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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抵达

    吃过东西,  四人继续上路,到迷踪林后,见到一排被齐刷刷砍掉了同侧枝叶的矮树,这便是聂云汉破阵后做的标记。

    卓应闲十分好奇:“这阵法究竟是怎么破的?”

    “其实并没什么稀奇,  对奇门遁甲之术稍有了解,  再耐心计算,  便能找到阵眼。”聂云汉道,“跟我们在林园遇到的那个牢笼也有些类似,  只不过那个建在地下,中间又是实打实的土墙,不破开很难出去。这个在开阔空间,  又是用树木做墙,只要不急于求成,能识破其中的障眼法就行。”

    他说得轻巧,但也生生耗费了一个多时辰,  在树顶跳来跳去,算了半天才找到生门。

    找到之后也不敢轻易动手,怕万一弄错,  这个阵就变成了死阵,战战兢兢反复推算,  才最终确定。

    “原来如此。”卓应闲点头道,“我还以为今日要大家一起来破阵。”

    顺便跟你们学学,以便将来能帮上忙,  没想到又坐享其成了。

    左横秋随口道:“这倒不必,任务中效率第一,  有把握的情况下,随手能解决的问题可以自行处理。老聂对这个有经验。”

    聂云汉看看卓应闲的侧脸,  见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稍稍放了心。

    因着牵挂关平野的情况,聂云汉对此次寻找归燕门怀抱很大的希望,而且一路追寻至此,总算发现了重要线索,其实他一点时间都不想浪费。

    但心急归心急,做事还得稳扎稳打,在陌生环境中,又见到对方的机关布置,他更需沉下心来,若急于求成,将所有人陷在此处,那真是功亏一篑。

    因此他才有条不紊地安排众人休息,只是自己心神不稳,早早便醒了,打算先去看看这个迷踪林的情况,没想到能一举破局,倒是意外收获。

    方才返回的时候,聂云汉见值守之人换成了卓应闲,又见他神色焦躁不安,也知道是因为自己的不告而别才会这样,这才不管左横秋和戴雁声也在场,多说几句骚话,好哄他安定下来。

    他知道卓应闲是心病犯了,并不觉得对方软弱。

    谁还没个软肋呢,聂云汉一个上惯战场的人,心知其实没有人会无坚不摧,表面看起来越强大的人,其实越容易被击溃。

    直到四人出了迷踪林的范围,卓应闲才忽然问道:“汉哥,这归燕门里,该不会已经没有人了吧?要不然第一层机关已经被破了,怎么无人出来查看?”

    这一点聂云汉已经考虑到了,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点头道:“这是一种可能,但也许会是诱敌深入之计,所以大家还需谨慎小心。”

    赶路过程乏善可陈,一路上也没有再遇到其他机关,倒是令他们加快了不少速度,待到正午,几人已经约莫到了半山腰的位置。

    原地修整时,聂云汉做了决定,四人兵分两路行进,中间约保持哨声可及的距离,一有发现,迅速互相通报。

    分别之时,见卓应闲目送戴雁声和左横秋远去,颇有些恋恋不舍的意味,聂云汉忍不住笑他:“舍不得戴爷?”

    谁知卓应闲认真点头道:“对啊,难得这么好的机会能向他请教。”

    赤蚺携带的都是制成的药丸药粉药膏,问也白问,掌握用法即可,现在能跟戴雁声从草药毒虫学起,就算对方讲十分,他能记住三四分,都是收获。

    聂云汉随口逗他:“以前你老呛他,还以为你看他不爽。”

    “哪有!他用药如神,我佩服都来不及。”

    不知道对方为何有此一问,卓应闲很认真地回顾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是有一点针对过戴雁声,难怪昨天聂云汉说什么担心戴雁声说错话惹自己生气的那种话。

    他一本正经地解释:“我不是看他不爽,是不喜欢听他说你不好。”

    这话听得聂千户心里熨帖得很,揽过卓应闲的肩膀,笑眯眯地问:“这么护短?”

    “嗯啊。”卓应闲算是看出来了,这人根本不是关心他跟戴雁声关系好不好,而是拐弯抹角又要套他说些好听的。

    既然这样,当然是满足他啦!

    “你是我的人,别人说你就是说我,我这人好面子,谁也不能当面打我脸。”卓应闲勾了勾聂云汉的下巴,做出一副登徒浪子的模样,挑眉道,“我就是护短,那又如何?”

    聂云汉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一吻,眼中闪着灼灼情意:“阿闲说什么都对。”

    卓应闲见他这般受用,“噗嗤”一声笑开来,眉眼浸着山间的潮气,雾蒙蒙的,像是画卷里洇了墨的美人儿,润得人心尖儿发痒。

    聂云汉却无端想到那日,卓应闲说他顾不了别人,拢共只能塞下师父、自己和他三个人,便又无声叹息。

    这人如此护短,不过是因为此生拥有得太少,只要是属于他的,都会万分珍视罢了。

    卓应闲的心里仿佛有一个圈,圈外的人他都漠不关心,圈里的都视若珍宝,这线画得清晰明确,没有半点模糊,往往显得他对人疏离而又冷漠。

    只有聂云汉知道他多么会暖人,也为自己身在这个圈里感到荣幸。

    分头行进约有半个时辰,空中传来阵阵鸦鸣,聂云汉侧耳听了会儿,告诉卓应闲:“左哥那边遇上了第二层机关,是陷阱,提醒我们小心。”

    “好。”卓应闲点点头,然后他向前一迈步,脚底却忽地踩空,接着便要向下跌去。

    卓应闲:“……”

    他在跌落的刹那,左脚做轴,生硬地向后转,聂云汉见他身形歪了歪,也几乎出于本能,伸手揽住了他的腰,堪堪将人抱住。

    卓应闲右脚还悬在陷阱里,整个人向后倾斜,聂云汉因为重心前移,也抬起了一只脚,不敢向前落地,还不能落回原处,只好持续抬着不敢放下。

    两人脸对着脸,搂着腰,一个往后仰着,一个往前倾,各自都是金鸡独立的姿势,勉强维持住平衡,谁也不敢乱动。

    这幅“美景”若是被左横秋和戴雁声看见,恐怕又要说聂云汉不要脸。

    卓应闲有点紧张,不知道陷阱有多深,也不敢往后看,怕一有动作,会把聂云汉拉得往自己的方向栽,两人会一起掉下去。

    “没事,一点点来,放松。”聂云汉搂着卓应闲,缓缓直起身子往后仰。

    这个动作极为考验腰力,等感觉到两人之间的重心已经偏到了自己身上之后,聂云汉才将卓应闲往怀里猛地一带,往后撤了几步站稳。

    卓应闲松了口气,抬手轻拍他的胸口:“腰力不错。”

    聂云汉一脸得色:“那是自然。”

    站稳之后,他俩便去查看方才险些陷落的地方,却发现应该踩出空洞的地方却消失了,一眼望去,面前仍旧是平坦的、铺满草叶的地面。

    两人用刀剑扒拉了一下,才发现这个陷阱做得十分阴险。

    陷阱上边铺的是厚厚的具有韧性的宽大叶片,叶片下是一扇竹盖,若是有什么东西踩空陷进去,那竹盖还会带着叶片自行反弹回去,重新遮住地面,若不仔细看,仍然无法辨认此处有坑。

    卓应闲和聂云汉蹲在陷阱边缘,把竹盖往下面捅着,用火折子照了照。

    这陷阱大约两丈深,一丈宽,竹盖是单向的,只能往下打开,一旦掉进去,就算能爬到边缘,也很难出去。

    陷阱中当中有几具白骨,看起来不像人的,像是什么动物,比如猴子或是犬类。

    “这陷阱做得真是一举两得。”聂云汉收回火折子拧好,嘲讽道,“既能坑人,还能捕猎。”

    卓应闲松开抵着竹盖的剑,那盖子“哗啦”一声弹了回来:“若是捕猎,也很久没人来收猎物了。”

    “越是这些线索显示归燕门可能已经荒废,咱们越得去看看。”聂云汉道,“废弃的地方也是最容易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的。”

    他抽刀出鞘,仰头观察了片刻,便窜上近处一棵树,选了一条粗细长短合宜的树枝砍了下去。

    居然一刀没砍断。

    聂云汉:“……”

    卓应闲抿起嘴角忍住笑,扭头看向别处。

    砍了两三下,才把那根没多粗的树枝砍下来,聂云汉讪讪地跳回地面,看着手里豁了刃的刀,神情十分哀怨。

    “阿闲,你特意为我定制的刀,要什么时候才能取?”他换了轻刃,一下一下削着树枝上的枝叶,没两下就削出一根半丈高的棍子。

    卓应闲讶异地看着他:“……你知道?”

    聂云汉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冲他讨好地笑笑:“不小心就知道了。”

    “是羽书说的?”卓应闲很快想明白关窍,也怪自己那日没有刻意隐瞒,还以为那小子只顾着研究软剑,没工夫看自己在做什么,看来还是低估他了。

    “嗐,臭小子心里憋不住事,拿这个来讨好我,不过放心,他只猜到一半,你定制了什么样式的刀,刀铭是什么,他全都不知道。”

    卓应闲心里郁闷,放心个鬼,惊喜全没了。

    “还得再过几天,等我们回城,我过去催一催。”他的声调不免灌满了失落。

    聂云汉拿棍子在地上杵了杵,感觉还算好用,上前搂住卓应闲的肩膀,在他脑门亲了一口:“没事,我心里有期待,到时候会更加惊喜。”

    要是万一期待太高,反而失望呢?卓应闲心里想,但并没说出口,冲聂云汉假笑:“嗯啊。”

    “我还没见过比你更懂我的人呢,上次你送我的发簪我就喜欢得不得了,打算当成传家宝。”聂云汉拉着他往陷阱方向走,“你送我的东西,我只会有喜欢、中意、爱不释手三种反应,何况这次还是刀剑成双呢。”

    卓应闲忍不住笑了:“你倒是说得顺嘴,还传家宝,你我又不可能有儿女……”

    “谁说的?你忘了萧儿了?”聂云汉一瞪眼,“阿爹父亲白叫的?”

    “小笙哥哥给他留了一个绿绮琴,你倒好,一根破发簪就想打发他?”

    “金银岂能与感情相提并论?俗气!”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用木棍探着路继续前行,不探不知道,这路上居然大大小小布了数十个陷阱,可谓步步是坑,避过这一个,未必能逃得过下一个。

    “陷阱如此密集,看来归燕门应在前方不远处了。”聂云汉道。

    卓应闲也不禁感叹:“原本这南栀峰就人迹罕至,不仅布置了迷踪林,还挖了这么多陷阱,他们防备之心还真是重。”

    “一个江湖门派,把自己的老巢搞成这样,分明就是有鬼!”

    聂云汉正说着,便听前边传来一声鸦哨,抬头去看,见左横秋和戴雁声就站在不远处,正冲他俩招手。

    走得近了,左横秋往右前方一指:“归燕门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