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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页

    宋怡临其实很害怕文然流露出这样心疼的神色,他害怕文然担心,与文然在一起这两年他几乎没有再受伤了,徐州一个不小心,还是没瞒住。

    宋怡临握住文然的手,挪了两寸按在自己另一侧腰上,嬉闹道:“我身材这么好,你怎么偏偏琢磨那块痂。”

    宋怡临经年习武,身上一分赘肉都没有,结实的很,肌肉线条明朗,诱人的很,所谓秀色可餐也不止是文然的模样而已,而这个时候却让文然觉得硬邦邦的,像是一身甲胄,实则是一身的伤痕累累,更心痛了。

    文然知道宋怡临是想哄他,可一想到他还牵连在徐州案中,文然就无法不担心,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只一言不发地给宋怡临敷了药。

    宋怡临有些慌神,将文然拉起来,抱进怀里,低在他耳畔道:“然,我没事,也不会有事,为了你,我会小心。”

    文然与宋怡临安静地相拥在一起,才渐渐安了心下来,他知道宋怡临不会骗他,就算是哄他的话也会说到做到。

    宋怡临身上很暖,就这样毫无挂碍地拥抱着文然恨不得将所有的热都传递给文然,也忍不住心里痒痒的,生出旖旎的念头。

    宋怡临慢慢地、悄悄地伸手探入文然的衣内,手掌灼热的温度让文然一烫,突然一凛,压住了宋怡临的魔爪。

    “你身上有伤,不许乱来。”

    宋怡临将脸埋在文然颈窝里撒娇:“然,那你帮帮我吧。”

    文然一下子就听懂了宋怡临的话,倏地红了脸:“你不是立刻要走?!”

    “我何时说要立刻走了?”

    “你进了樊府?见过了魏少?”

    “进是进了,却没见到魏少。”

    “那你还能悠闲地待在家里?”

    “不是悠闲地待在家里,是与你在一起。”宋怡临又忍不住要耍流氓,文然一时的心软和半推半就令得宋怡临一下子就长了胆,将文然抱到了自己身上,蹭在文然心口又说,“帮帮我嘛……”

    文然被宋怡临撩拨得禁受不住,呼吸越发急促起来,想推开他,可自己的手脚都不听使唤了,不用宋怡临摆弄,自己就扒到了宋怡临身上。

    ……

    “若让魏少晓得,定是要骂死你的。”文然还喘着粗气,目光扫过一地狼藉,不由地念叨了宋怡临一句,其实是自己羞赧难当,埋怨自己又禁不住他逗弄,纵容自己也纵容宋怡临。

    宋怡临极为满足地舒了口气,笑说:“魏少哪里能什么都知道?文先生难道会告诉魏少?”

    “……你!”文然伸手就拍了宋怡临一掌,扭头拿被子蒙了头,惹得宋怡临笑得更开心了。

    “放心,他这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左右今夜也做不了什么,何况是他自己要留在那里做人犯的,他怨不得我。”

    文然气得哼了一声,忍不住长叹,将下午琢磨请柬的事情告诉了宋怡临,说想等翌日去一趟府衙问问看。

    “说起这个,我回来其实是有事情想问你的。”

    “嗯?关于魏少?樊府?”

    “正是。我今日装作厨子混进去了一次,没机会四处查探,但临走时瞧见了樊府的马车和运来的几箱东西,想问问你。”

    “马车和箱子?这些我能帮得上你的忙?”文然诗文书画是无双才士,举国没几个人比得上,可马车箱子这些凡俗常用的东西反倒是他全然不熟悉的。

    “京城大户人家都习惯在自己的马车上打上自家标记吧?”

    “是没错,京城皇亲国戚、高官贵胄众多,马车自然也多,总要有个能分辨的法子,否则上个街立刻就分不清楚了。所以各家都会留有标记,一般在车辕上。那樊荣是锦绣坊的东家,马车上有标记也不意外,多半不是樊姓标记,就是锦绣坊了。”

    宋怡临点头,瞧着文然在自己怀里,忍不住在他额上轻轻啄了一口,才说道:“是有标记,车辕上是樊字,不过,箱子上既不是樊姓,也不是锦绣坊,而是另一个,虎符纹。”

    “虎符纹?可有云纹样?”

    宋怡临摇头:“没有。”

    “卧坐之样,还是扑咬之势?”

    “扑咬之势”

    “怎会……?”

    “以为我知,这虎符纹该是兵部样式吧?但朝中制式我知之甚少,只能问问你了。”

    “虎符纹极为少见,只有两种,一种是卧坐云头,但凡封了亲王的皆可用,京中的王爷们一般都喜欢另制其他的符样,另一种呈扑咬之势的,是兵部的样式。”文然坐起身来,面对宋怡临,正色道,“那种虎符纹是寻常用不得的。就算亲王、公伯侯爷都不能用。若私制,按谋逆论罪,祸连九族。”

    谁敢?!

    谁都不敢!至少没人敢这般明目张胆。

    所以樊府里送进去的箱子都是出自兵部,而且并不属于樊荣。

    秦棠为大理寺办差,他知不知道兵部也有人来?

    文然一时无措,宋怡临的脸色也微微沉了下来。

    第49章

    屋内一片静谧。

    文然不放心,又检查了一遍宋怡临的伤口,确认没事才算心安。

    宋怡临憋着笑,不敢在这个时候开文然的玩笑,生怕惹他不开心,又要把他赶去无忘斋,最近他们真的没什么机会两个人好好的、安安静静的、无人打扰的待在一起了。

    文然仔细地替宋怡临合上衣衫,好像怕他疼一般小心翼翼,宋怡临忍不住一把拉住文然抱进怀里,轻声唤他:“然……”

    “嗯?”

    “就想抱抱你。”

    “……”文然没有说话,安然地拥抱着宋怡临。

    “对不起,把你也卷了进来,让你担惊受怕。”

    “给我递请柬的人又不是你。宋哥,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境之下,你都不需要说抱歉的话,是我想待在你身边的,就算碍手碍脚的,我也不想离开。心之所向,身之所往,你能不能明白?”

    过去总是宋怡临爱说那些浓情蜜意的话,突然文然说这些反倒让宋怡临一时无措起来,下一刻又开心得不得了,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了。

    “明白!”宋怡临最是明白,当初他第一次见文然就明白了,一心一意都系在文然身上,不听劝地往文府里闯,让文远峤发现后,遭了好一顿毒打。

    那时候文远峤还不知道宋怡临是无忘斋的人,下手一点没留余地,府中仆人是真下死手狠狠地打了,文然听着院里的动静,心头直跳,他以为经过这一次,宋怡临就不会再来了。

    可宋怡临还是不死心,带着一身伤还要去,魏楚越见他那样子,居然没有再拦,笑了笑,喝着茶说了句风凉话,“被打成这样,美人计是用不成了,换苦肉计也是不错”,看着宋怡临的身影没入夜色。

    文府上下也都以为宋怡临不会再来,值夜的人松散了不少,让宋怡临有机可乘,又钻进了祠堂里,文然从没见过这么死皮赖脸的,可瞧他伤痕累累的可怜模样实在难狠下心来,再唤人来将他再一次打出去。

    有了第一次文然的心软,就有了之后无数次的心软,到现在文然比宋怡临自己更舍不得他。宋怡临心里清楚的很,旁人只瞧见他对文然唯命是从,其实是文然更宠溺他。

    “你夜里还走吗?”文然靠在宋怡临怀里,忍不住问一句,私心里,他不想宋怡临离开。

    “在家陪你好不好?”

    “可以吗?”

    文然还是担心魏少的处境,毕竟魏少不是去做客的,而是阶下囚,万一出点什么事,宋怡临恐怕会内疚自责一辈子。况且他这里并没什么事。

    “无忘斋的人在樊府外守着呢,若有情况会报于我知晓的。现在这种情况,魏少自己恐怕也始料未及,我又无法向他传递消息,确实麻烦。”

    文然轻叹一声,道:“我下午一直在研究那请帖,却看不出太多有用的线索,若一定要说些什么,这位送请帖的樊老爷定是位富贵显赫之人。”