊时感觉安全许多。
  我开锁,走遍整栋楼开灯,开空调,启动员工休息室和我办公室的咖啡机。我喜欢这部分的工作,看著好美力生气焕发。光滑的镜面反射著灯光,运动器材闪闪发亮,盆栽茂盛而健康。好美力真的好美丽。我连浅水泳池散发的氯味也喜欢。
  第一个会员六点十五分光临。这位银发绅士有过轻微的心脏病,决心努力健身预防下次病发,所以每天早晨骑一阵踏车,然后在浅水池游泳。他一停下来聊天,就大谈血压胆固醇
  降到什么水准,医生有多满意。六点半前又有三个会员和两个员工来到,好美力活跃起来。
  周一本来就忙,休假两天又留下很多文件,我更是忙个不停。头痛有点回来,我努力限制自己的活动,但身为负责人不可能光坐在办公室。
  怀德打电话来查勤。还有老妈、琳恩、香娜、怀德的妈、小珍、老爸,然后又是怀德。
  我电话接个不停,不断安慰每个人我没事,差不多到三点钟才有时间吃苹果,到那时已经快饿死了。我还要上银行存钱,这是周五就该做的事。那时好美力人比较少,或者已经算最少的时候了。中午的高峰过去,要到下课下班才会再有大批人跑来流汗,所以我左右开弓,边开车去银行边吃苹果。
  我承认自己有点妄想症,老注意女人开的别克,但那不难理解。我认不出那变态的可恶女人,只能远离一切有嫌疑的人。因为有意观察,平时不会在意的事也令我紧张兮兮,比如开白色雪佛兰的女人跟了我几条街,开绿色日产车的女人换道插到我前面,迫我紧急煞车,头震了一下,害我不得不骂她。我讨厌这种事,没留意的人还以为我在嘲笑唐氏症患者。谢天谢地车窗是关上的。
  我在银行免下车服务窗口存好钱,就绕回好美力。我提防著绿色日产和别克,所以才注意到白色雪佛兰又出现了。嗯,白色雪佛兰,又是女人开的,不过也不算太特别,未必是同一辆。同一个女人顺原路回去又转到我车后的机率有多高?不是很高,但嘿,我就是顺原路回去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