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我和平常一样,早晨起床,不慌不忙地收拾家里的地面、床铺和衣被。衣物洗涤完毕,把衣服晾在内阳台,准备把洗好的床单晾晒到大门前的外阳台,发现大门打不开。

    我反复拧转门把手,大门像没被碰到一样纹丝不动。我仔细一看,整个锁连同门把手已经脱落大门,只是按原样放在锁孔里,我把锁拿下来,门打开了。

    这不是进小偷了吗?这个小偷把我的门锁都掏出来了,也太狠了!这样想着,我那床淡蓝色的毛巾毯怎么也晾不好,就那么耷拉在门前角落横扯的一根挂衣架的铁丝上。

    我回屋站在家里的大门口准备报警,拨了好几次总是拨不通,好像是拿不准报警电话究竟是多少,这么拨不行,那么拨也不行。我改拨学校管安全的刘主任的电话,明明是接通了,可他老是跟别人讲电话不接我的话茬,“这手机打电话还能串线?”我这样想着,挂了又拨过去。刘主任仍然不接听,好像是刘主任结束了与别人的通话后准备开车。我好像看到他走向车子,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室。

    我只好又挂断电话,准备给学校管后勤的文校长打电话。正在手机里翻文校长的号码,从大门进来一个人。我以为是学校的哪个领导,心想:电话都打不通,怎么瞬间就“飞”来了?抬头一看却是我的一个毕业好久的学生何F。

    我告诉何F说我家里被盗了,并感概道:“你看这锁都抠出来了,你说这小偷厉害不厉害!”他像听我讲逛街奇遇一样,保持着进门时的笑容笑着,并没有说话。我继续低头找文校长的号码,嘴里还在说:“我还是要报警。”

    不见何F搭腔,我再次抬头,不见何F人影了。我把大门打开一条缝,看见何F在大门外给我糊纸堵锁洞,大门的里面已经包了一层白纸,屋里面已经挡住了锁孔,外面再一糊纸,锁孔就被完全遮盖看不到了。

    我在心里想:这个何F动作怎么这么麻溜,我低头的功夫他就糊好了大门的一整面,像事先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一样,不会他就是小偷吧,看他的样子也不像啊。这么想着,再一抬头,他已经弄好大门来到卧室,在修补衣柜上方的墙壁上,一个大约边长为八九厘米的正方形小洞。衣柜顶上放着两个箱子,都是我工作之前家里人送给我的。一个咖啡色的皮箱是我表兄送给我二姐的,一个橄榄色的藤篾箱子是我小舅送给我母亲的,她们都转送给了我,所以我一直没舍得扔掉,结婚了也带在身边,里面都装着我的一些“古董”宝贝。有一次,我在清点我的“宝贝”时发现了老公藏在里面的私房钱,我有点儿生气,但没有声张也没有动他的私藏。现在,这只皮箱的盖子翻开着,上面还压着那只同样是被掀开盖子的藤篾箱。我对何F说:“你看这小偷是不是太厉害了,他还在这里也掏了一个洞。我这箱子里值钱的东西肯定都拿走了,我老公的一千五百块私房钱肯定也被他偷走了。晓得有这事我当初应该把钱拿了的,我老公在里面藏的私房钱好久了,我不想拿他的,哪个晓得被这个小偷惦记上了呢!哎哟,真后悔。”

    何F还是没有开口讲话,还是保持着原来的笑脸,好像觉得我这个老师太没生活经验了,遇到这种太平常不过的小偷还这么大惊小怪。何F满脸的泰然自若,一点儿也没觉得反常而惊讶或者紧张。

    何F和屋外探出的脑袋商量着补这个墙壁孔的方法。我看到墙壁的洞口处的小帅哥,知道那是何F喊来的同伴,知道了他为什么做事那么迅速了。何F不是一个人在做事,是一帮人都在帮他做事。

    我又想,老公旅游回来看到家里被弄成这样,发现个人的私房钱被盗会作何感想?老公会后悔自己刻薄家人存私房钱好示小偷吗?

    回到这边的书房,好像网线也是坏的了。什么时候弄坏的,电话拨不通畅是这个线坏了的缘故吗?

    我怎么睡得那么沉,小偷在我家弄了这么多事我都不知道?我怎么这么粗心大意,早晨忙了半天也没发现家里来过小偷?

    正思索着,醒了,闹钟在响,早晨6︰00——我在做梦!

    这是梦吗?这么清晰的画面,这么真实的人物,这么熟悉的场景!

    这不是梦吗?皮箱确实还留存在,但藤篾箱早已无踪影了;何F确实是那个形象,但他与我不住同一个城市;学校的领导确实是那几位,但我几年前就退休离开学校居住在外地。

    有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我这几天在赶稿子压根没考虑这些事;也有人说,梦是人的未来祸福的预兆,那么,我这个梦是预示着将来的什么事物,是什么情况的预兆呢?

    难解啊!为人不做亏心事,善恶入梦都能呈祥化吉!

    伸个大大的懒腰,点开手机。一边听着孙晓磊演唱的《最贵是健康(新版)》,一边穿衣起床,做早餐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