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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施主比袍子重要

    “扑通!”

    突然袭来的窒息感迫使白露猛地睁开双眼,可是浑浊的河水让她看不清周围。

    她欲要挣扎,却发现手脚全都被人绑死,腰间还拴了块巨大的石头。

    她竟然被人沉河了!有人要溺死她!

    白露张大嘴呼救,救命——救命——

    咕嘟,咕嘟......

    可却只是引起了水面上的阵阵波澜。

    河水顺着鼻腔、嘴巴灌入身体,使得白露的肺部几乎要炸裂开来。

    绝望的窒息感使得她的四肢渐渐开始麻木,意识也在一点点地脱离。

    救命......

    在白露以为自己就将这般孤独地坠入黑暗泥泞的最深处时,一个朦胧的身影似乎在浑浊的河水中出现,并向着她而来。

    贪婪地呼吸空气过后,是身体的抽搐,和猛烈地咳嗽。

    “咳咳咳......”

    白露的双眼微微睁开些缝隙,身侧与她一样滴着水的男子那般熟悉。

    “仙师......”

    左丘止见她终于恢复了意识,轻轻“嗯”了声,将她抱起,向着客栈飞去。

    客栈房间内。

    白露一连喝了好几碗姜汤,还是觉得浑身发寒。

    “可还要?”

    白露抬眸看向左丘止。

    只见他还未换衣衫,暗蓝色的绸衫上还粘着泥巴,长若流水的发丝也贴在身侧。

    “仙师,您的衣服这次怕是真的不能要了。”

    左丘止没有回答,而是晃了晃手里的空碗,再次问了一遍:“还喝吗?”

    白露摇头,“够了。”

    左丘止点点头,将碗放到了桌上。

    “仙师,您怎么会来救小女?”

    “席霄跑来找本座,他说你待的小屋失火了。”

    “失火了?可是,小女明明是被人沉河了啊。”

    “嗯。那火只是掩人耳目,为的就是要耽误别人救你的时间。”

    白露眉心一跳,“仙师,那屋中的父女呢?”

    “不知道,本座没去席霄说的小屋。”

    白露水眸大睁。

    左丘止说:“席霄慌慌张张地跑来临淄县丞府门口大喊,说是你才进了某间小屋的内室,就着火了。他说那火起得蹊跷,且火势极大,不稍片刻就几乎吞噬了整间屋子。”

    “当真?”

    “嗯,席霄说他听着里面传来了女子惊恐呼救的声音,虽然着急却束手无策,所以才想到了本座。”

    白露蹙眉,不稍片刻火就大到吞噬了整间屋子吗?还有女子的尖叫,难道是溶月?所以,她没有同自己一般?那么是谁要淹死自己呢?

    “仙师不去那失火的小屋,是断定了小女不在里面?”

    “嗯。本座以为,你若在那里,即便大火冲天,与其困在屋内等死,你会选择咬牙冲出来自救。”

    女子清冷的眸子闪了闪,“仙师倒是了解小女。不过,您又是怎么知道小女被沉河了呢?”

    “是施主命不该绝。本座只是围着席霄所说的小屋附近寻找,刚巧到那河边是看到了水面上泛起的涟漪。”

    “仅凭水面上的波纹?若是那波纹仅仅由里面的鱼儿所致呢?”

    左丘止无所谓地说:“是不是鱼儿,看过后才知道。”

    心底划过一股暖流。“仙师为了小女,毁了你最爱的袍子啊。”

    左丘止低头看了看脏兮兮的衣袍,面无表情地说:“本座还是觉得,施主比这袍子重要些。”

    “仙师真会讨人欢心。”

    “是吗?本座只常听人说本座不懂风情。”

    白露低笑出声,原来他也知道。

    “仙师日后唤小女白露便好,叫施主难免生分了些。”

    “生分?”左丘止沉吟了一瞬,点头说,“依你。”

    白露笑了笑,随即问道:“对了,席霄呢?”

    左丘止细密的乌睫微垂,“他说他也受了惊吓,在屋子里压惊呢。”

    白露不以为意道:“也是,他向来胆子小。”

    左丘止走到窗下古筝胖坐下,手指轻轻划动几下,便有悠扬的琴音跃出。亦扬亦挫,悠远绵长。如青峦间流动的山泉,如山谷中飘的清风。

    微风从半开的纸窗间吹来,素色的幔帐随风飘动。

    瞬时间,一股疲惫之感袭来。

    白露侧身,对着窗畔异常认真的左丘止轻轻开口:“仙师还是先换袍子吧。”

    “无妨,施主休息就是。”

    白露嘟囔出声:“仙师真是健忘,才答应过小女的事情就忘了。”

    左丘止沉默片刻,僵硬着语气道:“白露,你先睡一下。”

    朱唇不可抑制地弯出一个愉悦的弧度,白露掖了掖被子,安心地缓缓睡了过去。

    直到榻上的女子睡得沉了,左丘止才停下了手中动作。

    琴音停歇的瞬间,大堂中的掌柜的收回了望向二楼的意犹未尽的目光,转而看向了旁边的灵位。

    “老婆子,好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