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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页


  他懒洋洋地站起来,在我溜走前一手勾住我的腰。我的动作要小心,所以比平时慢,而他像真正的运动员一样敏捷优雅。他把我拉进怀里,让我脚尖踮地,髋部跟他紧密贴合。他当然勃起了——意料中事,我体内窜过的刺麻感也在意料之中。
  “要真是那样,”他匿洋洋地说。“我会很在意。想想看:我在你上面,我们赤身露体,你的腿环在我腰上。我在亲吻你的脖子。我们做了,嗯,大约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天哪,我需要开空调,因为公寓里的温度突然飙得太高了。我的乳头刺麻,它们不很敏感,但毕竟没死。我大部分地方都刺刺麻麻的。麻烦来了。
  他低头亲吻我的耳垂,热热的气息喷在脖子上。我有点站不住,只好攀住他的肩膀保持直立——不过不太有用,因为我也没直立,但还是抓牢他。“你不可能阻止我的高潮,”他低语,亲吻著我的颈侧。“你想都不会想。”
  想什么?我模糊地想,然后猛地把远离的思绪拉回来。看到了吧,我们吵架时他就用这种卑鄙手段,用性来转移我的注意力。我承认有时故意挑衅,因为我喜欢他吵架的方式;我又不笨。问题在于,我认真的时候,他也用同样的战术。他喜欢我无力抗拒的样子,因为他也不笨。我想,过了几年,我们对彼此的吸引力多少会有减褪,届时会找其他的办法平息争执,但在此之前,最好的方式还是以毒攻毒。
  我松开一只手,游过他的肩膀、手臂、胸前,再往下——手指慢慢、慢慢地抚过他身上,停下来揉捻摩挲,最后正中靶心。我伸进牛仔裤抚摩他时,他开始战栗,环住我的手臂骤然收紧。
  “天哪。”他的声音绷紧,停下对我脖子的攻击,专注于我对他的攻击。他几天没有得到释放,应该比我更饥渴,尤其他昨天才对我很大方。
  是,公平起见,我应该感恩图报,不然就别再挑逗他。没这么好的事。
  我们的挑逗游戏本来会从戏弄升级,让我们落到床上——或沙发上——小心翼翼、不推不撞地做一场。但他的手机响了:他把铃声谓成普通电话的旧式响声,恍惚中我还以为是家里电话,决定不理它。但他没有继续,而是立刻放开我,从皮带上抽出手机。
  跟警察交往最惨的是他要加班。不,最惨的是如果他要出外勤,会经常遇到危险,但怀德是队长,不用再涉险——谢天谢地——可是担任做队长也意味著他得随时待命。我们的小市镇不是犯罪的温床,但他一星期还是要出动三、四晚,周末也不例外。
  “白怀德。”他有点口音,在北方踢球多年的结果。他的注意力已经集中在电话,我准备退开,他揽住我的腰不让我走。好吧,也许他并未完全专心。
  “我十分钟就到。”最后他说,合上手机盖。
  “帮我保留,”他告诉我,低头给我一个坚定而温暖的舌吻。“等我回来继续。”然后就走了,坚定地关上前门,几秒后我听到雪佛兰的怒吼,从路边冲出去时车轮震动一下。
  我叹口气,走到门边锁上。没有他的干扰,也许我能想办法让接下来一个月变得简单些。摔断一条腿可能管用,因为要等石膏脱落才能举行婚礼。打断他的腿更妙。但我已经受够了痛;我要专心做美好的事,结婚、安定下来一起过规律的生活,生孩子。
  现在我却要做婚姻顾问,我毫无能力胜任的工作。
  不过论到操纵别人……这里来点情绪敲诈,那里勾起点罪恶感……我倒是得心应手。
  我打电话给老妈:“杰伯现在住哪里?”我问。我没向她解释——她毕竟是莎莉的姊妹淘,而这是我跟怀德的私人较量。
  “住在路加那儿。”老妈回答,路加是欧家第三个儿子。他们的孩子拒绝偏袒任何一方,让莎莉和杰伯很火大,他们都觉得自己理直气壮却得不到理解。“我想杰伯是妨碍到路加了。”
  路加是欧家最野的一个。我不是说他吸毒坐牢什么的,而是桀骛不驯。无心安定,社交生活频繁到早该背部永久受伤的程度。他绝对不乐意爸爸住在家里。
  杰伯竟会选择跟路加住?他想去哪个孩子家都行。玛窦和马可都已结婚生子,但他们也有客房,所以安排起来也不至于太麻烦。最小的若望在攻读硕士学位,跟两个研究生一起租屋,跟他住大概不太好。谭美结婚一年左右,跟丈夫在乡下有一座大房子,又没有孩子,也有许多地方。
  话说回来,如果杰伯想让莎莉忐忑不安地揣测他的行动,跟路加住是绝佳的方法。
  我燃起希望,如果杰伯想让莎莉嫉妒,他就没有放弃他们的婚姻:他只是气疯了。
  路加会很乐意帮忙。要是杰伯妨碍到他的生活,他会希望他老爸赶快搬走,最好的办法就是帮我。我在做好事呢;谁不想帮我?
  我从电话簿查到路加的号码,转念一想还是决定先给谭美打电话。来电显示提高了偷偷摸摸的难度,我不要杰伯在路加的电话上看到我的号码。我需要知道路加的手机。
  谭美接电话,我向她解释我的目的——但没说原因!她觉得这主意很棒。“天知道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她疲倦地说,指她跟她哥哥。“老妈老爸好固执,劝他们就像用头撞墙。祝你好运。”她把路加的手机号码给我,我们再聊了一会儿目前已经用过的方法,以及他们又有多冥顽不灵,然后收了线。
  路加接手机时,我又重新解释一遍。“等等,”他说,我听到各种杂音,一记开门声后安静下来。“我出来了,可以聊。”
  “杰伯?”我问,只是想确定一下。我不用多说。
  “啊,是。”他声音很疲惫。
  “你出来讲电话他不会起疑?”
  “不会,我近来经常这样。”
  “他有没有跟谁约会?有没有放话说要申请离婚?”
  “没呢。一来他敢背老妈偷腥,就别想跟我住。二来他一说到他们以后不能在一起,就恶心想吐。这整件事!”他及时煞住差点出口的粗话。“蠢透了。他们是相爱的,真不知道这样冷战是做什么。”
  “他们在告诉对方自己有多难过。”我解释。我还能满理解的,除了他们都用很极端的表达方式。
  “他们在告诉全世界自己是白痴。”路加非常不爽。
  我没回应,不想讨论白不白痴的问题。个人来说、我是支持莎莉的。路加想让父母复合,但他是男人;他大概觉得莎莉把室内装潢看得太过重要。而我认为室内装潢本来就是最重要的,但我不是男人。
  “杰伯有没有暗示他想怎样收场?他想要莎莉向他道歉,或打电话叫他回去?”
  “他一天到晚光说这个,但同样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他不过想逗她欢喜,她却大发雷霆,不分青红皂白就发疯,等等等等。听出什么有用的吗?”
  有,杰伯还是不懂莎莉为收集与修复那些古董家具费了多少心思。“大概吧,”我说。“反正我有想法了。你妈呢?她说了什么?你是男生,对整件事怎么看?”
  他犹豫,我知道他努力要公平,不偏袒任何一方。路加人不坏,虽然床伴频频换人。就我所知,他的床属社区公有,我指整个社区。有朝一日他安定下来,我会建议他的另一半把他的床单通通烧光,因为那种脏煮也煮不掉。
  “我两方面都理解,”最后他说,把我的思绪从洗床单拉回来。“我是说,我知道老妈费了很多功夫修复家具,她很喜欢古董。另一方面,老爸只是想讨她欢喜。他知道自己对装潢一窍不通,所以请了专家,还花了一大笔钱。”
  好吧,这很有趣;我模糊的想法逐渐成形。万一不行,我还有把握紧急撤退。我的电话哔哔作响,有人插拨进来。“谢啦,你帮了很大的忙。”我说。“不谢。只要能让他回家就好。”
  我们说了再见,我切换到来电。“喂?”
  停顿了一下,然后喀哒一声,没有声音,最后响起拨号音。我迷惑地查了查来电显示,但我本来在打电话,所以没有号码显示。无所谓,谁要找我就继续努力。
  下午接下来的时间里我闷得半死。没有很想看的书,又是星期天,电视当然都很无聊。我玩了一会儿电脑游戏,在网站上看鞋,买了一双很帅气的蓝色靴子。有朝一日要学排舞,就装备齐全了。我查了几条海上邮轮航线,万一有机会度蜜月呢?不过今年看来都不太可能。然后我查了查避孕知识,看停服避孕药后多久才能恢复正常,可能的话我想算好让孩子在“诞生石”比较漂亮的月份出生。你知道,做妈妈的会把这种事先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