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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不渝

    孔昙微微蹙眉:“何以见得?”

    “起初我产生怀疑,  是因为你们的身份,多亏你关我那几天,让我有时间去思考这件事。”聂云汉顺手把画册也推给了卓应闲,“韩指挥使清楚你们三人身份,  也知道雪凰前辈的情况,  更了解你们为什么躲在五陵渡,  以他对待手足兄弟的仁义,是不可能轻易让你们涉险的,  毕竟西蛮有些人,这些年来,一直想得知你们的踪迹。”

    先前不了解情况,  待他推断出孔昙等人就是“灵翅”之后,便对这幕后之人产生了怀疑。

    灵翅与西蛮的争斗比赤蚺与独峪之间的对抗还要惨烈许多,虽然时光也已经过去了七年之久,西蛮与大曜也已经修好,  可当初跟灵翅作战的那些人,还对他们念念不忘,一心想为自己死去的同胞复仇。

    可灵翅也只剩下三人了,  谁不想复仇呢?

    “虽然赤蚺是义父的旧部,韩指挥使自会对我们多加照拂,  但你们更是他的旧部,他心中对你们更珍惜一些。”聂云汉道,“况且韩指挥使要是真心想拦着我们,  根本不需要动用灵翅,私下派他手下一队精锐出来,  来无影去无踪总地将我们劫走,岂不更方便?”

    孔昙点点头:“是我失察了。如果此信真是韩指挥使所写,  那他必然已经对你们和哈沁的行踪及情况都有所了解,可如果这样的话,他又绝不会让我们犯险,这明显是自相矛盾的。”

    “也不能这么说,分明是你与他感情深厚,也不了解现在的境况,自然不会生疑。”聂云汉欣慰地笑笑,望向卓应闲:“阿闲,你看出端倪来了么?”

    “这画册有问题,能证佐证汉哥的推测。”卓应闲看着各人的画像,手指无意识地在纸上轻轻摩挲着。

    孔昙把目光投向那几幅栩栩如生的人像:“难道是因为……画得太细致了?”

    “正是。”卓应闲道,“赤蚺与韩指挥使的关系,汉哥也跟我讲了大概,按理说,他给出的画像不会画得如此精细。独峪人对赤蚺研究多年,都没能把画像画到这个地步。”

    聂云汉手指蜷曲,轻轻叩着桌面:“韩指挥使当年是只身去外地上任的,熟悉我们情况的下属一个都没带,现在他身边的人,根本连赤蚺还剩几人都不知道,更不可能如此了解我们的样貌。韩指挥使本人并不精通书画,而这画册线条清晰,描摹细致,分明是丹青高手所绘。”

    孔昙思忖片刻:“那说明伪造书信和画这画册的人,是熟悉你们情况的人?莫非此人就在棠舟府?可又不可能是宋鸣冲,不然他也不会费劲再跑一趟……你们对比独峪人给的画册,对这背后隐藏之人,可否有了大致推测?”

    “孔大哥思维缜密,确实问到了点子上。”聂云汉苦笑道,“此事背后纷繁复杂,我等也还没有理清楚,不太好与你说明,况且这种险恶的布局背后定有心机叵测之徒操纵,你们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卓应闲原本就觉得,聂云汉不想向孔昙等人透露某甲与某乙的事情,现在他已经将话挑明,也证明自己的猜测不错。

    孔昙听后,面色微微一滞,随即诚恳道:“不是我想多打听,而是在下欠聂老弟偌大的人情,无以为报。既然阻你之事非韩指挥使之命,我也用不着恪守诺言,便想看看有什么地方可让我略尽绵薄之力,况且关山前辈之事也令人扼腕叹息,作为后辈,也该伸出援手。”

    在他看来,灵翅虽然番号被取消,那也算是“来也悄悄,去也悄悄”,与他们相比,赤蚺一腔忠勇反遭抹黑,将心比心,他也为对方心痛。

    聂云汉起身,向孔昙拱手:“孔大哥的心意我当然明白,可我站在韩指挥使的立场上,我更希望你们能够平安。赤蚺的仇,赤蚺自己去报,不想牵连他人。”

    “孔先生!”

    游萧尖利的嗓音突然传来,这小不点风似地冲了进来,“扑通”一声,在了孔昙面前。

    卓应闲意外:“萧儿?!”

    先前游萧听卓应闲说,冰棺的事情可以问问孔昙,回去之后他便盘算了起来,听闻孔昙审完了段展眉已经从小黑屋出来,便急不可待地出来找人。

    方才他听孔昙正与聂云汉和卓应闲谈正事,觉得也不便进来打扰,在附近逡巡了好一会儿,这才见缝插针地冲进来。

    此刻他没有理会卓应闲的问话,跪在地上可怜巴巴看着孔昙:“萧儿厚着脸皮,占阿爹的便宜,想求孔先生相助!”

    卓应闲和聂云汉对视一眼,便也知道游萧想说什么。

    孔昙双手扶起游萧,蹲下与他视线齐平,温声道:“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游萧红着眼睛,抽泣道:“想必孔先生也听闻我舅舅的遭遇,幸好戴先生施救及时,堪堪留住我舅舅一条性命,可必须要找到冰棺,才能让他的身体保存得更久,以待药效散尽苏醒过来,不然恐怕在此之前,舅舅就会……萧儿人微力薄,不知去何处寻找,这才请求孔先生动用待宵孔雀的力量,帮萧儿打听此物下落。”

    听闻“冰棺”二字,孔昙的脸上瞬间变了色,游萧还当他不同意,后退一步再次跪地,“咣咣”磕头。

    “求求你了,若孔先生愿意帮忙,萧儿愿给孔先生当牛做马!若是需要银钱,萧儿愿将绿绮琴的地契银票双手奉上!”

    卓应闲不知孔昙是何意,但他实在看不得一个孩子如此哀声连连,便上前弯腰去扶游萧:“萧儿,乖,别为难孔先生,冰棺这种宝物必定难寻……”

    “不,不难。”孔昙嘴唇微微颤抖,眼角眉梢挂着一丝苦笑,“冰棺就在我手里。”

    游萧和卓应闲诧异地睁大了眼,聂云汉倒是大约猜到了来龙去脉。

    孔昙面色沉痛,走到门口,望着天上那半片惨白的月亮,深深叹了口气。

    “想必以聂老弟的聪慧,已经猜到事情来龙去脉。七年前,灵翅与西蛮人最后一战,雪凰中了对方剧毒,昏迷不醒——其实是已经身亡——但我无法接受这个结果,才离开了行伍,带着她与二弟、三弟来到五陵渡,寻了冰棺将她安置其中,就是希望她能长久不腐,永远……陪在我身边。”

    “幸得冰棺效用,将雪凰的尸身维持多年没有改变,只可惜到了今年,冰棺也没用了。她……她终是开始腐烂,万般无奈下,我才将她下葬。于人间偷得这几年,我应是知足的。”

    或许因他是个铁骨铮铮的男儿,很难向外人扒出心中最令他难过的伤口,孔昙说话的时候,始终背对着他们,“我知道,是我妄执了。但告别雪凰,是我今生最难的决定,也因为不得不送走她,我心中一腔怒火无处可消,确实有一些迁怒到了你身上,对你蛮横了些。聂兄弟,抱歉。”

    聂云汉微微摇头:“不必往心里去。”

    将心比心,前天见阿闲受伤,他已经控制不了情绪,若是阿闲像雪凰那般——只是这样想一想,他已经后背发凉,觉得自己可能会做出更疯魔的事来。

    从孔昙对锦岚的反应,卓应闲便能看出他的情深义厚,对一个相貌相似的女子,他都愿意舍身相救,何况曾与他一起出生入死、互许终生的雪凰。

    这样的感情可遇不可求,他以前曾在话本中看过,书中听过,已然心生向往,只是那时心中还不曾有这样一个人,并感觉不到这份情感的重量。

    但今时已不同往日,自己心里对未来所有的期盼,已经变得越来越鲜活,“情比金坚”、“海枯石烂”诸如此类的词语在他心里越来越具象化,那些生死相许的故事里的面孔越发清晰,一个是自己,另一个,正是聂云汉的模样。

    想到这里,他不禁抬头去看,正撞上那双明亮深邃、同样注视着自己的眼睛,心底顿时就变得柔软,被满满的幸福所充斥着。

    “孔先生,情深不渝是世上最美好之事,何须因此羞赧?”游萧嗓音清亮,说出了大人不敢随意说出口的话。

    孔昙听后,回过神来,垂眸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苦涩的微笑:“是啊,何须羞赧,多谢小友提点。”

    游萧惴惴不安地看着他,想问他要冰棺,又怕此物寄托对方哀思,不好非要讨要,可……可为了舅舅,自己不要脸也是无所谓的,但也得想好了说辞才开口。

    正当他斟酌之际,孔昙突然道:“方才你提起冰棺,我确实不想相让,毕竟这是雪凰置身多年的物件儿,我早已将它看做雪凰的一部分。可就为你这句话,我突然想通了,也能放下了。”

    游萧仰着小脸,紧张道:“孔先生?”

    “雪凰已经不在了,就让冰棺去挽救其他人的性命吧。”孔昙看着游萧,唇角露出一缕几不可查的微笑。

    “多谢孔先生,多谢孔先生……”游萧再次跪下,对孔昙磕了好几个响头,“我把手里的银钱全给你。”

    “好了,别总跪我,不习惯。”孔昙故作轻松地把他扶起来,“钱我有的是,用不着你给。你一个孩子也没有赚钱的能力,还要照顾你舅舅,自然要留着银钱傍身,还是自己多多保重吧!”

    游萧扑进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腰,哭道:“孔先生,将来你需要萧儿做什么,萧儿肝脑涂地都为你做!”

    孔昙抚摸着他的后脑勺:“我心领啦!”

    他答应今夜便叫人将冰棺从山中挖出抬回清寒居,游萧便欢天喜地亲自去告诉苗笙这个好消息。

    聂云汉两人告别孔昙,返回他们所住的院子,一路上只觉得神清气爽,回想进入五陵渡后这几日如此跌宕起伏,现在马上就要告别,竟都产生了一些惜别之意。

    卓应闲偏头看着聂云汉:“才戌时初,我们要不要出去转转?”

    聂云汉亲昵地捏捏他的耳垂:“好啊。”

    接下来就是要不停赶路去归梁府,若是平野出了事,还要想办法去救人,如果平野有幸无碍,那也得继续追查哈沁的行踪,恐怕不会再有如今日一般闲散的时光,自然要好好珍惜。

    、

    五陵渡几乎算是大曜的不夜城,卓应闲以前来过几次,这次自然做了向导,给聂云汉带路。

    绿绮琴所在的那条街道本来很繁盛,但这两日它没有开门,顿时显得十分冷清,倒是隔壁那条青萍大街张灯结彩锣鼓喧天的,听起来很是热闹。

    两人一走进街东口,就见这里果然人来人往,摩肩接踵,道路两边摆满了摊子,有卖东西的,有小吃摊,还有些卖艺杂耍的,围了不少人,时不时爆发出叫好声,听起来那表演煞是精彩。

    “今天五月初七,不年不节的,这是在做什么?”聂云汉许久没见这种景象,被喜气洋洋的人群感染得很是开心。

    周遭声音太吵,卓应闲的嘴唇贴近他的耳朵,解释道:“五陵渡的风俗,逢年过节总会开夜市,小节三天,大节五天。前天端阳节,大家都回家跟家人团聚,夜市就在初六到初八这三天举办。今日正是第二天。”

    他声音柔柔地响在耳根,令聂云汉心里无比熨帖,想抱他一下,又或者想牵他的手,总之觉得要有些亲密的举动心里才舒坦。

    可四周都是人,聂云汉也不太好意思这么黏黏糊糊,他四下张望,见不远处有个小吃摊,便极其自然地拉起卓应闲的手:“阿闲,正好你之前没吃饱,咱们去吃点东西。”

    借着人群的遮掩,两人十指相扣,走到第一个摊子,见卖的是饼子和鸡蛋汤,卓应闲摇摇头,表示不感兴趣,下一个摊卖的是甜品,他也不想吃。

    如此这般,路过了好几个摊位,卓应闲貌似都看不上眼,扯着聂云汉一直走,聂云汉无奈道:“之前还像饿鬼投胎,看了清汤寡水不满意,现在这是怎么了?这么多好吃的都不入眼?”

    卓应闲含笑回头看他:“平日里挺聪明的人,今儿怎么傻了?果然是个呆子。”

    聂云汉遭遇批评,一时有些茫然,不知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边跟着他在人群中穿梭,一边琢磨着他到底什么意思,突然目光落在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上,顿时明白了他的话,心口涌起一股暖流。

    小狐狸这般挑剔,原来不过是想跟自己多牵一会儿手!

    旁边有人推推搡搡往前走,扰乱了人群,人挤人的差点把卓应闲挤倒,聂云汉眼疾手快,一步跨上前去用后背护着他,另一只空闲的手揽住了对方的腰。

    这会儿路上非常拥挤,谁也不会注意两个男子靠得如此之近,聂云汉微微低头看着卓应闲,两人鼻尖挨着鼻尖,感受到对方呼出来的温热的气息。

    这种在人群中“偷”得的旖旎令他俩都禁不住心猿意马,想做什么,又不敢做什么,只堪堪保持住这样的姿势,谁都没动。

    街市上每个小摊都挂着灯笼,旁边又是卖花灯笼的摊位,此处灯光明亮,洒在卓应闲的脸上,清晰地映出了他白里透红的脸颊。

    聂云汉以目光细细描摹着他的面容,卓应闲被看得不好意思,先是垂眸,长长的睫毛扑闪着,仿佛两只不安的蝴蝶,接着又挑起眼眸望向聂云汉,灯笼烛光下一双眼睛琉璃般清透,双瞳剪水,脉脉含情,搅得聂云汉一阵心潮澎湃,似乎天地万物都不存在,只想品尝面前这双略有些苍白的唇。

    一见钟情时喜欢的先是他的容貌,又朝夕相处这么多时日,卓应闲的五官早已深深映刻在聂云汉的眼底心上,但他的模样又是如此鲜活动人,令人怎么看都觉得不够。

    聂云汉的目光越来越炽热,可身边的人也不似方才那般拥挤,再这么两两相望,恐怕会被人看出端倪。

    卓应闲转了转眼珠,瞥向别处,又瞪了聂云汉一眼,低声道:“差不多了,走吧?”

    “阿闲。”聂云汉仍旧牵着他的手,搂着他的腰,脸上浮起坏笑,舔舔嘴唇,低声道,“让我尝尝你是甜的还是咸(闲)的。”

    卓应闲的脸更红了,连脖颈都泛起了粉,就当聂云汉正无比投入地欣赏眼前的艳色时,这人突然把下巴抵在了他肩上,然后侧过脸,突地靠近他的脖子,飞快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湿漉漉的触感令聂云汉头皮“轰”地麻了,他顿时肢体僵硬,意志全用来克制心中那股火,不料卓应闲还要火上浇油,在他耳根处以气声道:“我尝到了,你是咸(闲)的——你是我的。”

    说罢,他留下一个狡黠的笑容,迅速挣脱了聂云汉的手,向前跑去。

    聂云汉无奈地叉起腰:“小狐狸,你给我等着!”

    卓应闲跑了几步回头看他,挑挑眉,冲他勾了勾手指,聂云汉立刻拨开人群追了上去。

    就在此处,路边琴楼二楼,凌青壁和左横秋倚着栏杆坐着,面前桌上放了好几个酒瓶,两人已经微醺,将方才这一幕尽收眼底。

    “啧,你们老聂,真是没脸没皮啊!”凌青壁大着舌头说,“那小美人也挺带劲,真是……百炼钢、化绕指柔。”

    左横秋端起酒杯,咂了一口酒,笑道:“阿闲现在就是老聂的魂儿,这难道不好么?比咱们这心窝里空空荡荡的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凌青壁打了个酒嗝,双眼迷蒙:“空?哼,空着多好,无牵无挂,可不能像我大哥,把后半辈子都搭上了。”

    “少说这种话,英雄难过美人关,你是没遇上,说不定等你遇上可心人儿了,比他还要命。”左横秋歪嘴一笑,伸手虚点着他,“小心老房子着火!”

    凌青壁懒懒一挥手,表示绝不可能。

    、

    行至一处面摊,卓应闲停了下来,主人家刚炒出来的辣油喷香扑鼻,引得他食指大动。

    摆摊的老大爷见他停脚不走,便过来招揽:“公子要不要尝尝咱家的羊肉面?”

    “羊肉面?!”卓应闲眼睛一亮,看向身边的聂云汉。

    聂云汉抿嘴笑,记起两人在棠舟府初相识时吃的便是这个,于是点点头,和卓应闲一起坐下:“店家,来两碗。”

    “还要一碟花生米,一壶烧酒!”

    “喝酒?”聂云汉瞪大了眼,“你身上还有伤!”

    卓应闲大手一挥:“人生得意须尽欢!”

    不仅如此,香喷喷热乎乎的面端上来,他还连放了两大勺辣椒油。

    聂云汉有心想阻止,可又实在不想扰他兴致,便也遂了他去,但将酒瓶放在自己这一侧扣住,虎着脸道:“吃了面才能喝酒!”

    原本口中闲淡无味,这辣椒油一入口,刺激得卓应闲胃口大开,恨不能将脸埋在面碗里,唏哩呼噜吃了多半碗才放下筷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过瘾!”

    聂云汉见他苍白的双唇此刻变得红艳欲滴,目光盯在那上面逡巡不去,好半天才极为舍不得地伸手帮他擦了擦:“满足了?”

    “嗯!实在吃不下了!”

    “跟我们棠舟府那家比,哪个好吃?”

    卓应闲眉眼弯弯:“只要是和你一起吃的,都好吃!”

    “啧,你这是吃的辣椒油还是蜂蜜啊!”聂云汉干掉自己那碗,又把卓应闲的碗拖过来,将他剩下的也吃光了。

    除了亲娘之外,还没有人肯吃自己的剩饭,卓应闲见他做得无比自然,莫名眼眶有些发热,孩子气地伸出腿去,把聂云汉的双腿笼在腿间,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霸住似的。

    聂云汉眉毛一跳,抬头望着他,嘿嘿直乐:“小闲闲,今年贵庚啊?”

    “反正够岁数娶你过门。”卓应闲双手托腮,活像一朵俏丽的花,大言不惭道,“不知小相公你攒够嫁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