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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甲胄

    聂云汉与卓应闲一时都没出声,  两人盯着那甲胄怔了怔,面面相觑,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卓应闲便煞有介事低声问:“这盔甲里边藏着人么?”

    “不好说。”聂云汉也悄声道,“之前听义父在研究什么机关傀儡,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

    “说不准关爷没做出来,  但平野做出来了呢?”

    “唔,  也有可能。”

    “机关傀儡厉害么?都能做什么?”

    “我也不清楚,第一次见。”

    那甲胄傀儡见两人不答话,  反而低声交头接耳,不禁提高了声音,追问道:“问你们呢!笼中何人?速速报上名来!为何擅闯林园?!”

    对方声音浑厚,  回声在下面这空间里一圈圈漾开,显得颇有威严。

    “不对。”卓应闲对聂云汉道,“肯定人藏在里头,机关傀儡又不可能说话。”

    聂云汉摇摇头:“那也未必,  人可也能藏在后面啊,你看这东西跟座山似的,把那通道口挡得严严实实的,  也看不见后头。”

    “那倒也是,万一藏在这个笨重的盔甲里,  不小心往前迈多一步,不就掉下来了么?”卓应闲想象那场景,不由地笑了出来,  “定会胳膊腿儿的摔得到处都是,也不知重做一个要消耗多少材料。”

    再次被他们两人无视,  甲胄傀儡怒了,不知动用了哪里的机关,  吊着笼子的铁链“哗啦啦”忽地向下一沉,猛然落了有二尺高的距离。

    那雄浑有力的声音含了一丝怒意:“还不快说?!”

    聂云汉和卓应闲险些被窜上来的火舌舔着,也不管那铁笼“吱呀”作响在空中颤抖,俩人“嗖”地跳了起来,不约而同护住了后半边。

    没人搭理甲胄傀儡,聂云汉倒是伸手去摸了摸卓应闲的屁股:“没烫着吧?”

    “去去去,少占我便宜。”卓应闲忙不迭把他的手打掉,“我没事。”

    甲胄傀儡见他俩居然还有心思打情骂俏,登时暴怒,大喝道:“你们两个有完没完?为何不答我的问题?!”

    听了这话,聂云汉与卓应闲相视而笑。

    卓应闲小声说:“易怒,年纪应该不大。”

    “嗯,不太会问话,看来也没什么城府。”聂云汉认同地点点头。

    “你擅长这个,你来。”卓应闲伸手去扶铁笼子,发觉笼壁已经被烤得有些发烫了,叮嘱道,“速战速决。”

    聂云汉抱起双臂,仰着下巴歪头望向那甲胄傀儡:“我还没问你呢,你凭什么问我?”

    “是、是你们擅闯我林园,自然是我来提问!”甲胄傀儡的声音依旧洪亮,但比起方才,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胡说!这里是我义弟的宅院,家中奴仆全都认识我,你既然不识,必定是外人!”聂云汉面色阴沉,盯着对方的双目,气势全然压上,“你把我义弟平野怎么了?为何要鹊巢鸠占?你到底是何人?说!”

    那甲胄傀儡突然不再回话,呆立在通道口,仿佛坏掉了似的。

    聂云汉又逼问了一句:“这机关里有瞭望口和听孔,你一直躲在后面听我们说话,早应知道我的身份,现在又何必装模作样?!”

    对方仍然不言不语,聂云汉也不再做声。虽然他感觉脚下已开始发烫,但这种相持阶段,谁先沉不住气,谁就先败了。

    卓应闲凑过来,低声道:“这人应该就是平野的书童,可既然初十那日是两人一同外出,怎么平野被抓,他却安然无恙地回来?哈沁手下会留活口吗?”

    “你怀疑他有问题?”

    “没有证据,只是觉得一切太过于巧合。”卓应闲道,“平野突然间收了个书童,突然没事儿跑外面乱转就被哈沁抓了,而且这个书童对铁盾操作如此娴熟,想必跟平野关系十分密切,而你说平野又是十分谨慎之人,怎么会这么相信他?”

    聂云汉微微颔首:“这也是我一直纳闷的,但是看这人的回话,也不像有心机之人,莫非只是某方面突然入了平野的眼?或许身份特别可怜,又或许与他特别投契。”

    “怎样都好吧,现在就是希望他能快点出声,别再僵持了,赶紧把我们放出去。”卓应闲皱了皱眉,“我感觉脚底都要烧起来了。”

    想到他前不久被段展眉折磨,曾经赤脚站在火炭上,伤还没好又在污水里泡了半宿,聂云汉就不由心疼:“你过来,站在我脚上,我皮糙肉厚,不怕烤。”

    “少来,都是人的皮肉,能有多大区别。”卓应闲瞪他,“你以为你受伤了我就不心疼?”

    聂云汉冲他咧嘴一笑,心花怒放,便也不再多费唇舌,思忖着要不然自己先开口,方才给了对方几闷棍,要不然现在给几个甜枣吃。

    正当他思考之时,那甲胄傀儡突然发话:“你当真是少……关平野的义兄?若是如此,为何不懂如何避开铁盾?”

    聂云汉听得出来,对方分明是想说“少爷”,又觉得不妥,生生改了口,于是便轻笑一声:“这你就不懂了吧?铁盾机密怎可人尽皆知?况且平野会定期重新改造,新的变化我自然不会知晓。至于我,哼,你若是真他身边亲近之人,定然听过我的名字。若是没听过,看来你在平野心里也不算什么。”

    “你、你胡说!”甲胄傀儡突然嚷了起来,这娇俏的口吻与那雄浑的声音形成鲜明对比,听起来端的怪异。

    聂云汉与卓应闲讶异地对视一眼,抬头看那甲胄傀儡:“听这口气,你是女子?难不成与平野定了婚约,竟还住在一起?这可不行!我这个义兄还没点头,你们的婚事做不得数!两年未见,没想到平野竟然如此行为不检,那些诗书礼义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不是女子!”甲胄傀儡似是气急了,大声喊道,“平野怎会不经长兄,私下与人定亲,他是识礼之人,你不要污蔑他!”

    卓应闲笑了笑,低声道:“倒是护主心切。”

    “你就是平野新收的书童吧?看得出来,你对他十分忠心。”聂云汉收起佯怒的神色,诚恳道,“既然是你站在这里与我们对话,说明平野已经出了事。我这次来,本就是担心他有危险,趁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你还是快将我们放出去,咱们面对面说清楚,也好尽快去救他。”

    他话音落下,对面甲胄傀儡呆立片刻,轰隆隆地向通道里退去,土墙上的木板“吱嘎”“吱嘎”地缓缓关上。

    卓应闲也没吭声,他觉得那书童八成已经被说服。

    果然,就在木板门被关上之后不久,吊着铁笼的那条锁链呼呼啦啦往上收,铁笼被提回了方才落下的那个通道里,锁链再往一侧移了一丈多的距离,将铁笼“咣”地一声安放在地上。

    没了火焰的炙烤,聂云汉两人都觉得舒适了一些,只是这铁笼还没完全降温,他们并不敢伸手去触碰那笼壁。

    卓应闲体寒,原本鲜少出汗,此刻额头却也布满汗珠,一张脸白里透红,倒是好看,但此番情景看进聂云汉眼里,却是十分担心:“热坏了吧?有没有哪儿不舒服?你兜里我装了解暑药,你吃一粒?”

    “连这个都带着?你倒是思虑周全。”卓应闲摇了摇头,“没事儿,这儿通风,一会儿就好了——有人过来了。”

    旁边拐角后有脚步声传来,聂云汉两人都盯着那处,耸着耳朵仔细听,都听出此人脚步拖沓,气息沉重,不似习武之人。

    脚步声到了拐角,突然停顿了一下,想必那书童要直面两人,还有些谨慎,但他最终还是转过弯来,隔着一段距离,怯生生地看着聂云汉和卓应闲。

    这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与书坊小工描述得一致,个子不矮,看起来人高马大,相貌也不错,就是稚嫩了些,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

    聂云汉见了他,示好地笑了笑:“你别紧张,若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不如到近前来,我们聊聊。”

    那少年战战兢兢往前走了几步,站在笼子前五尺左右的地方,便不再动了,他仔细看了看聂云汉和卓应闲,最终又把目光落在聂云汉身上,问道:“你真是少爷的义兄?”

    “平野不曾向你提过我?”聂云汉微微蹙眉。

    “少爷提过他有义兄,但是没告诉我名字。”少年虽然有些怯生生的,但目光不曾回避过聂云汉,“你叫什么,从何而来?怎么知道少爷出事了?”

    “我叫聂云汉,你家少爷的父亲是我义父,此前我们都在棠舟府服兵役,这事儿你知道吗?”

    少年老实道:“我不知老爷名讳,但少爷提过他曾是行伍中人。”

    林园的老奴们都将关平野的外祖父称作老爷,是以聂云汉提起关山,也只称其为“少爷的父亲”,但见这少年直接将其称之为老爷,能看出他到林园时间并不久,与园中老奴的来往也并不多。

    卓应闲在旁边听着,便知关平野对这书童也有所隐瞒,至少没提关山的真正身份。

    毕竟关山现在的名头不怎么好听,连带赤蚺都是污点,关平野不对这少年提他们的名讳倒也说得过去。

    聂云汉见这少年所知不多,也不费劲多解释,简单道:“数日前有人给我送了一样东西,我认出这是铁盾上的铜钉,便知平野或许有难,所以千里奔驰前来寻他。喏,给你看看。”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布袋里掏出那枚铜钉,扔给少年。

    少年接过铜钉,仔细打量。

    “这铜钉是铁盾专用的,你能认出来吧?”

    “认得出。”少年连连点头,目中防范之色渐渐消除了一些,但还有些狐疑,“少爷前几天才出事,你们从棠舟府到这里,至少也要七八天的路程,给你送信的人岂不是未卜先知?若是他知道内情,为何不保护少爷?此人究竟是何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