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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咬钩

    “这事儿……”向羽书欲言又止,  表情十分为难。

    “你替我向公子美言几句,行吗?”秦落羽抓住向羽书的手腕,央求道,“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她掌心温热柔软,  向羽书被她这么一抓,  心跳顿时乱了几分:“我……”

    秦落羽黯然道:“你是不是觉得,  我提出这样的要求很过分?”

    “自然不是!”向羽书急切道,“你一个弱女子,  独自闯荡江湖确实太难了,想寻求庇护是天经地义的,我怎么会觉得过分?只是我们确实有难处……”

    秦落羽听了这话,  睁大眼睛,无助地看着他:“你已经知道……公子不会留我了,是么?”

    向羽书看着她失望的表情,一时间语无伦次:“不是,  我、我,你别多想……不是因为你,是我们……我们不能……”

    “向大哥,  你别为难。”秦落羽见他这副模样,似乎有些不忍,  挤出一丝笑容,“没事的,就像公子所说,  能否同舟共济,还要看缘分。你们也有你们的苦衷,  没必要一一向我解释。我们快些上去吧,公子累得不轻,  正需要人服侍呢。”

    她转身快步上楼,向羽书望着她的背影,胸口像是塞满了石块,堵得他喘不上气来。

    两人进了卓应闲的厢房,房中却空无一人。

    秦落羽扫视一圈,奇道:“他还没回来么?”

    “应是回来过了。”向羽书指了指椅背上搭着的红色外袍,“衣裳都换下来了。”

    “也对,说不定有事出去了。”秦落羽笑道,“我见今次来看表演的人里,有几个归梁府的显贵,也许想与公子结交呢。”

    向羽书觉得满不是这么回事,他虽然涉世未深,但毕竟跟着赤蚺训练已久,比普通人更为警觉,对危险的嗅觉也更灵敏些。

    他几乎本能地注意到,卓应闲买来临时用的佩剑不见了,若是出门方便,或者与人交谈,没有必要换衣服又带剑,可这些不能跟秦落羽直说,只好敷衍道:“嗯,应该是吧。”

    他只希望卓应闲能尽快回来,要不然回头聂云汉找来,发现人不见了,一定会要他好看。

    但往好处想,可能是卓应闲跑出去跟聂云汉会合了,可如果是这样的话,总得给自己留个字条吧?

    而且,今夜的监视行动,什么时候才算终止呢?现在看来,沧海楼里应是没有可疑之人,不知道汉哥他们在外面有没有发现。

    若是有发现,总会以哨声通知自己吧?

    向羽书心烦意乱,坐立不安,又怕秦落羽发觉,他便把琵琶放在一边,收拾起卓应闲演出用的东西。

    秦落羽见他忙碌,有心想帮忙,可伸了伸手,又觉得自己一个外人,不便随意触碰别人的物品,便只好退到一边。

    她盯着向羽书丢三落四地收拾,几次帮他捡起碰落在地的物品,最终还是问了出口:“向大哥,你怎么了?”

    “哦,没事。”向羽书手里拿着卓应闲的演出用的外袍,叠都不叠,胡乱往包裹里塞着,“在想我家公子去哪儿了。”

    秦落羽不禁笑了:“公子才离开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你不必这么着急,再说这儿这么多人,能出什么事呀。”

    向羽书心道,能出的事儿可多了去了。

    这时门“吱呀”一响,向羽书立刻迎了过去:“公……”

    他“子”字还没说出口,就对上聂云汉的脸,心狠狠哆嗦了一下:“汉、汉哥……”

    聂云汉狐疑地打量着他:“你这是什么表情?阿闲呢?”

    “他……”向羽书支支吾吾,“……出去了。”

    “去哪儿了?!”

    “不……不知道……”

    聂云汉神情顿时变得紧张,一把揪起向羽书的领子:“再说一遍?!”

    秦落羽看出两人应是相熟,本不想插嘴,但聂云汉对向羽书态度如此恶劣,不由上前相护:“先生缘何对向大哥发怒,公子只是出去一会儿,说不定等等就……”

    她看见聂云汉望着自己的眼神似乎是要吃人,本能住了嘴,害怕地向后退了几步。

    向羽书抓住聂云汉揪着自己衣领的手:“汉哥,你别着急,我这就出去找……”

    店里伙计端着一托盘打赏喜滋滋地走到门口,看到这阵势,惊了一惊,看向向羽书:“向公子,需要……需要叫人么?”

    向羽书连连摇头:“不用不用,这是我家公子的保镖。”

    聂云汉松开抓着向羽书的手,面色阴沉地问伙计:“知道云闲公子去哪儿了么?”

    “不知道啊!方才他见人赏了块玉佩,脸色就变了,怎么?人不见了?难怪我一转身就找不找他……哎,你干什么!”

    伙计的话还没说完,被揪起领口的人就换成了他。

    聂云汉双目泛红,急得好似要将人一口吞下,逼问道:“什么玉佩?!谁给的?!”

    小伙计哆哆嗦嗦地说:“不……不知道……”

    聂云汉先前担心有人偷袭卓应闲,现在听伙计这么一说,瞬间明白,对方的确放了饵,但特意避开了赤蚺,针对的是卓应闲,那块玉佩肯定是云虚子的!

    哈沁自是不傻,不会轻易上钩,放饵对他来说,比直接派人来暗杀更便宜,这玉佩也不需他手下亲自出马,只要出点银钱,找个普通人跑趟腿,即便赤蚺把沧海楼守得密不透风,也不可能发觉有什么异常。

    卓应闲牵挂师父,多日来没有对方的消息,虽然他嘴上不说,但心里必然是惦记的,而他又不像赤蚺这般沉稳,一见信物,必然慌乱,很容易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聂云汉此刻心中懊悔莫及,他不该在外面盯着,而是应该守在阿闲身边!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几声鸦鸣,聂云汉听到哨声中传递的消息,神色稍霁。

    “你与风姐先回客栈,我去找阿闲。”他推开伙计,一边吩咐向羽书,一边往窗口走去。

    向羽书跟上一步,急道:“我也去!”

    聂云汉冷冷地看他一眼,向羽书便讪讪停住脚步,嗫嚅道:“……你多多保重。”

    “那些西瓜有人动过么?”聂云汉目光落在桌上放着的那盘西瓜上,突然问道。

    向羽书怔怔看了一眼,摇摇头:“自我进房后没人动过。”

    “知道了。”聂云汉扔下这句话,掀开窗户跳了出去。

    伙计见他这身手,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端着托盘进屋,问向羽书:“这些打赏怎么办?”

    向羽书觑了一眼那满盘的珠光宝气,毫无兴趣:“先交给你家掌柜的吧,等我们公子回来再算。”

    待伙计离开,秦落羽走到桌边,看着被切成一块块的西瓜,有些莫名:“这西瓜怎么了?”

    向羽书跟过去,细细端详,只发现其中一块侧边被划了两刀,像是个“十”字,又像是被人不小心碰的,除此之外毫无异样,便摇摇头:“不清楚。”

    “你家保镖脾气可真大。”秦落羽叹道。

    向羽书蔫头耷脑地继续收拾东西,随口道:“他着急我们家公子罢了。”

    “公子难道有仇家?”秦落羽仍是不解,“为何你们一个个的如此紧张。”

    窗户再次发出响动,这次进来的人是万里风。

    秦落羽讶然地看着她:“你……你也会功夫?”

    万里风身穿黑色的夜行衣,与白日里丫头打扮大相径庭,她也懒得跟秦落羽解释,一张俊秀的脸绷得紧紧的,对向羽书道:“收拾好了么?”

    向羽书拎起包裹和软剑:“嗯。”

    “走吧。”

    “风姐……”向羽书神色有些迟疑。

    万里风不耐烦:“怎么?”

    向羽书看了看秦落羽,犹豫道:“落羽……一个人多有不便,我想先送她回去。”

    秦落羽赶忙道:“不碍事的向大哥,我自己走就行。”

    万里风冷冷扫了她一眼,似乎有些为难,但思忖片刻,便道:“行。”

    卓应闲收到纸条后便心绪不宁,他匆匆回房,脱下那碍事的外袍,只穿着轻便的白色长袍,拎起佩剑,从窗外直接跳到了沧海楼的后院,牵了一匹不知道是谁的马,跨上便跑。

    他一路飞奔,此刻已经到了城西,不顾守城衙役阻拦,径直冲出门外,按照纸条上所言,径直冲向十里坡。

    他心里好生奇怪,表演前聂云汉才跟他提到过十里坡,这字条就指引他来这里相见,这种巧合未免太过诡异。

    可卓应闲顾不上想这么多,那字条上的笔迹的确是师父的,他不得不来!

    以那字条所言,十里坡的路边确实有一棵歪脖子大槐树,十分惹眼,卓应闲狂奔至此,勒住马匹,尽管心跳如雷,他仍是耐着性子细细观察。

    此处人迹罕至,路两边是郁郁葱葱的树林,静悄悄的,除了夏日里的虫鸣外,没有任何声音。暗蓝的夜色中漂浮着轻纱般的白色雾气,天上一轮残月惨兮兮地照着地面,泛着惨白的光,使得周遭的环境越发骇人。

    卓应闲下了马,并没有出声,狐疑地站在道路中央,支着耳朵捕捉周围的动静。

    只听旁边“哗啦”一声,传来树叶晃动的响声,他立刻循着声音望去。

    路边树林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浅灰色的身影,像极了云虚子平日里穿的道袍。

    卓应闲的心提到了喉咙口,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剑,正想开口问那人是谁,对方却先出了声。

    那个身影咳嗽了两声,用苍老的声音唤道:“霄云。”

    卓应闲差一点掉了泪,颤声道:“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