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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柳絮池塘淡淡风

    “对了,你们来临淄为了什么?”溶月问。

    “刚巧路过,顺便采买些干粮。”

    说到这,白露才想到自己似乎忘记做正事了。连忙对旁边仍旧沉浸在惊愕与悲伤中的席霄招了招手,说道:“席小郎,席小郎?”

    席霄扭头,泪眼汪汪。“嗯?”

    “劳你去买些干粮。”

    席霄眨眨眼。“那你嘞?”

    白露举了举手中的水舀子,说:“喝水。”

    席霄:“哦,那你快点儿喝,我等你。”

    溶月的目光从白露和席霄脸上来回了两趟后,说:“看来你们真的不是一伙的。”

    白露无奈一笑:“是啊,我们的确不太熟。”

    溶月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席霄道:“喂,你去买干粮吧。”

    席霄一愣,怎么这小丫头也命令他?他可不欠她的银子。

    撇嘴道:“为啥?”

    “你是听不出来白露在支开你?”

    席霄子夜寒星般的眼睛再次眨眨,问白露:“你支开我作甚?”

    白露:“说你坏话。”

    “说我坏话干嘛要支开我?平日里当面你也没少说啊。”

    溶月忍不住了,不耐烦地说:“你一个男的,怎么比婆娘还啰嗦?”

    席霄浓眉高扬:“你一个小娘子,怎的比汉子还粗俗!”

    白露揉了揉眉头,“算了算了,席小郎你等我吧。”

    席霄一听,当即笑开了花,也不同溶月一般见识了,乖乖地蹲在了白露脚边。

    溶月嫌弃地看了眼席霄,从门槛上站起身,问白露:“你说有什么要话同我说的,现在说罢。”

    白露说:“我想问问看,你方才是如何将那妇人的钗子变没的。”

    “你怎能确定是我拿的她的钗子?刚刚她搜我身时你们也都在的,不是吗?”

    白露浅笑着说:“不知道你信不信,我很会看人。”

    溶月撇嘴:“别说这些神乎的。”

    “姑娘看起来是个直爽的。”

    “所以呢?”

    白露说:“刚刚你逼那妇人向你道歉时,说的是‘既然没在我身上找到你的钗子,那就说明你是在污蔑我’。溶月,自始至终你都没有否认自己偷了她的钗子不是吗?”

    席霄这时候才听明白,插嘴说:“真是她偷的?”

    溶月昂头,“是我又如何?怎么,你们现在是想替那母大虫讨公道了不成?”

    白露摇头说:“当然不是。我只是单纯好奇,你是如何将那钗子给变没的。”

    “当真?”

    “当真。”水眸中满是真诚。

    突然,溶月伸出右手,手指一屈一伸间,一支崭新的金钗就赫然出现在了她的掌中。

    溶月说:“你说的是这支金钗吗?”

    席霄揉了揉眼睛,震惊地说:“嚯,你这小丫头还会这手?再一次,再一次,爷还想看!”

    白露压下眸底的异色,若有似无地问道:“方才你也是这样将金钗藏起来的?”

    溶月颇为得意地说:“没错。这钗子自始至终就在我身上,可是只要我不想,那母大虫就绝不可能找到。”

    白露感慨:“是啊,哪怕周围这么多围观看戏的,竟无一人发现。”

    “当然不会被发现。所以白露,你还是很厉害的,至少发现了我话语中的漏洞。”

    “那你可以和我说说,你这一手是如何做到的吗?”

    溶月挑眉,“怎么,你想学?死了那条心吧,你学不会的。”

    “为何?”

    “这种戏法儿要从小练,不然很难掩人耳目的。”

    白露点头,有些遗憾地说:“想来也是如此。还好今日有幸碰上了姑娘,不然白露竟不知世上还有这般厉害的手法。”

    “那还是你见识少,我听说真正厉害的还可以将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变没呢。”

    白露袖中的手指一紧,不露声色地惊呼:“还可如此!”

    “是呀!”

    “这么厉害啊......那你见过吗?不会只是谣传而已吧?”

    “才不是谣传呢,我爹就可以!”

    白露清冷的眸底骤现冷意,可以无中生有,可以移花接木,可以大变活人的戏法,原来真的有人会。

    她状若无意地重复道:“你爹啊。”

    “是呀,只可惜八年前我爹他忽然得了恶疮,不止导致四肢无力,竟然连话都不会说了。”

    八年前,还真是巧呢。

    就在这时,里屋男子断断续续都的呻吟声突然停止了。

    溶月面色猛地一紧,对立面喊道:“爹?”

    仍旧没有声音。

    溶月蹙眉,“你们先在这儿呆着,我去看看我爹。”

    说完,就焦急地跑了进去。

    八年前,甄?代替甄涴坐上了南诏巫后的位置。八年前,接二连三的噩耗传遍南诏——六公主楼乐沂死于元宵节,尸骨无存;大皇子楼中星面容被毁,痛失太子之位;七皇子楼席兮被发现身中奇毒。

    白露看向里间,怎么没有声音了?

    眉头蹙紧,不好。

    席霄站起身,问:“哎,你干嘛去?”

    “你等着,我进去看看。”

    然而,白露刚刚掀起里屋的门帘就觉得后颈一个闷痛,瞬时间,她便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